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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视线达不到的地方,隐身于云的上层,音弦带着他的编队悄无
声息的跟随着他们,黑色的阴影快速的从云端上掠过,象只不经意间飞过
的飞鸟,来的速度且又消失的矫捷。

    在平稳的云层中音弦带着为佐隆护航的飞行编队分散在他们俩个的周
围,时时的密切的关注着整个飞行线路的空域。他知道如果佐隆大人看到
他们一定会不高兴的,所以很小心的让他的编队仅飞到他们视线注意不到
的地方,虽然这并不能瞒过敏锐的佐隆大人,但是最少不会让佐隆大人看
到烦心就是了。他可以清楚知道他们的存在,那么就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不该出现的时候就不出现的好。

    在带大人回归的旅途上如释重负后的音弦还是不敢太轻心,毕竟这还
是‘卡特星’所控制的地盘,目前他所要担心的并不是会有阻击佐隆大人
的袭击,虽然也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概率太低了,‘卡特’的
人如果这样做是绝对不明智的。他现在所在担心的人是飞在佐隆身边的卡
伊西,最麻烦的事情并不是将佐隆大人安全的护送回‘柢特郡’,在心底
音弦很清楚的明白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卡特’的卡伊西,能不能活着把他
带离‘卡特星’才是最麻烦的事情。而卡伊西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问
题是卡伊西如果真的在路上在佐隆面前在他们的护航下出了事情,恐怕他
们就无法再面对佐隆大人了。‘卡特’能否允许他们的人卡伊西离开这里
目前是一件很难说的事情。

    这个卡伊西。

    音弦在他的飞行器中密切的观察着监控系统上闪烁的光亮,生怕在他
一不小心的时候会出现什么异样,尽管他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护航,但每
一次他都从未敢轻心过,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殿下为什么这样的放心的把佐
隆交给自己的原故。殿下、佐隆大人、卡伊西,音弦看着没有什么起伏变
化的云层,远远的在那面他可以看到佐隆的飞行器,他就是这样的一个角
色,他暗想。

    也许,从现在开始就该是渐渐让自己习惯离远开这个身影的时候了,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这来得快了些。在心里心存的还是多少的有几分的不舍,
是面前的这个身影,让他,有着这莫名的难舍的情结。

    他对于卡伊西没有什么心情,没有喜欢,不喜欢等等想法。音弦也觉
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的麻木,可分析下来,他发现自己对于卡伊西这个人几
乎不存在着什么感情。他这次要做的仅仅是为他的佐隆大人护航,同时把
卡伊西活着安全的带离‘卡特星’,最大危险可能是来自于卡特的,如果
卡特的人不打算放走卡伊西的话极可能会阻击他的飞行器,这样的事情太
平常不过,想必卡伊西自己也是卡特的人他也很清楚不过,在他迈向佐隆
大人的那一瞬,就已经将自己置于这种危险地步。

    他能在未来成为佐隆储君的辅臣吗,他这个人?目前能接近佐隆大人
并得到他的信任的就是这个人,音弦一直用双盲的态度来看卡伊西。

    在将来的某一日在他不得不离开佐隆大人时,这个人,这个卡伊西也
许将会成为佐储的贴身至密辅臣,那么‘柢特郡’的未来命运中也会有这
个人的一份重要职责。虽然他很想清楚的用为佐隆大人角度的目光来洞察
这个人,看看他能不能成为可以为大人尽心尽力的人,可是为了‘柢特郡’
他又不得不先放弃掉这一点,用不带任何感情情绪偏见的双盲原则来审定
卡伊西。

    双盲的态度得到的结果就是一个均衡,在他为卡伊西的双尾撑导航时
他就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苦苦追寻了佐隆大人那么久,却非常轻易的让卡
伊西为他解决了困境。

    “和我回‘柢特郡’大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调用‘柢特郡’领地的
防御系统,并甘愿为此带来的后果与‘卡特星’之间作以外交交涉。”,
“非得这样吗?”他很礼貌的也很平静的和他的佐隆大人交谈着,“如果
是您个人的事情,我愿意尽全力,因为大人您是‘柢特郡’的人,可是,
卡伊西是‘卡特’的人,我们是不能够也没有任何理由插手这件事,如果
这样去做,那么就关系到‘柢特郡’与‘卡特星’之间,这已超过了个人
范围。但是要是大人执意要这样做,我也不能够违抗您大人,不过,您必
须给出我理由,这不在是关系到您与我之间,而是关系到‘柢特郡’与‘
卡特星’。”音弦的声音没有变,还是平静且十分的有礼貌,可言语中是
一步都没有退让的意思。那面的佐隆大人很突然的笑了,一惯总带有几分
阳光的笑了,音弦却觉得他是让自己气笑了。

