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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站 在 那 里

    朋友说,"周末你应该出去走走,但别忘了带上你的伞。"
    我同意他的说法。
    于是在一个周日的下午,拿起黑色的布伞,带上门而信步荡去。十一月末的英格兰
已临近冬日,虽然还不太冷,但颈间、腕间、踝间都能感觉到丝丝的寒意,我依然信步
荡去。
    于是穿过一条条寂寞的街道, 越过一个个陌生的路口,不觉间来到了城市中心。
其时已近黄昏,朦胧初放的街灯提示着人们的归途;各色的车辆也显得异常的急促,而
我依然信步荡去。
    那是什么?我听见汩汩的水声。果然,一座喷泉展现在眼前。显然它没有被全部开
放,只是用些许的水柱来挥洒着它的活力,使人感觉到一点点动感的永恒。那是一片平
坦的广场,喷泉便位于正中央,与它相互衬映的是两座古老的建筑,或许是图书馆与博
物馆之类罢。我走了过去。
    于是环绕着喷泉而茫然地观看着。虽然有些用于点缀的灯火围绕着它,它依然显得
很模糊,至少在我眼中。靠近中央的水柱喷得很高,无意之间却显露出它的单薄;靠近
外围的水柱虽然坚实却很无力,仿佛预示着一颗即将停跳的心。我是什么呢?
    我有些累,便停了下来,倚着一排栏杆向它望去。在我的背后便是一座古老的博物
馆,前墙上的铭文表明它始建于一战。但这一切全都是灰色的,无论是这座博物馆的墙
壁,还是那座图书馆的面容。虽然依然有橘黄色的壁灯将它们微微照亮,那只不过是黑
暗中无助的眼神罢了。
    我站在那里,望着喷泉,偶见寥寥的行人闪过,而后一切又变得凝固了。水声依然
汩汩,水流依然涌动。但,我想,一切都凝固了。
    我站在那里,耳畔缓缓地响起歌声,仿佛来自天宇,又仿佛来自地狱。那是?--而
我听到的只是继续吹着的风。
    我站在那里,继续吹着的风仿佛也要将我凝固,但我不在乎。因为至少我的血液依
然在流淌,或许无力,或许单薄,但没有停歇。
    我站在那里,栏杆将滴滴的冰冷漫漫浸透到我心中。我便一点点地挣扎,一点点地
激发自我,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于是我便知道了--我的归属。
    我站在那里,天已晚、夜已深、人已尽、气已寒。可我仍不想归去,因为我知道我
无处可归。更因为--我不知道--或许这是一种守侯罢。
    我站在那里……


二零零零年十二月三日于谢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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