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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的暮色早已了无痕迹,黑暗悄然的来临代替,纵使怎样的一个满
是阳光或是满是雾气的一天,最终还是将被黑暗所取代。
昏暗的房间中没有新鲜空气流通后的味道,依旧还是沉闷的久困着的
早已熟旧了的气息。宝蓝色的丝带从衣领处抽出去时,一阵冰冷这时才隐
隐的感觉到,后衣领处的白衬衫上不知何时已被汗水浸潮了变得潮湿而冰
冷。那面,两个相连房间的隔壁房间传来敲门声,想必卡伊西是一直的等
在那面,他已听到了这面房间回来人后的声音。“请稍一下,我换衣服那。”
漠然的我回应着对方,这时自己也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何时也已变得僵硬起
来,拉开床前的壁灯,一套白色镶金色丝花边丽娅娜装躺在包装纸中静静
的放在白色被单上,象是在一直静候着它的主人。这个卡伊西,我感叹着
他的细致,又同时因为他的细心感到一阵阵的莫名压力。我必须用最快的
速度整理完这一切,对于卡伊西来讲我已经迟到了,如果不想马上看到他
的认真的表情,最好的法子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完这一切,不过不管怎
么样,在时间上面的确是我出了问题。
卡伊西进来的时候我刚刚洗完脸,他很直接的走进来丝毫没有什么避
讳,我甩着额前头发上不小心溅上的水珠愣愣的看了他两秒,他示意了下
我可以继续随后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在屋子地板的中间坐了下来。这时,我
才发现他早已穿戴整齐,还是初来‘艾撒’的那套漂亮别致的夜晚服,我
的目光快速的象是不经意的扫过他的面孔,想用余光看到他的表情是否已
异于平常。“我马上就好了……”我开始胡乱的应着他的静默,总是不能
失信于人的,我答应过卡伊西一定不会迟到的,可是事实证明自己的确迟
到了,而且还是比较多的,他全部的日程可能已因为我的迟到而被打破,
做为任务的执行者没有什么比迟到更为不可原谅的。
“你先化妆吧,时间还来得急。”背后椅子上的卡伊西声音不大的下
达了一个至酷至极的命令,如果这可以被称为是命令的话,真是一个极具
人情味的命令。化妆镜前我努力的在润肤霜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情况下开始
上粉妆,偶尔的透过镜子我很想知道到底自己把卡伊西气成了什么样子。
很难得,我会对卡伊西产生一种愧疚,尤其是在的这种宽容的状态中更让
人产生一种不安。我想对他说些什么,或是解释一下,可是,有什么可以
解释有什么可以说的那,无论怎样说或是解释最终无非都是借口罢了,虽
然是真心的想去说些什么,可是我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哪怕是一声‘不
好意思’什么的,我无法向他表示自己的歉意,这是很可怕的一点。不是
这道歉的话语很不好意思开口,或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是在漫长的
岁月中所谓致歉的事情与话语早已礼貌性的讲的太多太丰富罢了,已经习
惯到成了惯用语,可以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可以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出口,
其实早已失去了实际的意义,更没有什么实意的心意,它只是礼貌,只是
话语的一部分,变得麻木、呆纳、惯性。
在所有人中我对安东是最没有礼貌的,正确的说法是我们之间不存在
着这个礼貌的问题,我可以很直接的挖苦他,就算是他没有过什么过错我
还是喜欢嘲弄他,也许这就是我们俩个之间异于外人的说话方式吧,如果
哪一天我们真的正常起来,彼此变得礼貌起来,那么不是他和我之间的关
系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我们还处在梦游之中,而安东那非常乐于享受这种
口舌之争的过程,他喜欢从中寻找到他想要的乐趣。我说不过他,虽然每
一次都是以我所谓的胜利而收场,但笑到最后的总会是那个安东。安东最
天才的地方在于,很多时候他看上去就象是一个笨蛋的天才,天才的笨蛋,
而往往这样的人却是真正的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是笨一些的,隐藏起他天才
的头脑与本性,而又在什么时候应该显露出他天才的本色,而且就用笨蛋
的姿态来真实的嘲弄你。我也绝少和施泰德表示歉意,因为我们之间也不
需要这个,施泰德会在你没有道歉前就找好一个借口为你开脱掉,这是他
非常厉害的地方,确切的说,在和他一起很久后的一天我突然的明白他为
什么要这样的做。因为他能够明白无论你道不道歉都已经很难过了,那么
他并不希望这个过程让你更加的无所事从,于是在这之前他就帮你简化掉
了它,那么下一次每个人都会做得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再次重复,也许这就
是为什么‘凡那’的人这样的爱戴着他的原故吧。他细心的明察秋毫的关
