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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帏幔重重中,我们携手并肩默默的静立着。我的手,被动的一
直被他握着,从手腕到手被全在他的掌心中,淡淡的,他的手散发着温暖,
这使得我的手,被他所握着的手,越发的显的冰冷。
在卡伊西的示意下,只见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正低头离涉水非常贴近的
说着什么,她没有华贵的衣着,也没有华丽的首饰,仅是一个侧面站在那,
还不大可以看清面孔,不过有一点是肯定,能以那样近的距离与涉水说话,
俩个人的关系一定不是一般的。
突然的,在我和卡伊西都还在闭住呼吸坚着耳朵的时候,她以顺势将
头抵在了涉水队长的肩上,好象是受到了什么伤害或是委屈,而涉水一直
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就象是早已习惯了似的。这一幕让我不自觉侧脸想
看一下身边卡伊西的表情,不管怎么讲,这以是足够令我诧异的,就在我
的头还没转到一半时我放弃了这个想法,看他做什么?想从卡伊西那里看
到什么,自己的手不还是被他握着吗!
想着,暗暗的,有些无缘无故的愤愤的心情。
空气中淡淡的散发着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有些就象这丝幔的味道。穿
高跟鞋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得久了有些累,于是我也顺势用手轻压着
卡伊西的手腕以借势缓解一下自己的压力。被动中的卡伊西也只能默许着
这明显不公的待遇。
女子的头一直抵着涉水队长的肩头的制服,与其说是用头抵着更象是
将头偎在他的肩头。忽然一个想法闪现出来,要是涉水这时发现了躲在幽
暗帏幔中牵着手的我们会怎么样?还是这样的场合时我们还是闪开比较好
那,多少的我们也该给人家留些私人的空间,被人家看到了是不是很没面
子的事情,尤其对方是西殿的贴身卫队长。
他微俯身轻声的在女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点点头,用一只手在面
颊上擦过,好似刚刚流过泪水拭去泪水的样子,然后涉水用手在她的肩背
上轻轻的拍了拍,可她的头还是依赖在他的肩上好象并不情愿马上就离开
那里,于是涉水又和她说了些什么,这时她才又摇了摇头,这情景象极了
情侣间辗转的缠绵。直到涉水用手拢了拢她一直垂着的头发时,她才又抬
起脸看着涉水的脸,俩个人面对面的又低语了几句,随后女子才有些恋恋
不舍的低头快速离开。涉水站在原地并没有马上走,好象是故意打算与她
的离开拉开些距离,又等了一下,涉水队长才踩着红色的厚地毯悄无声息
的向走廊那边的侧门走去。
在那俩个人已经完全消失后,我想着是要摔开卡伊西的手,还是要温
柔的抽出自己的手时,卡伊西已经率先放开了他的手,连一个让我抢白他
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我想和他说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好到底要先说什么。
“还是我扶你吧,高跟鞋在地毯上行动不方便。”他突然从一个偷袭者变
成了一个温雅绅士,又一次的以一个轻微的欠身礼加之伸出的手出现在我
的面前,就象刚才身边的那个人已不再认识一般。
“啊,好啊,长官大人。”我伸出手,放在了他向上的手掌上。
“发现了什么问题?”卡伊西就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从容不
迫,“涉水队长与西殿的女侍关系看样子是不错。”我没有思索的说,如
果在这样不平的地毯上暂且站立不稳,就不要考虑对方的援手是出自于哪
里。“看来会是很麻烦很繁杂的事情”卡伊西略有所思的说,“我们是不
是在多管人家的闲事?”我开始在冷笑,并不是因为他的回答,而是他一
本正经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有想冷笑的欲望。“涉水是一个做事非常慎重
的人,风花雪月的事情不太适合他,不过他的样子却足以令很多异性有想
风花雪月的想法。但在这个时候与这个时间并不恰当。”卡伊西已经牵着
我的手步入了宴会的大厅,那里面还是象先前一样的喧闹,气氛已变得更
加华丽热烈,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就象是没有人注意过我们的离开
一样。
“你还不要放手吗?”冷冷的我嘲弄了他一句,尽管保持着淑女的礼
貌,听上去还是有着几分明显戏谑的味道。“差点把你丢了,好容易才找
到,要格外珍惜。”他打趣的同时还是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怎么,难道
一定要让我先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拿开吗?在我犹豫之时,卡伊西突
然转过身边,我在思索着差点就撞在他的身上,“一起跳舞?”他发出了
简短直白的邀请,虽然是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可看到卡伊西的目光
时我默然的点了点头。
我无法拒绝他,在看着他的眼睛时我就无法拒绝他,这是邀请同样也
是命令,这样的目光在我和他初到‘艾撒’时那个晚上在快餐店里我曾见
过,他已经足够认真了,在无法认真中看来,这就是足够认真,就连命令
看上去都无法认真似的。
“我不会跳舞”我只能实话实说,“没关系”他带我走向大厅的中间,
