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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的彼端,也许有我们看不到的城市,在那里也许也会有风,也许
也会有同样的夜晚。
“你介意吗?”她笑着看着旧藏,她象是有意的这样的问。“就假装
没有发觉吧……”旧藏将目光投向卡伊西,卡伊西站在那里一时的没有弄
明白她的意图。
她吻了旧藏。
已经很深了的夜晚只有发冷的风,红云褪去唯留有浓厚的象雾一样的
色彩还包围着云移去的残念。
“恐怕这是我最后也是仅有的机会,我真的不想这样错过。”卡伊西
看到了她双眼中闪闪的色彩,看到她的脸好似被红云印上了一抹绯红,突
然她变得很不好意思起来,轻轻的用手指揉着衣边的蕾丝半低下了头,象
是所有被洞察情怀后的少女一样的羞怯窘的慌乱。一旁,派克不语静静的
站在她的一边,卡伊西的视线在他的脸上快速象是不经意的划过,他有些
的同情起派克来。四个人僵站的起在水岸边,那水边的风的声音有些象是
低泣,在没有了黑暗只有看不清的雾色的轻轻的喃喃低泣。风,吹着她白
色的裙子,呼呼的飘飘起,她寂静而唯美的象是夜色中最空灵的白色的精
灵一般。她没有介意卡伊西,也没有介意派克的心情,很动情的轻轻的吻
了下旧藏的面颊。
卡伊西的心很平静。他觉得她只是真的动了情,那种少女悠悠的情怀。
一时间,他感觉象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久到他们都还曾很年青的时候。到
是派克,卡伊西看到了派克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那种象水一样的神情。他是
可以理解她的,但是恐怕派克是无法理解她的,最少是在现在是无法理解
她的心意的。‘你遇的人未必是你动心动情的人,而当你遇到你动心动情
的人时也许才发觉什么是动心和动情’。派克没有试图阻拦她,也没有对
这个吻有什么的表示,‘只要是你喜欢的,那么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都
不会表示不喜欢,只要你喜欢’派克是这样的男人,卡伊西觉得这很委屈
派克,可这样的委屈也只能让派克这样的人来承受,他的性格就是这样,
他不会象自己这样,虽然派克看的心里很痛,但因为是喜欢的她所做所为,
他也会默默承受着这份痛与自己内心的煎熬。他不是自己,卡伊西知道在
这样的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也没有什么是可以说的,派克的心
结只能由他自己解开。‘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喜欢的我也喜欢。’卡伊
西想着,他感觉不到因派克的那份痛,因为他对她的爱与派克对她的爱有
着根本性质的不同。
派克和她走了,渐渐的消失在越发浓重的雾色中,她宝蓝色的束发飘
带渐渐的也被雾色所吞没。他面无表情的空洞的看着他们的身影,久久的,
他象是没有了灵魂一样站在空旷中,而他的灵魂好似已追着他们的身影盘
旋于夜中,要不是旧藏轻轻的低语了句什么卡伊西还陷在那种神情游离的
状态之中。“我们走吧,藏,天很晚了”卡伊西勉强的笑了笑,为自己的
失神,为自己的失落。
一路上卡伊西没有一直的没有说话,空气中有着一种浓重的雾状的水
气,阴阴沉沉的让人有种被紧紧压迫着的窒息的感觉。‘我是不是永远的
失去了他们?’卡伊西在心底反问着自己,‘是不是永远的这样的失去了
他们,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我的伙伴……’他空洞的看着前方好似永远
也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在他的心底似乎有一个人正躲在那最隐蔽且幽暗的
角落中恸哭,慢慢的,他觉得所有的黑暗一下子压了下来,他觉得发冷、
