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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凤凰座——一辉),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双鱼座--风尘绝美 IR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19日16:43:51 星期五), 站内信件
这一段日子花锦楼不知道过的快乐的还是痛的,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痛并
快乐着吧。苏先生与柳姑娘经常的来听戏,每每在这个时候台上的花锦楼都会
有意无意的看一眼坐在前排苏先生身上的柳烟然,而柳姑娘的那双大大的眼睛
也盯着他,四目交溶的一瞬间,花锦楼的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安慰,如果有
一天苏先生来了而身边没有柳姑娘,花锦楼的心里就会有总失落感,随之而来
的就是担心,‘柳姑娘怎么没有来,是不是病了,还是有事……’。他会想很
多,花锦楼想控制那种感情,但他控制不了自己,只会是越想越乱,有一次柳
姑娘两天没有来他在唱《杜丹亭》时不小心手中的扇子落在了地上,好在底下
都是常听戏的,没有起哄的,下了台后花锦楼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了辆车子去了
苏府。
秋天来得很快,一转眼树叶都黄了,花老板的戏唱得还是那样的好,苏先
生有时常把他叫过去一起谈唱,有时候苏先生还会跟着花锦楼学上几段,不过
花锦楼的注意力总是不知不觉的集中在喜欢站在先生背后的柳烟然身上。他有
种想和她说话的感觉,但很多时候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安
然,但是只要一分开,花锦楼的心里总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感觉怪怪的。
苏先生身上的儒生气很浓,虽然是个商人不过他读过很多说,可以说是知书达
理,能谈古论今,但是花锦楼却并不太喜欢他,尽管苏先生对他非常友善,要
不是因为柳姑娘的缘故也许花锦楼是不会去他的府上的。但正是为了能见到柳
姑娘,花锦楼还是一次一次的出入于苏府。
这天花锦楼在苏府呆了很久,在花厅里与苏先生与柳姑娘喝了许多的酒,
因为这天是柳姑娘二十三岁的生日。要不是席间苏先生说的花锦楼还真不知道
是柳姑娘的生日,他想了想从手腕上褪下了一串红玉串,“柳姑娘,这红玉串
跟了花某多年,是旧物,姑娘过生日本该是送些新的东西,但花某没有准备,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花某此身最珍爱之物就是此红玉串 ”花锦楼说罢将红
玉串递了过去,柳姑娘没有说话只是低下眼睑,默默伸手接了过去,握紧在手
心中,那一瞬花锦楼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那是将他的心握常在她的手中,
花锦楼的心猛烈的跳动着,说不清那是爱惜还是心痛。纵有千言万语,可此时
却一句也说不出……
“花老板”门口的台阶下柳姑娘停住了脚,她出来时披了件青件的斗逢,
因为今天多喝了几杯酒脸看上去格外的红艳。花锦楼看着面前的柳姑娘,心中
真的是又痛又爱。“柳姑娘有话请讲”他依然保持着平日里的样子,“花老板,
记得当初在这个台阶上你曾说过一句话”,“哪一句”花锦楼有些意外,“同
是天崖沦落人”柳姑娘没有看他只是将目光停在深放的天空上,虽然今天是一
个没有星光的夜晚,她的眼睛很迷茫也很痴迷,呆呆的看着那什么也看不到的
方向。“怎么,柳姑娘”花锦楼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柳姑娘怎么了”他急切
的看着痴立于秋风的柳烟然。“我要离开苏府了,苏先生打算把我嫁给王督军”
柳烟然异常平静而淡然的看着远处的夜空说。在那一刹那,花锦楼的心一阵的
绞痛,痛得他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吐出几个字来,“你的愿意嫁他”,柳烟
然没有看他而是惨然的一笑“同是天崖沦落人”。花锦楼呆在原地没有动可双
