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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中立卧底·XS猫族※),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风雪提香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1月24日13:54:1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雪一直的在下,下的好大。屋子里的暖气热的并不是很热,散发着一
丝热量还有一丝暖气被烘烤后特有金属的味道。窗子靠窗台的玻璃上堆积
了一层厚厚的已不在透明的白霜。小女孩爬在窗台上用手使劲擦了擦凝在
玻璃上六梭形的冰花,外面的雪好大呀,她闪着眼睛把还沾着碎雪花冰的
又红又凉的手掌放在面颊上捂了捂。去不去那,她爬在窗台上看着雪,‘
酱油没有了,明天早上就没有酱油做菜了,可是,外面好冷呀’……

    她把光着的脚伸进了一双大鞋里,连鞋带也没有系,可是系上又有什
么用那,那鞋子足足大了快有她两个脚大,就算是系上了鞋带还是沉沉的
一走一掉,她只能抱着酱油瓶子拖拉着它走。一件肥大的冬季外衣罩在了
衬衣的外面,她想只要一小会就会走就那样小卖店,于是糊乱的用大棉衣
将自己一包扣子也没有系,就将自己包在了大大的棉花包里,小手中还紧
紧的抱着她的任务,酱油瓶子。

    还没有出楼门北风就卷着北方隆冬的寒气从没有关紧的楼门呜呜的吹
了进来。她打了个冷颤,将脖子又向衣领中缩了缩,直到鼻尖触到了衣领
的边缘而卡在了那。没有梳的头发乱乱的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这么晚了
没有人会发现她鬼怪精灵的样子,头发贴在脖子与背上扎进衬衣痒痒的,
还可以挡挡北风。她用肩顶开了虚掩的楼门,最先从外面吹来的是寒风,
在她还没有适应过来一大团雪受了震动从门顶上的横梁上掉了下来,冷冷
的雪霄落在她的脸上,她本能的一跳可又差一点滑倒在落了雪后变得格外
滑的水泥楼台上。又是一个大步的跳,还好,好危险,这时她才发现自己
已经陷在了被风吹卷到水泥楼台边的一个大雪窝里。一丝丝的凉意正从没
有系带的鞋子里传来,看着已没了脚面的雪,她不得不一步步的拖着步子
迈出来。一、二、一、二,一步、二步、一大步、一小步,一、二、一大
步、一小步,一、二,一、二。她在雪地上费力的拖着那双笨重大鞋走着,
居民区周围的灯光黄色的是灯泡,白色的是日光灯,还有不停闪烁变幻的
发蓝色光芒的,那是电视机屏幕节目的变幻发出光亮。楼顶上有一大团白
色的象烟一样的热气正在冉冉上升上,就象是一个在冒烟的大烟囱,不过
那是通风口排出的热气。

    一片片的雪正从天空中落下来,就是一阵阵吹来的北风冷了些,要不
这将是一个美丽的雪夜。不过,下雪总是一件让人感觉心情开朗的事情,
小女孩已努力的将鼻子也塞进了衣服的领子中,仅露出一头乱乱的头发还
有快要被头发挡住的眼睛。她紧紧的抱着瓶子,双手早已缩在肥大的棉衣
的袖子里环抱着杯里的瓶子。没有系扣的棉衣被她的胳膊挤压成了一团紧
紧的裹着自己。她呼吸着北国雪风寒冷的气息,还有一丝从头发上散发出
来的香波的‘青苹果’的味道。不远处小卖店门前的黄色大灯泡将店门前
那一片照的很亮,黄色的灯光与地上的雪映在一起形成了一层暖色,好象
那一片是一片温暖的地带。地上的清雪被北风吹起在地上流窜着象狂舞的
水蛇,快速的、扭动着、变幻着,在还没有看清的状态已一条条的从脚边
划过,一会就消失在了黑暗中。也许他们已溶入了楼边、墙边的积雪的雪
窝中,成了为其中的一分子。