他觉得他的皮肤象是被黑暗撕裂一样的刺痛,黑暗在晃动变成了重影,空
气中水气突然的变成了冰针迎面飞来,刺入了他的面颊,他的皮肤,他的
心脏。他倒了下去……
‘我的朋友,我的爱人,我的伙伴,我终是永无法兑现的承诺与誓言,
我终还是失去了你们……’
是旧藏在他倒下时抱住了他。他将他抱在了怀里,他的头倚在旧藏的
胸前,被旧藏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卡伊西嘲笑
着自己轻声对抱着他的藏说,他的面颊贴在旧藏的胸口,他能感觉得到旧
藏的心跳声和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闻上去很亲切熟悉的熏衣草的味道……。
“干嘛要这样的拼命那”旧藏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的异样与感情,仅是淡淡
的说。他将卡伊西的头与肩抱在自己的怀中,他们俩个坐在了寂静的没有
人迹的冰冷的路面上。四周渐渐浮起来的浓雾开始逐渐包裹吞食着他们,
将他们至于空寂的只属于他们俩个人的朦胧世界里。旧藏的胸口暖暖的,
很温柔很宽广。他昏过去了,就是在刚才的一瞬,一向以为自己的身体没
有什么问题的卡伊西昏了过去,虽然仅仅是那十几秒的时间,他却体验到
了象死一样的黑暗冰冷的感觉。是旧藏,将他及时的拖回现实中,用他特
有的温暖柔和的心跳带来平静,从纷杂的记忆与思绪深渊将他拖了回来。
藏抱住的不是他倒下去的躯体,而是他几近崩溃的灵魂。
“你很重……”旧藏半开玩笑的说,他将自己抱得很紧,谁能相信淡
淡的象熏衣一样的他藏着无限温暖的力量,
他没有动,也不想动,他静静的在雾气中偎依在旧藏的怀里,任由他
这样的抱紧着自己。
没有错的,他没有对派克多说什么,在‘中心’的事情上他的确是放
水了。是因为是他们所以他放水了,违背了他做事所有的原则,因为他们
是他的伙伴也是他的朋友。不过,恐怕有些事情派克是不会知道的,‘中
心’的卡莫也卷入了‘埃伯’事件中。卡莫将军也在利用‘埃伯’内部两
派间的斗争与其中的一派有着密切的联系与关联。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卡伊
西没有太搞清卡莫到底与‘埃伯’的哪一派间有着协议,直到卡莫对潜入
事件步步紧逼时卡伊西也正是在那时对卡莫起了疑心。他觉得他查的不再
是潜入事件,而是一场复杂的阴谋。潜入的人是借助她与派克,而卡莫却
在利用这个机会在清除‘中心’着潜入的‘埃伯’一派中的人,那么卡莫
他自己那,正在尽力的保护着维护着一个看不到的阴影在‘中心’漫延。
无论他倒向谁的一边,都只是被利用。什么时候,连‘卡特’的机师都卷
入这样的事情中,就连他都未曾想怀疑过的卡莫,他也是这其中的一个重
要的角色。他将怎样的去做那,站向卡莫那里,坚定的站向他那一边,以
‘中心’的名义来帮卡莫清除掉所有的障碍,是的,卡莫从开始就是希望
自己去这样做的,并很期望自己能为他尽心尽力的去做事,从而真正的成
为卡莫在‘中心’中的势力。这是很有前途的决定,大概也应该算是回报
卡莫对他的培养与成长的时候了。卡莫在利用‘埃伯’的势力,而‘埃伯’
的人也同样需要卡莫。难道要自己承认卡莫正在背叛着‘卡特’的中心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卡伊西实在不愿意再想下去,如果他可以诅咒,
那么他更愿意诅咒他的第六感,有时他也会有意无意的一次次推翻自己的
推断,有意无意识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想到的,可每一回的结果绝大多数都
是他的第六感是正确的。就象,那天,他一直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
从她那里要那枚银色鹰,可,他还是从她的手中拿回了曾属于他的银色徽
