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lCorpus 版 (精华区)

     猫,轻轻的敲着尾巴,挥起世界缤纷的尘土……

    ‘明天,会下雨……’

    它无语,不置可否……

    似乎并不在意自己……

    与猫间的友好,首要的是建立在平等的条件下,才能够被它们所认同不
再用鄙视的目光斜视着你,无视着你。

    我俯下身来,保持着很低的与它保持着平行,而没有站在那里,让它处
在过低的位置,需要让它时时来仰视自己。

    它听着,我说着,时时的垂在地上的尾巴轻轻的敲着地面,表示着它的
悠然、不屑、怀疑、甚至是没有意味的无聊。

    远远的它在自己的前方走过,是一个小小的黑影,狡洁的擦过阳光的光
影,巧妙的将身体快速的隐藏进一片绿色的植物丛中。猫是永远迈着四步稳
稳前行的家伙,那是一种很优雅的身姿,不管离得多远,那份从容是其他生
物所无法拥有的。

    打了一个招呼,它游走过来,不客气的用唇与面颊吻着自己的手背,丝
毫不再意来者对于它是否存在着恶意。

    它端坐在自己的脚边,用目光凝视着远方,象一个有思想的深思者,看
着未来。我和它保持着平衡,站在一条直线上,顺着它的目光,看向它凝情
远望的地方……

    ‘明天会下雨……’我悠悠的说着。

     不屑,它轻轻的用尾巴敲着地面。


    ‘看出来了吗,也许今晚也会有雨……’继续。

    继续不屑,左右轻轻晃动着尾巴,有节秦般的敲着地面。

    ‘不相信吗,我觉得会下雨……’

    继续,还是不屑。

    我很喜欢和猫共处,据说猫是一种非常有个性的生物,并不是所有的人
都喜欢它们,认为它们过于的狡猾,过于的无法让人亲近,过于的无法让人
走的亲近。

    每一只猫都是非常的独立,非常的具有个性,即是温柔的象天使一样可
爱无辜,又会象是小恶魔一样的纵身站上墙头,仅仅只是一口,就切断一只
老鼠的咽喉。

    我们并排站在那里,它不拒绝和自己站在一起,在很好的阳光中,静静
的晒着阳光,我不知道身边的它在想些什么,它一直都在思考着,从它的目
光中,还有轻轻拍地的尾巴。

    和猫相处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是种很悠然的时光……


    在穆卡的庭院中我遇到了这只猫,我是一个过客,它似乎也是,只是它
更熟悉这里,更熟悉这里的生存环境,更适应,以至到了一种笃定,会用很
不屑的目光从容的的看着这里的幕幕。

    我喜欢它,喜欢它不屑的目光,也许这正是自己所缺少的东西,如果有
一天自己也会用这样的目光去看着种种,那么也许也会是一种幸福。

    挥手,和猫道别。

    猫继续迈着不屑的步调,向前走着,渐行渐远,这时的自己才发觉猫的
步子虽然是稳稳慢慢的,甚至是有些颓废的……

    转过身,背对着它远去的背影,那个骄傲的无视一切的背影,轻巧的缓
缓稳去。这就是它的骄傲吗,猫至死都是那种内心与精神很骄傲的家伙。

    沙漠中的雨,我不相信沙漠中会下雨,就是会下雨,也不一定会是在自
己到来的时候,自己有这般的运气,为这片死气沉沉的沙漠带来最清凉的雨
水。那是来自天界的纷落,静静的飘撒下来,不以贫富,不以阶级,不以地
位,平等的静静飘落……

    静静的站在异城,等待异城的雨飘落。

    我不太喜欢太锋芒的人,这样的人让的感觉太激进,有能力的人一般都
很自信,对于自己非常自信的人就会有些的自满,容易自满的人又会令自信
变成张狂,而这样的结果往往都是自掘挖坑。

