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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中立卧底·XS猫族※), 信区: Memory
标  题: 死亡——亡灵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9月16日11:56:2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第一次与死人正面接触应该是在十五六年前的一个国庆节，那天阳光
很好，很明媚的撒满阳光的上午。出了大院的楼门口走过熟悉的红砖路在
路边墙根处的水泥地面躺着一个人，身子倦成一团，头发乱乱的挡住了脸，
从衣服上可以看出是个女的。几天前也不知道从哪来了这样一个女的，天
天都在院子里，今天她却躺在水泥地面上好象是在晒着阳光一样。从她的
身边走过后，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又看了她一眼，那好象是一种感觉，一
只苍蝇正围着她的头在飞翔着。

    中午的时候回来，发现一帮人正围着她，她还躺在原地没有动，听周
围人的话，她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这时才知道早上自己是从她的尸体边
走过，而距她只有三四步远的距离。尸体后来在晚上被一辆卡车拉走了，
这是童年里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一个从生到死的人的过程。

    以前也看到过院子有人死亡的场面，院子的地上搭着灵蓬，从楼下抬
下来用黄布盖着的死人，放在灵蓬底下，四周围了一圈人跪在那哭了有五
分钟，然后就匆匆的抬起来放在了火葬场专用的那种白色的铁皮棺材中，
然后拉走了。因为当时太小了觉得那黄色的盖尸布很有意思，上面绣了一
些很特别的图案，还有的就是那些哭丧的人也很特别，尸体没抬下来时她
们站在那里聊天，尸体抬下来后放在那里，她们跪了一圈，然后开始放声
大哭，一会将尸体放在白皮棺材中后，她们站了起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一点都看不出来刚刚哭过，可刚才她们明明发出了那样大的哭声，可这么
快就一切正常了，有种干打雷不下雨的感觉。后来还有一家将死人停在了
院子里一晚，在院子的空地里拉起了黄色的电灯泡，白铁皮棺材用红砖垫
了起来，因为是夏天棺材底下放了好多的大块的冰，来镇着尸体。棺前放
了一对一人高的童男童女，还有白色的纸帆什么的。一大群穿着全孝的男
女不停的在院子里出出入入的。到了晚上，黄色的阴暗的灯光闪起来，白
色的铁皮棺，一对彩色的童男童女站在那，风一吹白纸帆哗哗的动着，棺
前的烧纸灰打着旋的被吹起，很特别的场面。

    记得很小的时候一次在一个工地现场发现了一块骨头拾了起来，因为
那块骨头很特别，发着一种牙黄色透着一点的深黄，而且表面很光亮。有
几天一直放在手中揉搓着，不知道是什么骨头，但从骨头的样子与断面上
看感觉有一点象是肋骨。后来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突然的醒悟到这一块
人的肋骨，于是只好放弃掉了这块人骨。

    据说人死后有几个过程，先是软的，然后变僵，因气候与季节的关系
大概六七个小时后会再次变软，那时就是开始腐烂了。随着死亡时间的延
长，尸体的尸变可是分成好几种颜色，最典型的就是黑色的，这说明死亡
时间已经很长了。有一次在阳光底下见过一具深褐色的尸体，血水顺着口
腔流到了脖子上，而当时还是不知道是一具尸体自己从他的身边不到二步
远的距离走过，当时还好奇为什么这个躺着的人的肤色是这么黑。

    真正的看到一个人死亡后的过程是一个春天，戴着孝，坐着车，很早
的起来。车子快到火葬厂时开不动了，那一天是清明所以火葬厂的门火全
是扫墓的人，外头的空地上一堆堆的全是烧纸，最后不得不步行跟着往里
走，记得很长的路全是人。随后火葬厂的院子里也全是人，不少人将刚从
骨灰堂取出的骨灰堂放在辅了红布的地上就地开始烧香，什么样式的骨灰
盒全有。告别堂中还是黄色的绫子布，前面是几个好象永远不动的花圈，
只要将挽帘换一下就行，到下一位时再换一下挽帘，花圈不动。站在一角
看着痛哭的人绕着圈的走过，看着他们泪流满面，看着最后一刻从右侧的
小门将推车推走，看着后面的人想去抓住推车，不让他们就这样的永远的
推走。

    那是一个很阴的天气，站在火葬厂的院子里，周围走动着的是明清来
扫墓的人抱着各种样式的骨灰盒。天很阴，有一种要下雨的感觉，初春的
天气又潮又冷，天也灰朦朦的，火葬厂的烟筒一直突着一种灰白色微微有
一种蓝黑色的烟，并不是很旺，淡然的烟就那样的缓缓的上升着。这时身
边有人说，‘就顺着这烟走了……’。

    站在休息室里等着，周围的人还在哭，有的还有相互安慰着，而自己
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死亡走近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应该是一种很冷很冷的感觉，只能
用意识来感觉到的东西。

    很多年来，一年的那么几天走在夜晚的城市中，看着一堆堆黄色的烧
纸跳跃成了火苗与黑色的灰。一直觉得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特别到嗅
到那纸灰的味道就能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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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透的双眼,唯独看不透自己的未来。
　　或许也会看透吧，却太悲哀了。改变不了的未来，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鸦对秀
一时的藏马曾说过，“所有的人中，我很喜欢你。象在思考为什么活着，很深奥的问
题。”鸦也很落漠，是在思考为什么杀人吧。怀着这些散乱的思绪，超出杀手的概念
了，差不多是杀人的艺术家吧。只是能被鸦喜欢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飞影如躯所说一直思考着死亡的方式，与藏马的生之思考，确也形成很有趣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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