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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散着一种淡淡的清香的味道,那是一种加汽酒散发出的
味道。香的味道有点特别,是有点苦艾又有些柠檬混合后的味道,甜中
有丝清凉的苦味,香的清冽,苦的霸道……
这是一种很让人会渐渐迷恋上的味道,初闻仅仅是悠悠的清香,喝
上去却苦到舌根,随后一种暖暖的感觉会从四脚开始,一直到指尖,温
柔中不失强势,强势中却还是柔情本色。
不知道为什么加兰会喜欢这种酒,本来是看着他经常倒上一杯,而
自己仅仅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沙漠产物,结果几杯下来,却大大的喜
欢上了这种味道。或许那酒中散发出的淡雅的柠檬的味道,会让自己想
起安东,也许离得他越远,他越变得清晰起来。
沙漠的夜晚,风是凉的,半开着的窗子外吹来一阵阵的微风,显然
还卷带着白天没有褪去的热量,但也足以让人小小的可以在炙热的环境
下惬意一下。
水盆中的花在盛开,没有人知道水里中加了盐的。
加兰从下午出去一直没有回来,这让自己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起来。
他在哪里最安全,只有他站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自己才会感觉到安全,
可此刻不知道加兰在哪。也许等待与等待本身都是一件比较消磨时间的
事情吧。
有时候我分不大清感冒与被热风吹到后有什么不同,但一阵阵的头
昏到是时时来袭。问候了一句沙漠中的鬼天,又暗自抱怨了一下行踪诧
异的加兰,安东的柠檬茶也无法消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与不适。
酒与茶混着喝,即尝不出茶的味道,也品不出酒的味道,于是我发
现自己真的败给了沙漠中的天气。
等加兰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已暗淡了下来,从窗子上看到他的肩头在
客馆门口一闪,自己终于一下从临命状态放松了下来。如果这个家伙没
有回家,恐怕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又将被无限期的推迟下去,可是自己已
经不能再这样的等下去,这会让整个行动的时间也跟着延迟。
各忙各的,我们与其看上去是貌合神离,还不如说是根本就没有站
在一个站壕里。
一个浅笑,一直隐于窗后的我随手拉上了窗帘。
真是麻烦那,记得哪个人在什么时候说过,秘密任务是一定要单干
的,如果你不想让一个秘密成为一个秘密,就找一个同伙,如果真的就
想让它成为单纯的秘密,就要单干。
我把一堆面包干扔进了麻布带口袋,还有装满的水壶等等,一股脑
的拿放进了袋子里。我不想下楼去和那个加兰找个招呼,感觉没有那个
必要,我不想在任务前再增添任何的不必要的麻烦。
关了灯,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在忍受着一阵阵袭来的困意还有头
昏昏的感觉,一切还好,自己安慰着自己。在这样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
可以靠得住的,除非他是‘凡那’的人,除了‘凡那’的人在这样的时
候是没有可靠的。我在等待,等待着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所有的人都一样吗,房间陷在一片沉寂之中,静的除了酒与茶混合
后的味道,再有生活的,就是水盆中那朵静静的在绽放着的‘沙漠之花’。
所有的人都一样吧,我用一支手放在椅的扶着上支着头,并轻轻的按压
着头脑的血管。所有人都一样吗,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候,莫名的有点小
失落的感觉,恐怕有一个人是例外的吧。在所有的人中,只有他是例外。
看上去有点小私奔的样式,在确定房间外没有人,而外面的天色又
刚刚好,我穿好防风沙斗篷还有挡风用的头巾,背起麻布口袋悄悄溜出
了客馆的后门。这条路线在之前,自己已经踩好,在这个时间段在这里
是不会遇上什么人,而且这个后门开的隐蔽,在背街的一侧,一般只用
来在清晨的时候运菜与水果,但多数时候它仅仅是被带起来并没有锁死。
通过房间外的过道,下楼,出来,时间算的刚刚好。
自己就象一个所有走过街道的过客一样,随行就势将自己潜藏起来,
在街道中穿行,目标明确。
加兰也许会发现自己的潜逃,不过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不会很快,
除非他有什么事情或是故意的偏要去拜访自己。只要有一定的时间自己
完全可以消失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当他开始发现事情不对时,自己早
已跑的远远的,就算是他花上一定的时间找到自己,在这个一定的时间
内,自己要做的事情应该早已做完。
他是没希望了。
只要感冒不让自己倒下去,恐怕是没有什么再坏的事情了。
信任,合作,我从不信任除‘凡那’以外的人,任何形式的联盟在
它的背后大概都只是利益的驱使。如果不想对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太失
落或者只是失望而已,那么……
