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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了拍他的肩，恰到好处的在上方，很突然的，没容得他反应过来时
手就已经拿了下来。

    他的手肩坚实的程度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结实的，除了肌肉还是坚
硬的肌肉，这不是一天两天才能达到的程度，在这个过程中，他一定经过
长时锻炼。拍上去，感觉异常的坚硬，有些的象是确到石头上的感觉一般。
也许比喻有些的过，不过，至少当时是这样的感觉。甚至暗暗的吃了一惊，
这就是差距，无法勤奋的人，与一直勤奋的人，原来差距是这样的大，除
了一路的狂汗下去，也没有什么了。

    这个意外的亲密动作，让安东稍感意外，不过他的适应程度远远要好
于他的反射神经。一种意外的神色刹那间变成一丝徽笑，融化在眼睛中的
微笑，看上去好象没有那么认真，却真真的发自于内心，以自己了解的安
东，这就算是他在认真了。

    “这是什么迪玛”？他动也没有动的站在原地。我本想说，这就是小
小的告别吧，可不知怎的，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意思。

    “你就当过节吧”，是啊，好象自己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会用手
轻轻的拍拍他的臂膀，这是很亲密的动作……

    “情人节吗”他看着自己。

    “嗯，好的”我说。

    很多年前，坐在基地餐厅的椅子上，自己倒了杯热茶给自己，那时的
自己还没有现在这么任性，也没有象现在的自己偶尔会嚣张一下。坐在那
里除了地杯茶，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我在放轻心情，否则接下
来的事情会变得一团糟。这是一种很私密的小环境，多半这样的时候没有
人会主动接近你，因为你的脸上就挂着请勿靠近的表情。

    那时的茶比现在的好喝，所有不同的茶都有着各自独有的味道，无论
是喝那一种，都会有不同的感觉来。而现在，无论哪一种茶，都是茶的味
道，甚至连茶的味道都已经被淡化掉了，变得只有共形没有其意了。

    原来，茶喝多了，也会没有茶的味道。

    安东那个不招人喜欢的家伙走进来时，我几乎是没有注意到他，一直
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那个时候自己正迷恋着红茶，欣赏着那寂寞如血
的颜色，霸道芬芳的气息。谁会注意到什么安东之类的家伙，也就是施泰
德走进来时自己会注意得到吧，余下的，都略了。

    想想，够任性。

    他是一个不合群的人，或者说是他是一个根本不想合群的人，看见他，
看不见他，对于他，都没有什么。对于他，最初的印象就是蓝色的长裤配
着白色的衬衫，在洒满阳光的机场上，迎面是强烈的阳光。除此之外，对
于他一无所知，施泰德貌似喜欢他，自己于他，没什么感觉吧。

    他径直走过来，象个亲密爱人一样，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让基地餐厅
内所有的人看来好象我们的感情是多么好似的。

    我喝着我的红茶，香气冉冉上升，他喝着他的咖啡，那种偶尔会被我
嘲笑会喝的发胖的东西。

    我们就面对面的坐着，无话可说，理论上讲我是可以站起来起身走人
的，但一想是自己先坐在这里的，为什么在安东到来后要离开那，即使讨
厌一个人也不要做的这么明显吧。况且，他仅仅坐在这里自己都受不了的
话，那么以后，我们可是一对硬被拼在一起的搭档。

    和他聊什么，聊天气？除了聊天气以外，可能这是最保险的，聊‘漫
步者’，算了，他是最出色的机修师，聊专业的东西，这是自己给自己挖
个大坑，会很难看的。聊私人问题，我们没有那么熟，就算是熟人，恐怕
他那人也不会讲什么真话。在心理计算了一下，好象自己和他总共也没有
说过几句话，除了公事以外，甚至连多余的你好之类的都没有，我们是不
是感情太淡薄了。

    他是那种让人看不出心事的人，他有心事吗，别说是在当时，就是在
现在我都没看出来过他有过什么心事。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自己哪里好
意思目不转晴的盯着他看那。我只是自己那么一个人，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和自己共用一张桌子，他喝着他的咖啡，我喝着我的红茶，就象两个从来
都不认识的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没有熟悉。也没有冷漠。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相对无言。