“我会踩到你的脚的。”我开始有些的吱唔着说,“不要紧”他很温和,
我们已经步入了一群舞者的中间,随着音乐所有的人开始转动起来,我觉
得自己开始变得无法呼吸,那是因为卡伊西放在自己背上的手很有力量。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竖起耳朵”在一个旋转时他的声音轻轻过我的耳边,
“什么?”他轻轻一带我,我们又旋出很远,“我们去听听他们的私语”
卡伊西笑了,格外的温柔,略带一点狡猾事故的味道。
于是,我们开始随着音乐旋转变换着位置,这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
很多人喜欢在跳舞的时候交流,更确切的说更象是私聊,聊着一些不会在
大厅内众人面前聊着的话题。我们是很好的听众,从‘艾撒’大臣与名媛
间的暧昧调笑,到上等军官与贵夫人间的私语,或是在大厅舞者边上正在
聊天人们那里的确有着非常多的信息。当然,在此期间我的眼光时时的没
有遗忘那个目标人物,西汀·菲。
她好象已经跳了很久有些的累了,懒懒的正端着一杯橙色酒水坐在贵
宾的金丝绒长椅上,红红的面颊上带着还未褪去的兴奋之色。她的背后两
三步远处涉水队长一如既往的沉默的站在那里,就好象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过的从容,想必在西菲忙于热舞之时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涉水悄然的离开
了一会,在她还没有发现之前他已回来站回到了他固定的位置上。那个就
在刚才还在涉水肩头低泣的女子,此时也来到了西菲的身边,将一个绣满
刺绣的手帕小心的递给她,西菲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的接过手帕小心的在
自己的面颊上轻轻的沾了沾汗水,好象生怕弄坏了精心的妆容。突然她象
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低声呵斥了几句贴身女侍,好象她对手帕不太满意将它
几乎是丢给了小心侍立的女侍。这个简短的过程在很快间发生,一个转身,
卡伊西的身影就挡住了我的视线,当我再转过来时,女侍已离去,西菲还
在喝着她的橙色酒目光无目地的飘来飘去,在她的身后涉水队长面无表情
的站着。
卡伊西在行动中搜寻着他所需要的目标,我在注意着西汀·菲的举动。
两个各怀心事与目地的人却还紧拥着对方,随着优美的乐曲以完美和谐的
圆在大厅中翩翩旋转。我没有踩到过他的脚,可能这是出于本能,在一个
上步时他却踩到了我的脚,是很小的一步也仅是刚刚踩到就拿开了,“对
不起”他说,原来跳舞时踩到对方是要说‘对不起’的,我暗自的窃窃而
笑,因此之前我一直在困惑如果自己不小心真的踩到卡伊西后该怎么办。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坐在长椅上休息,不远处就是西汀·菲,注视
着与她攀谈的人们,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涉水队长,注视着大厅内在这个范
围之内来回过往的人群,还有当西菲的女侍走来时涉水队长的反应。漂亮
的提花曳裙散在腿与脚踝边,有时我也会看一看卡伊西在哪,他是一个在
社交上场上很快很容易溶入人群的人,我都怀疑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施泰
德对卡伊西谈的东西并不多,而在我的概念中老师的同时代的人应该与施
泰德是同样的人,但是施泰德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更确切的说他并不
参加这种宴会或是酒什么的,更不会与不十分熟悉的人交往,他太独立,
独立到有些有点发冷的感觉,就是这样,这使得别人也不愿意过多的与他
交往,因为,无法交往。
我和西汀·菲的目光是无意间相遇的,我的目光正划过人群转向她,
仅仅是想看看她还在不在那里,她的目光为什么看向我,我不大的清楚,
可能也是漫无目地吧,不过,它们还是相遇了。那是一种非常有优势与优
越感觉的目光,那种看似温柔却真真切切冷冷的目光以一个从上到下的方
位看过来,任何人触及到它时,都会莫名的轻轻为之一颤。在我还没明白
那是高傲还是冷漠之时,它已经不屑的扫过我的面孔飘了过去,根本无意
在那多停留一刻。
一种很不舒服的直觉让我觉得不太舒服,却想不出是什么。
没多久,西汀·菲已经笑的象花朵儿一般的鲜艳灿烂,她的面前‘艾
撒’未来年青的王已伸出了手,她象一个还未褪去稚气女孩一样的娇羞温
柔,很不好意思的拉着王格贡·艾撒的手又一次的走向舞者中间,看来他
们又要共舞一曲。我看向涉水队长,看着他的举动,正好的也与他看过来
的目光相遇,他很礼貌的轻轻的算是打了个招呼似的示意了下,我看着他
抬了抬手中的杯子。突然我为涉水队长感到一种不值得,一种很难言表的
不值得,他的面色显得非常劳累憔悴,与那个正在大厅中央与艾撒王共舞
的面色红润的西菲比起来,就象几昼夜都没有休息好的人一样,让人觉得
很不忍心,尤其是知道他的女王是怎样一个很少有普通人的人情味的人时。
在离开酒会后,我快速躲进了卡伊西的车子,夜风让我觉得很冷于是
拉紧了包裹着裸露肩头披肩。卡伊西的兴致一直很好,上车的时候他还精
神,袭来的困意让我不得不羡慕他的精力如此充沛。
“总算是没有出什么问题。”我懒懒的倚在车靠背上有些睡眼惺松的
说,“什么问题?”卡伊西象是明知故问,“西菲没有出问题,否则有事
做了”我懒得理他的无聊。“西菲会出什么问题。”卡伊西边开着车子边
说好似认真的讲,“难道,我们不是负责她的安全的吗?”我讨厌他的态
度,可气,这种态度。“我们今晚是来参加酒会,西菲会有什么危险?”