    在卡特中心的岁月中,稍微聪明些的,都会隐藏锋芒,压抑锋芒,甚至
看上去往往是默默无闻的。在操作指南中,有这样一段,最优秀的,不是那
些锋芒毕露,而往往是那些走的很慢但是会走得很远的人。不解,过了多年
以后,已经习惯的看着一代代机师中曾经优秀一时人渐渐被人所遗忘时,才
发觉,自旁总有那么几个,一直还淡淡的存活于此。

    施泰德老师一直到‘凡那’独立出卡特前,一直都是基地的指挥官,按
他的能力远远可以坐到比这个高得多的位置。当他从容的将‘凡那’独立出
卡特时,仅是在那一刻,他个人的光芒得以四射,压过所有锋芒。

    我不喜欢这个同行的伙伴,因为他的行事作风过于的锋芒毕露……

    他是栽给自己的,一度,我只能这样的来安慰自己。

    他是从半路上杀上来的,我们的队伍已经离远城区,渐行走沙漠的路途
上时,他远远的从后面杀了上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同行的商队是不是事先收
了他的钱财,以至他们一致同意他加入到商队中。当他粘粘糊糊的凑上来与
自己打招呼的时候,即使自己有在优雅的心境,也没有心情与他打这个招呼。
‘嗯’,自己轻微的点了下头,连视线都没有看他的方向,如果知趣的人多
半这时就会退下,不再打搅别人,可他却又向前走了两步,以便让骑在马上
的自己能更清楚的看到他。

    “我是穆卡的孩子,我希望能找到真相……”他直视着自己,因为他算
准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的目光会落到他的脸上……

    我听到了他的低语,我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他的脸上,三秒钟,我看着
他的眼睛,如果他不是一个说谎高手的话,这样的直视应该是可以看得到些
什么的。

    ‘穆卡的孩子?’我看着他的眼睛,这个问句在头脑中瞬间翻了三个遍。

    “我知道你能帮助我,找到幕后的那些人……”他很坚定的说着,我看
着他,他的目光要远远的比他的声音坚定。

    他加入了自己早先加入的这个进行沙漠的商队,且很自觉的在队伍中将
他的马匹与自己的马保持着平行,就好象是自己很欢迎他似的,搞的那么让
别人看上去我们是那么的友好似的。

    长叹,什么是自来熟,不过就是如此了。

    这是个很锋芒的人,暗自冷笑,这样的家伙多半都是激进分子,激进的
人又多半是在坚持自己,坚持自己的结果又往往会是一路的偏执下去,偏执
下去的结果就是更加的激进,激进到一定程度就是更喜欢展现出来,展现的
行为就是锋芒毕露。

    有的是想用锋芒毕露展现自己的才华,有的就是用锋芒毕露来掩饰无能。

    刚刚认识他两分钟,就感觉到了。好在,人还长的并不难看……

    随手用挡沙尘用的头巾布挡上脸,背后自己却是在微笑,这样的满是阳
光的沙漠天气,防晒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表现出来对他的敌意,也同样
没有对他的任何好感或是友善。在这个孤独的异乡,根本不会有朋友的存在,
有的只会是危机四伏,或者就是最单纯的陷阱。

    也许他也只是这其中的一员,只是他处在哪个位置上罢了。

    相信他,不相信他,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相信他就意味着要放弃相
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意味着不可能去相信他,在相信与否间,过多的想法只
会搅乱自己,那么静观其变吧。

    ‘中尉,大把的时间看上去都是用在了与年青的士官们聊天中,或是与
那些长官们交谈的谈笑风生,在卡特的时光中,怎样看都没有去认真过……’,
‘您妒忌吗’?依旧,是用一贯的微笑看着那个人。

    ‘曾经’他似乎永远那么中肯,就象他背后的天空,纯粹的任何一抹云
飘来的时候,都会变成多余般的渲染。‘只是……’雷纳的天空下他站在那
里,‘只是什么……’,‘只是,你很象幕僚’。

