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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不快乐 


　　两年的昂首企盼，王菲的新专辑总算是粉墨登场。之前的些许猜测与揣摩均可
以告一段落，王菲自把答案留在了音乐中以待揭晓。 

　　因邮购造成的延误，收到专辑却是一周以后。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但见白红
两色的纸袋中，两张薄薄的碟片安静的躺着，仿佛在嘲笑我的欣喜若狂。 

　　到底是应该平静些的。凭借网络，封面和内页乃至纸盒中用来撑起所谓厚度的
硬纸片其实都早为我所熟知，而这几日来赖以为生的电脑也只将这张专辑的mp3循
环播放，喋喋不休。只是当指尖触摸到那份真实的时候，一种久违的感动终于决堤
般地泻出，如电流般迅速传递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真实的感觉还来自于封套上的王菲。裸露出半截香肩的她浅笑着凝视着自己的
背部，身后是人为涂上去的色彩，华丽得炫目。只是在如此种种的衬托下，这个女
子的嫣然愈发突显出她的寂寞。不由想起最先窥见却是也最心有余悸的那句歌词，
“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吹散它／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 

　　快乐，不快乐。六年前王菲初入EMI，林夕以此为题，借王菲的吟哦送给世人
一腔柔情似水。“你眉头开了／所以我笑了／你眼睛红了／我的天灰了”，相互折
磨的爱情让人不忍，为爱做出的退让却更叫人心怜。你快乐，于是我快乐，喜怒和
哀乐都随爱人的起伏而重蹈着覆辙，在那丝丝缕缕缠绕起来欢愉中，也慢慢将自己
束缚，迷失了自我。 

　　六年前的林夕用最美丽最温柔的句子，做一个最毒的誓，点点写尽了别人赐予
下的楚楚寻乐。六年之后，心情早已是沧海桑田的演变。于是他再一次借王菲的口
，假一首《乘客》，重拾旧日的话题，为那原本就难得的快乐，平添上几多悲情。
 

　　“…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们好快乐…坐你开的车／听你听的歌／我不
是不快乐…”林夕不再玩文字游戏，只用自虐般地重复，喃喃于快乐与不快乐之间
。 

　　快乐，不快乐。或许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只有不快乐的人，才会去追
寻其结果。也唯有寂寞的人，才有大把的时间去坐一个人的车，寻找她的快乐。 


　　快乐，我们好快乐。强迫性的心理暗示，絮絮的自语，让人逐渐平静至麻木。
白云苍白色，蓝天灰蓝色，天空血红色，星星灰银色。冰冷的色调中，我只是一个
乘客。 

　　快乐，我不是不快乐。完美无缺的是林夕的词，美不胜收的却是王菲看似漫不
经心的吟诵。在她那些轻轻吐词之后，哀愁渐渐笼罩上林夕所构造的这幅归家图。
 

　　只有林夕才能描出如此美丽动人的画卷，比起那些声嘶力竭的泣诉，这样的歌
更叫人心痛。只有王菲才能唱出如此哀怨的歌，不是因为她有过的沧海桑田，而是
在她那些冰冷的漠然的明艳的美丽的外表下，深深埋藏着的寂寞。 

　　只有不快乐的人才会一声声重复着快乐。譬如林夕，譬如王菲。所以林夕还会
说，“人生最大的快乐也不过如此”，所以王菲也写道，“如果我还有哀伤／让风
吹散它／如果我还有快乐／也许吧”。最普通不过的两个字，在这二人的笔下，浓
浓划出内心的凉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