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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特星的风又吹过丘陵,拂过熟悉已开始陌生的绿地,悠悠的草在
风间起伏。好久了,没有再站在这里呼吸着着风凝视着这片深爱的星球。
天空纯静的没有一丝浮云,淡蓝的远远的看不到边际满眼的空旷。
我静静的坐在那里象以往曾经的那样,似在看着卡特星丘陵的风景,久
久的凝神。呼叫器终于还是响了,准时准点,闪烁的光芒看起来却是沉
重的,“你好长官”,“阿”,“中心这面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正在
切断‘卡特星’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眼前草还在起伏的晃动着,天
空依旧是那样的纯静,他在陈述着,空茫茫的天地间一切都是那样的渺
小。“要注意,如果感到困难就撤离”,“现在还不是时候,长官。
不过请你不再要回中心,将军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这段时间
不要再联系了,注意安全,如果有事我联系你,不过不会再用这个频率
的信号了。”他挂断了通信,丘陵上这个位置是能接收到他的通迅信号
的最佳地点,也是一个不易被搜索到的死角盲点。
风还在吹着,带来了草的芳香还有一丝的早已熟悉的味道,暖暖的,
虽然是这样晴朗的天气,他的这丝气息还是压去了青草的味道,这是我
对他所特有的敏感。“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想打?”我没有回头而是坐
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远处起伏的丘陵,等待着他的问话。“还以为你没
有注意到我那。”身后他走过来也坐了下来,坐在自己的身边。我没有
看他,他也没有向这面看来,我们默默坐在那里,让丘陵上的风吹着我
们,就象很久前我们曾经常的那样,保持着自己的空间彼此间沉默的发
呆。过了很久,久到眼前的景物都已经开始凝固了般,“你注意到多久
了?”,“从你坐在这里开始?”他在微笑,我也在微笑,可内心却是
那样的平静。“不过,我不想知道你联络的是谁,也不想知道你为谁工
作。我只是奇怪你是怎样做到找到这个盲区的。”他象突然间来了兴趣
一般调过脸来将他的微笑凑向你,但看上去却怎么也认真不起来,好在
他总算是个很漂亮的男子。“这很简单,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注意过
这里有白色的大鸟飞盘旋?”我侧侧头看着他,他的目光支持我继续说
下去,“这种白色的大鸟的眼睛在白天是几乎全盲的,只有在晚上它们
才能看清方向,所以白天它们飞行时靠的是本身发出的超声波来引导飞
行的。因为它们在周围飞行时会受到来自不同波断频率的干扰,而只有
它们飞到这个区域时受到的干扰最小,所以它们很喜欢在这里飞盘旋,
盘旋的时间越长飞行的越自由,就说明它们受到的干扰越小。没错,这
个方位是最稳定最不受干扰的区域,就这样的简单。不过你怎么注意到
的?算了,不用讲了。”我摇摇头笑了,向是对他更象是对自己,“怎
么你不想知道吗?”“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是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任务已经完成,它就已经不在有意义了。”
起身,卡特星的风让人久久的这般的眷恋,我凝视着她,我所深爱
的卡特星,‘我还能为你去做什么那?我们所缺少的是力挽狂澜的力量,
还是一切终究会发生,不是我们没有做到,只是我们的力量达不到……’,
他站起身我看着他,象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陌生的看着他,“怎么了,
迪玛”他走近微微的弯下身,那目光中的冷静使得安东也变得严肃了起
来。“有搭挡,真好”我说,“迪玛?”,“我们终归是要分开的,安
东,虽然我对你的感情是越超于搭挡与朋友的,但是我们都是机师,我
