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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夜郎自大和黔驴技穷，贵州这片被偏远位置和流言所遮盖的神秘土地，一直被很多人
忽视。但如果还来得及，那就让我们相邀，一起走进侗族大歌发源地从江小黄、走进保存
得最完整的苗族古寨芭沙，感受那里不同于商业化表演习俗、矫情民风的纯朴和古老。在
那里，你能感觉到岁月静静地在心里淌过。那些在温和宽容中一直坚守着传统的人和事，
一定能让你疲惫的心灵瞬间空明澄清起来，那感觉，就像是回家。


向黔走
About  GuiZhou
撰文/AVA  摄影/欧阳昌佩
 
　　去一个地方需要理由吗？ 
　　黔东南排上日程源于偶然，站在一大堆行李间摇晃，抑制不住激动表情、赶回家过年
的民工让人觉得幸福是如此简单，只是简单。看着他们，我忍不住问自己，我们在都市里
努力为理想打拼，可是为什么靠它越近快乐反而越少呢？孰为理想，孰为现实？
    醉在苗歌、米酒里
　　经历了火车汽车轮番轰炸后，我站在了西江千户苗寨的面前，在山谷中依山而建的一
寨寨一户户，炊烟缭绕，宁静四溢。
　　苗家不过汉族新年，所以街上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终于找到一位苗家阿妈，答应我
们上她家吃饭，这个年不错！我们的意外到来，给她家添了几分新年气息。屋外的雨淅淅
沥沥，我们围坐在暖炉边涮开了。晚餐是火锅，让整个屋子暖洋洋的，也让我们的心暖洋
洋的。
　　畅谈把酒，六十多岁的阿妈只会讲几句汉话，因为我们的到来，她兴致很高，酒未过
半就唱开了苗家的酒歌。阿爸在旁边讲解歌词，牙还没长齐的旺财咬着我的裤管玩得正欢
，小孙孙也咿呀咿呀晃着手。
　　唱了敬酒歌唱新年歌，喝了交杯酒喝团圆酒，我们醉了，醉在一曲曲苗歌、一杯杯米
酒里。夜已深，要回招待所了，却怎么也迈不过阿妈家的门楼。阿妈拉着我的手不放，我
不能完全了解她的语言，但苗家的朴实，阿妈的热情在我心里是雪亮的。夜晚的雨，就像
是下我在心里的眼泪─不是伤心难过，是真真切切的不舍。