月色很好,这是自己为什么选择今天,这样的月色在一个月的时间
中是最好的一天。即简单,又明亮,干净的一尘不染。
后悔吗,在路上,自己微微的在心底还是小小的动摇了一下。多少
承认还是有一点的。
是有点不应该把酒混着茶喝,还有就是没有确定是感冒还是被风吹
到了的时候,现在不仅是头晕的感觉,小小的胃也有些的不适。这会影‘
响到任务的本身,如果是一次,还是少喝一杯的为妙。
穿过巷子,惊到了一只过路的猫,它先跳脚起来,然后才回身看了
一下形式,当发觉自己仅是一个过路人时,那猫惊慌的神色,马上又变
回一种微有傲慢的懒散。自己心情大好,于是冲着它叫了一声,那猫转
身头也不回的绝尘而去,那姿态分明就是‘懒得理你’。
很有干劲的时候不多,心情好的时候还是努力一下吧。
我对线路的记忆力很好,最少不至于把自己走丢。
象这么好的月色如果是在‘凡那’,或是换个什么地方,应该是一
个很好的散步的夜晚,但是我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个鬼地方一到晚上,所
有的人都躲了起来,或者说是仅仅是停止了行动。就象是被宵禁后了一
样,除了夜行的猫以外,几乎很难再遇到什么。
也许,是审美角度不同,当你把着月亮大赞月光如水一般的美丽时,
人家可能正吃着水果喝着饮料享受阴凉清闲吧。
好吧,与其入乡随俗,还不如各忙各的。
线人,我也不相信。这是规矩,即使再可靠的线人,只是出价高低
的问题,就象是墙头的草,不是随风倒,而可能是两头倒。
如果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就不要引起他的好奇,如果想知道的太
多,就激发他的好奇。
自己买通的线人,给了他一些适中的好处,适中到不低,但也不是
很高,是一个刚刚好的位置。
太高,他会怀疑,会好奇,而好奇,会害死猫。太低,他会不平衡,
会有蠢蠢的欲望,而欲念,往往,会害死他自己。
这是一个很偏的位置,差不多已是远离绿地,快到边缘的位置,但
它的位置又被包裹在一片杂乱的巷子中。这样的位置选择,即很好很方
便的可以随时出入,又可以在复杂中隐蔽得很好。而且它有几个出入口,
这样的位置在进入,与撤离时都很方便,因为按习惯,应该是至少两个
或两个以上的出入口。
我走了差不多三十分钟,其实二十分钟是在走无用的路。有一些甚
至是折返,这是个必须的过程,就象是在清场,制定所有走过的路线都
是干净的,没有不对的地方。在确认一切正常时,才会走往目的地。
这看上去是挺麻烦的事情,但这里毕竟不是‘凡那’的地方,能靠
得住的人只有自己,任何一点看上去的麻烦,对于整件事来说,都是很
必要的。
不能因为不必要省去必要的麻烦,怎么越来越象那个人了。
难道真的是象他所说的一样,自己本身就有成为‘幕僚长’的潜质。
算了,与其象他那样辛苦生存,还不如远离幕后的种种。
干燥的空气让人呼吸不适,平时并不太在意的绿草地,此刻想想都
是如此的完美的回忆。
这鬼地方,如果不是欠拉法拉的人情,而自己又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可能想不出会有什么自愿的理由来。而拉法拉又没有把他的老家说的那
么的不堪,只是说那地方热了些,沙子也多了些,不过一切都是很好的。
自己萌萌的居然信了,再加上不知为什么,而对拉法拉时自己还是喜欢
网开一面一些。
这地方是热了些,是沙子多了些。他说的很诚恳,只是,除了热与
沙子,这地方就再没有什么了!
突然,我想到了一个笑容,是安东,那是他的笑容。不对那,什么
地方不对了,是的,如果安东露出那样的笑容来。一定是有什么地方不
对了。他笑与不笑,有时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但有些时候里面暗含着
的东西多着去了。
安东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些什么,而他又不说,能让安东不说话的事
情也不多,尤其是这件事情事关自己的时候。他用一个笑容当成了他一
贯的面具挡在了脸上,自己那时一定是在想着事情而没有注意到他的那
个笑容背后藏着的含义。
不会是太坏的事情,自己还是深信如果一定非得要让安东站队的话,
他不一定会站在自己这面,但也绝对不会站在对方的一面,他也不会站
在中立的位置,他,只会站在他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有一点,到目前为
止,他没有做过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如果他可以不说,但又在微笑,
不会是太坏的事情,只是至少他应该是一个知情者。
难道是感冒让自己的思路清晰了起来?还是酒混了茶以后的副作用。
沙子,此刻自己已经没有心情再问候一下沙子了。
也许那线人一开始就将自己当成了货贩,因为按先前了解到的情况,
在这片区域中常常会有私物贩子,暗中在从一个地方到另一定地方,贩
运着种种稀少的货物。他愿意这么想是最好的,因为我给了他几个地方
的货币,看上去就象是一条迁栖路线,暗指某个地方与某个地方的牵连。
很多人在走着这么路线,没有什么好奇怪也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按先前的约定,我在一扇偏白色的木门前扣了几声,很快里面有人
在里面打开了院门,我闪身进去。
线人的年龄偏大,眼睛与耳朵都是不大的灵光,这是正是自己看上
他的优点。这个年龄他已经失去了重体力劳动的能力,而自己提供给他
