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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见到郑渊洁是在最新那期《城市画报》上,这本把读者定位为七十年
代出生人士的杂志为它的三周岁生日作了一辑特刊,而郑渊洁,被列为影响七十年
代人的十大人物之一,与他并列的,还有金庸、王朔、三毛、琼瑶、齐秦等等。
我比那些出生于七十年代的人晚了四年,挤不进他们那骄傲的队伍,我的童年
已是比他们幸福许多,但是他们童年所拥有的东西,四年后仍在延续。
郑渊洁是我小时候知道的为数不多的童话家之一,也是我最喜欢的童话家之一
。但他的童话,虽说是给小孩看的,但比起安徒生格林来,更是给新时代的小孩儿
看的,需要一定的承受能力。要知道我初中时看他写的一些东西还面红耳赤——现
在想想,那是一个多么纯洁的孩子啊——直到高中读到了《白鹿原》,我方知,郑
渊洁带给我的,的的确确是儿童作品。
扯远了。我想我喜欢郑渊洁的原因,无外乎有二。一则因为写童话的人并不多
(也许很多,我不知道),能写好童话的人更少,所以在当时对童话有着强烈饥渴
欲的我自然是毫无犹豫地铺到这块大蛋糕上;二则我想恐怕是因为和以前看过的安
徒生格林不同,他的故事没有王子公主,没有幸福的结局,更靠近我们的生活。还
记得我看过的他的第一本书是《皮皮鲁与鲁西西外传》(?),作为响应国家号召
成为独生子女的我总是在想,有这样一个哥哥或是这样一个妹妹,生活该是多么的
有趣啊,后来又看了《童话大王》,直到了舒克贝塔,大灰狼罗克,世界由此精彩
了许多。
我不能算作他的骨灰级贩私,他刚开始写童话是我还没有出生,《童话大王》
创刊时我也不过在牙牙学语,我没有看完过他的所有童话,就连《童话大王》,我
也只订了三年,还不是连续的三年,分别在小学、初中和高中。但我仍执迷于他的
童话世界中,无怨无悔。我看着皮皮鲁摇身一变,娶了个德国老婆回来,舒克贝塔
也结了婚,甚至还有了孩子,连孩子都开始交男朋友了。这个故事很长,我从小学
那年的《童话大王》看起,直到初中那一年,看到了一个结局——舒克贝塔隐居,
皮皮鲁重修五角飞碟。这是个充满悬念的结局,我认为已是精彩万分,但后来好像
应广大读者的要求,郑渊洁又续写了这个故事。具体怎样我没有看到,但我自以为
还是有点希望的好,什么想头都没了,也就没意思了。
舒克贝塔的故事曾被央视改编成了动画片搬上了荧屏,据说当时还非常火爆,
央视也重播过好多次。但我在《童话大王》上看到更多的是小读者们不停的抱怨,
说这不是他们心中的舒克贝塔,说舒克贝塔怎么能这么傻呢。那部动画片我也看过
,但只看了其中的几集,说实话,真的很烂,完全不得精髓。幸而央视只改编了整
部童话前边的少少部分,那后边的精彩,不是当时国内的动画水平能做出来的,况
且还有那么多少儿不宜的内容,量央视也不会去做。但我没有写信去《童话大王》
骂央视,谁让人家是大牛呢?人家说好就让他好去呗。反正有郑渊洁的一百个贩私
,就有他们心目中的一百种舒克贝塔,而这些,是央视所谓的大气无论如何也拍不
出来的。
《童话大王》曾经有一个栏目,叫做《郑渊洁与皮皮鲁(鲁西西)对话录》,
小孩子的我不爱看这部分的内容,认为不如童话精彩。但后来却发现,这儿能看到
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可谓深藏宝藏。这部分的内容多数是事实而非童话,郑渊洁
借着与一个虚拟人物的对话说出了自己的很多观点,尤其是对应试教育的抨击,大
多出自这儿。我在这部分看到了很多触目惊心的事实,我难过、我心痛,我开始认
为,我是生活在一个多么幸福的环境。可后来这单元的内容没有了,更多的是马啸
律师的声明。专门请一个律师为自己打击盗版,郑渊洁可能是中国地区头一个。我
觉得无论说成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还是说是支持中国的正版事业,怎样也好,这都
是无可非议的,像他这样长期坚持、以身作则,确实很不容易。至少这比那些隔一
段时间出来在媒体上露个面,说几句空话的人好出很多。
郑渊洁现在生活得应该很惬意,从《城市画报》的采访中读到,他住在北京的
郊外,有两套房子,每天开着吉普车出去遛狗,儿子也快要去念大学。虽然时不时
还有盗版缠着他,但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有这样的生活已属不易。《城市
画报》还附上了几张他的照片,发福了不少,但是神态没有变,像极了我的一个远
房叔叔,让我感到亲切。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童话大王》,虽然在书摊上偶尔能
看到,但是目光更多是在《南方周末》或是《电脑爱好者》上,他说现在的《童话
大王》一直在刊登从前的作品,听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新的东西给人,不觉有点儿
难过和失望。他还说他现在外出经常能碰到以前的读者,比如给他开罚单的交警,
或是卖东西的售货员,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这种感觉,想来应该很好。我可能无
法改变你的人生,但是,我曾经给你带去过无尽的欢愉,这一切,都已经足够。他
的那批最早的读者现在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给自己的孩子读
郑渊洁的童话,就像当他们还是小孩子时说的那样——长大后,我要给我的孩子看
郑渊洁。我比他们晚了好多年,但我还是侥幸记住了我曾说的话。我想我会指着一
个中年男人的照片对那个小调皮说,看,这就是郑渊洁,虽然你现在物质上比我当
时丰足很多,但我比你幸福的是——我那时候,有他写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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