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sonalCorpus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ibyl (庵主@恐龙家族),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雨雪霏霏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4年01月18日20:31:18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写下这个题目并不是要和《诗经》做什么比附，只是觉得用“雨雪霏霏”来形容雨夹
雪的天气再恰当不过。我是在看了十来分钟的飘雪之后开始感到某种厌倦的，说不上是对
窗外千篇一律的景物，还是对千篇一律的飞雪，或者是对千篇一律的生活。其实我不想装
得太深沉，朋友在MSN上说她遇到太多的事，想找人聊聊，现代人的生活状态是无聊加上忙
，不知道这样的悖论是如何完美地统一起来的。我回忆一下她的声音和那张脸，说：“雪
好大！”她回了一句，“是啊，想起小时候了！”她无声地敲打着童年关于雪的一切记忆
，把漫长的时光，整理成一句句的文字。我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回忆本身并不带有褒贬
的色彩。

    朋友喊“心理医生，忙什么呢？”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刚听完人讲述童年故事的人，
因为是故事，所以不能排除虚构，似乎不能用幸福和不幸来定义童年与长大，每个人都可
以制造完美，但只能是曾经的完美。其实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只是可以安静地看着他们的
眼睛，听他们把要说的说完。朋友在大学时代有一句口头禅——个性，看着是个时髦的词
，而现代社会却有着无法反抗的一致性，越想张扬所谓的个性，就越表现出人们的共性。
个性是什么？没点资本谈个性，那是扯淡！先做孙子然后才能当老子。朋友在那头笑了，
她打过来一串“哈哈哈哈哈”，在这样一个阴霾的冬日，用笑来结束一个沉重的话题。

    “我们都跑去窗边看雪了，”她说。我也去了，看了十分钟，也许是，也许更短或者
更久。我想象着气派的写字楼，明晃晃的窗，白领用孩子般纯净的眼神看着飘雪的坠落。
这个城市的冬天很少有雪，更少有大雪飞扬的场面，我们在麻木中还保持有惊异，哪怕只
是短短的几分钟。单向度的人在单向度的文化中渐渐丧失了惊异、倾听、欣赏、愤怒等等
的情绪。他们说，十九世纪上帝死了，二十世纪人死了。

    看了一眼窗外，雪花结成了团，就那么落下来，无声无息。我说，小时候我在我们家
阳台上堆过一个小雪人，用西瓜子做的眼睛，葵花子做的鼻子，它看着这个世界，在某一
刻，永远消失。

    “今天不会有积雪。”
    “是啊，没有雪球和雪人。”

--

                            将光光进行到底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61.129.196.74]
※ 修改:·sibyl 於 01月18日20:36:26 修改本文·[FROM: 61.129.196.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