　　每个人心里有一亩田
　　天亮了，雨停了，空气冰冻而纯净。我们住的寨子叫也东寨，领着我们转寨的小孩叫
奎，羞涩而尽责。
　　苗家木楼依山而造，多用枫木搭建。山蜿蜒屋盘绕，随山势凸而峭，凹而陷。青黑的
屋顶如同苗家布衣，泛着光泽。拾阶而上，小径蜿蜒而入，不见尽头。山腰上是苗寨最老
的木屋，住了四代人，整栋房子背依大树，顺山势直望出去，如诗如画，还有两只白色小
狗唯唯诺诺地朝我摇着尾巴。
　　不知道为什么，阿妈家的除夕夜让我难忘记。仿佛我就是由此而生由此而长的，自小
生活在城市中的我忽然迷失了，这里，是我心里的那亩田吗？恍惚中，我仿佛穿着银饰盛
装，和我的兄弟姐妹在火堆边欢快起舞，脚步轻快，歌声悠扬……
   就要离开西江了，不舍。想忘记在路上的计划，多住些日子，可是我没有理由留下。只
好希望我还回会到这里……
　　
　　简单幸福
　　雷山常年大雾，能见度很差，但车窗外的雾凇让我们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见雾凇，
原来不用去北方，也可以看到，惊为天人！可惜路况不好，师傅没法停留让我们拍照，于
是就只有狠狠地看，狠狠地记在心里……
　　目的地是榕江县七十二寨，听说寨寨有美女，还听说沿着青石板山路来到寨门，会听
到“咚咚”的炮响，热情好客的老乡会守着寨门唱“拦路歌”。如果你会对歌，对上三五
首即可进寨；若不会也不要紧，只要耐心听完迎宾曲，喝口米酒或吃片肥肉，就可在众人
的欢笑声中进寨。结果到了榕江，却只看了十分钟的车江侗寨，郁闷！
　　河岸棵棵成荫的榕树，街上鹅卵石的路，洗去了一天的乘车辛苦，舒展了我的双脚。
由于赶上年节，民生大计始终没有落实，一番寻觅之后，晚餐终于有了着落。用最快的速
度、最大的热情，飞奔而至。吃罢鸡鸭鱼雀，喝罢茶水米酒，结识三朋五友，愉快之极，
愉快之极，快乐不已，快乐不已！
　　
　　关于过去，关于未来
　　徒步一天，在公路边等车时，我才可以静下心来感受村寨的安详。放弃了语言沟通，
用心去感受不同的民俗和文化，我安静多了。西江给我的是感动，而这里给我的是沉静，
有些触动，有些累。
　　在乡间泥泞的小路上艰难跋涉，转过一道弯，期待已久的岜沙就像突然变出来一样出
现在眼前。天气好转了，看得见阳光。阳光下的寨子很亲切，期待的心跳也在渐渐萌动。
　　走进岜沙，禾晒和吊脚楼迎面而来，但这不是我的目标。来之前就知道芭沙男子的发
型最具特色，他们蓄长发，挽髻于顶，腰配长刀。可是人呢？在静得可怕的村里展开地毯
式搜索，偶尔回头看传出笑声的吊角楼，结果木扳“砰”一声关上，片刻后又慢慢打开，
露出几张脏兮兮的小脸，木然看着目瞪口呆的我们。
　　大冷的冬天，一个小女孩赤脚在井边打水洗头，她是那么小，甚至没法打满一桶水，
就那么一次次地努力，让我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我们的脚步惊扰了寨子的宁静，骚扰他们宁静的生活吧，谁愿意被人当动物似地观赏
呢？但是历史总是前进的，他们终将告别这种不自觉的安宁，谁也无法阻挡，这是它迟早
会迎来的洗礼！不知道这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 
　　
　　向那美女盛开的地方去
　　小黄的路是最痛苦的一段路程，但是听说那里有无数美女和天籁般的歌声，为了将看
美女进行到底，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都在窄窄的机耕道上颠簸，功略上把这叫做村级公路。一面是山，
一面是崖，无心欣赏，专注看着窗外的路，不知道是车在晃还是山在摇。
　　路过一个寨子，又路过一个寨子，期望的小黄总是遥遥无望。
　　爬上了坡还是坡，饶过了弯还是弯，眼前只有一道风景线，那就是山、山、山，还有
弯、弯、弯……
　　终于到了。当我眼前满是盛装的少女，满耳都是大歌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苦尽甘
来！这就是著名的大歌之乡小黄了。小黄人说：“饭养身，歌养心。”所以连三岁的小丫
也会清晰地歌唱。眼前小孩、未婚的少女围坐四方阵，声部清晰，配合有当，各成其就。
大歌的女孩，连背在背上的小孩都带着满头银饰。三代不同的侗女，都有各自不同的装束
。没有装饰的是已婚女子，带花的是未婚少女，带银饰帽子的是小丫头。
　　当星星和月亮同挂在夜空的时候，我居然已经忘记返程的路也同样辛苦了，心里还滋
润着大歌的美妙。

　　夜幕低垂，回到城镇，又看见久违的灯红酒绿，我却感觉不到温暖。在路上的日子，
即便是在烟薰得我直流眼泪的灶边与老乡喝酒，我依然满心欢喜，那种温暖真实得可以伸
手触摸到，而在这里，在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便利的环境里，我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当我们不能再拥有，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不遗忘，所以，在心里，我会记取路上的点
点滴滴……
　　
户外提示：
　　行：
　　1、西江：位于凯里东南，是凯里周围规模最大的苗寨。
　　从凯里乘坐往雷山方向的中巴，到达雷山后可转车去西江，如果太晚，只能搭乘苗民
的拖拉机前往，在西江寨内借宿。
　　2、榕江：七十二侗寨位于县北约四十公里的乐里镇。
　　从江县有直达榕江的车，坐班车一定要赶早，一般来往各县镇之间的班车从早上七点
到下午三点都有。
　　3、芭沙：距从江县城仅五公里，就在321国道的边上。
　　从贵阳新体育馆乘长途卧铺客车，票价七十元左右。每天一班，上午九点发车。凯里
、黎平、榕江和广西每天也有几趟长途车直达。
　　4、小黄：位于从江县高增乡境内，是侗族多声部音乐的发源地。
　　可先到凯里或桂林乘班车到从江，再搭乘往榕江、凯里方向的车到芭沙，票价2─4元
；到小黄没有班车，但可租吉普车前往，来回约250元，也可与游伴一起走路25公里。
　　住：县城汽车站附近都有小旅馆或招待所，价钱每间20─60元，可以侃价。民居一般5
─10元/人，通常不能洗澡，上厕所不方便。
　　吃：贵州饮食偏酸辣，一路上可以吃到碗儿糕与泡粑、酸汤鱼、侗族腌酸菜、狗肉火
锅、榕江冰糖橙。
　　特别提醒：可适当带些小东西给当地小孩，这样可以有个很好的沟通开始。
　　　　　　　千万不要忘了带手电或头灯，晚上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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