    没大明白这话的意思,过了很久后,在‘艾撒’城的夜晚,与卡伊西大
人一起站在厅内看着华丽的人群涌动时。西菲一动不动的侧坐在红色的丝绒
软椅中,轻轻的摇着手中的羽扇,那是一个反手向内的姿势,扇动的羽扇的
风会吹向上,扇骨摆动中有时会随着扇动触及胸前。偶尔当有人走过与她打
招呼时,她会合起手中的扇子,将扇子轻轻搭在手臂的一侧,当说到某个问
题时,她也会轻轻的不经意似的打开手中的扇子,半掩口的笑一笑。

    突然的想,此就是空穴来风吧。

    那些善于的此,就是利益场上永远不会少,左右摇摆的阵阵旋风。

    纯粹,冷笑,没有什么是太纯的纯粹,即使是再纯粹的纯粹也不能做到
纯粹,纯粹本身就是无法纯粹的东西。

    ‘穆卡的孩子?’空洞的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沙子,这个问句在头脑中
瞬间翻了四个遍。

    一阵阵热浪袭来,猫那不屑的目光,轻轻敲击着地面的尾巴,是的它不
屑会有雨的想法。怎么会有雨,这个根本就不会轻易下雨的地方,它早已看
贯了种种,再阴沉的天气也不一定意味着会有雨的到来。这有些象是看不透
一个人的想法时,也是阴着面孔,看不出晴雨来,越是不愿意被看出心事来
越是喜欢运用这样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安东对自己哄着猫开心的非常着迷,甚至是会用一种有些发呆的目光看
着一只只快乐的围着自己团团转的猫儿们发呆。他好象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对
待他的态度那么恶劣绝情,而对于这些用四只爪子着地的毛绒绒的家伙们如
此的友善,其实是有些的宠爱。

    ‘第六只,这是基地周边第六只被招安的猫……’他拿出一幅好象人家
诱骗了他的样子,眼睛却是为那只倒在地上打着滚舔着爪子打理着毛色的狸
色猫。‘想知道怎么样讨好一只猫吗’,我没有看安东,一味的用手压着猫
的耳,用几个指尖轻轻的触碰着它的耳根,就象是敲击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
一样随意。‘可以告诉你捷径,百分之八九十的猫都会被顺利的招安’我半
笑着又继续拧了拧那只胖胖肥猫的耳朵尖。他不相信,安东站在那里什么也
不需要说,什么了不需要去做,我就知道他根本不相信会有什么单纯纯粹的
捷径。

    安东的欲望很单纯,很多时间他就把它挂在脸上,是那种只有一看他表
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表情。不是他一贯很单纯,是他那一刻的欲望很单纯,
知所以那样单纯,是因为他懒得花时间换一个表情来掩饰他的欲望,是一个
连掩饰欲望的表情都懒得去做的人。因为,他没有必要去取悦于任何一个人,
除非他真的想把某一人拖下水时,他的表情,真的,假的,傻的,呆的,没
有谁可以去看得透他,即使是施泰德对处于那种状态下的安东,都会抱以一
种不置可否的微笑。多半这样的时刻,自己会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是,什么捷径?’他很直接的问出。

    ‘俯下身来,别站着,高高在上的同一只猫说话……’冷冷的那种语气
是自己很少用得到的,却在这一刻不知为何的说起。‘要俯下身,保持与猫
平等的姿态与它们交流,如果是母猫可以先和它打个招呼,然后摸摸它的头
它的耳朵,如果是公猫可以和它打过招呼后,再聊上一会,顺便再奉承上几
句华丽灿烂的美言……’。

    安东在发呆,他原本就在那里发呆,现在他更加的发呆。


    安东没有做错什么,现在看过去却象是做错了什么一样,和人在一起久
的人,根本是不会在意一只猫的喜好。

    ‘别站着和猫说话’我告诉搭档安东,‘那个,猫不会认同你’。

    ‘穆卡的孩子?’,这个问句在头脑中翻到第七个遍时,已经不再是那
么可笑了。有一个假的已经够了,如果两个假的遇到一起,就太过于的多余
了。在火车上穆卡对那个撞入车厢的人讲过那是他的孩子,如今这个人又站
在这里说是穆卡的孩子要搭上这趟行程。多冷的笑话,在头脑中翻第四个遍
的时候,我就差不多肯定,这个人,是假的。

