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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宁静安详,阵阵的吹来,吹拂过面容,吹起火光燎燎,吹起淡
淡的烟尘铺满璀璨的蓝色的月夜。
看不到杀气,甚至在风中都嗅不到不安的气息,虽然自己清楚的明白这
种安宁的背后藏着随时的杀机。但是在这刻坐在空旷的沙漠灌木边,看着碳
火冉冉,更愿意去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而不愿去想随之而来的种种动荡不安。
在动荡中生活久了的人,有时在面对相对的安静时反尔会在内心产生一
种不安来。如果在不该平静的时刻产生了平静,那么在它的背后极有可能正
潜伏着另一种危机。
他们在不远处烤着一种事先加工过的干肉条,烤出油脂后被加在厚厚的
杂面饼中,又放了些香辛的调料在里边。随着风,远远的就可以闻到那股沙
漠特有的烤肉味道。没有那么大好的心情加入商人们的中间,我选择在绿色
低矮的灌木一边的空地坐地下来,拉乌早早的铺了块色泽花哨的毛织的毯子
在那里,蓬松的纤维可以隔去沙漠傍晚带来的寒气。很少有这种待遇,从卡
特到凡那想来还真没有带过随从的日子,多半的日子反尔是跟在安东的身边,
偶尔的还要替他处理一些他随时制造出的事端来。
以至到了很久以后,自己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和安东在一起搭档这么久,
原来,恐怕,只是自己很适合他,久了竟然就成了一种默契。
拉乌在自己休息的毯子旁拢了一小堆火,并提了一壶加了奶的热红茶放
在火堆旁以防止它凉下来,随后又非常知趣的到那边与商人们喝热茶聊天去
了。我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从远离城镇开始,连自己都能感觉到一种忧心忡
忡的感觉在伴随着自己。
远处传来商人们的笑声还有大声的争论,阵阵飘来的烟气笼罩着小小的
绿洲,夜晚也可以如此淡定美丽,不觉自己坐在那里抬头享受着空旷的天色,
在心底不仅轻轻的叹息。烟气在绿洲的上空形成一层淡淡的白雾色的薄薄的
膜,它们在随着轻微的风在晃动着,有些象清晨泛起的看不透方向的朦胧烟
瘴。
是不是太沉重了,听着远处的人声,还有空气中淡淡的烤肉的味道,一
旁火堆边还有在加热着的红茶,这一切最少在现在看上去是如此的满是人情
的味道。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些商人中,有多少人是携带了随身的武器,长年
行走于沙漠多少都会用武装来保护自己与自己的货物。尽管他们此刻坐在那
里喝着茶,聊着天,或是懒懒的躺在毯子中小睡着,但一旦有丝毫的风吹草
动他们都会有所动作。
我不会和那些人走的太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感,看上去就象是个性上
的冷漠,因为自己只是这趟商队的随行者,只是需要走进沙漠,在那里有自
己要完成的任务,除了任务与任务的过程外,一切都是多余的。在卡特中心
有一条不太成文的何做事风格,更准确的说是一种行事的惯例,就是最优秀
的任务,不是让人记住任务中的执行者。而在在任务过后就象是从来没有出
现过的自然消失,了无痕迹,那才是最完美最优秀的任务执行者,这是一种
境界,不是所有的任务执行者都可以做到的,不过据说前者生存的机率远远
要高于后者。
完成任务,消失掉就好了,去遵从惯例么……
一天,和搭档安东说到这个惯例,因为那时一时还无法太适应他有时过
于嚣张的作事风格。安东微微眯起他的双眼,象阳光中正在打盹猫,懒懒的
神色看不出认真的味道。什么,他在当成是一个有些冷的笑话在听么,中心
的惯例,要知道这是离他多么遥远的事情,自己不知道他的以往,他的过去,
甚至站在面前的他自己还不完全的了解。好无趣那,于是自己想转身的离去,
不再看他,不在看他微眯起的眼睛,这感觉不是太好,你在认真,他却无法
认真,那么还有什么可以好说的那。是自己多管闲事,生存机率这种事情离
安东更加遥远吧,他不伤害到别人都已经算是幸事了,却还要考虑到他的生
存机率,这太好笑了。
‘迪玛,这太麻烦了……’他用自己的手指轻触双唇,安东在微笑,好
似他并不关注于事情,而关注于说话的人。这感觉不是太好,站在他的面前,
他让气氛突然的就变得很暧昧起来,他象个懒懒的情人正深情的看着你,只
是眼睛中却满满的全是无法认真起来的微笑。
多管闲事,多管闲事,那刻自己就想要逃走,站在他的面前自己是这样
的不舒服,自己干嘛要管他那。他这样的家伙在任务中会挂掉的机率太低了,
什么时候自己会为他担心起来,怎么这就是为一个人而担心么。一瞬间自己
有些明白为什么站在他的面前会有些的窘迫,原来自己会为这个人担心……
还是不要被他查觉到的好,‘笨蛋,你那华丽的表演,会被基地所有的
人看不惯……’自己冷冷的说着,避开安东的目光,擦肩从他的身旁走了过
去。‘这不是理由,迪玛……’耳旁他暖暖的声音低低的转来,象情人间一
句淡淡的耳语。
基地,基地和他有什么关系吗,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过这里,难道还要他
