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lCorpus 版 (精华区)

    我见到她时对她的第一感觉,她不是那种开朗的人,人显的有些阴郁。
我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女孩子,我更喜欢那种温柔如水善解人意的女孩。

    火车上她并不说话只是一直的向外望去,我看不出外面有什么东西值
得她那样的专注,闪过的一排排防沙林很快被甩在远处,我有种感觉,她
是有意的这样避开我,尽量不与我的交谈。我不想管她,也不想打扰她,
本来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她喜欢这样,那么随她去好了。

    “这的环境不错,就住这好了”她抬起头半眯着双眼看着头顶的蓝天
说,这是三十七个小时来她头一次没有用那种一问一答的方式和我说话。
“我去办住宿手续”我正要肩上的背包放在水泥地上她却伸手接了过来背
在了她的肩上,我看了她一眼,在她的脸上我没有看出什么表情,看着纤
细的双肩背着两个重重地旅行包站在那,我忽然对她有了点好感。

    她是那种很能走的人,走路的时候几乎不太和我说话,好象我根本就
不在她的身边似的。她也很自信,那是通过她拿着地图仔细的分析一下就
选择出路线看出的。有好几次我想和她聊上几句,可是仅仅几句我就感觉
累,她回答问题太果断,好象例行公事一样,没有太多的语言就回答了问
题然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可以说了。

    上周四医院的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没有先说话而是将手中的那
支吸了一半的烟吸完,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我用一个成年人特有沉稳疑重的
语气说话,“经过研究,我们决定让你去完成一项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
时间和信心”,我不明白他话语的意思站在那里看着他,“你能出趟差吗,
去旅行一次”我想笑了可是看着他那严肃的脸没有敢笑,主任似乎看出了
我脸上暗含的笑意,“这是一件很认真的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去,而是
陪一个人去”,“谁呀”我问,“你不要以为这是次轻松的旅行,我们原
来考虑是派一个女的去,可是我们最后还是决定选定你,因为你刚来没有
多久,也许一个陌生人与她在一起,能对她更好些”,我看着主任的眼睛,
不知怎的我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种沉重,“这样吧,我先和你说说她的
事情……”

    我们走了很多的地方,她能很好的和导游小姐交谈偶还能和她开开玩
笑什么的。旅游车将我们带向一个个景点,她在笑着与导游小姐热烈的交
谈着却好象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拿着相机的我。但凭直觉我有一种感觉,
她笑起来很美,只是,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所以我不敢说她是不是在
笑。我们爬上一个徒峭的小峰,那小峰并不高却极险,而且还有一个不错
的名子‘独秀峰’,峰的四周是孤立的悬崖盘峰而上的石条路与水泥台阶
交互着几乎是种悬空的状态,松脆的岩石看上去随时都会碎开掉落。在峰
下时我曾问她‘还要上去吗’,她没有回答而是自己向上走去。我跟在了
她的后面一直向上艰难的走去,我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麻,偶尔几棵树将
水泥台阶切开横在那里,她的身体几乎是贴着悬崖的边缘过去的,而我不
得不小心的紧贴着树走了过去。“给我照两张照片”她站住了,站在了悬
崖的边缘回身看着我说,“离开那,那太危险了”我大声说,看着她站的
位置有种她就要坠入崖下的感觉,我上前一步而她已转身离开,我向脚下
看时却看到自己正处在悬崖的边缘,只要掉下去就没有生的希望。我有些
生气,我不明白她刚才为什么那样轻松的站在这里,抬头看她时却发现她
又爬上了好远。她胆子好大,我冷冷的笑了笑。

    我喜欢上了她,不知道是为什么,她没有和我说过什么,显的麻木不
仁,对人也很冷漠,但在她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吸引我的气质,和她在
一起的时候我有种感觉,是种关心吧。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地方去玩,她和
我始终保持着一种若近若离的距离,直到她不小心将手划破的时候,那是
挺意外的,玻璃杯倒入热水时突然的炸开了,而她那时好象正在走神而手
握杯子又握的很紧,水和血顺着她的手流了下来,我走过去想看看她的手
伤成什么样子,而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说“没事”,我有些不太相
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出一丝的紧张与害怕,更多的还是那种
麻木。我拉着她坐了下来拿出了自带的旅行用的‘伤救包’将她受伤的手
包裹了起来,从始到终,她没有说一句话,被玻璃划开的二寸长的伤口划
的并不深但血一直在往流着,她默然的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看着我包
裹着伤口,就象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是不是从那个时候我喜欢上了她,我
说不清。不过从那天起她与我的话多了起来,我们似乎更近了一层关系,
但还有一种距离是我无法接近的。

    “怎么兴致这么高”我坐在她的对面,她淡淡的笑了笑然后问我说,
“喝什么”,我看着她摇了摇头“随你”,她也不说话只是往杯子中开始
倒白酒,满满一茶杯的白酒摆在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她面前同
样多的一杯白酒,“你不会真的要喝这么多吧”,“那又怎么样”她笑了
笑说。我有些不太习惯她的这样说话方式,“没什么,要喝那么就陪你”,
我拿起杯子,‘白干’的味道弥散着,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那杯子
然后喝了一口那酒杯中已下去了一层。

    当杯子里的酒已下去了一半时,我打破了沉默。“我是新来的人,并
不知道为什么医主任要让我来陪你出来游行,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高兴”
我突然有了种愁畅的感觉。“那又怎么样”她用她那一惯的口气说。“为
什么不开心些那”我点破了话题。突然她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声音很大,
我看着她直到她笑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再说话,“为什么笑”,“难道你没
有问过他们为什么要让你陪我出来旅行”,“是的”我不想对她隐埋什么。
“那么你知道,你会认为我该怎么样那”她有些玩世不恭的笑着说,“对
了他们怎么对你说的”她似乎十分感兴趣的问。“他们说那是意外的事故,
希望我能帮你,让你振作起来”,她抬头又笑了起来,“事故”她看着我
冷冷的说,“那是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想知道”她反问道,“是
的”我回答。

