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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中立卧底·XS猫族※),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信天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25日11:03:20 星期天), 站内信件

    这是一个被人遗忘了的小岛远离尘世，也远离生命，只有苦涩的海水卷
着苦涩的海风，再有的就是头上的烈日。八天了他们的双唇已破裂起了一层
白色的皮却流不出血来，或者说是已经感觉不到有血液的流动。抬起头高高
的几只白色的信天翁在飞翔着，遥远，鸣叫着，有些的象是悲嚎……

    白的身体越来越差象就是一颗脱水后的蔬菜，仅剩下骨骼与纤络，深陷
进去的双眼象是在无力的述说，前一天晚上他的双唇还能动一动让人感觉到
他还有一丝生命，而今天早上他只能微张开嘴，直着目光看着头上的天空发
不出一点声音，几个小时来他就这样的躺在这里。艾与阿迪默默的坐在他身
边看着这位风雨风同行者的生命在一点点的流尽，消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也又敢肯定明天会不会是他们俩中的哪一位也这样的走在生命的尽头上那。
“他死了”，许久阿迪吐出两个字，“是的，有只苍蝇刚刚从他的眼睛上爬
过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艾坐在那里听不出有悲伤的语气，她也在等待，同样
的死亡。“我们到岛子的那头去吧”阿迪看了一眼艾说，如果坐在这里看着
同伴的尸体一点点的烂掉还不如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等待命运对自己的裁
判。

    他们平躺在沙滩上，从前天到今天一直的这样的平躺在这里，天空中一
只只信天翁在他们的头顶上高高的飞过，他们谁也不动保持着最后的体力。
“阿迪，生命真的好脆弱……”，“要是变成一只信天翁就好了，飞离这荒
岛，找到一个好好的小餐馆，要上一份水果沙拉还有烤肉美美的吃上一顿，
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艾干笑了几声然后又猛烈的咳了几下，她感觉肺内有
种撕裂的痛，胃痛在几天前就已消失了，确切的说是早已麻木了。她用手臂
枕着头呆呆的看着一只只飞过的信天翁，在幻觉中她感觉自己也飘了起来变
成了一只白鸟。在她身边二米远的地方阿迪将一片树叶塞里了嘴里然后马上
吐了一口绿色的汁水。“阿迪，今天晚上死的会是我”艾笑着说，“你能活
上一百岁”阿迪又将一片树叶塞进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我不行了，阿迪，
没想到会是饿死在这荒岛上，真好笑，我曾经以为我会是打死在战场上战士，
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饿死在这样的一个小岛子上……”艾又开始干笑起来。
“命运有时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阿迪淡淡的嚼着树叶说着，“再见了阿迪，
现在还能说话先和你道声别了……”，“你不会死的，你还很年青……”后
面的话艾已经听不到了，她的思维已随着天空中的信天翁一起飘起来，越飞
越高，意识朦胧中淡淡的开始消失……

     什么味道，人类生存的本能使艾的意识中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好象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镇坐在小餐馆的桌子前，面前摆着一大盘墨西哥
烤肉。“艾，醒一醒”，她听到了一个声音，“谁”她说，“看我抓到了一
只信天翁”，意识在清醒艾睁开了眼睛，月光下的她的身边点燃了一小堆火，
阿迪正蹲在她身边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东西，“什么”她
说，“我抓到了一只信天翁，快起来不要睡过去，我们会活下去的”，艾笑
了，看着阿迪的脸笑了起来，不是因为高兴，而是因为她以为她已经死了，
却没有想到又真实的睁开了眼睛，又看到了眼前的世界，这有些似命运的嘲
弄。“艾，知道将来我想干什么吗？”，“什么”，“将来我想当个医生”，
“当医生干什么”，他们慢慢嚼着没有一丝味道的信天翁的肉，“去帮助那
些生病，病的很重，却没有钱可以看病的人，这一次我们的生命其实已经失
去了，如果我们能活下去，我就用我的有生之年去帮助那些与我们有过同样
的在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算是对命运的感觉，也算是与命运的抗衡……”。
“命运”艾说，“命运？如果真的是命运的话，那么如果我可以活下去我就
去做护士，哪怕是那种战地护士，让自己的生命也有些的价值吧。这些天来
我们真正的接触着死亡，这时才发现其实生活中过去有很多东西一直是认为
很重要的，而此时却觉得是完全可以放得下的，人类真正的生存意识是什么？
恐怕有很多种答案，而同样有时又找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此时真正的离死
亡这样近时大概只有一种感觉，人不可以没有信念。”……