去考虑到别人的看得惯与看不惯吗,太可笑了,什么样的理由那,他说的没
错这不是理由。自己不想再去反驳他,基地与基地的人与他本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喜欢他的华丽,没有必要去想的那么多……
‘基地的搭档……’背后他用了一个语气暧昧的反问句,听上去怪怪的。
‘事情只会有一个真相,知道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有可能会被灭口’也
许是被他所用到的语气所触怒,自己就突然的说。
背后传来安东的笑声,莫名的自己也笑了,不知为何。
很多借口的背后只有一个理由,无论绕得多远,理由只会有一个,再多
的借口只是围绕着一个理由存在的。有时无法说出直接的理由,必须通过间
接的借口来表达,当一个个借口重叠在一起,事情的原来就无法再看得清楚,
听得明白,那么,最简单的方法不如就还是说出那个理由来,直接的说出来,
不再需要什么借口。
和一个人不熟悉需要借口,和一个人太熟悉的时候也需要借口。
理由直白的只有几个字,说出来却有可能是要好久。因为可能是太于过
的简单,简单到不是理由的理由。
唉,他能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也够可以的了,也够可以的了。
很粗糙的红茶,配上稠厚的奶喝上去很油腻的感觉,不过在这样的环境
中还能要什么品质那。好在地理环境还不错,一阵阵的倦意正在袭来,是不
是该放松身心的休息一会,我把杯子中的残茶喝掉,又拉了拉裹着的毯子倚
着灌木根的根系坐在那里,看着冉冉的红色火炎陷入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中。
他站在自己的面前时,自己还在游离的状态中,他很不讨好的出现在这
里,挡住了温暖的火光,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还有周围安详平静的空气也因
为他的到来变得复杂起来。
他拿着自己的围毯坐了自己的坐毯边,自来熟一般的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他围起毯子一手拿着杯子,一手轻轻的用根树枝将慢慢燃烧着的火堆拨得更
旺了些。我没有说话,还似半睡的状态坐在那里,因为我很想看到他是怎样
来喝那杯热茶的,在此之前壶里的热茶已经快要见底,他所倒出的那杯应该
是极苦极浓的壶底。我是很高兴看着他如何来喝这杯茶的,一种同类的感觉
从开始认始他开始就围绕着自己,在这个商队中最大的危险就是来源于他的,
所以他是自己最不想接触的人,而他最想接触的人恐怕就是自己。
他要开口说话,那么他必须找出一个理由来,在找出理由前,他必须把
做为可以坐在这里与自己可以说得上话的道具喝掉。浓浓的杯底茶满满一杯
的摆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却在装睡般的等着看他把它喝进去,什么时候自己
这么孩子气,会看这样的事情发生,且是在等待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我有点
想笑,却又怕让他发觉,明明都是明白对方目的人,这样直白的看着对方窘
态好象不是太人性化的事情。于是,忍住笑容,在等待着他自找的麻烦事情
发生……
“不来杯热茶吗”他很突然的对假装睡意浓浓的自己说,“不,谢谢”
我伸了伸手臂,就象是刚刚睡醒什么都没有发觉一样,假的连自己都感觉不
太可以思意。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他手中的杯子,我很想看到他是
怎样去喝那杯热茶底的,甚至是一种坏坏的期望。我相信他迟迟没有喝那杯
热茶是因为他已经发觉到茶浓度的可怕,因为他的脸上挂着几分无奈的笑容,
连刚才的那句客气话都象是在给自己一个延缓。
我盯着他,给他开场白的机会,不过在开场白之前,他要先喝那杯自己
给自己倒的茶。他端着它,是他自己给自己倒的,原本这是自己的茶,他为
了能够坐在自己的身边生生的给自己大方的倒上了一杯,却发觉这杯茶并不
是那么好喝的。
他晃动着杯子,我可以从侧面看到杯子中浓厚的茶汁可以裹住杯边,他
很无奈,真的好无奈。越是这样,反尔自己越是笑看着他,我不会劝他喝掉
杯子中的茶的,因为那样不是自己的做事风格,不过,我会看着他自己把杯
子中的茶喝掉的,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喝或是不喝。
“夜色真不错”他说,然后淡淡的喝了一口杯子中快要变成黑红色的茶,
就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很美……”自己侧了侧头,眼睛看着他
的杯子,却说着今天的天气。
终于他搭上了话,于是他放低了手中的杯子,好象要渐渐的低下去,就
此的把杯子藏在视线之外,让人忘记他曾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事情。