们都有自己的梦想也都有自己的目标与想要走的路,在所有的人中我最
放不下的就是你,象老师那样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样困难的情况下都可以
生存下去,而且他在不断的提高着自己实力,拉法拉也会尽全力维护他
的,可是你那,安东,注定我是对你有一份特别的,同样我也清楚总有
一天我会失去你的。在热爱的飞行与对你的感情间我只能飞行,因为我
知道如果我有一天真的为什么而停下来,我就会真的永远的失去你。我
们都是这样的人,不可能为什么而停留的人”。
“我有我的信仰,而安东你那,你是一个在不停的追求着自己要走
的路的人。”泪水在我的眼中游动我忍住它们,不让它们落下来,这是
唯一的一次,唯一的一次我对他讲的话是发自心底的,而且又是那么的
痛心,要是现在不说,也许真的会永远都没有机会告诉他这些了。“迪
玛……”安东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了他习惯性的时时常挂在脸上的暧昧的
微笑,“对于老师的这许多年来是深深的敬爱是近乎于亲情的深爱,这
种深深的敬爱使得我不能对他再多踏进一步的距离,这会一如即往下去,
哪怕是失去我的信仰。对于你,安东,那份特别是这样的令我痛心,它
是生命中的一只宇宙的冥蝶,悄然的从另一个星球飞来,悄然的穿越了
宇宙的星尘,漫延开散发出最鬼魅最独特的光彩,能认识你,真好。能
认识你们,真好。”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我无法来阻止它们在面颊上的
流淌,“怎么?失恋了?”轻轻的安东将双手放在了我的肩上,他的手
臂坚强而有力,他的声音使人觉得他没有在开玩笑。“要回中心了,离
开‘凡那’还有你和老师。”泪水中显出一丝微笑,“不再回‘凡那’?”
“是不能够再回来。”“你不会打算殉职吧?”安东变了一个口气双手
微微的使了使劲,“是的,我想尽最后的努力劝阻卡莫将军,放弃‘卡
特星’的内战。但我知道这几乎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要是不试试以后
一定会遗憾的。”“开什么玩笑”安东说认真的说。
战火燃烧尽了本该是金色的童年的阳光,血色渐渐染红青色的青春,
又一次的战火又将燃去刚刚似乎才发生了萌芽的情感。无法迈出的,是
感情的那一步,因为,感情本来就是不属于我们的。
在黑暗中我挣扎在情感与现实的边缘,在我最终决定为‘卡特星’
的‘中心’的利益而放弃‘凡那’后的一天,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我突然
的改变了自己的决定,改变的那样平静。
在他的门前我徘徊了很久。最终推开了那扇门,刹那,一种沉重压
的令自己窒息,虽然房间中依旧充满着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暖暖的,
我曾经是这样的怀念这里的味道,亲切、熟悉、却又无形的充满了陌生。
我径直的走到他的桌子前坐了下来,在此之前没有看他,也没有得
到他的允许,我坐来再看对面的他。他没有先说话,只是用他大大的眼
睛看着我,我们对视着,彼与此,我让他看透自己眼睛中的忧伤,让他
看透此时我的心情,让他能看透这个曾经追随他十六年的女孩,让他看
透在她眼睛中在她心中所有悲伤与伤痛,让他看透在她灵魂深入那个永
远无法有任何人来代替的,属于他的身影。
对视着,用我们的灵魂来对视着,不隐藏的爱恋,不隐藏的深情,
不隐藏的依恋,不隐藏的悲伤,我看着他。如果他习惯性的用眼睛挡住
他内心的深藏,也许此时在我面对他时不会这样的难过。柔和的阳光温
暖的照耀着房间,很宁静,我又看到了十六年前属于他的清澈的象最宁
静的湖水一样的凝重的目光。“怎么,迪玛?”他悠悠的说,“可能是
有点感动吧”在泪水中我笑着低声说,“感动?”他依旧悠悠的重复着,
光将他染成淡金色,这是一种近似于虚幻般的意境。“是感动呀,我想
起了以前,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多的,归纳起来没有剩
下什么,唯有感动了。”
微微的笑了笑,是呀,能剩下的只有感动了。他站起身,阳光从他
