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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身影消失在内蔚,背后,西汀·菲陷入沉思之中……
桌子上,那是很漂亮的一束新鲜百合,来自艾撒,被盛在华丽的包装盒
子中,上面还用艳色的丝绸带精心系着蝴蝶花。
还是在不久以前,这里还是静静的,合起来还夹着书签的书被放在椅子
边的矮桌上,就好似主人就刚刚的离开。
‘尊敬的艾撒陛下,我对百合过敏……’
她优雅的将粉色的信筏对折封起,让女侍递给了站在那一直等候的使者。
这不算是一个灰色的玩笑,很玩味的,她想笑。
又是结盟么,艾撒王,不,是艾撒陛下。又一次的抛来象征友谊的橄榄
枝,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不再是用联姻的手段,而是成为共同的并肩的
盟友,莫名的关系就升了上去。好微妙,曾经一心想吞并西汀的艾撒,如今
要与西汀来结盟来对抗日益开始强大的他们共同的友邻。西汀位置,似乎又
变得有价值起来,被重视,被关注,变得连友谊都不可缺起来。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平稳的端着它,心情很好的在回廊中慢慢散起
步,不知何时绿草已经围绕着回廊长起,绿绿的绽放着鲜活铺张的生命。真
是讽刺啊,艾撒王险些逼得自己走投无路,环顾四周,短短的几十天,他竟
将这个一直被他所轻视的女孩子放在了盟友的位置上。
热茶的温度透过手掌慢慢温暖着她……
涉水队长,他等待着她,对于尚格的旧部应该怎样处理。她想,还是留
下他们吧,追随他,因为他是尚格大人,西汀最有权势的人,这是本性,没
有什么可以置疑的,在什么时候都会有,不乏其人。
无法承载的事情太多,回基地的路上,一路无语,不是不想说什么,是
不知道到底应该去说些什么。
终归自己是要再次面对施泰德的,在这之前自己想过很多,包括卡伊西
大人,他侧面透露给自己的信息,在一次次的暗示自己,如果自己不足够聪
明,那么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他是一个会带着人前进的人,伊西大人,有着一种很温暖的凝聚力,这
是直到离开西汀时自己才真正能感觉到的,做任何事情都不带锋芒,却能保
持住全局微妙的平衡稳定,厉害啊。
太过于锋芒,在‘中心’时这样消失的一片一片。伊西大人天生就象个
适合卧底的,无论局势的大起大落,无论局势的不明确不确定,无论顺势还
是逆势,他无动于衷,只是,看似平静的下面,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大
概如果没有错误的话,从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在掌控全局了,最适合自己
的,从浩如烟海的事物中,找出,属于自己的全局。
有的人说的很多,却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的人很少说什么,却知道该做
什么……
过于沉重了,目光可以凝视到的地方,尽量再远些,飞行开始的时候他
们那样的教导你,不要看两边,将视线落在远方,这不是很漂亮的飞法,仅
仅是因为,要小心迎面飞来的飞行器。
我知道自己将很难面对施泰德,这是很麻烦的事情,非常麻烦。从来没
有想去违背过他的心意,可是,不知为何,自己的心一直在动摇中,这就是
自己无法直面面对施泰德的原因。这种摇摆不定,让自己的内心无法平静下
来,甚至感到恐慌,莫名的心慌意乱,如果可以冷静,那么才可以思考,可
是现在根本无法让内心的纷乱平静下来,也就无法思考,甚至快到了无法呼
吸的地步。
为什么会这么动荡,看向卡伊西时,他一始既往的平静。
都是一样的人,我想笑,却发现很好的笑容变成了淡淡的冷笑,慢慢在
还没有笑出时就融化掉了,变成冷冷的没有表情的样子。据说相近的人,在
彼此会相互排斥的同时,也会彼此相互的吸引,他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所困惑
的是什么。
侧头,“有好的建议吗,伊西大人”,“没有……”他直截了当的讲道,
好冷。“不过作为同僚……”接着他又说。
卡伊西把一个布包着的包裹递给自己,样子与布料十分精致,我问他那
是什么,接过来时,发觉重量是轻轻的。他说那是搭档间的离别礼物,然后
笑了,我知道卡伊西大人这样讲有着开玩笑的意味,但一时真想不出卡伊西
送给自己的是什么。用手按着包裹感觉里面发出‘沙沙’的声音,淡淡的还
有些花朵的香气散发出来,不仅自己微微的皱了皱眉,这种味道有着一种似