拳却已攒得紧紧,连指甲都陷进了掌心的皮肉中,可他感觉不到掌心的痛,他
的痛在心里压得他、痛的他无法呼吸。“苏先生愿意放你走”他看着她,“是
他把我送给了他,就象是一件礼物,王督军喜欢我,而苏先生有求于王督军的
势力,所以苏先生应他所好,就把我送给了王督军”柳烟在出其的平静,而一
旁的花锦楼已是万箭穿心了。“你愿意这样么”他伸手抓住了柳烟然的肩,柳
烟然又是淡淡然的一笑将目光落在了花锦楼的脸上,那目光是一种极度平静的
惨然,花锦楼害怕这平静的惨然,他不知道柳烟然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他在
那平静中什么也看不出来,所以他害怕这种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平静。
“辗转红尘,是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可以把握的吗”柳烟然摇头苦苦的一笑,
夜风吹着她的斗逢飘了起来,一片片的落叶从树上卷落下来,又一片片的落在
尘埃之中……。花锦楼站在那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他和柳姑娘很多时
候都是用眼神来交流的,他是想和她说话,又怕说完了以后就不能再和她说话
了,而此时的花锦楼抓着柳烟然的肩想说话,可又真的不知道怎么样的开口,
“柳姑娘,我一直爱慕你,可我只是一个名伶,自身都是在沦落中,难以自保,
所以对姑娘只是心藏爱慕,不敢有所多想。但姑娘如果是进了督军府恐怕……”
花锦楼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睛已无法面对柳烟燃闪亮的明眸,他一直以为
自己很坚强的,可是当他看到柳烟燃可以洞查他心底的眼神时却发现自己已变
得苍白无力了。
柳烟然笑了,昂着头看着黑黑的夜笑了,笑出了声音,开始声音很小后来
越来越大,她大声的笑着。可一边的花锦楼却痛的说不出话来。许久,花锦楼
伸出手来替柳烟然擦了下已划到腮边的泪水,“柳姑娘,我明白你的痛……”
花锦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他没有叫车,他自己一个人走在漆黑
的夜里,秋风一阵阵的的狂吹着他有些单薄的衣衫。他叫、他想喊、他更想痛
痛快快的痛哭一通,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他只是有些茫然的向春和堂的方向
走去。他的手上还残留着柳烟然肩上的馨香与体温,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这样,
会这样的爱柳烟然,过去他只是知道自己喜欢与柳姑娘在一起,喜欢听她说话
的声音,喜欢她的笑,喜欢她走在月光中的样子,但只有在今天他才发现,他
是这样深爱着她的,‘我没有意识到,没有意识到……’花锦楼在心里一遍遍
的重复着这句话。
花锦楼正在卸装,何老板来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个红贴子递给了花锦楼,
花锦楼打开看时却是苏先生的,‘干女柳烟然出阁,敬请,花先生过府一叙。’
花锦楼看罢将那红贴子揉成手中,猛然他一击桌子站起身来,“何老板叫车”。
苏先生还是老样子,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手里少了那把扇子却多了把泥
壶,他悠然的喝着‘龙井’,目不斜视的看着立于厅堂中的柳烟然。柳烟然一
反常态没有穿那身红色的衣衫,改穿了一套紫色夹衣与长裙,上面绣着白色的
梅花,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衣裙上看上去刹是好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淡
的上了层装粉,一头秀发束向左斜着打了发暨上面用白色的珍珠发环环着,后
面一条乌黑油亮的辫子垂至腰间,漂亮闪亮的双眸使她看上去格外的美,美的
冷艳。只见她手执鼓槌一言不发,又是那段高高扬扬、起起落落的‘夜深沉’
鼓点,四下里除了那鼓声别无它声,花锦楼坐在那里手里拿了杯茶也不喝就看
着下上飞舞鼓槌的柳烟然。很漫长的一段时间,柳烟然最后鼓槌一点,然后一
收手放下鼓槌,她没有习惯性的看苏先生而是直视着花锦楼,她一言不发就那