我不喜欢他没话找话的坐在这里,挡住风景,挡住沙漠中皎洁的明亮月
光,更挡住自己刚刚才良好的心情。还有就是自己无意介入沙漠中各种体系
派别的内部争斗中,这不是自己此行的任务,就目前所发生的事情看来,身
旁这个拿着杯子的人他的背后绝对是有背景的。这是一个同类,从他来到自
己身旁时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让自己感觉到不安的潜在,他所代表的背景并不
在自己的任务中,甚至会给自己的任务带来超乎想象的麻烦来。
这是一个很具有忍耐力的人,从他喝去茶时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他没有
什么表情比有表情还要麻烦,什么叫不动声色,就是不过如此罢。
我不想说话,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和他想说的,也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
他想说话,那么就让他来说好了。
沉默了很久,应该是很久,也许是很短,反正没有声音的时间就是让人
感觉到漫长。他又拿起杯子,淡淡的喝着杯子中的茶,自己用半笑的目光看
着他,很柔和的神色,在月光中看着这个人。死要面子么,我看着他,不介
意自己的目光去直视着他的脸。好象是在很久以前,自己是绝对不会这样去
看着一个人的,尤其是一个男子,自己是绝不会直接把目光落在一个人的面
容上的,多半,是自己会主动避开对方投来的目光。
在暖暖的风中,自己看着一个人坐在身旁喝着浓茶,好象是在用目光逼
他一样,如果他愿意他是可以放弃的,如果他在自己面前很要脸子,那没法
子他就只能喝下去。
“沙漠的夜晚会很冷”他喝着茶没有看自己说,“也许吧”我拉了拉围
着毛毯,伸手把快空了的茶壶从火堆旁拿近自己,顺手倒了半杯热茶在自己
身旁早已空了的杯子中,随后把空了壶放在远离火堆的地方,以防它烧干烧
坏掉。
“我在沙漠中生活了很久,很了解它”他转头看向自己,我喝了口刚倒
的热茶没有看向他,“我不喜欢沙漠,也不想了解它”。他喝掉了杯子中所
有的热浓茶,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异样,如初来时的平静。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人,尤其是作为同类来讲,是最麻烦的一类,那就是
他的忍耐力。任务中最优秀的据说就是最具有忍耐力的人,这样的人最可怕,
因为这是最需要忍耐的事情,沉默、忍耐、平静、等待时机,所有需要据有
的他都占全了,太可怕了。
“我是一个好向导”他继续,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杯子中的茶。“我
可以成为你在沙漠中的向导……”。伸出毯子中另一只手来自己环抱着杯子,
似乎在借助于它的热量温暖着自己,还有渐渐在加深的寒夜。“我已经有向
导了”淡淡的自己不去看他,回应着身旁他的话。“我是比他更好的向导”
他所指的是那边远处的拉乌,我没有马上回答他,没有这么直白的牢牢坐在
身边推荐自己的人。“我付不起你的向导费,一定会很贵的……”半挖苦他
似的,自己说道。
“可以七折”他顽固的接着说。我转头看向他,停止了手中的杯子,拿
着它看着他说话。他被自己的目光看的有些的诧异,原本他以为自己会一直
这样不看他的不咸不淡的回答着他的问话。“七折么,我还是付不起……”,
转过头来我继续喝手中的茶。他笑了,和刚才的无奈有着一样的意味,还是
很无奈吧,那么苦的茶喝去了,还是如此的无奈。
“月色真好”我放下了手中的空杯子,刚才那里还有半杯浓浓的茶现在
却已经被喝掉了。伸了伸胳膊,我拉起围毯来继续的开始陷入一种朦胧的睡
意中,不再理会任何。“沙漠中有月色的夜晚不多,多数都是黑色的夜……”
一旁,他似乎是在对着空气悠悠说着……
我见过最有忍耐力的人是施泰德,在安东的身上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忍耐
力这种东西,因为他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忍耐的东西,确切的讲是没有什么东
西值得他想要去忍耐的,如果他想他会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不会用忍耐去压抑自己的欲望。
忍耐的越多,笑容就会渐渐的失去很多,失去的笑容越来越多,正在忍
耐的就越来越多。
在很多想哭泣的时候,看你站在那里,于是泪水无法流下来,无论是怎
样的心痛,都不愿被那个人看到,在这刻内心的脆弱。不是故作的坚强,而
只是不愿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的泪水罢了。
于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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