身后的窗子撒进来,自己已经沉浸在那无尽的淡淡的悲伤中。转身间他
的双手已经放在自己的肩上,他还是那样了解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而
伤心那?”他问,“我觉得很悲伤,因为我发现自己无法离开你,还有
‘凡那’,虽然我已经决定离开‘卡特星’的内战。悲伤的不是我的抉
择,而是无论在哪里,我的想法是无法脱离开您的。我也曾努力过,希
望离开您还有您的‘凡那’,可是,可是,您就象我的梦想一样,我是
这样的热爱你,我不能就这样的抛弃自己的梦想与您,而去寻找连自己
都不清楚的未知。也许您听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但是我想继续留在您身
边,虽然我还是拒绝参战,就是这样。”身后看不到施泰德的表情,他
的双手依然放在自己的肩上,从来没有感觉过的与他这样的接近,何时,
我脱离开了一切而完全的出现在他面前,“你是那种很难改变自己想法
的人,你让我感到诧异。”他说。
“你是我最敬爱的人”突然的我站起转身看着面对面的施泰德。“
您是我最敬爱的人,我即尊敬您,又热爱您,所以我愿意一直追随您,
以您为榜样一样是我成为机师的梦想,您的梦想是追逐机师的自由与独
立,因为您是我的梦想,所以我愿意为您的梦想而效力。哪怕是牺牲掉
‘漫步者’机师的资格,我愿意继续的追随您,并继续为您工作,无论
从私人感情上讲,还是从我的一直的观念上讲,我都愿意这样去做,因
为我一直都是赞同您的。”“迪玛……”“这就是我所热爱的。”
穿过跑道,穿过草地,路过餐厅,拉法拉正在远处和几个机师在说
什么,远远的他看到了我抬了抬手中的夹子算是打了个招呼。拉法拉那
个家伙,我努力的挥了挥手笑着站住看着他,拉法拉示意了一下让他们
稍等一下快步跑了过来,看着这个令人喜欢的拉法拉的身影在草坪上穿
过,真是一个难得的欣赏他的机会。“有事嘛,中尉?”“没什么事情,
路过,看你很忙,打个招呼。”我没心没肺的看着他阳光灿烂的微笑着。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从没看你这样的笑过。”“真有那么严重吗,也
许我微笑的时候你从来不在场吧”我打趣的微侧着头大胆的看着拉法拉,
“很反常,迪玛中尉。”“以后我会继续在施泰德身边为他工作,你可
别难过。”“就这些?这很重要吗?你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拉法拉
一时弄的迷糊起来。
看着他好似被我说的迷糊可怜的样子突然的自己有点不忍心起来,
欺负笨笨的人也是很大的罪过的,尤其是一个在你面前有时候有点笨的
男子更是挺大的罪过。“先就这样了,拉法拉。我们会是搭挡的。”我
伸出手使劲拍了拍这个很让人喜欢的拉法拉的肩,把微笑与阳光留给他
之后快步向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是的,搭挡,我已经认同了你。’
“安东……”我一路奔跑的冲向正呆呆坐在丘陵上发呆的那个安东,
他占聚了我的常呆的地方发呆,好象在研究我的那个什么飞鸟飞行理论。
草地上被惊飞起的冥蝶惊慌的四散飞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外来的物
种悄然的入侵到的‘卡特星’所有的领域中并很快到的融合到了这里,
时间久了它们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以置以很难再让人以为
它们曾经是从另一个遥远的星球飞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安东抓住的还是在自己快要摔倒前被安东及时接
住的,反正在我停下来时他的双手正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了,
迪玛,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从来不太认真的安东要是真的有点认真
起来那样子看上去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是比较可笑的,这就象是一个本
