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lCorpus 版 (精华区)
凛冽的风,吹去所有心情,空旷中,仅是白雪皑皑苍茫的世界,没有边
际的一味的纯净。
峰顶,积了很厚重的雪,白茫茫的,在黑暗的笼罩之下满是荒芜无限的
寂寞味道。苍茫间,只有巨石突兀的一侧会露出黑色的阴影,远远的看过去
只以为山峰之顶是全白色的,而当身处其中之时,却发现白色单一中也有黑
色的斑驳。
如同色彩中,当一色过多时,会盖过其他并不和谐的色调,令人的双眼,
不得不有时,会同化。
在缆车中时,卡伊西弯身熟练的打开了他的宝贵装备包裹,在搭档的好
奇目光的关注下,拿出了两套白色的防护防寒的专用防护服,旁边,看得自
己差点就冲他大叫起来。从艾撒城客馆出来的时候走的匆忙,只穿着适合城
市中的着装,在车子中可能是因为有点紧张兴奋的原故而并没有感觉太寒冷,
一路下来,到现在单薄的衣衫已让人冻得快牙齿打颤。要不是在他在自己面
前的原故,也许自己早就会大声的喊冷。
“防寒服,中尉,山顶会很冷……”卡伊西将其中一套防寒服递了过来,
也没去看我的表情讲。“属下早就麻木了,在山下拿出来,大人就可以少拿
一个包裹上来……”我接过卡伊西手中递过来的防寒服,很委婉的抱怨了他
一句。“不能太早的暴露意图与行动方式”他几乎是用着半天玩笑似的口吻
轻快的讲着,边开始在晚礼的外面套上自己的防寒服。我没有时间再去看他,
因为自己已经冻的懒得再有力量说多余的话,现在没有什么比快速的套上防
寒服更实际的了。
要知道,要是冻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就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
有了。
我悄悄的在一边暗笑,不为别的,因为着装这种防寒服一向可是自己最
拿手的,窃喜,让他得意,自己可是不会输给他的速度。于是我在套上防寒
服后,就着手快速的开始系结那些束袖与束裸的束带,将它们在位置上一一
拉直粘紧。在我信心满满的有九成完成后,再看向卡伊西的进度时,迎面却
是他递过来的防寒靴。
“你忘了这个,中尉”他依旧用方才的口吻对我说道,好象根本没有注
意到我已经装备齐当。在我想着怎么把这个极度尴尬的局面打发过去时,他
又说了话,“难道,中尉想就穿着脚上的这双漂亮的丝缎鞋子走在雪中吗?”
太敏感,真是一件太麻烦的事情,尤其是身边的人……
换好自己的防寒靴后,那边的卡伊西大人已经着装完毕,我把自己换下
来的漂亮丝缎鞋子,硬生生的塞进防寒服的口袋中,又仔细认真地系好了口
袋的束扣,以免会不小心在前行跑动时掉出去。做这些时,我一直没再看卡
伊西大人的表情,可不要管他,他也不要来管自己,他千万不要提出什么疑
义就好,这个时候生怕他跳出来说‘不许……’之类的东西。
对面,任他去非议,任他去多想,任他去冷笑还是想嘲笑都好,反正自
己是一定要带上它的,这双漂亮的鞋子对自己有着特别的意义,别想让自己
就轻易的在此抛弃它。
卡伊西对此,还好,装作没有看见,我悄悄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还算有人情的家伙还好,没有跳出来反对自己的行为,卡伊西这个
家伙,有时候是那种连挖苦别人都有着良好风度的人,但又不能完全的忽视
到他,因为那样会有点……
口袋被里面的华丽鞋子撑得鼓鼓的,象是藏满了很重要珍贵的宝贝。
那是,曾经我和安东,化妆成为情侣,在一个偏僻小城,一条很僻静的
店子里,发现了它。
我象一个艺术家一个,眯起自己的眼睛,隔着店里已经被磨的有些模糊
的玻璃橱柜打量着这件艺术品。专注着迷的目光,没有在乎,它的样式面料
会招来身边搭档安东,没有品味的评价。
‘只此一件’身后的店主,似乎非常在意别人是否会轻视他的作品,严
肃认真的样子,还有说话时用到的语气,令人会产生偶入‘黑店’般的错觉。
态度的认真,只是他不想,也不喜欢别人胡乱将他细心制作的鞋子,他
精湛的艺术品,当成批量产生出的粗糙品,来随意的进行蔑视。
我转面看向一旁的安东,他站在自己的身边,一点都不象是个陪女友闲
逛的男子,缺少了种殷勤与主动。我去指望他什么那,难道说,‘安东,你
觉得我穿它漂亮吗’让自己这样的温柔问话向他吗,那么也许在他还没有崩
溃掉前,自己就先崩溃了……
那天……
‘和你化妆成情侣?’我反问,挖苦他道,这是多冷的笑话那。
‘是啊,迪玛,施泰德的意思,你会喜欢照办的……’安东非常无辜的
语气缓缓的讲,险恶那,不大相信他的话,站在原地我看着他,手中用干净
的布擦着手上粘的发亮的机油。安东不一定会讲真话,我相信,但安东在不
讲真话的基础上,也不一定是要讲假话的,最少到目前为止我们一直是这样
相处的。
我将擦过手上机油的擦布放到了配件箱的盖子上,继续用出干净的软纸
擦着残留油渍,目光却一直留在安东的脸上。
我在寻找着他面部细微的表情,它的变化,轻轻的一簇眉,或是目光中
轻轻的一点快速闪烁的狡洁,再者,在那偶尔会变得暧昧起来的微笑中,去
寻求到一丝线索。
‘他说你们很象情侣,一起执行任务时,这样不大会引起注意’他辩白。
‘我们难道象情侣吗’我反问!