章,那枚曾被派克从潜入者尸体上拿走的‘漫步者’机师的银色鹰徽章,
是他不愿意相信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可他的推断却是真真切切的正确的。
他将它放回她的口袋中,一瞬间他的朋友、他的伙伴、变成了‘中心’的
敌人。那面的卡莫一步步强硬的要缴杀着自己面前的人,而面前的却是自
己一直默默爱护的人。
卡伊西是无法做对卡莫不利事情的人,卡莫正准准的抓住他的这个弱
点。在卡伊西正式成为‘漫步者’机师的那一天,他在换好‘漫步者’机
师制服后站在了卡莫的面前静静的在等待着卡莫的发话。‘你有一天会不
会和我敌对?’没有想到卡莫最先的不是祝贺的言词只是很淡很认真的问
卡伊西。‘为什么这样说,老师?’卡伊西在心里暗暗的吃惊,虽然他不
动声色可他对卡莫的话很是诧异。‘我只是这样,在现在这样问你。我需
要你的回答。’‘不会’,‘不会是什么意思,我需要你最明确的答案。’
卡莫审视着他,让卡伊西有着一种发自于心底的冰冷感。‘我是永不会与
老师为敌的。因为是您使我成为‘漫步者’机师,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
对您不利。’卡伊西看着卡莫的眼睛将话说完。‘那很好,希望你能记住
你的话’卡莫不堪可否的看着卡伊西露出了一丝的微笑,可卡伊西却是想
笑也笑不出来,他感觉他象是签了一道生死契约一样。
旧藏的头发被风吹动轻轻的有几缕拂过他的面颊,他惬惬的笑了。虽
然心情就象今夜的天气一样的灰暗,不过想到那个吻时,他从心底在发笑,
这是今天最可笑的事情了,要不是怕吓到抱着他的旧藏他真想放声的大笑。
他想到了派克,那个在背后看着她与旧藏聊得开心的一直处在酸酸中的派
克。他想到派克的神情就想笑,他从来没有看到派克那样紧张过,好象旧
藏会随时带着她飞走一样的紧张。
“他们很和得来”卡伊西故意的在和派克开着玩笑,他想用这样的方
式让派克放松下来,当然了同时他也喜欢这样和派克开玩笑,谁让派克总
是喜欢隐藏着自己的感情那,尤其是对她的,更尤其是在他面前,这个派
克更是喜欢隐藏这种感情,问题出在他还总是做得很笨,每每还都会被自
己发现他真实的意图。“我们还算是旧相识,不过,旧藏这个人,最好还
是不要走的太近的好。”派克说得很认真,好象没有听出卡伊西玩笑的意
味,还在专注着他们俩的动向。“旧相识,你和旧藏”卡伊西对派克的这
个直白信息很意外。“几乎是没有说过话,不过旧藏那个人想不注意他都
不行”派克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他们俩的背影,“我和她都曾经与旧藏遇
到过,应该算是旧相识,虽然没有说过话,可是我们彼此都清楚对方的身
份。”派克静静的目光给了卡伊西一个十足的意外。“他今天做得很好,
恐怕这里只有你是一个外人。”派克冷冷的笑了转脸看着卡伊西,那里面
有几分的讪笑的成色。“我不想知道你和旧藏间现在的关系,但别和他走
得太近,至于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那个人很复杂,在‘埃
伯’中都没有任何人能了解他。如果他将来对你不利我到是并不关心,只
是她要是难过到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她爱慕旧藏,卡伊西早就从她看旧藏的眼神中看到了,反尔,他很高
兴,至于是为什么,卡伊西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维尔堡的夜,连红云也散去了,万籁俱寂,‘我们是这样的需要彼此’。
卡伊西倚在旧藏的胸怀中,如果天真的就那样的黑了下去,永远的黑了下
去,他愿意就这样的静静的在旧藏的胸怀中睡去……
卡伊西不知睡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将暖暖的光撒在他的身
