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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手执野百合的绿衣※),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十七岁的女管家——城市的角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1月28日03:48:10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往日的时光,往时的情景现在就在眼前一般,不过我是孤身一个人走
在昔日的街道上。我还去了一下邮局在那里为苏太太寄出了一个‘特快专
递’,这多少也算是在一个下午中办的一点公事。我这个年龄的女孩该是
怎么样的那,站在邮局外的车道边看着开始落下去的阳光,我淡淡的笑了,
似乎注定是要失去很多的。我喜欢闭上眼睛站在阳光中的感觉,隔着眼皮
看出去眼前一片温暖的粉红色,更喜欢阳光带来的那种干燥温暖的气息。
再过二十天就要发薪水了,在此这前我知道薪水不会太多了,很简单女管
家这职位本来薪水就不高,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工作挣钱,离开学校后的第
一份工作,无论多少我都非常的高兴。站在商店的玻璃窗外看着玻璃窗上
映出的自己的影像,自己变的白了,这一定是天天呆在屋子里而不用再在
车道上顶着阳光飞驰而保养的。不过这白看上去不自然,因为里面多少加
杂着一种憔悴的倦意,看上去样子并不太健康。
离商店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吸引了我。是她。
好几年前我还很小的时候,上学的时候每天中午午休的时候都喜欢在
街上走一走,一般这片小商业区也是常来的地方。那时她就在这了,当时
她坐在地上,面前摊开的布上摆满了一些塑料制成的小卡子,小梳子、小
刷子之类的东西,那些东西五颜六色的摆在那里看上很漂亮,但都并不值
钱,都是最简单的低价塑料制品。这并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坐在那里花
白的头上别着七八个五颜六色发卡,再配上那张圆圆的布满纹路发黄脸要
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但她好象把这当成了她卖货的招牌,很多人停下来
不一定是买她的东西仅仅是因为看一看在她这样大的年纪还别了一头发卡
的怪样子,这多少可以让人再注意一下她的摊子上的货。那时她的身边还
有一个老头,但我现在已记不太清那个老头的样子了,只记得他们一起坐
在地上很起劲的卖这些小东西,而他们的年龄都在五六十多岁以上,衣着
随便而且有些的旧。
她依然还是别了一头的发卡,不过她的头发很乱,那发卡也是乱乱的
没有章法的别在已快要全白的头发上,红的、绿的、黄的。很脏的一件看
不出是男式的还是女式的汗衫破旧的穿在身上,一条同样脏的挂满尘土的
黑布长裤穿在身材,腰上系条男式旧皮带,皮带上的卡子早已年了勉强的
斜歪在那里。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盘腿坐冰凉的地上,而地上满是尘土,矮
肥的身材缩在那,只几年的功夫她已老了那么多,更重要的是是她脸上的
表情,那是一种麻木,一种已对生活没有了信心的麻木,这种神情是极端
的可怕,在她的眼睛中已看不到了对生活的信心与希望。面前的摊子上已
没有了那么多样式的卡子与小物品,只有一些已有些被风吹日晒有些发旧
了的没有分类的放在那布上。她守着它们有些呆直的目光看着它们,好象
等着人们自己主动的来买下它们,而她没有招呼顾客,只是那样的麻木的
盘腿坐在街道上。我看着她,心猛的一痛,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给自己的
感觉是那样的强烈,一种酸楚的痛,痛在了心底。这条街现已不让在摆小
摊,不知怎么的她的摊子却摆在了这里,这多少可能没有人忍心把这样一
个孤老太太赶走吧。她的嘴在动,不知道在低语着什么,大概低声音的本
就没有声音,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说什么。但看上去更
多的是一种思维的不正常,再和着那呆直的目光,一头乱发上的花发卡,
感觉她的神经已不太正常了。没有人注意她的摊子,偶尔从那走过的人最
多少是看一眼这个坐在街上的老太太与她那一头的发卡,也没有谁买她的
货,一看到她脏脏的样子与呆直表情,更多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一个神经不
正常的人。我想起了几年前的她和那个老头一起卖货时的样子,心里是这
那样的酸痛。那时的她并不是这个样子,最少还有生机,忙活着,可现在
她就象一个在僵死的人一股麻木的坐在这里守着那堆看上去根本不会有人
来买的旧塑料卡子,任风吹日晒着,连一点的反应都已没有,似乎对一切
都已麻木的没有了感觉。我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这样的酸痛,她深深的