爱着‘凡那’的人,而他的人也都在各尽所能的维护着他与他的‘凡那’。
此时,我发现自己在什么时候和卡伊西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起来,
也许我可以很礼貌的向他表示歉意,他接受还是不接受那全是他自己的事
情,我可以不去考虑他的心情,不也可以不用考虑这给他所带来的后果,
这样做在很多时候都是如此,是很简单的事情。但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
变得很难,难到不知在何时我们之间已经变得无法道歉的这样的难。
‘我真怀念从前……’他说,‘从前,从前怎么样了?’我笑着无心
无肺的说笑着,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就是在一个路口,向着不同的方向距离
越来越远……。‘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可能有从前……’静静的看着没
有边际的暮色早已陷入一片空旷的苍茫,这是我不可能正面给他的回复,
就让冷清的风卷着它也随着暮色远去吧,你无法去理解,你无法去明白,
任其去追忆‘从前’,只是这就是自己。
“腮红……”在我转过身去时卡伊西及时的提醒我,“你的脸色看上
去有些的苍白。”他接着说,“是吗?”我应对着他没有用腮红刷顺手从
化妆盒中用指尖沾了些红色的腮红轻轻的点在腮边又用手指轻轻的揉匀。
“好了,我们可以走了。”我回身走向卡伊西,他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没有
显得焦急,这和他的性格很有关,很难看到卡伊西的脸上有什么复杂的表
情,他是一个不把喜怒带于表面的人。卡伊西起身,我看着他,壁灯暗淡
的光线将他修长的影子投在墙上,我等着他发话,因为是他一直在等自己,
此刻自己说什么好象都是多余的。面对面的他走近过来,在这个远离‘凡
那’的地方,莫名的孤独在一瞬间袭来,这是一个莫名的陌生的环境,除
了这个好似已经熟悉但却很难了解的卡伊西外,就只有自己了。他伸过手
来,我看着卡伊西的脸没有明白他的意图,直至他将丽娅娜服肩处微翻起
的衣领花边拉平整理平整后,我才勉强想到说了声“谢谢……”。“还要
配披肩”他边说边回身从床上包礼服的包装纸中拿起一条纯白色的丝织披
肩来。
我走在卡伊西的身边,从我回来到现在他没有多说一句话,也并没有
提到的迟到事情,甚至让我怀疑连那句生硬的‘这是纪律’话是否是今天
他刚刚说过的。他一直保持的很衿持很绅士也很沉默,真的象是参加酒会
一样关照着他的女伴,就连在我们走出客馆在下台阶时他还帮我拉了一下
裙摆,并且很礼貌告诉我丽娅娜裙摆很长在下台阶时很容易被自己高跟鞋
踩到滑倒。
车子拐过一个弯道后,“我迟到了”我的声音并不大,虽然一直想了
很久要怎样对此事对卡伊西表示歉意,但说出来时却这样的简单。与其这
样的大家谁都不提这件事情,我想还是自己承认自己的过失比较好,也许
卡伊西不说什么或是默认了这件事情,但是也许是自己不能够原谅自己吧。
我的双手交叉的放在裙身上,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沮丧,虽然心情确实有
些的起伏复杂。“你已经尽力了。”开车的卡伊西话很简短,车窗外闪过
的灯光一晃一晃的,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做为,为同一件事情努力的搭档,彼此间的理解与信任很重要,随
着时间身为其中的一部分的人,会渐渐明白,自己的力量远远没有团队的
力量来的强大且持久。’
“好冷”我打破了寂静,卡伊西很淡雅的笑了,“丽娅娜服饰是我的
主意,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苦恼。”他和我开了一个玩笑,我们俩个,
都笑了。
一瞬间,那种莫名的压着自己的压力被释放掉了,我们又回到了开始
的状态,只是碍于这正规的使彼此看上去都象先生淑女装束,我忍住没有
把这玩笑再开下去。不过,开车的卡伊西看上去很乐观,“是啊,你还是
那套大堂待者。”我拉了拉披肩希望用它来抵御这个灰暗的没有生气也没
有风雨的‘艾撒’的冷夜。其实寒意一直没有离开我,冷冷的一直将自己
陷在它冰冷的氛围中,只是卡伊西的话驱散了它们,但部分的寒冷却是从
心底泛起的。
在最后半条街我想出了如何来对付跟踪者的法子,只是我没有绝对的
把握,而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绝对的把握上,拉法拉在一次闲聊的时候曾
和我说过‘在做一件事情时,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最好不要去做。’拉法
拉说这就是雇军法则中的一条守则。理论上对付跟踪者的法子是可行的,
绝对的把握的问题出在因为我从来没有去实践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
实践,而没有实践过的事情多数就都是没有把握的,就象是有自信是好的,
有绝对自信也是好的,只是绝对的自信有时候就是绝对的自负,成也是此,
败也是如此的。
衣服的口袋中有一件小小的战术光源,那还是安东送给我的,他给我
的时候我并没有当成是什么好东西或是什么宝贝。以前我们用过这东西在
夜晚的旷野上设定目标或是放在水下做引导光源。安东把缩小了几倍后并
