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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 信区: Memory
标  题: 方老太太(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27日12:07:41 星期五), 站内信件

    方青又长高了，一米七五的大小伙子了，还是那么瘦，瘦得和方梅一样。当然
，现在方梅坐月子呢，方青就没她姐姐瘦了。方青复员的时候，部队领导惦记着死
去的方先生，特意托人把方青安排到地方法院工作。

    那年代，谁家有个亲戚在法院工作，了不得啊。把方青她三姨喜欢的，也不顾
很久没来往了，愣是叫方青到自己家里住了。方家新房子住着方明一家子，老房子
住着方亮一家子，方老太太跟着方亮。方青见不太方便，也就搬到他三姨家里了。

    这天，袁铁匠正在铁匠炉里打铁，门口忽然有人喊：“袁儿，你小舅子找你。
”方青扭捏了半天，道“大哥，我想结婚了，我姐让我来找你。”袁铁匠心里咯噔
了一下，结婚找我干吗呀，这小子有话没说完，袁铁匠知道方梅最疼这个弟弟，爽
快道“小青啊，要大哥干啥你就开口。”方青道“不是和大连那个，是和三姨家君
玉儿。”袁铁匠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姐咋说的？”“我姐说她没主意，让我来
找大哥。”袁铁匠道：“这事儿得问方明大哥和小哥啊。”方青答道“小哥死活反
对我俩，咱婆还没吱声”袁铁匠不言语了。方青道“大哥，要是成了，以后君玉和
我会像待咱婆一样待你和姐姐的……”袁铁匠摆了摆手“我回去在问问你姐，看看
她咋看。方青啊，这可不是小事，你可琢磨清楚了。”这一下午，袁铁匠郁闷坏了
，他妈的，这事儿，我怎么能能开口表态呢？

    方梅特别喜欢方青大连的那个同学对象，让方青整这一下子，可惜的不得了，
又没法子，谁让弟弟喜欢来着。袁铁匠一回家，方梅就开始唠叨说她三姨不是东西
，教唆着闺女引诱方青，又让袁铁匠把坐月子的鸡蛋卖了，说是方青想要个小收音
机，卖了鸡蛋买个收音机给弟弟。

    过了几天，方老太太召开全家大会，讨论方青的婚事问题，方梅怀孕了，袁铁
匠顶着方梅的角色到了。这时方青早都把哥哥姐姐们的门槛踩烂了，方梅支使着袁
铁匠跟着方青一起劝方明、方亮。方明是个没主见的人，家里马氏说，你得罪你弟
弟干吗，人家要是成了，弟弟还罢了，弟媳妇还不得记恨你一辈子，方明也就罢了
。那方亮就不同了，这方亮自幼是个读书人，明白事理，又作了村里赤脚医生，哪
里会不知道什么叫近亲结婚，说什么也坚决反对弟弟这门婚事。就这样，三家子，
一家赞成，一家无所谓，一家坚决反对的，方老太太哪信这近亲不能结婚的，还亲
上加亲呢，方青又特会哄老太太。乖孙子喜欢，有啥不行的，没几天老太太就点头
把婚事定了下来。那方青是区里法院的，底下人敢说啥呀，再说了也没几个懂啥的
，几天就把证儿领了，家里多口人，老太太还能多领份儿大队的粮呢。

    方青结了婚，方老太太的讲究就来了，不让方青长住他三姨家了，一方面把方
青赶到区里单位宿舍，一方面再次召开全家大会，方青没有爹爹妈妈了，不能让人
说他没有哥哥姐姐啊，你们都出钱给方青盖房，男的一份儿，丫头半份儿。方明家
里的说没钱，出半份儿剩下的出人工，老太太点头了，方亮虽是反对这门婚事，既
然已经定了，也没意见了，掏了一份钱，袁铁匠也痛快地很，拿了半份钱就给了老
太太。这老太太就和方明开始张罗起方青的房子来了。

    这方明吧，从小就没离开过方老太太的怀抱，没主过啥事，结了婚家里全是媳
妇马氏做主，除了瞪眼看老太太忙活就等着老太太吩咐，方亮看着这个难受啊，把
哥哥轰回去跟方老太太忙活起来了。这俩人都是细心、节省的主儿，能自己干的就
自己干。偏偏这方家兄妹四人遗传的长得都不像老太太，像他们早去的母亲，整个
儿四根竹竿儿。这下可把方亮家里潘氏心疼坏了，这潘氏长得虎背熊腰的，干起活
来能顶俩老爷们。盖房子这事儿，再怎么虎背熊腰一个人也顶不起来啊，方青又出
差了，方明家里马氏又心疼丈夫，不肯放方明过来。最后，方梅催着袁铁匠过来帮
忙，那袁铁匠是干什么的，力气比得过老虎。和潘氏俩人愣是把盖房子的大部分体
力活支起来了。拉个什么石头沙啊的，袁铁匠干兄弟还有大货车，方老太太不给钱
，袁铁匠也不在意，先垫着，就这样，房子唰唰唰的快起来了。

    这日，潘氏在院里和水泥，方亮砌着院墙，对面邻居家砰站起一人来，这人长
得是人高马大，说话也横：“今儿我看是谁敢砌这墙！”此人是村里出了名儿不好
惹的主儿，方家的院墙确实有问题，砌得离人家墙太近了，一返潮墙就容易塌，但
要推了重砌，一来太折腾，二来有间屋子会很挤。方老太太八十五了，哪里有力气
和这横汉子争，方亮是个认死理儿的书生，想想也理亏也就放手不知咋办了，潘氏
倒是个火爆脾性，怎奈是个女性方亮又不让她说话。这一家子，就这么回屋坐着歇
了起来。袁铁匠拉沙回来一看，咋停了？听明缘由，袁铁匠到院里拿起工具接着砌
了起来。邻家听着又有动静了，“嗖”，一个大脑袋就从院墙上探了出来，一看是
袁铁匠，愣了一下笑道：“哎呦，哥，你在这儿啊。”袁铁匠打了个哈哈，二人寒
暄了几句，这院墙就砌起来了。原来，邻家是袁铁匠本家，袁铁匠也给他们出过力
，自然看到袁铁匠在砌墙就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方明、方青总不见人影，钱又不够，但有潘氏和袁铁匠，铁匠又肯垫钱实
际上也就是扔钱，这房子也就盖起来了。结果说是出人工的没出人工，说是出一份
钱的又出钱又出人工，说是出半份钱的又出了一分钱又出了一份精壮劳力，那住房
的从头到尾没见过人影儿。方明是方青兄弟没啥话说，潘氏就不同了，这一套房子
折腾得，袁铁匠还挺得住，潘氏脖子和腰愣是累出了毛病，此后几十年一直没好，
出点过头力就疼。

    本来这房子盖完了，也就没啥事了，兄弟么。千不该，万不该，方青他媳妇王
氏心直嘴快藏不住话儿，过来看房子的时候，一看潘氏累成那样子，当着大家面儿
说了句“哎呀，亏俺家方青精，拿腿儿躲了，要不，累死了。”方老太太、方亮一
下子就愣了。可把袁铁匠和潘氏气坏了。这袁铁匠把事放在心里再也没提过，那潘
氏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那是男人弟弟的新媳妇啊，一股火憋得回家趴在炕
上冲着方亮就哭了起来。方老太太也搬到新房子跟着方青夫妻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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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我烟雾般的思念，怎么穿越  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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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black 於 12月27日12:15:22 修改本文·[FROM: 202.205.1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