不知道什么严肃的人突然的变的严肃起来,很容易让人怀疑这分严肃是
努力板起脸假装出来的,还是真的是他要痛改前非让自己也懂得什么叫
严肃那。我们早过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初级阶段,但对于我的傻傻的笑,
安东还是被弄的不知所措起来。
坐在草地上深深的呼吸着‘卡特星’的风还有丘陵特有的气息,这
般的宁静,能与喜欢的人坐在一起,感觉,真好。“我决定留下了,为
施泰德、‘凡那’、还有你,安东。怎么,不要吓一跳。”“你不会就
这么快就改变了吧,不可以思议。”安东伸出手用手敲了敲我的头讪笑
的似乎在测试着我是否在发烧。“别用这种怪异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你
的过气女友”这种近似于情人间调情话语在我和安东间已经被我们发挥
到一种绝对自然的状态,好象有时候不这样的说话这一天不是有什么地
方不对了。“为什么?难道是那个施泰德终于改变了你的决定?”,“
应该是这样,怎么讲那,最初以至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一直以为加入
‘卡特星’做‘漫步者’的机师的梦想是因施泰德而起的,后来又认为
自己在不断的努力是因为想赶超过他,又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还
是以为自己这样的喜欢他是因为十六前年前自己就非常喜欢他。可是,
现在我终于明白,这一些也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不太明白了吧,安东。”
突然的我伸手将安东舍不得从额上放下的手拿下来,在他还以为我正在
注意力十分集中的情况下。“你们俩的关系我从来看不懂”安东那家伙
没有用他那习惯性的懒散的声调说话,而是用了一种微酸的口气,让人
听着总是有那么一点的不舒服。“我很喜欢施泰德这是真的,不过那是
以前,现在对他的我才明白那已经在时间的过程中变成了一种敬爱,比
喜欢还要深沉的爱。我不适合做机师这是施泰德的话,他说的没有错,
我能成为机师虽然有因为他的成份还有自己的热爱,但最关键的人就是
你安东,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也许我已经放弃了,在我曾想放弃飞行的时
候,是你,没有让我走太多的弯路。因为飞行其实正是我所热爱的东西,
我一直在努力的寻求着,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我对它的感情而已。”我
很动情,如果真的可以真想看着身边的安东说这些,不过这样会很不好
意思的。
‘你还会和安东在一起?’‘是啊,他是我搭挡。以前我以为自己
会拖累他,不过现在已经不这样认为了,说实话,如果真的让我这样走
了,也许自己还真的有些放心不下他,可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不过,
我和安东在性格与思维上是可以互补的两种人,我在他身边也许起不了
什么作用,但总觉得这样会对他更有利。’‘你在说你和安东时脸上所
浮现出来的那种微笑是很难见到的,迪玛。’‘是嘛,可能自己也没有
注意过吧’真难堪竟然让施泰德看到自己不经意的微笑,老师真是厉害
的人。‘两个人可以成为搭挡,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对对方
的关心要多于自己,他们有着长时间合作的默契,彼此间的信任,尤其
是经历了很多后的搭挡,不是说能离开对方就离开对方的,慢慢的他们
会融入彼此的生活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也许你自己也并没有发现,安东
在你的生命中已经成为很重要的,失去他你会难过,虽然你会不明白为
什么会难过,你的感情比你更敏感。’
施泰德将一听饮料递了过来,很久以曾有一个梦想,在午后的时候
与他在一起坐在窗子边,看着阳光昏黄的照耀着大地,一点点的,由淡