样大胆的直视得看着他,也不去管花锦楼旁边的苏先生,她不掩示自己的眼神,
同样也不掩示自己的想法,她就这样直视着花锦楼,‘好烈性的女子,好烈性
的柳烟然’花锦楼在内中猛的一颤。只见柳烟然突然一礼道:“烟然累了,想
回去休息了,苏先生,花老板,失陪了”柳烟然说罢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并不
理会苏先生和花锦楼是否要挽留她。就在门口处柳烟然回头看了一眼花锦楼,
她凄然的一笑,然后飘身走了。
“苏先生,您真舍得柳姑娘到督军府”花锦楼放下杯子,现在厅堂内只有
他和苏先生。苏先生儒雅的一笑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姑娘大了,留不得了,
再说王督军一直很喜欢烟然的,所以成人之美吧”。花锦楼历事很深当然看出
这只是苏先生的借口,他也不便挑破这层窗纸。“我觉得柳姑娘并不想去督军
府,苏先生何必一定要让柳姑娘去那”,苏先生昂头一笑放下泥壶身子向花锦
楼这面靠近了些,“花老板是明白人,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柳姑娘走,当然,只
要花老板愿意,柳姑娘是可以不走的”,花锦楼的眼睛微微的合了一下,然后
又恢复常态,他看着苏先生,“您的意思是……”他拉了个长音没有说下去,
“我是说只要花老板开口,柳姑娘是可以留下来的,不过……”苏先生没有说
下去而是又拿起泥壶喝了口水,“苏先生,明白人说明白话,有话您请讲,花
某听着就是了”,“花老板真是明白人”苏先生笑着说,“那好我也说明白话,
我知道花老板爱慕柳姑娘,同样我也爱慕花老板,如果花老板愿意的话,那么
我就可以留下柳烟然,一切取决于你”,花锦楼的眼睛合成了一条缝,然后慢
慢的张大看着一旁的苏先生,“你的意思是”花锦楼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
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就把柳烟然送给你。”苏先生直视着看着花锦楼。
有那么一会花锦楼直盯盯的看着苏先生,眼睛里没有什么神情,只是那样
的看着他。“怎么样花老板”苏先生冷冷一笑道,“我爱慕柳姑娘,但决不会
在你这样的人的面前低头”花锦楼站起身来,一甩长衫转身向门口走去,“花
锦楼,要柳姑娘你就留下,否则你就永远见不到柳烟然……”他的身后传来苏
先生的声音,尖利而冷酷。
花锦楼在后台背着手走了百十来个来回,他想着烟然,脑子里全是柳烟然。
“花老板,你的信”何老板带着一个老婆婆走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花锦楼。花
锦楼展开信,上面只有两行字‘候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信是
这位婆婆带来的”何老板说,“烟然那”花锦楼抓住那老婆婆的肩大声的说,
他顾不得一边的何老板。“柳姑娘今天是上去王督军府了,临走时托我将这信
给你,她还让我告诉你,可能以后你再也见不到她了,柳姑娘是个很好的人”,
老婆婆说道。花锦楼看着柳烟然的那两行娟秀的笔迹,他合上了眼睛,那痛痛
在他的心底,随着心跳一下下的撞击着他……
花锦楼快步在下人的引导下进了花厅,花厅内没有人花锦楼也没有坐下来
而是站在了厅堂中堂。“王督军一会就到,请花老板稍等”,花锦楼一点头也
不答话,只见花厅内布置的很雅致,迎面是张‘百鹤图’,条案上放着一对梅
瓶,左右两排红木桌椅,青石方砖的地面,整个花厅布局简单但又不失华贵。
花锦楼四下里打量着,“花老板,真是稀客”后堂走进来一个高个子四十来岁
的中年人,花锦楼定睛看去,只见他长的四四方方的一张脸,五官十分的明朗
透着一股子的霸气,身材硬朗而魁梧,语气洪亮有力。花锦楼上面一拱手“王
督军”,“请坐花老板,我知道你架子很大的,今天能过来真的是不容易,我
下过贴子请过花老板唱堂会,可是花老板却回了,没想到今天花老板会亲自来
府上,真的是不太容易”王督军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就坐了下来。
“不知道花老板来这有何贵干”王督军看着没有坐下来的花锦楼,“王督军,
我来这里是为了柳姑娘的事情来的”花锦楼也没用什么开场白而是很直接的说。
“我听说过,花老板与柳烟然姑娘的事情,她今天早上过的府,现在在后堂,