于是,我们一起来到这座城市,一座没有任何感情,一座在地图上鸟瞰
只是一个十字标的地方。
看上去,彼此双方,象少了根弦,又不大合拍的一对情侣。没有相互拉
着手,没有谈笑,中间隔着一步远的距离。
身边陌生的人象气流般穿流过我们的身旁,没有人去有心情关心在意就
在自己身边的人,还有他们是否曾经存在过。当然更没有人去注意这两个人,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情侣,是化妆的情侣。
‘情侣是要牵着手的’在进入这个城市前,我们的安东认真的对我讲。
‘我们,是分了手的情侣’我对,我们的安东说。
我要征求他的意见吗,自己一向很喜欢这种精致且唯美漂亮的东西,隔
着玻璃,我打量着心仪的小巧的丝缎面的坡跟鞋子。也要柔下声音,让声线
变得细柔温软起来,征求身旁男伴的意见,看他是簇眉,是微笑,还是笑而
不语。
我发现这家老店,是偶然,在我们走得都有些快麻木的时候,这等的偏
僻背街很难有起眼的店面,无意间的一瞥,瞩目的古色的气息象一道强劲的
气流,吸引自己决定走进去看看。
身旁安东一直没有说话,因为我没有和他说话,我们,有很多时候,就
是无话可说的。
他就象是忠实的男伴,跟在自己的背后一起走了进去,我原以为,他会
站在原地等待着我的出来,或是自己走得很远,无意于自己要去做什么。自
己没有想到安东也会有这样的人性化表现,甚至让自己觉得是不是要在内心
小小的感动一下。
‘漂亮吗’终于,我还是问向了搭档安东的看法,其实,自己有可能还
是蛮在意他的。一边轻轻用自己的指尖点了点玻璃柜的玻璃,指向那双心仪
的鞋子,象是在肯定着自己的眼光,虽然搭档安东明知道我的性格,原本就
都是很独断的人。
‘机会’安东懒懒的用极柔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柔的讲,不知在何时
他竟悄然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近的几乎就象是俩个人脸贴脸的,在一起看
向同一件东西。
我们的关系有那么亲密吗,我快要闪身跳开,可眼睛余光中的另一道光
芒正压制着自己行动。
店主人正在用审视的目光,观察着自己和安东的细微反映与变化,在他
说出‘只此一双’时,他象是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一样,守护在他的作品前。
如果哪个胆敢说出个不好来,他散发的气势似乎可以证明,有时在强权面前,
偶尔说出几句恭维的话语,会适时救命的。
‘晚礼服鞋……’安东的声音几乎是一道气流又一次的划过耳边,让人
的耳朵微微有一点点的温痒,他说话从不是那么明了,我抬起目光正好与店
主人的目光正对上。
一抹微笑映在自己的脸上,店主人的目光在接触到这道微笑时,变得柔
和下来,‘非常美丽’,在我正要做出决定时,背后传来安东的声音……
不知道是因为店主人听到了安东的美言,还是我们没有还价,居然在鞋
子用粉色软纸装好后放入鞋盒里,又在外面用漂亮的丝带系了一个极精致的
蝶蝴结,最后才放到同是粉色压暗花的纸袋中。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店主将
它郑重其事的直接就递给了安东,好象这就是天经地义似的。
我没有理由去挽起他的手臂,也没有打算去接过他手中的纸袋,因为自
己可能觉得,就这样,就很好吧。
彼此无语,静默的走了一会,在空寂中,终于是我忍不住,站在城市街
巷的中央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很好笑吗,迪玛……’拿着纸袋的安东,在一旁傻傻的莫
名的问。
‘原来和男伴在一起,是不需要拿重物的……’自己半止住笑,满是成
色认真的讲着。
‘是这样啊迪玛,我认为你没有机会穿这种晚礼服鞋子,在机师的制服
下’安东,可爱大度的摆了摆被他已拿得高高的鞋子纸袋。
自己是在笑,真的很好笑的事情,发自内心的,就想站在那笑出声音来。
可怎么,笑声却渐渐的让心空洞起来,空空的所有细小的平时看不到的空隙
慢慢连在了一起,变得,开始漫延扩大……
那是什么,站在碎石块铺就的道路上,一条随地势弯延向前的巷子,简
单朴实的店面,这一切又是什么那?啊,是的,好象在很久前,有过一个小
