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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lack (黑衣人), 信区: Memory
标  题: 都市夜归人(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2月09日23:29:3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那人十六七岁，看起来酷像劳拉，精神、有力、骨感、黑黑的，快到一米七的
身高，很瘦。他警觉的探头看看四周，似乎收到了安全的信息。有些人皱起了眉头
——那孩子脏兮兮的，衣服和皮肤一样的脏，头发乱乱的。薄薄夹克里薄薄的灰黑
手织高领毛衣，再往里可以见到领子上一丝暗绿——内衣。一霎那间，我只想感激
我的父母。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堆故事，这孩子背后又有什么故事呢？

    他身上挎着一个大大的破黑包，侧身翻开布包，孩子拿出厚厚一褡精致彩页杂
志，清脆的嗓音那么嘹亮——他嗓子还没有变粗“……，……最后一趟喽~~………
…原价**，只卖五块啦！大姐买本吧？……”精美的杂志，封面上是时尚的都市美
女，每一样，和他对比那么鲜明，在这二十三点半的地铁里。

    我有些佩服他。有位朋友对我讲过，他曾经一连几天在天桥旁遇到同一个要饭
的小女孩，每次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每次要一块钱。我尊敬那些自食其力的人，不
管他多么困难，有些人就是冬天里的松树。他消瘦的不正像青松么？

    那孩子在车厢里来回走着，喊着。没有人买他的精美杂志。我也喜欢看美女，
或许那些杂志真的值五元，不是为了封面的美丽女子。很少有人比我清楚，一份什
么样的杂志里有多少心血。这样的包装、设计，姑且不算内容，心血已经是另一种
算法了。我不会买。车厢里的人也一样。如同那孩子自己也不会乱花五元一样。地
铁，sigh，或许三元的地铁票还可以让他度过半个温暖的晚上。天冷了！

    走了几趟，那孩子像我刚才疲惫的样子一样，咣当坐了下来，他旁边是个三十
出头的白衣女子。这车厢十几个人里竟然有三个白衣女子，我对面那个，妆很浓，
鞋跟高高的，一只手捂着皮包，闭眼靠着后面。那孩子对面的白衣女子穿的鼓鼓的
，看起来很怕冷，大约二十三四的样子，也不知道作什么的。至于孩子身旁的那位
成年女子，关心的和蔼的一句一句问着那孩子些什么。我极力的去听那孩子的言语，
却怎么也听不到，只是六七步的距离。晚上的车厢里，没有喧哗，那孩子声音变得
很低。


    不知不觉到了复兴门，“哗”宽敞的车厢里涌进密密麻麻人流，座位马上就不
够了，闭眼养神的人依旧闭眼养神，睁眼发呆的人依旧发呆，还有一位在我对面背
着英文，当然也有些人不得不站着，比如我旁边那位，他刚刚把手里拎的高高的一
种东西放到地上。我不知道那东西叫做什么，是一种铺地面的类似于塑料或者海绵
的东西，北京，巴沟村那边卖10元一包，可以讲到8.4元，八宝山卖14元一包，可
以讲到11。一包十块儿，30cm乘30cm的。他提了好多。或许是刚租完房子，又不是
什么好房子，要布置一下吧。穷人有穷人的法子。我家里也是这个，踩着很舒服。
穿过放下东西的男人，往那边看去，那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过了两站地，人稍微少了一点点，熟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五元一本喽~~~”
，声音与刚才比好像沙哑沉闷了些。

    我不由自主地扭头看去，不知怎的总想再看那孩子一眼。

    不是那孩子，是个白色旅游鞋，灰白夹克的小伙子，衣服有些旧但洗得极干净
，大约二十五六的样子，神情有些疲惫，背着和那孩子一模一样的黑色大包，这回
我清楚地看到包上写着三个蓝白的大字母——“IBM”，他手里也擎着一样厚厚的
精美杂志，我能看出来，他已经很累了，擎不动了。喊了两圈，他靠在车壁上站着
不动了。

    人依旧很多，多得比车座多得多。车却已不知过了多少站，我起了身，我的站
到了。是我的站？还是到站的我？反正是该下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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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将天空吸进心谭  轻轻吐一口烟  香气弥漫                 )   )         
      混合的 略带苦涩的香气  很快会充满远方你的胸膛           (  (           
      可曾感到我的思念        如烟          自焚……           ) )           
      我烟雾般的思念，怎么穿越  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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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black 於 12月09日23:32:16 修改本文·[FROM: 211.100.55.1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