的好处足可以让他好好生活上一段时间。他独住,腿脚不便,只要能维
持生计的可能,也不太会四处走动,消息的泄漏性也可以减小。还有很
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那种看上去与第一感觉都是可靠的那种人,没有
过多的心思写在他的脸上。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买下了他所有的骆驼。
一只老的,老到都不好意思让它驮东西的年龄。一只小一些的,看
上去也快到中年的感觉,还有一只再小一些的,身材还正处在发育的过
程中的。三代骆驼,都被自己买了下来,价格出很好。且还有一个优厚
的条件,就是让他代养这几只原本就是他的骆驼并付给他不小的代养费。
说好今天晚上自己要用骆驼,于是按约定的时间地方,他早早的已
经把骆驼装备好。我往他的手里塞了一袋中午就准备好的水果,冲他摆
了摆手,他打开了院子的后门,这个门对着的巷子是与自己来的时候完
全不同的两个巷子,也就是说入口与出口是不同的。
年老的骆驼我没好意思骑,年幼的还没有自己高,只能骑上了年龄
适中的那只。在上骆驼之前,我还往它们的嘴里一一放了一大块面包干,
搞好关系很重要。
终于不用自己走路了,骑在骆驼上居然还有一些小小的开心。想想
在‘漫步者’上都没有这么开心过,真是有时候小小的满足也会很开心。
是不是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低了……
穿过几条小巷子就可以离开绿洲,骆驼似乎对这条路很熟,几乎不
用自己太怎么指手画脚,人家走的安然自得,当然,自己拿的东西少之
又少,这样月光明亮,夜风清凉的夜晚,又不用干活赶路,难得骆驼也
心情大好。
小的跟着大的走,好骆驼是识途的。
绿洲在背后越走越远,月光在头上越来越明亮,也许是因为空旷才
显得它如此美丽明亮,使得周围的景物近似于在一片光明之中。骆驼的
脚步踩在沙子上是没有声音的,于是四下里陷入一种安逸的宁静中。感
冒带来的头昏缓解了一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晕晕欲睡。也许是在
太安逸的环境中,人安全的放松下来,就渐渐的困倦了。
其实也不是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因为每过一段时间,自己还是要调
整一下定位,看它是不是在正常的工作中,将行走的路线方位记录下来。
这很重要,如果不能正确的将自己行进位置记录下来,那么回去就是一
件比较麻烦的事情。不把自救作的很好,哪可能在沙漠中如此自由的漫
步那。
在关键点上自己控制一下骆驼的行走路线,但多数的时候都是让它
们自己前进,中途自己又将麻布口袋中的面包块喂给它们。它们看自己
的眼神都柔和的让自己都很惭愧。
所有人,所有人中,那个例外的人……
这样的夜色,淡的有种欲睡的感觉,如果有何起伏的心情,在这样
无邪的月色中,都难免天真。
只有例外的那个人,恐怕只有卡伊西吧。在自己还坚持只相信‘凡
那’的人时,突然就想到,这也不是完全的绝对,这里应该是有一个特
例的,就是卡伊西大人。
他说自己早晚会带着自己的任务一个人,就象是被他所预见的那样。
早晚会有一天,自己会独立,带着独立的任务,一个人。就象他那样一
个人出现在异城,又到另一个异城。我不知道当时他说话时用的较悲哀
的口吻还是冷静的口吻。
因为当时,我笑了。我说:“大人,我是不会那样的,因为我和你
是不一样的,你的独立是因为你一直就在选择独立,而我的独立是因为
自己需要偶尔独立一下。你是没有选择,或是直接选择,而我从来没有
想认真过”。
“你无法放手,我可以随时放手”。
“真是年青一代的机师,绝对的任性”卡伊西,语气无奈的看着我,
看他的表情,他大概是想敲一下我的头。
我不喜欢冷场,尤其是面对卡伊西时。
“让我独立,施泰德与安东会认为那是他们的无能”顺势我接着说
了下去,以自己了解的卡伊西,如果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可能他真是很
想顺手敲下自己的脑袋,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仅仅是拉过自己的手腕。
“甚至是‘凡那’的无能”就很突然的,我冷冷的看着卡伊西的眼
睛,淡淡的说道。关于‘凡那’,我总是说的少之又少,那是因为它是
‘凡那’。此刻站在对面的是卡伊西,自己会暂时无所顾及说出自己想
说的话来。
如果‘凡那’对于自己是重要的话,那么面前的卡伊西也是这重要
中的一部分,不知在何时,我已无法将他们分割开来,哪个是属于‘凡
那’的,哪个是自己对于卡伊西的。
“如果有一天,需要一个女孩子站在面前守护,那么,就是无能”。
他看着我,半天,我喜欢他的目光,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平静淡
然,这种感觉会让人平静下来,那种很踏实的平静。
“看来,我只能永远站在你的前面,即使你再强,也不能站在你的
背后,只能站在你的面前,挡在那里,让你永远站在我的背后……”。
难得,他十分正经的,说出十二分煽情的话……
“嗯……”,一瞬间感觉自己很不争气,居然有眼泪在眼睛中快要
冲出来,于是慌忙用了一个转身,将自己与卡伊西的视线隔离开。
他站在自己的背后,自己却已哭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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