他更加明知故问的说,我从车靠背上直起身体拉了拉披肩“难道我们不是
来负责她的安全的吗?”我又一次的以强调的语气来反应他。“我们负责
西菲的安全是没有错的,不过今天是艾撒的酒会,我们只是参与者,西菲
在这样的场合中是不会出问题,怎么,会有人在这种地方枪杀或是毒她吗?
为什么,有的是机会,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场合,而且意义是什么?这只
是一个普通的招待酒会,任何一个身份可以的人都可以参加,为什么要针
对西菲来产生不利?如果是这样,真的会有人成为这次酒会的目标,那么
贡格·艾撒才可能是目标,中尉。”他说完时几乎是面带微笑的看向我。
他等了一会,可能希望听到什么,我很平静。我想到了与西菲的目光
相遇时的那种直觉,一直到刚才我还在为这个困惑,为什么她的目光令人
非常的不舒服,是高傲吗,不,绝不是因为她是西菲殿下而让人觉得她的
目光令人非常的不舒服。卡伊西因为我的平静似些感到有点意外,他又看
向我,我们的目光在微暗的车子内相遇,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很理性,
我很平静,在与卡伊西相视的过程中我还在想着西菲的事情。直到他的目
光投向前方的路面,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西菲的目光令我那种的不适应,她
的目光与卡伊西是不同的,或许说很多人是没有她的那种目光的。我开始
冷笑,原来是这样的简单,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笨蛋,难怪自己会这样
的不舒服,笨蛋,真是一个只有直觉的家伙,难道这样简单的问题自己在
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想到。
“怎么了迪玛?”卡伊西没有太多感情意味的问,也许我的冷笑不自
觉的让身边的卡伊西发觉到,“那个一眼就想把人看穿的女人。”我直白
冷笑着说,“西汀·菲嘛?”卡伊西并没有多大的吃惊,继续的开着他的
车子。“是啊,我们彼此看了对方的目光,她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刚才
我才想出这是为什么,一眼就想把人看透的人,就是这样,目光中充满了
令人不安的压力。”我伸了伸胳膊将快要滑下去的披肩再次向上拉了拉。
“她是西汀的女王,这正常。”卡伊西好象对这事并不感到意外悠悠的说
着,我笑了,“没那么简单,要是一个自视身份高贵,态度高傲、傲慢的
势利女人到是一点也不奇怪,说实话,她的那种目光让我想起了卡莫大人
审视别人时的目光,她的目光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而且是那种极霸道的,
无理由的,令人感到不快。让我想把胃里的果汁都吐出来的霸道的压力。”
卡伊西开着车子,听着我的话。
车子在黑暗之中前行着,我象想起了一件事情,“这个还你,太贵重
了。”我把手伸过去在掌心中放着卡伊西给我戴上的那颗绿宝项链,卡伊
西看了一眼并没有从我的手中把它接过去而是继续的开着车子。“就当生
日礼物好了”他很温和的说,“为什么”我对他的话不解。“施泰德让我
好好对待你,否则不会放过我。”他很温暖的淡淡的笑了笑,“我还是不
明白”我看着卡伊西。“谈往事总让人回忆,回忆并不一定都是快乐,在
很久以前,它本来是我一直准备在一个朋友成为正式机师送给她的礼物,
可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它有些象是我的遗憾。我和她有些的象你和施泰德
之间,又不完全的象。施泰德在我们离开时曾告诉我那天是你生日,如果
可以他希望我能帮你庆祝一下,他那人自己不好意思做的事情总是推给别
人。”一瞬间,我那总会不自觉充满眼睛的泪水又一次的浮现出来,卡伊
西并没有看向我,而是接着说:“我一直珍藏着它,它是我的心意,送给
你是因为我觉得它正能代表我的心意,也是施泰德的。”泪水悄然的顺着
我的面颊在黑暗中流了下来,有几颗落在了我拿着项链的手上,在泪光中
它格外的莹晶透彻,就象是一团水、一团冰……
“此刻它透彻的就象绿色的水,当遇到严寒它会变幻为天鹅绒蓝,就
象是冰冻后的冰壁的颜色。”——这是,卡伊西的认真。
‘克什拉索蓝,宇宙三美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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