曾相识的感觉,只是一时同有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也闻到过相同的气味。是
一种很稀少的‘赤石花’干燥后的花瓣,呈桔红色,样子有些象凤凰的片片
羽毛,把它用热水泡开后可以治疗陈旧的伤痛。我想起了自己有旧伤的膝盖,
想起卡伊西背着自己走在西汀山坡的雪野中,这个细心的男子……
抱着装满‘赤石’花瓣的包裹,一个人走在去往施泰德那里的路上,淡
淡的香气渐渐从织物的包裹中散发出来,很好闻,很安定的气息,一路弥漫
开来。
他说,穿浅颜色的衣服,这样,如果血溅到身上时,会很刺眼,如果不
想更多的血溅到自己的身上,就适时的规避或是行动。我说,从这时起,属
下一定会穿纯白色的衣服,哪怕一滴血溅到身上时都会非常明显,为了保持
那纯色的洁净,属于一定会努力规避或是前进。他说,中尉你不需要再用属
下这样的词汇,任务已经结束,现在你是施泰德‘凡那’的幕僚。我说,大
人,黑色丝绒的衣袖上就算是溅上血,也很难让人发觉。
在什么时候,无论是白色的还是黑色的衣衫,溅上血都无法令人发觉。
他的背影消失了,其实在他的背后,自己一直站在那,看着他,目送着
他的背影离去。长久注视着一个人,甚至是注视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这是
因为他很重要,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可以掩饰喜欢,可以掩饰不喜欢,但只
要是自己去注视着他,将他放在自己视线以内的范围,他就是自己重要的人。
我没有告诉他,也没有必要告诉他,就象是一个秘密一样吧,伊西大人
也许并不知道,很久以前时的自己,也是穿黑色衣衫的人罢了。只是某一天,
突然发现衣袖上溅到的血太多了,多到令自己感到恐惧感到恐慌时,才开始
换成白色的衣衫。手浸在粘粘的血浆中,感觉空气在一点点的抽走鲜红血浆
中的水分,血开始变得越来越粘起来,甚至是抬起手时它们顽固的沾在手掌
上,象快要凝固起来的糖浆。我闻不到空气中的血腥的味道,因为眼睛中全
是血液红色的颜色,它们夺去了六感中全部的注意力,一块块一条条的被手
掌粘起来,粘粘的渐渐的分了层,淡黄色的是血清,深色的是血浆,用不了
多久就是洗下去还是会在皮肤上留下一块块露着边缘的痕迹。
‘要认真吗,还是会认真……’。
说出自己想说的其实很难,其实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理由。
回到‘凡那’基地,自己最想见到的人是安东,最怕见到的人是施泰德,
想见到安东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搭档,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怕见到施泰德是
因为自己还没有想好要怎样面对他。不巧,安东那个家伙没在基地,谁也不
知道他上哪去了,其实也难怪,这里的人没有什么人会对他感兴趣的,甚至
是避恐不及,谁让他是那种不合群的所谓的麻烦分子那。施泰德指挥官到是
随时可以见到的,只要自己想,只是直到必须到要述职的时候,自己还没有
想好怎样的面对他,好在,随机应变是自己的本能。
敲门,低头,二秒半,推开门,他坐在那里等候着自己。
“回来了,迪玛”,“嗯”,平静,站在他的面前,自己的内心出奇的
平静,甚至是微澜的平静。他坐在桌子后,光线从他背后的窗子照进来,将
他投在光影中,逆着光,我不大能看清他的脸,不过,这没什么,这样的情
景自己曾无数次的面对过。自己无须去看清他的面容,只需要听清他的讲话
就可以了。
如果可以一百零六次的诅咒,我更愿诅咒自己的心理素质,它远远的要
比自己坚强,无论自己的思绪多么的恐慌混乱,它都稳稳的站在那里,在很
多时候自己都要看它的脸色,用来确定,这件事情对自己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又一次的自己败给了它,它稳稳的,很平静的站在那里,面对着施泰德,
而那个恐慌的自己却在忐忑。
他很平静的讲着,自己很平静的听着,光线从窗子外照进来,迎着光自
己的眼睛有些被晃的看不太清什么。就在走进房间前三分钟,自己还没有想
好要怎样面对他。三分钟的时间,是给自己勇气。
‘是什么’,‘是半个‘凡那’’,那个自己,想举手投降。
抱着‘赤石花’,回廊外是红色的土壤上,炙热的风在那里,汹涌的流
动,内心深处莫名的颇为平静。慢慢的笑了,原来,要背负的东西是这样的
多,和那个卡伊西大人一样,都很平静的从事着看似平淡的事情,却都在背
