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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ibyl (庵主),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那个年代之南北相忘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19日21:13:2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紫红色的丝绒封面被轻轻地打开，一些尘封的往事开始自述曾经。很多的老照片，
记录着成长的点滴，定格住每一个瞬间，原来父辈也曾经年轻过。我的目光滑过那个年
代的某些表情，某些背景，质朴的、木然的，不知道是因为照片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视觉总是灰灰的，是风吹不散的烟尘。
    一张着过色的照片在灰色中闪出了一个亮点，大舅偶而的讲解在这里变成了长久的
沉默。漂亮姐姐美丽地笑着，在这个使用"美丽"是一种奢侈的时代，我坚持用美丽来形
容照片上的人。其实，我并不应该称她为姐姐，但照片上的她只能是做我姐姐的年纪，
于是就像母亲和姨妈一样，我在这里称她为华姐姐。大舅从来不讲他的爱情，只是在别
人提及时偶尔发点感慨，总觉得他一笑而过时有点"人生长恨水长东"的无奈与自伤。
    大舅以游戏的姿态成为那个年代外婆家唯一的大学生，他的物理天赋只有在我面前
才显得黯然失色，他至今还是没有教会我，如何在复杂的混联电路中分清哪些是串联，
哪些是并联。
    北上的列车缓缓起动，带着大舅开始了他的另一段人生。不知道那个年代的爱情应
该是什么样的，或许不该去定义爱情，只是看着它上演，然后落幕。无数次假设大舅与
华姐姐的初遇，浪漫的或者革命的。其实这并不重要，相遇就是相遇，不需要理由，不
需要方式。华姐姐以优美的舞姿展现在大舅眼前时，有一种感觉叫做怦然心动。自从有
了人类，爱便不断地延续，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会是。北京城被他们踏了个遍，想
象着老北京的样子，胡同、四合院、鸽哨，以及总带着儿化音的北京话。想象着大舅的
爱情，单调的衣着，单调的过程，在那个年代也燃烧着激情，走出来的爱，朴素的无味
，坚实的隽永。"舅舅，那个时候，你们的爱情誓言前是不是要加上'向毛主席保证'？"
大舅笑了，然后是他独自的回忆过往。
    南下的列车把大舅带回了家，把华姐姐带到了一个本来她该称之为家的地方。南北
文化与习俗的差异让华姐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但母亲和姨妈在说起华姐姐的时候是
喜欢的，因此所谓的差异，所谓的格格不入只是针对于外公而言的。我们用傲慢与偏见
表现自己的喜好，而外公应该属于后者。我没有见过外公，在过去久远的往事中，我可
以知道的也只是他的一点点事迹。我不想去评论我的外公，至少我从前直到现在都确信
，他是爱大舅的。一把剪刀，一封电报，大舅永远离开北京，离开他所爱的人。我一直
在问，为什么就不勇敢一点，坚持一下？很多事都不是我们可以承担的，比如在爱的名
义下，让生命中有了不可承受之重。那个没有太多诱惑的时代，那段没有太多杂质的爱
情，转瞬间烟消云散。大舅向外公妥协，也许他曾经抗争过，但最终成为爱情的逃兵。
大舅是懦夫吗？？？
    大舅的爱情匆匆落幕，没有什么新意，老掉牙的故事还让我叙述地如此潦草，却真
实地发生过。如果结局是另一个样子又会怎样？是否正因为不完美才值得回味？就像我
现在在这里讲述那个年代的爱情片段。华姐姐在大舅的印象中也只是照片上的样子了，
时间可以抹去很多东西，那个年代永远成为过去，大舅的爱情也是如此。
    "如果让你再来一次，你会选择什么？"
    "人生不允许重来，所以南北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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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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