小的预谋,也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风景中,将那个,将那个自己最向往
的人,带入这样的风景中。
似无意之中,带他到这里,在散发着糕点香气的店中,象只是随意的为
他选择几样,自己早已心仪的糕点。看着可爱的它们被一一装入漂亮的纸袋
中,周围沁着令人愉快安逸的味道,那是想,为他而刻意准备的。‘知道你
很想请客,下回吧……’他无法再拒绝,就把这一袋香甜的糕点递过去……
原来,这是很可笑的事情,就象是已永远无法达到的心意种种,虽然听
上去也会拥有笑声,背后却是无法填满的空洞。
我们,终于象情侣了。
还是隔着一步的远的距离,两个人,不过在间,还有一个购物纸袋,恰
到好处的在两个人的中间,由男伴拿着,占领着重要的位置,于是,怎么看,
都很象是情侣了。
我满是笑容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脸在说话,这是很亲切的一种态度,只
有在可以看着对方的脸说话时,我们才能从彼此的目光中,表情中,看到他
们的所想。
或许也会有一丝慌乱无意似的掠过他的脸,令他的目光本能的快速飘开,
避去你目光中的执着,也或许,他会用一个微笑挡住双眼中的光芒,不令它
们生生的接触到,再或许,再或许,他就那么直视着你,彼此。
天空中,一道阳光冲出来,他眯起自己的眼睛抬起头迎着那迷人的光芒。
‘你在看什么,安东……’,‘很好的阳光……’他说。
机会,没有机会,一段时间之后,自己终于明白安东的第一句话的所指。
这种丝缎面的鞋子极度的漂亮,却很难实用,因为,它太漂亮了精致了,没
有什么机会坐在飞行器里穿着那么漂亮且娇贵的鞋子。也不知怎的,自己对
它更是爱护有加,宁愿它在轻柔的包裹纸里继续睡觉,也不愿随意的就穿上
它四处乱跑。
狡猾的安东,这个有时会极度善于察言观色的家伙,他从一开始就发觉
了连自己都没有觉查出的事情,也许他从自己看鞋子时瞳孔的放大程度,已
觉出自己对这双缎面鞋子的喜欢程度。那是,他在挖苦自己,只是,自己当
时没有听出来罢了,他明知道无论他说它‘漂亮’与否,自己是一定会买下
它的,所以他才会那样贴近自己耳边的讲‘没有机会’,安东喜欢打击自己,
因为,自己也总是无缘无由的打击他。
在意,似乎也正是因为鞋子的来历,自己一直没有发觉它一直被深藏的
原因,并不一定是因为它是一双独一无二的贵重之物。每一次就算打穿上它
时却总是感觉几分不舍,思来想去也不知何等原故。直到真的想明白为什么
时,却发现答案的可笑,虽然这并不好笑,或者说是并没有什么可以发笑的。
原来,在意它并不是因为在意它,而是在意背后的那个人。是安东,原
来自己是那么的在意它背后的那个人,因为是和安东一起在那座无名城市购
买的,所以才会让自己会觉得不舍。多可笑的理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
己在心底是那么,那样的在在乎着一个人。
去艾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在刻意的想打破安东的禁语,试着看看会不
会有机会真的穿上那双我们一起选中的丝缎鞋子。
这是离开‘凡那’第一次单独的任务,似乎这有着特别的意义,是独立
的也是合作。自己将脱离开‘凡那’那个熟悉默契的环境,和陌生人在一起,
自己是执行者也是服从者,一切取决于任务中出现的突变,我无法依靠或是
指望任务中的伙伴。
我带上了它,其实也没有想过在要何时何地穿上它,直到那晚高跟鞋子
把自己的脚磨的生痛的时候才想到,自己珍藏着的丝缎鞋。之前我一直把它
藏在了随身的一个小小的包中,就象小女孩的化妆包一样的东西里。一路上
躲过卡伊西大人的眼睛,难道要我连一个随身化妆用的包裹都要被他注意到
吗。
到自己把漂亮的丝缎鞋子塞进防寒服的口袋时,自己才注意到的一个问
题。原来,自己是这样注重它,只是在这之前,这份注意是自己没有完全查
觉到的。而让自己能深深感觉到这一点的是,是一旁卡伊西大人视而假装不
见的态度。
不是他假意去装作对一切的不见,而是他不愿意触及一个人的内心。
卡伊西,有时,真是好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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