触动了我,我站在那里看着她,我的眼睛在苍桑,在苍凉,一种对世态的
苍凉,一层淡淡的泪水开始涌在眼中。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站在几
步远的女孩,依然一个神情的坐在那里手插在盘着的双腿中。“老妖精,
这个给你”从商店里出来个身制服的中年女人拿着两个空瓶子递给她说。
看样子她似乎已很熟悉了她,她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然后接过了两个空了的
大瓶子。在那瞬间她麻木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的笑,象孩子一般稚气的
笑,憨憨的。难道这就是一个人的生活,难道这就是一个不知何时都会倒
地而亡的人,象尘埃一样的生活。心中又是的一痛,眼睛中的那层泪水已
开始要涌出来。“看样子她今天也没卖出什么”那个商店里的女人对着身
边跟出来的一个男子说,“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给她就给她吧”。她似乎
听到他们说的是她,又抬起了头脸上还挂着那种憨憨的笑,能看出她的神
精已有些的不太正常。这个不被人知道的姓名,被人称做‘老妖精’的老
太太就象是一片被风吹落的破败的叶子,静静的坐在这里麻木的等待着生
活的尽头。这也是一个人的生活,她也是一个人,却是这样的艰难的生活
着,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中,挣扎着,但看上去似乎也已经是绝望了的生
活。残酷,非常的残酷。我转过了头,走了,我不能再看下去,泪水已冲
出眼睑落了下来。我觉得自己不算很坚强,但有时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她的样子真的深深的触痛了我,人世的苍凉与艰难,同样的都是人却是
生存的这样的凄凉。
公平,这个世界公平过吗?同样是人却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最终是
以不同的命运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平静了很久我在街心花园里坐了下来,低落的心情静静的看着远处。
阳光快要落下了,只不过还没有完全的落下去。静静的坐在那看着绿色的
植物还有正在盛开的花朵,多彩的季节中,却还是有那样灰色的生命苦苦
的挣扎在生存的边缘上。人的一生中为什么有些时候是那样的凄然,她会
怎么样,我抗拒着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在告诉我,‘她也许不会活很久,
而且会孤独死去,就象一颗尘埃被卷起,从这个世界上悄悄的消失,而不
会有任何人的注意,一个生命结束了’。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另
一个直觉在告诉我,也许那个老头与她在一起时曾是他们共同生活着的希
望,当他离开时他们的希望,或者说她的希望永远的没有了,于是在困难
的生活中她已绝望,慢慢被生活磨的麻木了,呆直了,一个没有了希望而
是绝望了的人孤零零的生存着的时候自己已经放弃了生存。我绝望过吗,
我问自己,为什么我能感觉到她的感觉,所以我的心才会酸痛,并不是因
为可怜她,而是因为我能体验到她的那种绝望着生存的感觉,这感觉是这
样的真实可怕。我摇了摇头努力的让情绪缓和下来,我有时害怕自己的感
觉,那种直觉可以深入心底的。
在烧饼店里我只买了一个烧饼一个人坐在最临窗的桌子边静静的吃着。
没有去考虑身边几个顾客有些怪异的目光,没什么的,本来我就只想吃一
个烧饼,没有必要去要上一个菜或是别的什么。明天苏太太就要坐飞机走
了我必须早点回去帮她收拾一下行李,虽然她几乎没有什么行李,但该想
的要想的周到。明天下午清扫人员还要对屋子进行整体的清扫,那是将是
自己一个人来独立的面对他们,而自己无论在自己眼中还是在别人的眼中
只是一个小的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不知道明天会不会出什么问
题,如果他们并不听自己的怎么办,如果连自己都不知道了怎么办。我弹
了一下手指上粘的烧饼上的芝麻,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已不是一个学校里
的孩子,而是一个女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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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黄鬼,我们三个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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