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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中立卧底·XS猫族※), 信区: Storyseries
标  题: 信天翁信天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28日22:14:11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命运，将珂、杨、汤困在了一个无人的小岛上。

    “我很担心杨”珂坐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布上了一层的汗水，憔悴的脸上
泛着腊黄色，“从昨天他开始咯血，我担心他的肺炎更加恶化，前段时间他
的病才刚刚好了些”，珂用衣裙擦了一下快流到眼睑上的汗水说。“还是我
去吧，你是女孩子，我不放心你”汤也坐了起来用手揉着腿。清晨杨就出去
为三个人寻找食物可是现在已经快到日落可汤却还没有回来。“你的腿划伤
了，还是我去吧，找到汤一会就回来”，“我不放心你”汤深情的看着珂，
“没事的，我一会就回来，你不要动”珂站了起来，可能是猛了些她的身体
晃了晃，她在抖，虚弱连心都在抖，就在站起的那一瞬她的眼前漆黑一片她
差一点倒了下去。

    岛子上的小路很难走，沙子的粒颗咯着赤着的脚开始还可以后来越来越
痛，珂的身体在摇晃着，几天来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她的体质已到了一个
极限。“阿姨，你调的果汁真好喝”朦胧中珂的耳边想起了一个稚弱的声音，
那是杨四岁儿子的声音。就在二周前珂还坐在花园的树荫底下看着杨和汤在
下着象棋，身边的桌子上堆着几样水果还有珂亲手调好的果汁。杨是珂最好
的朋友，他的妻子在四年前死于难产后杨一直带着孩子生活着。杨对面正与
杨专心下着棋的是汤，从图书馆中他第一眼见到珂时就开始展了疯狂的追求，
被他追的不知所措的珂就这样的成了汤的女友，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汤认识
了杨，而因为杨是珂最好的朋友所以汤一直对杨非常的热情，感觉上他们三
个人成了最好的朋友，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他们三个人的身影。一年前杨生了
一场病，病的很重，从此身体差了下来，珂一直很为他的健康担心，所以这
次杨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后他们商量一起出来旅行，没想到一个意外他们被困
在了这个无人烟的小岛上，此时面对的饥饿与死亡的困境。

    天色越来越黑，“谁，是珂吗，还是杨”汤坐了起来，那影子摇晃着越
来越近，在无人烟的小岛上如同一个鬼影，汤又坐直了一些看着那个影子。
“谁”他大声说。“杨死了”那黑影哭了起来，“珂，珂，快过来，怎么了，
快告诉我”，“杨，杨，他死了……”，“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杨不会
死的，他不会离开我们的！”汤说。