    “我的朋友到‘柢特郡’领地坐客,他是我的客人,后面是什么人我
不关心也没有必要关心,我让朋友进来,而没有请他们进领地,这好象是
可以这样理解的,如果他们要硬撞入领地,那么他们就是入侵击落他们好
象也不违返协议。至于我们用防御系统来屏蔽干扰他们的搜索系统,这个,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们仅是日常的在自己领地测试防御系统那?”佐隆大
人不紧不慢的半笑不笑的说着,他明白音弦的意图,看他执念的样子也没
要退让分毫的意思。

    “我会按您的意思办,大人。”音弦说,他不能在继续的让佐隆大人
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已经将话讲到此他只有
按他的意思去做事,多余的话象他这样一样聪明的人知道是不需要也没有
必要再说下去的。

    “我和你回‘柢特郡’”正当音弦要去按佐隆的意思办时很突然的他
的佐隆大人说,“您决定了,大人?”音弦暗暗的吃了一惊,佐隆的突然
变化让他觉得深感意外。“理论上的这些,放在外交上不行,牵强的都难
让我相信,更何况‘卡特’的人,我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了?我可是未来
要成为储君的人。要试着学会体量别人还不如先从你开始,音弦,我相信
这件事情你能处理的很好,那么你就按着以往的惯例去办。但要记住了我
交待你办的事情,你不可以有闪失,卡伊西出了事情,那么就很难让我再
体量你,他是我看好的人,明白,要是清楚了就去吧。”,佐隆大人还是
和先前一样的半笑不笑的口气,就在这一刹那间,音弦冥冥中想到了一个
人,那个,那个在很久前站在温暖阳光花园里手中握紧着一簇‘熏衣草’
的男孩。“明白,佐隆大人。”

    卡伊西,这个卡伊西,正在一点点的夺走曾完全属他爱护的佐隆大人。

    他很均衡,没有太明显的优点,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不合时宜。音弦
对他持着一种方兴未艾的等待,他不敢给他太多的期望,这样的一个人在
他的佐隆大人身边会带给佐隆大人怎样的改变,现在看来是有的,且却是
未知的。在佐隆成长的过程中,他在一次次的带给他未知,那是来自于佐
隆大人的不断变化,到目前为止他发现他自己跟不上佐隆的不断变化,而
那个卡伊西就有着一种特有的均衡,这与佐隆的不断变化形成了一种很巧
妙的互补。

    一定要让音弦来评价卡伊西的话,他还是不大喜欢他这个人,没有什
么太具体尖锐的理由,他还太年轻,到在未来一日他有可能成为佐储的辅
臣之时,在这个相当漫长的过程中,音弦觉得卡伊西会做的走的非常艰难,
可以用一路荆棘来形容他将要面临的处境也不为过。也同样有可能他不能
够凭能力与实力成为佐隆大人得力的辅臣,这完全取决于卡伊西自己。目
前,音弦并不大的看好卡伊西,最看不好的是他的性格,均衡,要命的均
衡也体现在他的性格中,作为带飞行编队的指挥官的卡伊西却是文死谏的
作事风格与个性。这简直就是身为必须是鹰派武装力量者的致命伤。均衡,
又一次是均衡均衡掉了他的致命伤,音弦最终决定让这个人存留在他的佐
隆大人身边时,是因为他在卡伊西身上发现了一种似曾相似的东西。

    执念,强烈的平稳且均衡的执念,潜伏在他的性格与作事风格中,从
他到维尔堡,再到他一路的追踪瓦解掉‘卡特’的‘埃伯’,颇有几分的
武死战的坚持深深的潜藏在他执念的个性中。音弦正是被他身上所具有这
种隐藏的风格所吸引,他们有几分的相似,虽然真真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他们都是在个性中隐藏着强烈信念的人,只是他们的做事风格不同,
目的不同,表现方式也是不同的。如果卡伊西会是对大人不利的人,音弦
会毫不犹豫的在他对大人未造成危险前解决掉这个人,虽然他完全的服从
于佐隆大人,但他不会是那种坐视不管的人,大人是第一位的,服从可以
暂放在第二位。

    又飞过一个略显厚重的云层,看着他们俩个的飞行器在云间一起的飞
着,莫名的音弦感觉到了一种他很难有的感情,可能就在方才这种情绪就
已不知在何时漫延在他的心底,只是他想的太多了没有完全的感触它是什
么,当云层又一次的从身边掠过后,淡淡的他品味出了那份心底悄然的感
觉,难道,会是难过?这种他早已没有了的感情。

    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仅仅看到了卡伊西与佐隆大人并飞的飞行器,不,
这不是其根源原因。以后他们要在一起走得路还很长,很长,那为什么会
难过,难道是在为自己难过?音弦突然的莫名的有几分愤愤然的心情。自
己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

    飞过那片区域后,音弦终于长长的出了口气,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阻击
地点,‘卡特’的人就是在急也不会在这以后的地方对他们的飞行编队进
行阻击了,因为不会阻击成功,音弦的编队已经可以清楚的接收到来自‘
柢特郡’的外围空间监测信息,就是说他们正渐渐的相对越来越安全起来。