    她一直低着头,要不是他说话的声音也许她还低着头用衣领来抵挡风
与雪的寒冷。他的声音很特别,最少她仅一听就知道是他在说话。寂静的
雪夜他的声音和雪一起飘来,却象是把一只乱跳的小兔子扔在了她的怀里。
她站在那里,楼宇的阴影正好将她藏在黑暗中,象她这样的小家伙穿着一
件暗色调的棉衣站在那里不动,在这样的风雪之夜没有谁会注意到她的存
在。丁字型的路口他在前面正和一对夫妇边走边聊着天,向与她相到的道
的那头边走边低头说着话,他习惯性的将放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显然他
没有发现她,因为他们离的挺远而且他专注于聊天,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
躲在楼宇阴影处悄悄注视着他的小家伙。是他呀,真是巧遇,她抱着瓶子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的傻傻笑容在雪夜的黑暗中绽放在她的脸上。千
万不要让他发现自己,她悄悄的在心里念着,太惨了,自己这个样子让他
看到了窘死了。雪一片片的落在她的头顶上、身上、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如果他发现了自己,自己一定要逃进一边
的楼门里躲起来,要是出来的时候换身衣服好了,哪怕是把乱乱的头发束
一下也好。小女孩用抱紧的瓶子压住胸口那只乱跳的小兔子,好紧张呀,
难道听到他的声音就让自己这样的紧张呀?可心为什么会这样的跳动。她
好想听他在说些什么,可风吹散了他的话语,只传来了他的声音,断断续
续的和着雪花一起的飘来。

    渐渐的他的声音,他们的背影和着被北风卷动着的雪一起走远。小女
孩从黑暗处钻了出来。她悄悄的向前移动着,空旷的道路上他们的身影正
渐渐的变小,慢慢的蔓延入黑暗中,消失在白雪的世界里。她看着他的背
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只留下一串在新下过雪的还没有人走过的雪地的
脚印。‘其实让他看到自己一眼也挺好的……’,小女孩若有所失的一个
人抱着酱油瓶子想。

    “打二斤酱油”她把空瓶子放在了柜台上,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柜台
一边的那个用来量酱油用的白瓷提勺上想着心事。“你这是一斤装的瓶子”,
柜台那面的售货员拿着小女孩的瓶子说。

    雪一直在下,只是下的更大了。

    提着酱油瓶子小女孩站在雪地上看着天空,雪一片片的凉凉的落在她
的脸上,只一会却又全化了。被风吹红的脸感觉不到冰雪的存在,她忘了,
把脖子与脸缩进棉衣中来抵挡北方黑夜中风雪的寒冷,同样提酱油瓶子的
手也冻的通红。没有系带的大鞋子里也被吹进去了好些雪,还有一些是从
小卖店出来时她不知怎的迈进了一个积了好厚的大雪窝里灌进去的雪。光
着的脚此时也冻的凉凉的,她没有感觉到吗?她在发呆,看着夜色,看着
雪发呆。过了一会,可能是冻的久了,小女孩下意似的走到了刚才他和他
们走过去留在雪地上的那窜足迹旁。最左边的那一条是他的,她想了一想,
笨重的伸出了一只脚将自己的一只鞋踩在了他走过的足迹上,两个鞋印差
不多大。她笑了,在北国的风雪中,傻傻的站在那窜足迹前笑了……

    雪一直在下,那一夜小女孩睡的很香甜,睡梦中她的脸上微微泛着一
丝腮红,在梦中傻傻的,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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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透的双眼,唯独看不透自己的未来。                   
  或许也会看透吧,却太悲哀了。改变不了的未来,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鸦对秀       
一时的藏马曾说过,“所有的人中,我很喜欢你。象在思考为什么活着,很深奥的问      
题。”鸦也很落漠,是在思考为什么杀人吧。怀着这些散乱的思绪,超出杀手的概念      
了,差不多是杀人的艺术家吧。只是能被鸦喜欢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飞影如躯所说一直思考着死亡的方式,与藏马的生之思考,确也形成很有趣对比。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61.158.7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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