黄色变成金黄色,再一点点的变成桔红色,没有时间的流失,只有阳光
的色彩在一点点的改变,我愿意一直坐在那里,哪怕是不说一句话的陪
他一起看着日落,不,不是陪他,是我们俩个人在一起,只属于我们俩
个人的,午后与日落。旋转着饮料罐,感觉里面的饮料轻轻的在里面旋
转,窗外,阳光的颜色正一点点的加深加重。我真希望时间能就此的停
止,‘施泰德,你会明白但我更希望你不明白,这样才可以一直的让我
在你的身边,可是你是明白的,只不过你更清楚我是不希望你明白的。’
“你在发什么呆。”安东在旁边又敲了敲我的头,不知在何时自己
陷入了与施泰德对话的回忆中,“在想施泰德,他真是‘卡特星’最优
秀的指挥官,真的非常的优秀,我现在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离不开
他,是因为他正是我所追求的那种人,所以也明白了自己寻找的其实就
在自己的身边。”“那么有我吗?”“你?遇到你是我一生的幸运。安
东。难道你不明白吗。算了,说的越明白你越会不明白。笨蛋。”
风在我们的中间流过,莫然的感觉到一种轻松与畅然,我爱安东,
在我们一起四年的时光中他悄然的一点点的走进自己的生命中,虽然他
的到来是粹不及防的,可他的出现却使自己完全的改变了。
是的,可爱的安东,假若他知道他在我心中的位置是如此,又会怎
样。我知道施泰德永远是不会属于什么的,他只属于自己与自己的自由,
他永不会停止脚步向着他的理想与思想前进着。是啊,只要他能高兴,
只要他能尽兴,只要他能走着自己想走的路,那么对于我、拉法拉,以
及所有的愿意凝聚在他身边的人来说,只要他高兴就好。面前的这个安
东,比施泰德要单纯的多,单纯欲望、单纯的想法、单纯到施泰德都不
会轻视他。整个基地中能与他说得上话的、能看到他爱昧的笑容的、能
坐在一起喝一杯咖啡的、是不是,是不是,只有自己,他是不是太孤独,
他的性格让他几乎被基地所有的人排斥。他需要他们吗?不,他是安东,
谁的存在,谁的消失,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不是他冷漠,而是他从来没
有想过这种问题。他是一个很有人情味的家伙……。
“还在想什么?”身边的安东似乎不太喜欢这种长时间的沉默。“
想老师和你,施泰德对人的关心是几乎看不到的,但可以感觉得到,而
你那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安东几乎快被弄疯了,
从丘陵上跑过来到坐在这里突然的零星的跳出的几段话,这个头脑有时
候非常简单的安东活生生的被我弄的快要疯了。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在基地与‘斑’交界的地方中立区一带雷纳
准时的等在了那里。从上次到现在一直没有时间与雷纳好好的交流一下,
不是他的事情太多,而是我们的事情都很多。看到雷纳总是一件令人高
兴的事情,和他在一起没有过多的压力,相反的和他在一起是最轻松的
时候,与安东不同,虽然偶尔的可以没深没浅的和安东开些无关痛痒的
玩笑,但和雷纳多半我不会开玩笑,因为他有可能会当真。不是他的脑
子没有安东的快,而是他很注意并很在意自己话,要是真的和他开玩笑
有点过火,他有可能会当真结果最后这会让人很不好意思起来。他是一
个在我认识的人中最平凡的一个人,不是说他不够出色,也不是说他并
不出众,按我的观点来讲,所谓的平凡,指的是他算是我认识的人中比
较正常的人。难道要说我们的安东他们是不正常的吗?是吧,最少无法
认为老师与安东、拉法拉他们是平凡的常人。
“嗨”在他出神时悄然我潜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雷纳的反应又慢
了半拍,当我已经跳开后他才刚转过身。“怎么这么开心?”雷纳总让
感到这么亲切看到他就会觉得非常踏实,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如果没
有‘卡特星’的战争还有这些事情,也许他是一个不容自己错过的人。
“答应给施泰德做导航,暂时不参与‘漫步者’任务,是不是好的事情
那?”我看着面前亲切的雷纳,他总是在宠着自己,而自己那在他面前
也总是多着份心安理得。“记得你以前说过要回‘中心’,不去了吗?