   天色又暗了起来，这是被困后的第几天了，不知道也不记得了，沙滩边短
树丛的荫凉下珂一直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天空，就象一个死了的人似的，自从
前一天杨死了以后她就这样了。一边汤也看着天空，几只信天翁正在天空上自
由的飞翔着，“珂，我们真的会饿死在这个小岛上吧，我们还很年青呀”，汤
眯起眼睛来看着日光下那一只只鸣叫着飞翔着的信天翁。“死亡？生存”突然
珂说，随后她笑了，没有发出声音的笑了，象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我感觉
自己要死了，珂，不过这么年青就死了……”他吞咽了一下喉咙。“人活一百
年又能怎么样”珂微微的摇了一下头又是微笑着说。“人活一百年是多少人想
做到的，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这是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如同一个万花筒，难
道你不迷恋着”汤好象有些的诧异，“一个万花筒又怎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
的生活与追求，也许在你的眼中这是一个万花筒的世界，但对于我来说这就是
一个平凡的世界”珂合上了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海水的气息划过两
个将死的人身边。“珂，我感觉自己快要饿死了，恐怕我们活不到明天了，想
一想真不该出来旅行，我真的不想就这样的死了，可现在真的感觉就要死了，
本来我们俩个可以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过上一辈子。”汤的语气中带一丝任
性。“能死在这样宁静的地方，也算是片净土吧”珂侧过脸不让阳光照在她的
脸上，信天翁在他们的头顶呜叫着，听上去似乎有些的象是悲鸣。汤也闭上了
眼睛，两个人静静的在时间的流动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什么”汤睁开了眼睛，昏黄的夕阳下珂蹲在他的身边正看着他，“你真
的不想死吗”，“当然，怎么了珂”汤有气无力的说，珂看着他然后慢慢的从
背后拿出了一块肉。“这是什么”汤一把抓紧了珂的手，珂咬着嘴唇看着他并
不说话，“哪来的肉，珂”，珂的眼睛避开了汤的眼睛微微的转过了一点头，
“你说话呀，这是哪来的吃的”，汤摇着珂的手。“我，我捡到了一只信天翁
的尸体把它烤成了肉”她转过脸来看着汤的眼睛说。“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可以活下去了，我们可以活上一百岁”。汤摇着珂的手高兴
的说，“不对，珂，你怎么了”汤看着珂，在珂的眼睛中全是泪水，那不是欢
乐的泪水而是一种痛苦的泪水。“快说话呀珂”，也不知道汤哪来的力气拼命
的摇着珂的肩，珂忽然的低下头大声的哭了起来，“怎么了，珂，这肉是怎么
回事，快告诉我”汤似乎是愤怒了。“这是杨的生命，他的肉！”珂俯在地上
哭的再也说不出话来，“什么”汤猛然松开了抓紧的珂拿着熟肉的双手愣愣的
坐在沙子上看着珂。过了好一段时间珂才抬起头看着对面还呆坐在那里发呆的
汤，她在等待着，等待着他说话。“珂”汤着一脸泪水的珂然后伸出了手臂紧
紧的将珂抱在了怀中，“我们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珂一直木然的坐在那里看着汤在吃着那块肉，有两次汤将撕下来的肉递给
珂，可是珂象是瘟役一样的躲开了，她一直木然的发着呆那神情就象是从地狱
中走出来的一样。“珂，你一定要吃块，你要活下去，我会珍惜你一辈子，我
们会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生活一辈子，我们会幸福的生活着，一定会的相信我
珂……”汤硬撕下一块肉递到了珂的眼睛前面，“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
为了我们的幸福，珂你一定要活下去，没有你我无法一人个活着，我爱你，珂，
求你，为了生存只能这样做”。珂机械的拿住那块递到眼前的食物，“这是杨
的生命”眼泪又一次的从珂的眼睛中落了下来。她将烤肉放在嘴里和着自己的
泪水一起嚼了起来……

    “真怀念吃的东西”汤倚在一块微微高起的沙堆上，他转过脸看着二步远
躺在那里看着天空发呆的珂说。“要是有吃的东西就好了”他又接着说，珂还
是没有说话，“怎么了珂”他盯着珂的脸，“没什么，杨的尸体已经腐烂了”
珂转过脸用一种异样冰冷的目光看着汤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

    他们得救了，被一条路过的船发现了。

    这的风景好美，珂用手搭起了凉棚看着阳光下远处正在沙滩上用脚踢着海
水的杨的儿子青。“珂，你还是那样漂亮”，不知何时汤已来到了珂的背后。
珂抬起脸看着汤坐在了她的对面，从孤岛得救后的五年中汤一直没有放弃对珂
的追求，可是珂似乎麻木了。在从孤岛回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养了杨的
儿子，随后在杨生活的小镇上过起了一种近似于隐居的生活。