    要去点破他的身份吗,不,自己暗暗摇头,不,才不要那,这样就太无
趣了。况且他喜欢用到这样的身份混入这个商队,那么这么快拆穿他不是自
己的义务。把他放在暗处,要比把他放在明处,安全的多。

    我雇了一个当地人当向导,就是那个那天被吓的半天话都不大讲得明白
的穆卡住处的仆从。他的名子很长,长到他说了几遍我还是没有弄明白应该
在哪里停顿才能把他的名子讲的得体。于是用到了最简单的方法,掐头去尾,
叫他拉乌。

    做为随从,拉乌的确是笨了些,看上去做所有的事情好似都慢了半拍似
的,但我发现他有一个非常因他的样子而被人忽视的优点。做事一条直线跑
到底,这就是拉乌的优点所在,交待他的事情,他会非常认真且执着的办到
底,虽然不懂得怎样去变通运用头脑,但是毅力一路可贵,而往往这样做事
的人都比较靠谱,不会中途被自己的头脑所累,从而坏事。

    雇金不高也不低,太高没敢给拉乌,怕吓到他,以为是一趟需要去卖命
的活,同样也是为了不引别人的注意影响到此次行程。不低是因为自己需要
这样的向导,而他是穆卡住所的仆从,偶尔挖挖墙脚,人才会大有人在。

    拉乌很忠心的骑在马上,穿着新给他购置的当地远行者常穿的装束,马
背的后面驮着我的行囊,里面放着什么只有自己知道。不过偶尔目光穿过时,
不经意间看到拉乌认真的样子时,总有点想笑的感觉。如果没看到过什么是
使命感的话,那么现在放眼看去,看看随从拉乌的表情就知道,什么叫天将
降大任的感觉。

    拉乌并不认识这个自称是穆卡孩子的人,从拉乌听到他讲他是穆卡孩子
时拉乌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曾将目光看向过自己,是想从自己的表情
或是话语中得到信息,我故意没有看他,和那个人点头打了个招呼。拉乌随
后的表情是怎么样的,我没有去看他,因为不需要。不久拉乌又肯定了自己
另一个想法,他的确很适合成为随从,他不会在不适时的时候讲话。

    队伍缓缓前行着……

    这是一趟并不急切的旅程,我和随从拉乌混在商队中,就象是最普通的
要穿行沙漠的人。那个后来者自来熟的紧紧跟在我们的身边,象一颗不太成
熟的果子散发着生涩的味道。

    ‘别站着和猫说话,什么意思’安东象突然间醒来似的很认真的问向自
己,懒得理他,又被他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软。‘别让它站在那里,昂起头来
仰视着你,那样会很累,在没有最基本的平等的情况下,一只猫是很难去认
同你的’。

    ‘是这样吗’安东俯下身半蹲在那里,伸出他的手来,朝向那只猫想要
讨好般的去拂它的头。对面的猫机敏的闪身一跳,本能的与他离开了一段距
离,很警觉的注视着他下一步的举动以相应的做出反应。我们四目相视,安
东很没面子的在那里,脸上的样子写满了失意和无趣。

    ‘我尽力了’安东说。

    ‘免费,送给你一个情报?’我说。

    ‘那好呐……’他似乎对于这个情报的价值,很是期待。

    ‘杀气太重,即使是可以很好的隐藏起来,被人所忽视掉,但猫的本能
会意识到不安的危险存在,这是种天性。控制与生俱来的杀气是件很为难的
事情,不过,如果一只猫可以认同你,那么它也会忽视掉你身上所带有的那
种杀气……’。

    ‘是,认同么……’。

    别站着和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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