那可真的是好的事情,我从不认为你回‘中心’是正确的选择,那地方
是埋没人才的地方,更不是年轻人呆的地方。要一直留在‘凡那’吗,
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能来‘斑’。”
雷纳的双手还插在制服的口袋中,从见到他起我就看出他有心事,
他是一个不太擅长掩藏自己的人,很轻易的就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给
你”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雷纳,“什么”他接过它,“上次
欠你的人情”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讲。“迪玛……”,“不用多说什么
了,这个是施泰德让我交给你的,是他的意思,我只是传递者。”我微
笑着看着雷纳,雷纳轻轻又手上下掂动着它,“你明白我们之间是不需
要这样的,能帮得上忙事情我都会尽力。”“施泰德说这不单单是你的
问题,是‘凡那’欠你人情,还有‘斑’的高层,终究你是需要给他们
一个交待的,他不希望你难做,也算是‘凡那’还‘斑’的人情吧。”
雷纳笑了,“这是什么东西?”“记数器”,“怎么,这是很重要的东
西。”雷纳很认真的说,看着他变的严肃的样子让我为他耿直的性格而
有些感动。“你不要这样认真,好象多么严重似的,这种机型的数据对
‘凡那’来讲只是一个参考数据,因为‘凡那’早已经没有这种运输机
型。不过对于‘斑’来说,因为你们还用这种机型所以也许还是挺有用
的。一个机师与一个记数器,‘斑’的高层会认为是值得的。难怪,本
来‘斑’与‘凡那’上层间总是有一种特别的关系。”雷纳细心的将数
据记录器放在了制服的口袋中。
看着四周宁静的草地和远处雷纳的飞行器,还有边上一直想说话却
不知道该怎样说的雷纳。“是不是要说什么,雷纳”一幅欲言又止样子
的人站在身边还不如直接问他,否则让他想下去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
候那,看着他的样子都有些替他的急。“如果你不回中心,是要一直留
在地基吗?”“是啊”我说,“那么……”他停了上象是又想了想,“
到底你想说什么,雷纳,直接说出来好了。”“那么,有一天我们也许
会成为各为其主的对手,……,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雷纳很
郑重且严肃的说。原来他的心结在这里,我不知道该是该难过还是应该
微笑,该难过的不是因为他所提出的问题让人觉得难过,而是雷纳的那
份关爱让人有种在心底酸酸的难过,应该微笑的是他想问题太直率了。
“你希望我们应该是怎样的处境?”淡淡的我看着雷纳。“你是我的朋
友,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你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对自己的朋友出
手。”我长出一口气,他的样子头一次让自己感到了压抑。这个雷纳啊,
他还是过于担忧了,不是他的忧虑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他将一些事情看
的太重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看着雷纳身后的远方,雷纳一言不发的站
在那看着他面前的草地,一时我还想不起应该怎样对雷纳说,或是对他
说些什么,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虽然我并不觉得在我们间这是一个
沉重的话题,可雷纳却突然的让我感觉到了沉重。“你是为施泰德留在
‘凡那’的对吗?”“是的,没有施泰德,我早挂了。”“你很爱他。”
“是的。”“他真是一个很好的精神领袖。”“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是
这样的人。算了,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那。雷纳。”我笑了并把目
光投回到他的身上,我们的谈话对彼此都感到了伤感的压力。
我和雷纳在空旷的草地上坐了整整一个下午,有一段时间我看着远
处的天空与草地,又一段时间我看着在沉思中的雷纳,还有一段时间我
在想自己的事情。直到夕阳再次的染红大地,将我们还有旷野的绿色也
