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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方老太太(end)(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30日12:05:36 星期一), 站内信件

    自从方青在城里混到公房接出了王氏，二人这才到一处开始了真正的新婚生活
，甜甜蜜蜜的，王氏怀了孩子后，方青又把他三姨——王氏的母亲接到了家里，这
不眨眼的功夫孩子都断奶了，小丫头一点也没有因为近亲结婚有什么问题，粉琢玉
雕的。这两三年方青夫妇着实把方老太太冷落了，除了过年就看不到俩人身影儿，
老太太惦记的紧，听说有了丫头，更是不断托人捎信儿，让方青带着丫头回来给老
太太看看。这不丫头断了奶，方青抱着丫头回来了，谁知道一回来家里竟被“方盛
”砸了。方青知道自己这两年有些不对心下怀疑老太太生自己气又年岁大了，在方
盛眼前唠叨了些什么，王氏则一直都迷信丈夫，再说哪里见过闭嘴的小喜鹊，一旁
添油加醋的，越发把个方老太太说的刻意折腾他俩了。小两口嘀咕出这么个来龙去
脉，方青十二岁就到了后娘手里，本就和老太太没有多少感情，又不是个气量宽宏
的，暗骂房老太太怎么能这样、老糊涂，却也不好作什么，那是自己奶奶啊。小两
口闷了一肚子气，屋子也不收拾了，两块大木板把窗户钉的死死的，厢房、院子里
凡是新点的东西，划拉划拉扔满屋子，大锁头一锁，二人怒气冲冲的冒着夜影儿回
城去了。

    俩人这一锁不要紧，连老太太盛粮的纸笸篓都给所了进去，更不用说什么锅碗
瓢盆的了，除了正放在老太太屋里的和搬不动的都给锁了进去。这下子东西是砸不
了了，老太太吃饭费劲了。方老太太不爱与别人说自己孙子怎么怎么了，也就这样
凑合了，方亮、袁铁匠过来松些吃的的时候，老太太想方设法给方青遮掩着。只是
没抱过小丫头，老太太有些难受的受不了，这帮孩子都是老太太一手抱大的，突然
有个不见人影的，老太太想的饭不思、觉不香。如此过了一年多，老太太是日渐消
瘦了。

    这天，方梅回来，又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一点毛病没有的身子骨，居然连气力
都少了些。老太太拉着方梅的手，怎的也不肯让方梅走，自己摘不下来扳指，非要
方梅替她摘了下来，那扳指老太太带了一甲子多了，方梅不敢使劲，揉了半天也没
摘下来，老太太也不知哪里突然来的劲头，支起身子，自己一把扯了下来，往方梅
手指上就套。方梅不要，老太太火了怒道“梅丫头，没我这个眼了，你连个火柴棍
儿也没有！”方梅回家的时候，老太太又叮嘱酸泪满眶的方梅告诉方青，他忙就不
要回来了，让王氏把小琳琳抱回来玩玩。

    方青待这姐姐着实不错，方梅捎口信儿的时候，方青是一口答应，腾出空就一
家三口回去看老太太。谁知道这一腾出空就腾了几个月。家里再次捎信儿的时候，
方青才真个儿一家三口回去了，而且是马上回去了。

    方老太太过世了。方亮说，老太太死的时候，一点病没有，是老死的。

    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不管平常怎么样，这次不知各自是怎么想的，兄弟三人
倒是倾尽全力，把方老太太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办的本家都叫好了。照着村里
规矩，老太太下葬了，大部分人散了，三兄弟的本家长辈留下来，随着三兄弟去老
太太住的地方给三兄弟分家。方亮本想让人捎个口信说自己啥也不要就不过去了，
潘氏不肯，媳妇说老太太住的厢房是潘氏顶着大日头一点一点给盖起来的，房子所
有泥、木头、麦秆都是自己出的，潘氏别的也不要，就是喜欢方老太手上的扳指。
王氏抱着孩子跟在方青后面，依旧是叽叽喳喳的张罗着本家的长辈们。马氏倒走在
方明前面。袁铁匠老太太下完葬就走了，方梅跟着方亮在最后面。

    本该方明出头分家，马氏碓了他半天，方明吞吞吐吐的也没吱出声。马氏不耐
烦了，吱吱喳喳和本家长辈说着该咋分家，什么东西本来就是从她家里搬过来给老
太太用的，什么东西是只能传给长子的，还剩下多少，又应该怎么分。倒是说得有
条有理清清楚楚。方梅心里暗骂东西都是袁铁匠和潘氏从家里拿过来的怎么都成了
马氏家里的了。问方亮意见，方亮看了看方梅手上的扳指，犹豫了一下，道自己什
么也不要。方青冷笑够了，不急不徐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本本，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家里有什么东西，锅碗瓢盆、金银器皿一盖在账，哪年哪月怎么有的，放在哪里
，连有几袋元大洋，几袋清朝铜板，哪袋儿多少块儿都清清楚楚、准确无误，把个
马氏说的否了个狗皮不是。只是让他一说大多数东西都变成了他结婚时老太太给他
的，可不东西都是那时候搬的呗。至于剩下的袁大洋什么的，方明、方亮等人都没
听说过，自然也就变成方先生给他的了。马氏哪里肯干，当时就吵了起来。众人没
注意的功夫，方亮方梅已悄悄走了。几个长辈正焦头烂额给方明、方青分家，潘氏
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劈头喝道：“金扳指让哪个不要脸的偷走了？”

    子夜时分才算吵完，潘氏让方亮拉走了；马氏争不过方青，带了些破木头和些
乱七八糟的东西走了；方青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准备备好的三把崭新铜锁，咔咔咔，
方老太太最后住过的地方就被封闭了起来，这方老太太亲自张罗盖的最后一栋房子
，此后十几年一直空着，没再住过任何人。

    方老太太享年九十一岁，二子五女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长子是赌鬼酒鬼色鬼
，一直单身，四十余岁被人打死了，次子便是方先生，比方老太太早走十年，老太
太亲手抱大三代几十人，断气时身边仅方亮一人，是袁铁匠前天晚上喊来的。

    所谓打虎不离亲兄弟，方家兄弟此后是分分合合，转折颇多。至于当他们抱了
孙子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在《岂有恨哉》系列的下一系列《袁铁匠》中自有
交待。

    《岂有恨哉》之《方老太太》全文完
                                       //bow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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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我烟雾般的思念，怎么穿越  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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