    当时没感觉什么，过了很多年以后，我发现好象自己挺喜欢和安东相
对无言的在一起，有些时候我们已无须多说什么，这就是所说的默契吗。

    我找不到话题，也不想打破沉默。于是我们俩个坐在一起，他喝了一
杯咖啡，我喝了一杯红茶，从此以后，我们却有了感情很好的说法。谁有
什么事情不愿意主动找安东时，他们会来找到我，我莫名的变成了和安东
关系最好的人。

    一次我甚至有点愤愤不平的问拉法拉，为什么都认为我和安东是关系
最好的人，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

    拉法拉的反应是很平静的，甚至他并不感觉到什么意外，他很中肯的
说，‘他愿意主动接近你’，我瞬间无语，从此被动的默认。

    是的，整个基地，就自己和安东关系最好。

    搭档要经常在一起，这样感情才会好。

    要，我们拉手吗？

    我拍拍他的肩，很有感情的。很好，就这样。我们已经一路走来，已
无须再在说什么。

    他会明白，他在自己心里，是那么的重要。

    明白，与不明白都好。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最少不用背负那份负
担，如果可以选择，还是让他轻松的活着，一如既往的，做他自己……

    协助卡伊西，是一件前途未卜的事情，还是不希望安东搅进这件事情
太多，那种内蔚争斗并不适合安东，想，他对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让他也穿着华贵精致的丝绒礼服，周旋游走在各色幕僚之间，在笑与不笑
的表情下，拥有的却是一颗八面玲珑的心。面对万丈锋芒的时候，可以用
一个华丽的转身。那他，该多累。

    阴谋论者是大大存在的，无论好的事情发生，还是坏的事情出现，多
少都可以套以阴谋论一说。如果事情到最后得以解决，并且成功在光鲜的
照耀下，它就是光明的存在，没有什么人会质疑它的过程，结果是不是真
的那么光明，这有点象是相对论。但一旦事情并没有向预期的那样发展下
去，并一败涂地下去，各种各样的阴谋之说就会不请自来，搞的好象所有
的人与事情都浸泡在阴谋这温柔的陷阱中。

    这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前程，还是一个早有预谋的阴谋。我无心去通过
什么表情或者是直觉去感知它最初的性质。对于卡伊西来说，他参与其中
无论是阴谋也好，光明的前程也好，只要自己愿意为他出现在他想让自己
出现的地方，只要是自己愿意加入其中，那么，就是一路向前。

    其实这并不太符合机师的作事风格，大概一件事情需要考虑与深思后
才会付之以行动。感觉从开始如果就是一件把握并不占优势的事情，那么
没有什么开始的必要。

    要加入吗，加入到卡伊西内蔚的内斗，听上去是一件挺有意思又可以
打发无聊时间的事情。我的心情缓过来了，我找了一个不错的可以说服自
己的理由，那就是自己的心情缓过来了。有着相当的兴趣来加入到卡伊西
所在的地的内斗之中……

    多少从一些地方了解到了当年卡伊西与旧藏间的过往，卡伊西大人可
以这样为旧藏来拼命，一定是有他的原故的。虽然自己是一个对内斗并不
太感兴趣的人，但卡伊西大人亲自找到自己，那么，友情出现一下，在内
斗的漩涡之中，打打鱼，晒晒网，不见得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这呢点象是
在深秋树叶开始一片片发黄，再一片片的掉下来，刮着清冷的风，阴哑暗
然的天气中，唯一可以打发时间，并能获得一丝暖意的就是一杯热的茶或
是一杯加了糖的咖啡。

    本来一件看上去很严肃的事情，却慢慢，变成了一杯深秋里的茶，一
杯暖暖的用蒸气屏蔽所有阴沉，所有的无谓，一杯淡淡的热茶。毕竟是别
人的事情，说起来，连认真的味道都没有。

    我帮他争不到未来，能给他带来他想来的未来的人，只有他自己，只
有他自己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未来。自己只是一个参与者，一个辅助的存
在。也许在他的未来之中，也不会有自己的丝毫，但是，只要是卡伊西大
人找到自己，那么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会稳稳的站在那里，哪怕
是观众，也是场上最近的观众……