    “安和我在一起十年,也是同时来到这家医院的,我们都是才毕业的
见习医生,可能在这家医院里呆不多了久就会走或是留下来,日子过的很
平静不过有时也很动荡,直到有一天安说有些不舒服,我没有太在意,仅
过了几天安就出现了明显的症状,我带她做了下全面的检查,当主任看着
我告诉我‘她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我在一瞬间觉得‘这怎么可能’我
没有敢告诉安她病成什么样子,只是给她注射了些可以暂时维持她生命的
药液,然后和主任长谈了,主任告诉我说‘没有任何的希望’,我说‘只
有一线希望,我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救她’,主任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时间
问题了’,我记得当时自己哭的说不出话来,主任还算不错一直等我恢复
过来一些。我一再的追问他‘还有没有办法’,最后主任说‘这只是一个
时间问题,不过可以开刀试一下,但是只有1%的希望,而且就算你有这个
信心,没有任何人可以去做这个手术,因为谁也不会向明知道就要死的生
命开刀’。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回到安那的,我给她买了些‘冰淇凌’,可
她已经什么也不能吃了。我抱紧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可在她的
眼中我看到了一种在离死前的迷离。”她又将杯子中的酒喝下去了一些然
后接着说:“手术是我做的,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做,我一点办法也
没有,整个人处在那种极端独立的状态下,我在做手术前最后一次紧紧的
握住了她的手,我只想让她感觉以我的存在,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告诉
她‘我爱你’,后来的结果你知道了吧,我是一名见习医生,手术刀偏出
了二厘米,划破了她的动脉,然后,很简单,她死了……”我看着她,我
看到的是她脸上的笑容,她又抓起了杯子,突然间我在心底意识到了什么
我伸手去夺那杯子,那杯子中最后的酒液已全部倒入了她的口中,“你为
什么要这样做,那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想救她,你不能样这样的放弃……”  

    我们回来后,没有多久她离开了医院,我去送她时问她打算去哪,她
说她不会再从医了,我看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她又笑了,她伸出
了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然后将杯子递了过来,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又对我,‘你看你看,我的手怎么可能再拿起手术刀’,我仔细看时,
她的右手在轻微的抖动着……

    有几年的时间我们保持着联系,但是没有再见过面,有一天我在事业
上非常失意的时候想到了她,我给她打去了电话然后问她“我们能见面吗”
那面传来她依旧的笑声“当然”。

    这是片空旷开阔地,我和她并肩的走着,突然她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阳
光明媚的蓝天,我看着她在笑,她更成熟了也很自信,这是我的感觉,她
成长了起来。“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吗”她没有看我依然看着蓝蓝的天
空说,“阳光”我说,“是阳光的温暖,生活在温暖的阳光下”她笑了笑
的很甜。“我知道你走出了阴影”我站在她的身边,从她的身上淡淡的散
来一股淡淡的清香,“你想知道吗”她转头笑看着我,“是的,最少我现
在觉得你走出了阴影”,“你错了,六年后,一天我从睡梦中哭醒,我发
现我依然深深的爱着她,这爱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淡化,只是我没有也从
不敢唤醒她,她只是沉睡在了我的心底,一天天的这爱没有减弱而是一天
天的增强,直到有一天它暴发出来,只有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在梦里我
我找不到她的墓园,四处的去寻找,直到急的站在那里哭喊。我不知道用
什么样的词来描绘这爱,我只能说这爱纯的象水晶一样没有颜色,我为什
么会这样的爱她,你一定奇怪”她看着我笑着,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脸色
十分的柔和。“是的,我是不明白”,“因为她爱着我,多年来一直对我
深深的爱、信任、依恋,陪我走过我一生中最迷茫最失意最困惑最颓废的
日子,她用她的爱温暖着我,如果没有她,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她是我
过去、现在,最坚强的信念。可偏偏又是我毁灭了她。”我不知道说什么
只能是看着她的眼睛,说这些话时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我的眼睛。“可
是一切过去了,你现在生活的很好”我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无论我再
经受什么样的风雨,只要我的心底有她的爱,温暖着我,我就会走去,无
论是生存还是毁灭,我走会走下去。我会用一生的情还她,也许”她又笑
了起来,“也许注定的这一生我都欠她的,欠她的情,我对她的爱一刻也
没有停止过,无论我飘到哪里,她其实时刻就在我的脑海里。这些现在看
来并不是什么阴影,就向现在我站在阳光中一样,那是种温暖的信心与力
量”,我不知道再去说话想了想只能是笑了笑,“我不知道说什么”我说。
“你知道我现在想的是什么吗”她还是含笑的说,“当然不知道”我抬起
头摇头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如果我现在倒下死了,那后在生命的最
后一瞬,我的脑子里心里,只有她,我的至爱”,“你理解吗”她又追问
了一句。“我可能是不能理解的”,“我敢说她在死的最后一瞬也没有放
弃过对我的信任与爱,而我的灵魂是她最后的家园”,“如果她活着你现
在会和我站在这里看阳光吗”我说,“不,我只会和她坐在那里,静静的
看书,只有我们俩个”……

    月光照在暗蓝色的城市里,远远的是它的淡淡的光,我迷离的站在月
光下,沉浸在那如水的水色中……一条泛着白色的光带横穿过暗暗的夜空,
那是银河,静静的远远的看过去,那更象是一个天使,在寂静的深夜静静
的张开了她的羽翼,默默的在黑暗中守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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