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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 信区: Memory
标  题: 雪中情——(三)我记得少年时下了两年雪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15日02:45:27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小时候，很皮，打架、逃课什么不听话作什么，甚至初三前就没交过作业，总有招
儿对付过去。

    初一的时候，给美眉L君送情书，被班主任扁了一顿。碍于堂叔(学校领导)的面子，
还要好好栽培我，ft。结果就是把我从L君身后调走了，换了最娴静的一个美眉J君给我
作同桌，说什么让她带好我，ft。

    J君是个不折不扣的绝世美女，至今为止二十多年，我见过的女子中只有两个一面之
缘的女子和电影里的周慧敏才和她容貌在同一档次上。J君性格略带古典，风度翩翩，娴
静得紧，这也决定了她比较听话成绩相当不错，她也很会照顾人。就在J君不知不觉的引
诱中，我上课竟有一半的时间在听讲了，ft。两个人争着举手，举完手，相视会意一笑
，哪个被提问到了就好似打了一场大胜仗解放了全中国。没被提问到就争下一次。

    为什么说一半的时间在听讲呢？剩下的一半时间自然是我带着她还有身后一桌俩同
学一起玩呗，什么编花绳、捏腊泥、折纸、贴花，花样层出不穷。想起来如同眼前的故
事一样。

    课下的时间，谁也管不到谁，我疯我的，也不知道她在干吗，只有暑假跑到她家里
避暑，从头两三天她带我学习到后来我带她玩游戏，hoho...

    结果是，我从二十几名蹦到了三四名，她从三四名蹦到二十几名，(班里50几人)现
在想起来有些内疚，或许是宿命吧。

    初二的时候，一伙常打架逃课的坏孩子开始学港片里的“吊马子”，只有我什么也
不懂，不玩这个，该乐我的乐我的，干过最坏一件事就是上课的时候找了张纸写上“马
子”二字，找根绳把纸条从二楼窗户里吊下去，一抖一抖引诱楼下初一的mm来上钩。hoh
o，后来这游戏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在学校里流传开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转眼上了初三，换了个老红卫兵当班主任(很有力气，有一次差点把我手指干折了)
，老红卫兵是个假正经，上课让学生自习，自己在讲台上偷偷看琼瑶小说(我趁它入神的
时候上去偷看她过)，我们常偷老红卫兵的老花镜玩儿。

    有一天，那老红卫兵在课堂上说大家岁数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地下高兴的不得了。
她继续道男女生不能一桌了，影响学习，立即就公布了新的桌位。我kick，搞突然袭击！

    日久生情。一直平平淡淡没什么感觉，这刻有生以来第一次难受起来。我笑着，嘴
里不停说着一直想和新同桌G君一桌，这下如愿了，不停重复着，我不想她知道我舍不得
她走，不想任何人知道我舍不得她走。我和身边所有人这么不停重复说着。J君一反总是
带笑的表情，脸色难看得紧，我不敢多看。

    分开后，她的成绩再也稳定不住了，一下子滑到了五十多名。
    中考的时候，我保送了，J君没有考上。中考前一个月，我就不上课谎称有病跑了。
后来特地回学校一趟，只为要她一张照片，这大概是分开后我们唯一的一次接触。

    我的高中和初中是同一个校园，两座楼而已。走过校园，默默想起当年，我才知道
自己有多么思念J君。寂寞时间无法打发，精力过剩的我只好疯狂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高一期中考试的时候已是稳坐全校第一把交椅，把第二甩得远远的。（理科我几乎都是
满分，文科几乎都是我代老师批卷，没办法，自己给自己打分，照着答案改卷子呗，想
得低分都不行。）
    高一过了一半多，忽然有个课间，我在操场上遇到了J君。她告诉我她父亲花钱把她
弄到了高中，在六班。我只觉得整个操场都亮堂起来。打这之后就屡屡设计和她在学校
的相遇和交往，比如放学时把出门的时间精确到秒，控制步子和她偶遇在操场路上，一
起赶车子，一起走出校园，比如把某本书扔掉，那上课怎么办？到外班借呗，找谁？废
话，当然是J君了。这样下来，不是同班，也一天打两三次交道，弄得她班女同学都和我
贼熟，hehe。