    “他长的有些象杨”汤拿起果汁杯子看着远处正在玩海水的青说，“很象，
尤其性格非常象格”珂淡然的说。“听我说，珂，你不能总这样，也不能这样
的下去，我知道你收养杨的儿子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上好受些，可是珂你把杨
孩子带到这么大容易吗，珂，你还很年青，你有你的生活你应该走出这个阴影
开始新的生活，一切都过去了珂，你明白吗。是的，要是不杨恐怕我们都死了，
我们感激他，可是一切都已过去了，看到你现在象个修女的样子，我真心痛，
珂，和我一起开始新的生活吧，你感觉你欠杨的你已经还清了，我知道就算是
杨在天国的灵魂也会希望我们俩个能够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生活着，而不是
象现在这个样子，我一直等着你珂，因为我爱着你……，五年过去了，五年的
时光对一个人来说是多么的宝贵。要知道是当年你的举动救了我们俩个，要不
是你，我们俩个是活不到现在的，所以你感觉欠杨的，可是这一切真的过去了，
我不希望看着你这样的老下去。来吧，让我带你走出往日的阴影，重新开始新
的生活。你当年是为了生存才那样做的，我理解你，杨也会理解你，你不要这
样的一直自责下去，杨地下有知的话也是不会怪你的，你是他的朋友，况且这
五年来他的儿子一样是你带大的。”

    珂的眼睛中又泛起了一层泪水，汤看着她又喝了一口果汁缓和了一下口气，
“听我说，珂，不要再自责了，当年你完全是为了生存，现在一切过去了，我
会用全部的爱来弥补你心灵的创伤，让你幸福的生活……”。珂抬起头看着对
面的汤许久没说话。“夫人、先生，要些什么吃的”小岛景区餐厅的服务生穿
着漂亮的服装打断了汤的话。“女士优先，珂你先点”汤将菜单递给了对面的
珂，珂接过菜单看了眼，“两份熏烤信天翁”珂没有将菜单再递给汤而是递给
服务生，“还有些别的什么吗”，“不用了”，汤正要说话可珂却抢在前面说。
“好的，请稍等一会，烤信天翁的肉很慢，但是却是我们这个小岛的特色菜，
夫人您很有品质”服务生一笑转身离去。

    “我真搞不懂你，我约你，你却把地点选在了我们当年被困的岛子，要不
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再来这个岛上，再回到这个岛只会做恶梦。虽然这里变了样
子成了旅游的岛子，也有了饭店和餐馆，但我还是不喜欢这个地方。我们点些
别的菜好不好。”，汤伸手给珂的杯子中喝下去的果汁倒满，很关爱的看着珂。
“可能我是有些的怀旧吧，很怀念这个小岛……”珂麻木的坐在那里，海风吹
来吹动着她的头发，她的眼睛中多了一种苍凉的神色，久久的又陷入了一种沉
思。

    服务生将两盘烤信天翁肉端到了桌子上，珂看着肉然后用叉子叉起了一块
她并没有吃而是看着汤。汤着着珂有些不情愿的也用叉子叉起了一块肉，“我
们非得这样做吗”他看着叉子上的信天翁肉说，“吃不吃是你的问题”珂又看
了他一眼然后将那块信天翁肉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为了迎和着珂汤不得不将
那块信天翁肉也放到了嘴里，可他只嚼了一口就一口吐了出来，然后他大口大
口的喝着杯子里的果汁，然后又将它们拿吐到了地上。他惊鄂的看着对面正在
嚼着信天翁肉的珂，“你，你，你……”他面色惨白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珂缓缓的说，她喝了一口果汁，“有俩个朋友，他
们认识了很久，他们彼此非常的信任。女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了，后来有一天一
个男子撞进了他们的生活来追求那俩个朋友中的女孩子，女孩子很小对感情什
么都不懂却被那份爱追的头昏而深深的陷了进去。她问她的朋友这是不是一生
的珍爱，她的朋友告诉她，他并不信任他。后来那个人与女孩和女孩的朋友三
个人经常的在一起，感觉他们三个是很好的朋友。再后来有一天他们三个去旅
行，三个人被困，朋友出去找吃的没有回来那个女孩担心他就去找他，她找到
了她的朋友，可是他却快死了”，珂停了一下眼泪又一次的充了她的眼睛，“
他倒在那里，身上全是血，他是从一块岩石上掉了下去，他倒在地上手中却还
紧紧的抓着一只已经死掉了的信天翁，他是为了抓它才从岩石上掉了下去的。”
珂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看着对面惊在那里的汤摇了摇了又接着说。“那女孩赶
到他身边时他还没有断气，在临死前他要求那女孩做一件事情，他告诉自己的
朋友，那个男人并不可信，他让那女孩把信天翁的肉烤熟然后告诉等在那的男
子说那是他的尸体上的肉，如果那男人把这肉吃了就永远不要理他。那女孩哭
着说她不能那样做。她的朋友告诉她，‘做为朋友这是我最后能帮你的，而且
我不放心你所以希望你这样去做，我不相信他’。朋友死后女孩哭了很久她当
时没有按她朋友临死时要求她去做的事情去做。她回到了等在那的男子身边，
可她突然的感觉到了一种冷漠，一种说不清的冷漠，恐怕人在临死时会是自私
的吧，她希望得到那男子的鼓励与支持。可那男子只是呆在那里想着自己的生
死问题，她感觉他是那样的冷漠。后来女孩子按她朋友让她去做的去做了，将
那只信天翁烤熟，然后告诉那男子这是女孩朋友尸体上的肉。他太让她失望了，
同样也让她看到了他的人性，她看到的不是厌恶的目光，而是一种贪婪，一种
人性上的贪婪，在那男子的眼中跳跃着，虽然他的嘴上说着一些好听的话，可
他的眼睛中的贪婪早就彻底出卖了他的灵魂”，说到这里珂看着对面的汤笑了。