上,以至他在醒来后都不愿意起来而是将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侧过头静静的
看着白色纱帘的窗外,那里正是阳光进来的地方。轻声敲门声打断了卡伊
西平静的心情,他好象在一夜中忘记了许多,“请进”他转头看向门,旧
藏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银闪的托盘,“你很有礼貌”卡伊西懒懒
的半开玩笑的看着旧藏说,“就是朋友,也要有礼貌,敲门再进是应该的。”
旧藏边说边将手中的银色托盘放在了卡伊西床边的矮桌上,一股淡淡的幽
香从他才洗过的头发上飘散过来,感觉很好闻。“什么东西”,“午餐”
“你做的?”,“只有这次,下次我不管了”旧藏边说边走向门外,“你
这家伙,只要是一干活就躲开,虽然你会做得很好。”卡伊西顺手从托盘
中拿起一枚浆果,“有你在为什么让我做菜那,这是很麻烦的事情,你说
过要照顾好我的……”旧藏回敬着卡伊西,卡伊西顺手将手中拿着的浆果
飞向了旧藏,旧藏含笑稳稳的接住那枚浆果,在手中晃了晃才闪身出门。
他在赌相信旧藏,用他的生命来赌,相信旧藏。午餐还冒着热气,几
样非常精美的小菜摆在银色托盘,能看得出做它的人是那样的心细和有着
品味。旧藏做菜的特点就是少而精,每一样小菜都非常少,只有很少的一
小碟,但每一样从用料到成品制作的都非常的精美,配料上更是非常独特。
很多时候卡伊西都会把旧藏做的菜当成艺术品,他也曾问过旧藏他是在哪
里学的这样的手艺,可旧藏那家伙从来都是绝不承认他会做菜,他只是说
他以前看到过所以就试着做了一下。他端详着白色碟子中的面包片,在淡
黄色的没有加奶油的面包片上排了薄薄的一层青黄色的鱼籽,细细的鱼籽
应该是正自深水中的鱼类,看样子就很生鲜,每一颗鱼籽好象还有着生命
一样的新鲜,旧藏又在鱼籽上面洒了一种烈性的酒。于是鱼籽的腥鲜与烈
酒的辛烈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烈酒可以杀去鱼籽的鱼腥味,还可以提出
鱼籽的特有生鲜味,是一道非常开胃的佐餐。卡伊西的第六感其实早就在
告诉自己,旧藏绝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但他一次次的在内心抵触着自己
的直觉,只有他知道那是什么,是他,不想失去旧藏吧。
“我要出去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很久吗?”卡伊西
看着换了一身看上去很漂亮的衣服后的旧藏边喝着茶边问。“恐怕是吧。”
“要我等你回来吗?”卡伊西放下杯子侧了侧头说,“随便吧”旧藏已站
到了门边,“你有什么心事,藏。”卡伊西知道这是唯一还有时间说出自
己想说出来的话的时候,“心事,是啊,心事。”旧藏重复着卡伊西的话,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藏。”卡伊西的直觉能感觉得到旧藏一定是有什
么事情才会这样,他坐在充满午后阳光的厅堂内看着正要离去的旧藏。“
哎,是啊,心事?”门关上了,旧藏的身影和着门外的阳光在卡伊西的眼
前闪去……
门又响了一声,卡伊西抬头看着又回来的旧藏,他笑了,将眉宇间刚
才的那抹不经意的阴云扫去。“对了,这个送给你”“什么”卡伊西从旧
藏的手中接过银白色的长方形的小东西,“呼叫器”,卡伊西抚摸着几乎
没有梭角握感觉极佳的礼物,“我有自己的呼叫器”,“你的那个信号太
弱了,这个永不停顿的信号可以平滑穿越过渡。我很少送人东西,你可要
珍惜。”卡伊西笑了,旧藏在门口没有回头的挥了挥手又一次的走了。
空空静静的房间中只剩下卡伊西自己,他慢慢展开手掌中的呼叫器,
在那上面只有锁有一个频率,是旧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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