改变了形状的战术光源送给我的时候,我问他这东西有什么用处,安东说
你可以把它放在口袋中,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当手电照明用,如果用到什么
紧急情况时可以伏击对方。我还是不解,后来安东的解释就是这种战术光
源非常小巧很适合放在口袋中,但它开启时一瞬间所暴发出的强光可以灼
伤对方的眼睛,使其的双眼发生暂时性的失明,所以也可以当成武器来用,
而且改进后的保护设置可以让使用者自己本身不会受到强光的损伤,它的
光源变换线在一米内是不会伤人的钝光,一米以外就是非常微细的强光,
并还可以人为的进行光线的调节。我笑问安东为什么想起送这样古怪的东
西给我,‘安东说这是他改进后的战术光源他不希望别人来分享他的成就,
不过迪玛你总是例外的。’安东好象从来没有送过人什么东西,虽然我很
珍惜他的柠檬。表面上我没有什么表示,将战术光源抛起接住然后放进了
口袋中,心理却有着一种很特殊的心情,我想自己会是一直珍藏着它的。
后来,很偶然,某一日一个人坐在丘陵的草地上正准备打发掉一个宁
静的夜晚上时,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试一下安东改进后的战术光源的力量的
想法。想了想,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试验它,正好的有几只紫色的冥蝶飞
了过来,看看被安东称为宇宙最强生命力的冥蝶会对安东的武器的伏击会
有什么反应,这突如其来的略带邪恶的念头突然的跳起令人格外兴奋。看
准了一只还不知道危险正要到来的正在飞舞的冥蝶,我按了一下小巧的战
术光源的开启,强光象是一颗美丽眩亮的光弹一样的暴了过去。再后来,
我花了相当的一些时间来安慰那只受惊的落地的冥蝶,它在飞舞中象在一
瞬间被速冻冻僵了一样重重的摔在草坪上,溅起的淡紫色荧光粉散的到处
都是,然后就是楚楚可怜的在地面上找不到方向的盲目挣扎了半天,要不
是知道冥蝶这种东西是极难死掉的我真的会比较难过,为自己的好奇使被
尊为宇宙三大美色之一的冥蝶负伤而感到歉意。终于,那只冥蝶再次展翅
逃也似的东倒西歪的飞走了,我也决定再也不拿伏击冥蝶来作试验,安东
的技术是不容质疑的就象他本人一样无可厚非。
那个有老式门廊的老楼房正是我要选择的目标,如果没有计算错误的
话,我先进入漆黑的门廊内然后再推门进去,对方有一段时间也会跟进去,
因为黑暗会在让对方的眼睛一时的适应不过来不会发现走廊内有人,那么
这时我就机会用战术光源直接从正面对他进行伏击。对方的眼睛被战术光
源灼伤后大概能有两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会暂时失明,那么这两三分钟的时
间可以足够自己跑出去从而甩掉他逃脱掉。
只是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明白,背后的人是‘艾撒’的人吗?为什么,
这件事情几乎‘艾撒’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那么除了‘艾撒’外还会有其
他的什么人吗,为什么,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近处低矮的门廊就在眼前黑洞洞的,只要再走上几级台阶就可以直接
走进去,衣服口袋中的战术光源一直就被自己紧紧的握在手心中,隐隐的
我能一直感觉得到那个象鬼魅一样的身影也一直就在背后。无论怎样这已
不是试一试的问题,是怎样解决掉他的问题。
快步走上台阶门廊中黑黑的凭着本能我用手向前推开了一侧木门,随
着门轴转动时发出的低哑的声音,我快速的闪身走了进去。
面对着前面漆黑的走廊,四下里静静的象是一个已经被寂静密闭了的
空间,我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连呼吸好象都已停止,一切冒然的
行动或是举动全是不明智的冒险且是徒劳的。我的手还放在口袋中握着战
术光源但却无法再动一动,因为那个鬼魅的身影就站在我的背后,我们之
间可能只有三四步的距离,或者要更近一些,任何盲目的举动都会得激化。
来者的速度与身手快的惊人,就连跟进来时自己都没有一丝查觉与听到一
丝声音,此时他就真切的站在背后,他是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他身形之
快速根本就没有再次开门,伏击已变成了危险的陷阱。
有那么几十秒的时间,他就站在自己的背后,他没有任何话语或是行
动,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让自己足够知道他的实力,我们保持着静默,好似
都在等待着什么……
身后木门发出轻微的响声,我能感觉得到外面的夜风一瞬间袭了进来。
当木门再次被推开后,象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呼吸过,站在空荡门廊的台阶
上我复活后再次深深的呼吸。外面左右的街道上依旧是满是寂静的空荡荡,
干净的连一片树叶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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