染成了对等的血红色。“你真的很担心吗雷纳,其实我们的私人关系朋
友就是朋友,这和我们的所属是没有关系的。就算是有关系,象我们这
样的人难道真的会在意吗?”“我是‘斑’的人,以后你还会把是敌人
的我当成是朋友吗?”“‘斑’的人又怎样那,‘斑’与‘凡那’的对
立,不等于我们就会因此不再是朋友,不是吗?”“能认识你真好,迪
玛。”“我也一样,能够彼此相识,是种运气。”泪水不觉间又悄悄的
浸满眼睛,很快的眼睑上湿湿的。“只是,恐怕,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
会越来越少了,也许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们都无法见面,更无法一起坐
在这里休息,也许我会想你,怎么会说起这些……”在微笑中我停止了
自己的讲话,是自己无法再说下去,在好的朋友在分开时总是一件很让
人难过的事情。
天色的昏黄预示着又一个黑夜即将来临,旷野的风也在不觉间凉了
下来。“天终于还是黑了”我站起身起伸了伸发麻的膊胳,雷纳还是坐
在那里,“还在想什么?”,雷纳的心情还很沉重,能看得起他坐在那
里一直在想着什么事情,虽然一直他并没有多说什么。“迪玛,我……,
我觉得自己很喜欢你,当你说要离开时,我觉得很难过……。可是,你
是我的朋友,你也仅将我当成是你的朋友,但如果现在不告诉你,将来
有一天我会后悔失去这次机会。这听上去是不是很傻。”看着他的背影
还有被风吹起的头发和着黑色,也许是黑夜给了雷纳勇气,他是一个太
不擅于表白自己的人,不知道他想了多久才鼓起的勇气。在他的身后我
站了一会,我是无言的,他的心意自己不是没有看出来,也不是不知道。
雷纳站了起来,我们面对面的站着,一种无形用语言来形容的感情一次
次的激荡着自己的心,对施泰德那份注定无望的爱,对安东那份介于友
情与爱情间的关爱,还有对面前这个雷纳……,所有的交织在一起……。
“注定我会辜负你的心意的……”许久我躲开雷纳的目光将头侧向一边
轻声说。“机师只属于飞行。”我没有看雷纳接着说。“除了飞行,一
样有爱,就象我对于你的迪玛。”
黑夜,看不到我的哭泣,因为我早已习惯将它们藏进风中,已经习
惯了,让夜风吹散那曾经是热的,泪水。在‘漫步者’边我停止脚步,
跟在后面默不作声的雷纳也停了下来,“得说再见了,但愿下一次见面
时不会是在彼此的编队中,记得要放水啊。”我还是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看着沉沉的黑夜还有同样沉沉的他,也许这个玩笑能让我们彼此轻松些。
“迪玛……”很意外的雷纳弯下身来轻轻伸过手臂将我抱紧在他的怀中,
“我会想你。”他将面颊紧紧的贴在自己一侧的脖颈与面颊上,他拥紧
着自己将自己的肩整个的揽紧在他的胸怀中,他的面颊热热的,我能听
得到他呼吸与心跳的声音。怔怔的有那么一会自己变的完全的措手无策
起来,平摊着双手就被他紧紧的拥抱着,直到自己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时
才知道这是真实的,是雷纳的胸怀,坚实而宽厚的胸怀。“迪玛……”,
慢慢的将垂着的双手放在雷纳的后背上环抱住他,抱紧住这个一生中不
应错过的真诚的男子。我将他拥紧在自己的怀抱中,紧紧的拥紧着他,
这是我无法对他表达的爱,是我,欠他的情,也是,欠自己的情……。
他的泪水,他没能忍住的泪水正大颗大颗的落在我的脖颈与制服上,
“这只是暂时的分别,雷纳,我的朋友……。”
在飞回‘凡那’基地的路上,我用了曾被安东嘲笑的称为‘只有通
用飞行器上才用的’自动驾驶操作。有一段时间心情很纷乱,又有一段
时间我终于让自己静了下来,更多的一段时间我还是靠在座椅上将双臂
放在脑后,看着处在自动驾驶的‘漫步者’在空夜中飞向它的基地。
紫色的,是安东的爱,蓝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后形成的淡淡的忧郁
与热情的爱。
暗红色的,是施泰德的爱,总认为那是红色的象热血一样的颜色,
却不知道为什么笼罩上了一层深藏的黑色,原本很热烈的色彩变成了一
种介于光明与黑暗间的色调。
蓝色的,雷纳的爱,淡淡的,纯蓝色的基调。
白色的,是拉法拉,所有颜色中唯一没有颜色的颜色。
在‘漫步者’上我想了很久,想起了很多人,可再想起他们时时间
似乎已过去了很久,漫漫的他们的记忆早已模糊了起来,渐渐的他们象
烟雾般散开,剩下的唯有空寂的‘漫步者’在黑色的世界中夜航着。是
安东让自己习惯了黑暗,他象是只可以飘忽在午夜里的冥蝶,越是黑暗
他就能越适应,即感性又理性的安东啊。每每在黑夜中航行时我总会想