负着沉沉的压的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东西。真是麻烦那,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如
此的平静那,为什么。
‘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在那个遥远的不知名的异城,安东指着玻璃
内那双静静的漂亮鞋子对自己说,‘恐怕,我没有机会穿这样的鞋子’不以
为然的,我佯佯的说。‘这和机会没有关系,是喜欢不喜欢它’他坚持着自
己的看法,认真固执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的发假,我笑,‘好吧,它很漂亮’。
除了飞行能自信到让自己站在那里外,对于其他的,真是很牵强的事情,
虽然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要认真,还是会认真’,有着本质性的
区别。
真奢侈啊,这么好的温柔光芒,却就只有一个人在前行着,才分开没多
久,自己突然有些想念起卡伊西大人来了。想起在撒城,自己和他在街角的
咖啡馆一边在咖啡桌上制定行动计划,一起看着走过的年青情侣在吵架,想
起在水洼前他伸过来温暖的手,想起他生气的样子。他有生过气吗,不知道,
自己分辩不出来他到底怎样算是在生气,从表情从语话,都分辨不出来,不
知道他是一向如此,还是就是已经很生气了,也不愿让人看出来罢了。原来,
回忆可以这样的多,可以拿来回忆的东西又是这样的多,想来,到现在想一
想都是很有趣的事情。
有种直觉,自己还会见到他,所以,分手时,没有说再见。
‘沙沙’的‘赤石花’的声音,从怀抱中传来,好奇还是将包裹的一角
打开,里边是桔红色的干燥的花瓣,堆挤得满满的,散发香香的气息。
昂起头,阳光晒着自己有些头晕,如此强烈的光线,霸道的没有可以缓
冲的余地。然后,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给自己留有余地,这不太象是
自己的作事风格,可在施泰德面前,不知为什么从来自己只有点头的份,于
是,又一次把自己逼的面临绝境痛苦不堪的样子。这和安东比起来,安东这
辈子都不会让人控制成这个样子,自己能有安东十分之一,不,是三十分之
一的,都不会如此让自己身陷被动恐慌之中。他只服从于自己的想法与欲望,
只要是安东自己不想,那么就是让他装成白痴,装成笨蛋什么都可以,他是
不会付之于行动的。就是明知道,也不能耐他何。
麻烦,麻烦,真是麻烦,真是非常的麻烦。
远远的那个人,熟悉的身影,用目光去凝视他,都不用想是谁。
“好难看的脸色,迪玛,在为什么事情难以开心”懒懒的声音清澈的传
来,悠悠扬扬间暧昧的,令人在刹那内心满是怀旧。“嗯”我看到了安东的
笑容,“怎么,这种脸色,又是要为施泰德卖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从卡伊西那个家伙那里听到的,恭喜你,迪玛”他难怀好意的大笑了起来,
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精神。微微的,心里还是沉了一下,他给自己的表情好
象并没有好生什么事情一样的平静,卡伊西大人已经找到了安东,可安东此
时的表情并不象是发生了什么似的。“别那么认真迪玛,我和那个卡伊西可
是老熟人,只是曾经没有那么友好,那个家伙,说实话还真不太想见到那张
脸,可惜……”
其实有很多话想和安东讲,可真的见到他时,却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
想得再久的东西,真的到那时,往往会不知所措。
“迪玛,你要去哪”,他看着我的脸,局高临下,并紧紧的将目光牢牢
的粘在上面,这样近距离的气息压得人无法动弹,我定住双脚没有移开它们。
“去泡温泉……”冲着已经用气势在压制着自己的搭档安东,我晃了晃,手
中一路拿着的卡伊西大人的‘赤石’花包裹。他突然睁大眼睛,目光中大发
异采,“我也要去……”,“切……”我扭头,避开视线,得救,回答安东。
“我也要去……”,“切……”。
‘抱紧我,安东,抱紧我,安东,抱紧我,安东……’
什么,搭档。
温暖的光芒撒进回廊中,象一个布满光芒的舞台,没有帷幕,没有幕前,
没有幕中,没有幕后,只有无限美好的光芒在温柔的穿透一切。
我们迎而走过,擦肩而过,彼此甚至没有再多看对方一眼……
淡淡的微笑,慢慢的绽开,在嘴角,在容颜上绽现出来……
卡伊西……
幕僚,她会喜欢用到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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