    六天后他们被一条路过这里赶上维修船体的鱼船救了。

    多年后阿迪与艾又一次来到这个小岛，而这个小岛已被开发成了一个小
小的旅游盛地。在海滩边的小餐馆艾要了一盘信天翁肉，她要重新感觉一下
当年那一块让她重新得到生命的信天翁肉的感觉。阿迪一直坐在她身边默默
无声，“阿迪，世界变的好快”，“是的”，此时的阿迪已经成为了一名出
色的医生，而且真正的成为一位平民化的医生，在他的诊所前有一块小镇上
人们送他的铜牌，以示对这位德高望众的医生的尊敬。而艾没有成为一名职
业护士而是在镇里的图书馆工作，但是她考取了护士资格证，报名参加了社
区的志愿人员，常常在需要她的时候她会立即出现在救护现场。岁月在艾的
脸上已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她和阿迪都老了，此时两位老者静静的坐在这里
看着第二次给过他们生命的小岛，感慨与复杂的心情如同大海中起伏的波浪
起起伏伏。

    “服务生，这信天翁肉的味道不对”，“夫人，这是用最好的地道的信
天翁做成的，不会有错的，深来的客人都知道”，待者微微一笑着着一脸诧
异的艾，艾将目光投身坐在一边的阿迪，阿迪没有说话微微低着头看不出他
的表情，艾又将目光投回到待者的脸上，年青人的脸告诉她，他说的是对的。
艾起身走出了餐厅，一会又回了来，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船又离开了这个小岛就象当年将他们俩个带离开这个小岛时一样，一样
美丽的黄昏与晚霞。扶着栏杆艾看着身后正远离着的小岛，她的身边阿迪一
直默默的站在那里，有一会他将一只手放在了艾的肩上，这两位曾同生死患
难的伙伴又一次的感觉着很多年前他们曾一起走过的生死岁月。“阿迪，这
真美，就象是一片净土，起起伏伏的大海宁静而宽广，使人想起了安徒生童
话中场景，小人鱼跃和了大海与纯洁的大海融为了一体，得到了灵魂。”不
知何时艾的眼睛已经白茫茫的一片，“是的，这是很美丽的地方”阿迪轻轻
拍了拍艾的肩，许久他们俩个就默默的看着远离的小岛直至它消失在地平线
的那面，渐渐的大海也消失在了一片暗蓝色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中午阿迪一直没有见到艾，于是她来到了艾的房间，屋子里收拾
的很干净，好象屋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一样。在桌子上平放着一张淡蓝色的
信纸，阿迪将它展开，是艾的字迹：阿迪再见，请不要伤心，我选择了宁静
的大海，我希望在那里得到灵魂的安然与净化，同样也想永远的沉睡在它温
暖安然的胸怀中。阿迪其实从待者告诉我那是真正的信天翁肉时我就猜到了
多年前那块肉并不是信天翁的肉，其实对于白的死多年来一直是一个阴影。
阿迪，解脱了，我选择了白当年离开我们时的地方，愿他在长眠中得到永远
的安息，海水会带去我的灵魂与对他的深深的感激，是他使我们又一次得到
了生命。不要难过阿迪，也不要自责，你是一位出色的医生，你用你的第二
次生命拯救了无数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你的生命很有意义，希望你以后
能让更多的病者摆脱死亡的阴影，救拯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拜，阿迪。此时
我很安然，平静的去见白，算是对白最后谦意。

    阿迪冲上甲板，在甲板的栏杆上系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巾，那是艾昨晚和
他在甲板上分别时带在脖颈上的，而此时仅留下这条淡蓝色的丝巾正随着海
风飘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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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透的双眼,唯独看不透自己的未来。
　　或许也会看透吧，却太悲哀了。改变不了的未来，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鸦对秀
一时的藏马曾说过，“所有的人中，我很喜欢你。象在思考为什么活着，很深奥的问
题。”鸦也很落漠，是在思考为什么杀人吧。怀着这些散乱的思绪，超出杀手的概念
了，差不多是杀人的艺术家吧。只是能被鸦喜欢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飞影如躯所说一直思考着死亡的方式，与藏马的生之思考，确也形成很有趣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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