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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mmentator (new), 信区: Emprise
标  题: 我的武侠——永远不会赢的少年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2月20日21:59:23 星期四), 站内信件

这几天，刘家庄出的大事太多了，棺材铺的老板和伙计们忙的团团转。
街上没有一个人，家家关着门窗。偏偏这个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来到了刘家
庄。更准确说就是我来到了刘家庄。
我叫无赢。从小到大，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师傅。
从我计事起，我就只记得我的师傅和他的雕。师傅有很多书，满屋子的书。
他会为了卖一本三国演义跑到几千里外。我三岁识字就开始看师傅的藏书，
不论石板的，竹简的，手抄的只要是师傅的书我都可以拿过来看。师傅从来
不教我读书，凡我看过的书他都烧掉毁掉。奇怪的是我早就知道师傅当年的
天下第一高手， 可他的藏书里面没有一本关于武功的。
不读书的时候，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听师傅弹琴。师傅弹的曲子都是自创的，
每一首都那么动听，可师傅从来不把他记下来。师傅有时候也作诗，但给我
看过后他就烧掉。
师傅喜欢下棋，我也喜欢下棋。师傅下棋从来没有赢过我，也没有输给过我。
不论盘面战斗多么激烈，最后的结果总是这样。
在下棋的时候师傅经常给我讲一些江湖的旧事，师傅只讲事，从不评判事情的
好坏对错。我用圣贤的观点评判的时候，师傅总是说这个世界的事情很难说谁
对谁错。
当我十八岁的时候，师傅的藏书只剩下一小半了。我的棋艺也从让九字变成了
和师傅分先。师傅把剩下的书都烧掉了，看着这么多没读过的书被烧掉，我哭
了好几天。
师傅的书烧光了，他开始教我武功。说是教武功，其实师傅没有教我一点东西，
她只让我去打他，每次我们总是打平手，然后师傅让我回去想想。再打还是平
手。师傅告诉我世界上永远没有最厉害的武功招式，天外永远有天。当年有一
套剑法叫“独孤九剑”，讲的是招人破绽，克敌制胜，但他终究逃不脱招式的
束缚。只有真正做到无招才是最厉害的招式，只有不胜才能求得不败。
师傅从不教我内功，他说最厉害的内功是没有内功，不论你的内功有多厉害，
终究有走火入魔和失去内功的危险，而没有内功就不怕这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两年后，师傅下了一趟山。回来的时候他让我准备下
山，因为衰人二代的徒弟进入江湖了。
关于衰人二代我只听师傅提起过几次，师傅很佩服他，说他读过天下所有的武
林秘籍，说他年轻时喜欢杀人后来因为打赌输给了师傅发誓再也不出山了。至
于他们打的什么赌师傅没有提到，我也没有问。
真的不愿意离开师傅，但我还是得走。临走的时候师傅送了我一把木剑，他嘱
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剑，更不要杀人。师傅还送了我几粒药丸，我
问他，这是不是能解百毒？师傅笑了，拍了拍我说：“这个世界上那有万能的
东西？不可能有没有解药的毒，更不可能又能抗百毒的东西。你最大的弱点是
经验太少，你最大的优点也是经验太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我们这些老朽是不成了，你那么相信我这个老东西的灵丹妙药？”
于是，我来到了刘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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