    高一结束的时候，她来找我，问我分文理班她应该报什么？我心里清清楚楚，她不
是理科的料。还是游说她报了理科，当然我答应她在学习上帮她，我巴不得呢，hoho。(
现在想起来有些内疚，或许J君读文科还能考上大学)就这样我们都报了理科。

    九四年夏天，开学前我就到了学校，看看我俩分到了哪个班。果然，并不在一个班
。没关系，在我的要求下，我调班了。那时候，哪个老师看见我都头疼，这孩子不留着
就是把学校最高分从自己班里轰走了，留下来就留了一个捣蛋鬼。高一曾有个小插曲，
一时轰动了学校。
    高一时，正重放着上海滩，我中午在家里看上了瘾，下午在家里看了一下午，没去
学校。对我来说消失一下午又不是奇怪的事。只是那一天是不是普通日子，正是期末考
试。老师问我咋物理缺考了？我坦白的说说在家里看上海滩，老师差点疯了。俺告诉他
名次俺不在乎，反正东西都会，平常那次不是接近满分，把老师整的不会了。

    毕竟我成绩还是很好的，她班的女班主任也有些动心，找了她班最好的学生把我换
了过去。女班主任要我当班长，我不干(我懒)，团支部书记也不干(也懒)，可能是怕不
给我找活干不好管我吧，女老师让我在班干部中挑一个作，我说“我给老师安排班干部
吧，同学们我都很熟。”，估计女老师听着快晕了，也没啥话说，我就安排了班干部名
单(我安排的，交作业打扫卫生什么的当然就得照我了)，名单里没有我。又给她安排了
座位表以视感激她调班(顺便把J君和我安排到了一起)，从此后我在班里没有职务却被称
作副班主任。女老师确实很疼我，或许是她在用怀柔政策，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激她，
一直照着班里，学校里打架事件不断，没有一个能冲进我们班里三步的。我离开学校的
时候，教室门上还有我们赶走校外痞子时扔标枪扎出来的窟窿。

    我们学校和港片里的暴力学校差不多，初中部老师体罚学生，高中部学生殴打老师
，学生间更不用说了，九四年，也就是我高二那年，我班一同学把一高一师弟活活打死
了，后来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我那时在学校用蛊惑仔里面的话讲，黑白两
道都很吃得开，黑的初中就狠狠折腾了三年，高中又是同一学校，高一虽然收敛很多，
也不可能全闲着，白的学习成绩和老师宠爱就不用说了，校长是自己堂叔。九四年冬天
，不如意的事来了——有人告诉我J君是一个小子的“马子”。那小子我知道，高一转学
过来的，很嚣张，早就看不顺眼，只是一直没碍着我，也不太敢轻易动他。他和我一个
家族里的，我比他高一辈，只是关系很远很远，远的可以不计较，他父亲是区里土地局
局长，那时候房地产刚火，土地局局长不是一般的肥差。J君父亲则是审计局局长，家里
条件也很好，好的我每个夏天都去避暑，hoho。但是以我和J君的亲密程度竟从未见过他
俩在一起。朋友也不可能骗我。我问J君，J君居然承认了。我没言语，说实在话，我和J
君那时有些类似于亲情。我只是有些可惜J君这么一个好姑娘了。那小子我怎么看怎么别
扭，除了打扮和依靠老爹啥本事也没有，实在想不明白。但也管不了J君的事。

    九四年12月底，一个小混混告诉我那小子职高还有个马子，我查了一下居然是真的
，我ft，这小子也不是啥本事没有，泡mm有一套。当时我就恼了，直接告诉J君了，J君
不信。咋办？我不愿J君被骗，也不愿和那小子闹起来，毕竟我已经收敛一年多了，明显
干不过他。也不知咋想的，元旦那天开始追起J君来了，想法很简单，我总比那小子好吧
？最起码不会骗身边人。干脆利落的被美眉拒了，美眉说我们是好朋友，我不干。回忆
起来我想我是从被拒之后才开始喜欢美眉的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J
君不拒我后来我一定不会陷得那么深。