    “很奇怪吧，你刚才吃了一口信天翁肉你就吐了，因为你以为是人肉，你
错了，上一次你吃的就是信天翁的肉，这个也是信天翁的肉而且做的非常的地
道，吐的实在是可惜。”珂又将一块信天翁放进了嘴里开始嚼了起来。“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相信杨！我不相信你所说的一切”汤在那
里抖着，全身都在抖。“汤，告诉你我为什么相信杨，杨是我最好的朋友，还
有就是当我看着他临时的眼睛时，我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眼睛，就这样的简单。
很重要的一点其实是你出卖了你自己。还有一点汤，就算有一天为了生存我会
去吃人肉，但是我饿死也是绝不会吃自己朋友的肉的！”珂将盘子中最后一块
信天翁肉放进了嘴子里，对面的汤早已抖成了一团。“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对我”
汤大声的喊着，“你又错了，我一直都非常的相信你，是杨以一个男人的眼光
来看你，他并不相信你。在将那块杨用生命换来的信天翁肉给你的时候我还根
本没有想说成那是杨的肉，可是你眼中的贪婪让我那样的厌恶于是我临时决定
按杨说的去做，杨对你的理解是对的。”珂放下杯子站起身看着远处起伏的大
海。

    “信天翁，信天翁……”汤叫着转身冲出了露天小餐馆发疯似的沿着海岸
线奔跑，渐渐的消失在了视线里，被蓝色与海水间的地平线所吞没……

    夜就要降临，甲板上珂一个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海水的浪涛声。“阿姨”，
“怎么了”珂低下头，“外面海风好大呀，我们回到船舱好吗，你的脸色很苍
白，阿姨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你很象你父亲”珂爱怜的用手轻拂着小
男孩子的头。“我们回去吧……”，珂将男孩子抱起来然后回头又看了眼已远
离的海岛。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又会回到温暖的世界中，在那里虽然没有
大海却有绿色的旷野与开满山花的丘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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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都看得透的双眼,唯独看不透自己的未来。
　　或许也会看透吧，却太悲哀了。改变不了的未来，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鸦对秀
一时的藏马曾说过，“所有的人中，我很喜欢你。象在思考为什么活着，很深奥的问
题。”鸦也很落漠，是在思考为什么杀人吧。怀着这些散乱的思绪，超出杀手的概念
了，差不多是杀人的艺术家吧。只是能被鸦喜欢上，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飞影如躯所说一直思考着死亡的方式，与藏马的生之思考，确也形成很有趣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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