    为什么难过,是为自己?为自己又有什么可以难过的那,难道佐隆大
人在心底对自己是这样的重要,在瞬间意识到了他对自己是这样的重要时,
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远离他。而自己那,终有一天是不得不远离开佐隆
大人,一种发自于心底的悲哀开始侵蚀着飞行器中的音弦。

    他是他的大人,永远的佐隆大人,无人可以取代他在他心中的位置,
爱,与敬重。

    失去佐隆对于音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虽然他非常的想成为佐储的
辅臣一直追随他一直辅佐着的大人,尽心尽力,但,当那一天到来时音弦
是不得不暗然的离去,那场景与场面曾无数次的浮出过音弦的脑海,它总
令他时感恐慌,大人对他所有的感情与信任会在那瞬崩溃,一个完全陌生
的音弦将站在他的佐隆大人面前。他这样的人是无法成为辅臣的,无论以
前他曾怎样的爱护着并辅佐着佐隆大人,在音弦的身上所背负的将是逆谋
储君的过错,无可更改的过错,仅此就足够让他远离佐隆大人,远的再也
回不到他身边的地步,更何况没有理由让他这样的人再危害储君。

    他是一个忠于殿下的人,所以注定他也是要逆谋储君的人。

    在那一天到来之时,他的佐隆大人会怎样看这个时时守护他左右的音
弦那?这个在儿时就差一点夺去他性命的人?在他们彼此目视对方的视线
中,那一步间的距离将是无法再逾越。

    他背负着噩梦的记忆与回忆。伙伴的惨死,孩子清澈的眼晴,还有已
经会微笑着看他的他的佐隆大人,时时的它们纠缠在一起潜入他的睡梦。
一阵阵的寒意与冷汗会悄然间渗透扩张到他的血脉,令他全身心冷的不自
在,尽管他自认为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可一次次的侵蚀与渗透还是在严
惩着他的意志与信心。噩梦其根源就是来佐隆,他无法逃脱他的罪责,对
伙伴对大人,在这里没有人可以原谅他,是他致使他们丧命,或是险丢性
命,终有一天他的佐隆储君会知道这以往的一切。

    他就是幕后,幕后暗杀年幼的佐隆大人的全权执行者。

    在他接到那个人的命令后,他组织安排并策划了阻击佐隆大人的飞行
器的行动。最终导致的结果是,阻击暗杀任务是成功的,结果却是失败的,
佐隆没有因此死掉,而他,失去了他的俩个非常重要的伙伴,也同样是他
的朋友的人。怨谁那?没有任何人可以怨怒的。他们只不过是接到了两个
不同的命令罢了,一个是执行暗杀命令,一个是要誓死保护佐隆大人。他
们都在各自尽着各自的职守,拼上性命的誓死维护着自己的使命与信念。

    他不能违背那个人的命令,虽然他在接受命令时格外的震惊,但他是
不可能违背他的命令的。事情过去很久后的一天花园中的佐隆大人问向他
往事时,那孩子清澈象水一样通透的目光让音弦的心理防线差点在他面前
崩溃,他能不悲哀吗,那是他的伙伴,他的朋友,却死在了他策划的行动
中,直接的间接的杀死他们的人正是自己。这孩子的目光令他恐惧,它们
清的象水一样一尘不染从他的眼睛中渗透到音弦的灵魂中,佐隆大人,用
他最单纯的求知欲望来透察他的心底乃至他的灵魂,逼得他无路可逃,哪
怕,哪怕是再坚持一会,深埋于他的心底痛楚就会被佐隆如水的目光倒映
出,他逃了,本能的找了一个理由逃掉了,他不能,不能在那种时候让佐
隆大人看透自己灵魂深处的世界,那个躲藏在最深处恸哭着的灵魂……

    佐隆大人在一天天的长大并飞快的成长起来,他给他的压力也越来越
大,音弦很想离他近一些,尽可能的为他多做些什么,因为,他真心喜欢
他,并且诚挚的热爱他。令他痛苦的事情是有一天他将不得不离开佐隆,
背负着逆谋,在大人的目光中离去,且这只会是迟早的事情。

    飞行器在渐渐的由分散状态开始靠拢,他们又变成了一个完整的编队,
不需要再成分散状态来观察左右,现在只要安好的将佐隆大人与卡伊西护
送至‘柢特郡’。这是趟令大人开心的旅途,在他的面孔上还有会孩子般
的纯净微笑,音弦决定让编队再与佐隆大人的飞行器远一些,多给他们些
自由单飞的空间。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回到殿下那里交差,在追随大人的这
些岁月里着实的一直令他不安,现在总算得以了结,他把出走的大人带回
到殿下身边,过后也许还会有新的任务等待着他,他愿意乐此不疲下去,
直到有一天,佐隆大人终止他的任务。

    此限过后,一切将一如既往。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无法也不可能被迫供
出幕后,暗杀佐隆大人的幕后。

    他是幕后,他的幕后还有幕后,他的幕后之后还是幕后。

    他站在幕后与大人中间,因为,他忠于殿下,也同样忠于佐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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