    那小子也开始打我主意，几次晚上堵我都被我躲过了。他终于知道动我不能靠学校
里和附近的人，连他最好的朋友都是初中和我一起打出来的朋友。找人喊我在不远的青
龙山（一个革命烈士坟所在地）解决问题，我也不愿躲下去，知道他不会一个人，知道
他很嚣张，就喊了很多朋友去。搞笑死了，山上居然集结了两百多人，一人一百多，不
是你认识我就是我认识你，哪里打得起来，变成叙旧了。事情不了了之，从此我俩井水
不犯河水。但是由于人数过多，惊动了学校领导区领导，据说在场的某一个还隐藏了副
市长儿子的身份，我ft。后来居然见报了，再加上不久前学校刚打死人，不到两个月学
校书记就退休了，我想多半与此事有关。据说此后几年学校里打架一般都先打听对方是
不是当年青龙山下来的，是就闪了。(一般我们那里群架一边七八个另一边一两个，能叫
出百来号人哪里还轻易敢动？)当然这事也惊动了区里的审计局局长——J君老爹J叔，老
人家没说什么只是自此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J君之前我还没有追过女孩子，哪里知道怎么追女孩子？只知道一遍遍重复同一句话
“我爱你，作我女朋友吧。”还当真是百折不挠，被拒一次重复一次，我想那年冬天少
说上课的时候就重复了五六百遍(一节课五六遍)J君还真有毅力，坚持了快一个月才不理
我。坚持了半年才不看我千篇一律的条子。不过她的成绩却降到了最后几名，真是被骚
扰死了，我当时就是驴脾气，怎地都不肯回头，那时候还没从受过挫折呢。呜呜呜，后
来常常听到郑智华的《年轻时代》——“喜欢上人家就死缠着不放，那是十七八才作的
事”，每次每次听着都直想笑。当时我唱得却不是这首歌。

    我记的那时候J君一下课就转过身子和后面的MM说话，故意把我凉到一边。我就自我
感觉极为凄凉的一个人出门，逛在学校操场的路上，走在风雪里，不停凄凉唱着——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
离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
      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
才能把梦追寻。”

    不停地自我感动，自我陶醉，自我滋长心中感觉。
    每个课间都是如此，一天十几遍。巧的是那年冬天，几乎天天都有风雪。

    我们就这样重复了一整年，九五年十二月，她的成绩已不堪入目，勉强毕业。他父
亲没有让她在高中待完，直接给她在银行安排了份工作。她走的那天，也是下着雪，我
没敢也没能送她，我在操场角落里猜想着她当时的情景独自唱着：“雪中行，雪中行，
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寒风萧萧
，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
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还真挺自我陶醉呢。

    那时候我也整整一年没学习了，她走后更是每天清醒的时间都泡在小说里，上课我
的桌位上只有各种小说。好在高一的时候我就把整个高中的课程学完了。就这样一年半
没学习，高考的时候居然是整个区里理科榜眼。

    到了工大，依旧陶醉在对她的记忆和思念中，或者说在自我陶醉中。不到半年就落
了个植物性神经功能混乱，我知道真没学习累着。她的拒绝对我打击很大，这是我整个
人生第一次受挫。整整打击了我五年。这五年里虽然有过两个女友，却从没有动过感情
，也从没有对任何事积极过，只是不断逃避着某方面的故事。

    不管怎么讲，我今天的性格有将近三分之一是J君的功劳，没有她或许我只是一个街
头放肆的小地痞。那一年的《雪中行》给我的骨子里注入了感情和孤单，还有坚强。那
几年的消沉让我读了无数的书，也让我整个气质、性格与少年时完全不同，5年里自己重
新塑造了N遍。

    九六年飘雪的时候，写了首回忆从前日子的长诗，没有给他看。
    九七年九八年飘雪的时候给她打了两个个电话。
    九九年没有联系了。但偶然见到了J君未婚夫，有些替她高兴。
    两千年二月，听到了J君结婚的消息，心脏针刺般的疼了一下。
    两千零二年九月，在北京王府井看到她和夫君抱着孩子旅游购物，余仓惶而逃，郁
闷，彻夜灌水。

    九九年就把她忘到脑后了，只是有些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如今又是飘雪的时候，竟清清楚楚记得少年时，九四九五年飘了整整两年雪!
    感谢陪我走过岁月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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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回首望星辰，往事如烟云。犹记别离
时，徒留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情，雪中梦未醒，痴情换得一生泪印。
    雪中行，雪中行，雪中我独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惟有与你同行，与你同行，才
能把梦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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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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