    不是不爱你，那份无动于衷的淡定，不是因为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
你。我不知道卡伊西大人年少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什么样的成长让他成
为今天的这个样子。永远一幅幕僚长应有的平静的，又有点不是那么好惹
的样子，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成就的，无非是经过了很漫长的一个过程或
者是经历了让创快速成长的事情。这个过程不会是快乐的，更多的，我感
觉也许是失去吧，只有失去时，人的长成速度才会变快，快的仿佛一夜的
雨过去，大片大片的花朵就那么的绽放了。

    我无法同情卡伊西，他那样的不需要太多同情，有时间还是关心关心
自己吧，他强的根本不需要什么同情来表达。我想看到他的笑容，哪怕是
轻微的发自于心底的那种，而不是他常带着的那种温和中的冷冷的味道。
那份温和的态度，早早的就已把人远远的推开，毫不留情，于是只可以远
观。好在我们这一代，也许经历不他经历的过程，能更开心些的存在，不
会有那么多沉重的事情，沉重的心情，要抉择，没有那么多的责任，看事
情不好的时候，至少可以选个不着边际的理由，转身离去，如同的我搭挡
安东一样，用一个微笑，一个转身，就放下了所有。

    哎，哪样都没有学好，在施泰德身上没学到什么正路子，永远不会象
他那样，让人猜不准。也不会象安东一样，无论多么重要的事情，只要不
合他的心意，转瞬他都可能把它当成一个玩笑，放手。至于卡伊西大人吗，
太沉太闷了，那种节奏的生活，算了吧，不会是自己喜欢的。

    天气很好的时候，出去晒了晒阳光，象只猫一样，在太阳底下眯起眼
睛，顶着光，让阳光把自己晒的暖暖的。

    什么时候能决绝一下那，虽然做幕僚的身上多少都是带着一种比较平
和的气息，但是至少也是机师出身，多少的那点杀气还是应该有的吧。难
道在岁月中成长就是渐渐的把那份杀气藏起还是尽数消磨掉了。在自己决
定是否要卷入卡伊西大人的旧藏的宫斗中，成为其后宫团之一时，还是纠
结了一下，虽然幕僚就是擅长于内斗的，但是，还是纠结了。晒了很久的
阳光，直到阳光把自己晒得有些发晕的时候，决定，还是加入，理由很简
单，只是想感觉一下，自己还有没有那份曾经的杀气，是有，还是被隐藏
的更深了。悲哀那，一件事情要自己纠结那么久，做不到安东那样，也无
法象卡伊西那么果断，这就是差距吗。记得当时和卡伊西大人开过一个玩
笑，说以后自己尽量穿白色的衣服，这样尽可能的染不到血，就算是染到
了血，也尽可能不是自己的。卡伊西当时穿了一件黑色丝绒的衣服，袖口
处有几处暗色，那是血渗进去留下的痕迹。他是尽量不让人看到他身上溅
上了血，而自己是尽量少溅上血，完全不同的风格，从出发点上就不一样。
他敢于下手，不怕溅到血，且不留痕迹。是啊，只要不是自己的血，溅上
去又能怎么样那，无非是看得到的，和看不到的。看到的是血，也不到的
也是血，反正都是血，事情的本质是完全一样的。

    我们会走得很慢，但会走得很远。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站队时，自然而然的站向卡伊西一边，不自觉中就
在维护他。

    要去吗，血液中的血的温度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温热了，要是再这样下
去，恐怕它的温度不会再升高，久了，就真的成为了幕僚，不温不火的存
在于那了。会失去暗夜中，那个站在暗哨的背后，手执着西町殿发针的女
孩了。那一刻才是她最光彩照人的时候，她压着呼吸，站在暗夜的风中，
当她决定站出来的那瞬，她的内心是决绝的，如果用痛下杀手来形容，不
为过。对面的卡伊西看着她，隔着艾撒的暗哨，他看着她，那一刻她就已
经成长了，那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需要勇气了，绝对的勇气，因为她已经
没有再回身的退路，她必须痛下杀手。

    也许正是在那刻，我们彼此，真正的成为了伙伴。

    我想，让你看着全世界。

    而我，只想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