起他,是他让自己习惯了这冷清的黑暗,也习惯了一个人坐在黑暗中孤
独的思考。
所有的人已一一远去,他们离我远去,我也已离他们远去。
从与雷纳交谈回来后的一天早晨,当自己再一次的站在基地机场的
草坪上时,我穿了一套‘凡那’机师的制服,在制服的左肩上没有别上
‘漫步者’机师标志的银色鹰徽章。安东似乎对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大惊
小怪的,他只是又用他爱昧的笑表达了他的心情。到是那位拉法拉开始
看到的时候多少的还是表示了一些诧异,不过他的表情马上就又恢复了。
‘卡特星’的内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结束了,快的出乎所有人的
意料。代表‘卡特星’统治地位的‘中心’最终没有能维护住自己的政
权,四分五裂后的结果是卡莫将军带领‘中心’的大部分残部组成了流
亡政权去了一个曾经支持过‘卡特星’的星球,并组织力量打算在适当
的时候再一次的反回‘卡特星’,虽然我不认为那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实
现的。另一小部分‘中心’的人也流亡到了别的星球,他们与卡莫将军
的政见完全相反,他们组成了独立的组织也在为返回‘卡特星’执政而
努力,但因为他们是与其支持星球有合作关系,所以他们代表的并不是
单纯的‘卡特星’。‘斑’用最快的速度吞食掉‘中心’并夺取‘卡特
星’的政权后,又逼向了‘凡那’。‘凡那’基地很快就受到了‘斑’
的围剿,就象施泰德早已预料的那样。因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力量悬
殊,‘凡那’的武装力量很快就被打散,施泰德最后命令‘凡那’基地
人员编队撤离‘卡特星’。在飞离‘卡特星’漫长的行程中,我渐渐似
乎明白施泰德的这个决定其实是早已决定好了的,他很从容,在他的脸
上看不出一丝的犹豫或是难过,他还是象以往一样的坚定而果断。
在星际中,那是一段很漫长的深蓝色的飘浮着星尘的路,我和安东
的‘漫步者’飞在施泰德飞行器的右侧,拉法拉的紧紧贴在他的左侧。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说话,其实自己并不觉得难过或是失落,从‘卡
特星’的角度来讲,我到是更希望它能走向平衡的和平与安宁,而‘斑’
的执政也许是唯一能够给它带来这些的。从飞离‘卡特星’的那一刻起,
看着‘卡特星’正渐渐远去开始模糊时,我更多的,到是一种释然。
“为什么不说话?”安东。
“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所以不想打破它。老师,施泰德,
他,终于可以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我也一样。”我淡淡的说。
“一切你早就知道?难怪施泰德喜欢你,你总是在尽量的维护着他,
也最明白他的心意”懒散而爱昧的安东的声音。
“凭直觉而已,其实我早感觉到他要离开‘卡特星’,这正是他的
心意”悠悠的,一丝倦意袭来,我半倚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不远处
施泰德的飞行器淡然的笑了。
“施泰德的‘凡那’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会是星际中最强大的自由舰
队,在这以前我曾想离开‘凡那’,我不喜欢单调的基地与无聊的‘卡
特星’,它已让我失去了兴趣。不过现在看来我似乎又找到了好玩的事
情,嗯,宇宙中独立的自由舰队,这很值得让人期待。迪玛,又会有很
多新奇好玩的事情等着我们那……”安东突然变得异常兴奋开始滔滔不
绝的讲着。
“是啊,就是这样。我想休息一会,到地方招呼我,有搭挡就是有
好处,很省心……”我微笑的合着眼睛说。
茫茫的宇宙中,幽深的世界里,‘漫步者’象正在迁栖的一队冥蝶,
在它们的领袖带领下从遥远的星球飞向另一个星球。它们是一种与生俱
来的充满曼妙的奇特生命,是宇宙中难朽的奇迹。寒冷、黑暗、寂静、
死亡、重生、坚韧而美丽的生命们,它们静静的穿梭过。它们在飞行的
过程中不断的寻找,寻找它们自己要走的路。何时,我已倚在安东的肩
头,安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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