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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 长 长，人 也 长 长

    路，在我脚下，一直伸向远方。
    记得便是四，五月的天气，醉人的风儿轻拂着宛然，赏心的杨柳俏划过清香。于是
便沉湎于轻柔的，不愠不火的阳光里，向任一处漫步，心儿便荡漾着。附宛然，着清香，
亦步亦趋，如影随形。
    更有那无迹无痕的细雨，绵绵中透着一种润润的滋味，虽于夜色浓深处而长存；虽
于晴日尽显处而不去。于是便坐下来，舌尖儿细品着透明的缥缈，如银纱般的滑柔；试
着去拥抱得紧一些，不料梦醒之地却似极点一般的苦寒-寸草不生。
    于是春天悄然而去，如火的炎炎，如冰的彻彻丛丛而生。道路仿佛也扭曲了方向，
引向何处？不知道。但仅存的影子也愈来愈恍惚，原来是暴怒的风打散了心中的那片宁
静，不再存着宛然，不再享有清香，不存在的所有一切便显得空空荡荡。唯有与不明终
点的路相伴，才明白路长长。
    路长长，所有破土、嫣然、繁衍、颓亡却不很长，一路走过的应是无数的风霜。何
必总是回头凝望？何必总是怀着无尽的思量？春去秋来，有怎不会有另样宛然，别种清
香……但，
    人也长长，若不然心头的钟铃怎么会依然回响？千古以下的薄意，万宇之内的萧然，
有怎能被解释为不是存有希望？这心中的牵挂，踌躇，虽不是微言大义，又怎不令人悠
然神往？一次次在豪雨中放歌，一回回在怒雪中驻留，为的是什么？是等待回归的宛然，
久别的清香，还是希望世界有一天会转向？既然能量总是守恒，为什么时间却单向流淌？
这脚下的路啊，为什么只是伸向远方？
    于是，我再一次彷徨。


二零零一年二月二十五日与谢菲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