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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byl (庵主),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外婆&水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16日11:11:27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小时侯的记忆模糊而零星，只有在外婆悠远的眼神与熟悉的话语中串联起依稀的过
往。外婆的童谣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印象，时间磨灭着记忆，刻画着外婆脸上的风霜。
我坐在外婆的怀里看着屋檐上滴下的水珠，一滴、两滴、三滴……我不知道自己在看什
么，只是在以后的岁月里，我再也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数过水珠。
    外婆再次哼起属于我童年的歌谣时，我突然哭了。很久都没有哭过，因为找不到理
由，当哭都需要理由的时候，我感到了深深的悲哀；很久都没有哭过，坚忍着告诉自己
坚强。泪水滑过，一滴、两滴、三滴……然后连成一线，就像小时侯看到的屋檐上流下
的雨。"哭出来吧"，外婆的声音总是可以安抚心灵。没有了委屈，只是无助，很多的东
西都开始坍塌，曾经我是如何用心地去堆砌它们。也许最后的废墟才是真相，伸手想抓
住些什么，一切不过空中楼阁。生活总是这样教会人虚伪的，藻饰后的光环让我们以为
这便是幸福。守着自己的世界，我已不会去爱，因为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这是否真实。外
婆的手抚过我的脸庞，粗糙而温暖。我紧紧地抓住爱的尾声，给自己留下唯一的信念。

    再次走过那条熟悉的街，抬头已是外婆的小院。很多年都没有人住了，眼前破败的
景象勾起点点伤感，物非人非。檐下的青砖上有着明显下凹的痕迹，曾经我就是在那个
地方看着水珠的下坠，无比热忱地数着，那个时候做很多事都不需要问为什么。离开童
年，开始思想，开始权衡，于是便有了轻重得失。我们不断地选择获得，同时却也在选
择失去。阳光以最为灿烂的姿态洒在那一片青瓦之上，檐上滴落的水珠已成为记忆的永
恒。在生命的长河中，它们永远以悠缓的速度下坠，然后消失。
    风雨来袭的时候，雨幕一片片地飞过，白花花的颜色。我坐在外婆身边给她讲《新
闻报道》，外面的风呼啸着，雨砸在玻璃窗上，铿锵有力。外婆平和地坐着，平和地看
着，平和地听着。雨小了些的时候，我仔细倾听着雨滴坠地的声音，嘀嗒、嘀嗒，有节
奏地响着。我从那一片废墟中站了起来，原来在很久以前，外婆就已经告诉过我，关于
生活，关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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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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