你找她有事吗,这里是督军府,花老板”,王督军双目炯炯的威然的坐在那里
看着站在花厅中央的花锦楼。
只见花锦楼淡然的一笑然后又摇了摇头,“王督军,我知道这里是我不该
来的地方,但是花某虽只是一名伶,但也有情有独钟的女子,花某深爱柳姑娘”
花锦楼并不回避王督军的眼睛他和他对视着说,在花锦楼的眼中没有别的什么
神情,只有两团自信的英气,在气势上已远远的超过了王督军,那是一种凛然。
“和我抢柳烟然”王督军微微一侧头看着花锦楼,“花某不敢用抢这个字,但
是花某知道柳姑娘是花某深爱之人”,“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柳烟然,你不怕
我杀了你”,王督军看着这个在台上扮青衣花旦的花锦楼,“我来的时候就没
有想到过会发生什么,但我必须得来,至于你杀不杀我完全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我要见柳姑娘,这是我的决心,我是为这个决心来的”。
王督军看了一会花锦楼,“叫柳姑娘到花厅”他说了声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他看着花锦楼,似乎是在玩味着什么。花锦楼也看着他,眼睛中没有一丝的退
缩。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花锦楼转身看去,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柳烟然。他眼中
刚才一直坚强的神情在看到她的瞬间已从冰雪化为了一团柔情。她那是那晚的
那身紫色衣衫,她看到他没有感意外或是惊讶,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只是他能
从柳烟然的眼睛看到一种无所谓拒的含意。“柳姑娘,这位花老板来找你,你
打算怎么办那”王督军看着缓缓走到花锦楼身边的柳烟然说。“烟然与花老板
是相知、相识,烟然敬重花老板”她声音柔美的说,“他说他深爱你”王督军
看着楚楚秋水伊人的柳烟然,“我相信” 柳烟然淡淡然的说似乎并不感到有什
么不好说出口的。“柳姑娘,我不能答应苏先生的条件,所以我不能带你出苏
府,但是我可以闯督军府,结果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只要你能明白,我深爱着
你”。花锦楼没有管坐在那里的王督军而是面对着柳烟在的眼睛说完了这些话。
“柳烟然,你那”柳烟然转头看向坐在那的王督军,王督军冷冷的看着她问道。
“烟然十二岁流落苏府,苏先生请严师说教,学得一些文字,唱得几口戏,本
以为红尘茫茫无欲无求,飘来泊无渺无根基,末想,有幸遇到花老板,相遇、
相知,此烟然此生之幸,烟然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但烟然可以表明自己,花
老板正是烟然深爱之人,今天督军要问,烟然也无可逃避,坦然面对。”好一
个柳烟然,她站在那里不悲不亢。
“你们能从这里走出去?”王督军也生气只看着厅堂内的花锦楼与柳烟然,
“我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走出去”花锦楼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的柳烟然,然后一
拉柳烟然的手,他没有动看着柳烟然,柳烟然笑了,“王督军,您要知道烟然
的心在花老板那里”,随后柳烟然弯身深深一礼,“烟然只能愧对督军了的爱
意了”,“花某只能对不住督军大人了”,花锦楼拉起柳烟然的走向厅外走去,
“花锦楼算你有胆量,柳烟然算你烈性”身后传来王督军的声音。
花锦楼拉着柳烟然的手大踏步的走出了督军府,督军府外阳光格外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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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黄鬼,我们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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