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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oonly (鬼鬼~~玛雅鬼),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月色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22日11:17:15 星期三), 站内信件


M

    同伴呆呆地站在泥中,垂着头,颤抖着.他没注意到我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其实,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自己.我
没有哭,我的记忆中从没有哭过,但是一种又酸又苦的的东西从我的心底漾起
来,一直堵到喉咙.我从来没有这样自责过,竟然让蘑菇一个人去冒险,而我们,
我们本应该,至少在他的两三步之内跟着的.这么多天似乎已经习惯了蘑菇的
照顾,不但依赖于他的丛林经验,更依赖于这位大哥的善良与坚毅的品格.

   正因为这样,我决不能再犯一次相同的错误.我紧紧跟在同伴后面,踏在他
的脚印上----那也是蘑菇的脚印上一步步地向前挪动着.

   同伴小心地收好了蘑菇的遗物,我知道这将成为他又一项珍贵的宝物.我
也知道,这是江南的又一条罪证,今后无论是什么也不会再让我复仇的火焰熄
灭掉.

   同伴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颗钻石.一颗像幽怨的泪水一样漾着蓝色波光的
钻石.

   我们走了几天了,几天之中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提到过那个人.我利落
的短发和那颗不祥的钻石永远在提醒着我.提醒着我不能忘记我的救命恩人,
不能忘记这个善良的,唠叨的大哥.

   周围渐渐繁华起来.

   残月如钩.如水的月光轻轻泻在一座十几层高的大厦上.这是路上的第一座
大厦.我们到城市了.

   同伴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欣赏月色,尽管他在广场中的一座雕塑前稍稍放慢
过脚步.我们只是飞快地走着,职业使我相信,速度可以洗去哀伤.但是我知道,
我们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在城市中出没了.上次失败的行动一定会让
我们的相貌变成新闻热门话题,更何况,最惹眼的是我的一只眼睛和同伴的一
条胳膊.尽快找到一个隐蔽的住所,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不能在复仇之前和
警察耽误太多的时间.

   手中的现金应该可以在城市里生活两周的时间.两周以后,无论我们想与
不想,都要为生计考虑了.我们的信用卡已经完完全全成了废品.

   现在,江南在哪里?眼前这丛林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情形?如何在一个陌
生的城市找到安身之处呢?我可不想愣头愣脑地撞到江南势力下的旅店里.

   隐蔽起见,我和同伴决定分头行动.现在是8点一刻,我们决定两个小时后,
也就是10点一刻在雕像下会面.这段时间我负责寻找住处,他负责打探消息.

   我尽量避开繁华的街灯,向城中阴暗的角落走去.我对贫民区的信任要远
远超过对豪华宾馆的感觉.阴暗与肮脏的确是能隐藏一些东西的,就像现在的我们.

   一片破败的墙壁下坐着一位老丐,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无法避开他的
眼光,就理直气壮地迎了上去,并且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那老者也笑了,
却是一种奇怪的,意味深长又略带心照不宣的一种笑容.笑容里虽然没有敌意,
却仍让我泛起一阵凉意.

   正在回想着那位老者古怪的表情,突然一个彪形大汉挡住了我的去路.我
左他也左,我右他也右.他正笑着看着我,满脸的络腮胡子笑的一颤一颤的.
心烦之际,我不由得冲他挥起了拳头.

   "哈哈,这可使不得,我打不过你呀大小姐,又不是没领教过,再也不敢了."

   又不是没领教过?我疑惑地皱起眉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

   "怎么?才几年没见,不认识了?"

   "呵呵,那怎么可能...."我应和着,做出热情的样子.我的头脑飞快地转动着,面前这个
人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我想寻找故乡完全可以从他找起.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复仇,为了
我的眼睛,更为了蘑菇还有他的小妖.我又一种预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定会阻碍我的复
仇计划.不是所有的行业都可以杀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都不必说,你又有任务对吧?走吧,还是去我那里.这一次呀,吃
的住的我全包了,保证不过问你的事情.怎么样?"

    哪里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莫不是江南派来的奸细?

    我仔细捕捉着他的目光,见到的却是豪爽的气度.这气度不象是装出来的.
对这样的人,与其小心试探,不如直接问他.

    "江南怎么说?"

    "江南?他是谁呀?....我知道了,你又在试探我是吧,呵呵,这次绝对说话算话,再也不
耽误你的事了.你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没脑子嘛,Madam,再次sorry!"说着,这个人顽皮地打
了一个立正.

    到这种情况下,我几乎可以确信他不是一个奸细了,更何况,即使是,我也必须闯过江
南布下的这一关.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跟着他向几个拐角之后一片破落的房子走去.

    我被带到了一个潮湿阴冷的地下室.屋子举架很高,月光从窗外投射过来,
在地上形成一片惨白的光影.这是一个糟糕的住处,却是一个绝佳的隐蔽处.除非...我紧
紧盯着那个人,生怕他突然跑出去把我锁在屋子里.他还是那副傻呵呵的模样,却递给了我
一把钥匙.

    "我还是住在原来那里,就是隔壁.有事情你就找我,不过今后你出出近近
我绝对当聋子,呵呵"

    我看看表,已经快10点了.眼下没有别的选择,还是相信这个热心的家伙为是.

    "多谢你了张大哥."我胡编了一个姓,微笑着望着他.

    "张大哥?你糊涂了?我的名字叫吴刚呀!"络腮胡子挠挠头,一副莫名其妙
的样子.

   看着他已经退出了房间,我急忙出门,向雕像跑去.

   十点二十分了.我在雕塑下面已经站了5分钟.同伴一向很准时的,这次他
却迟到了.我的心里有些不安,频繁的看着表.
    ... ...

   已经十二点了,同伴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我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坐在这里等着.如果天亮以前他还没有来的话,我也许今后就不得不单
独行动了.不,他一定会在天亮前赶到的!

   漫长的两个小时,我头一次仔细的欣赏艺术----旁边的雕塑.这是铜铸的雕像,几块不
规则的黑片子乱七八糟地组合在一起,起了个奇怪的名字:正义之神.

S

这几天很是消沉,自从蘑菇悲惨的离开了我们.
我们又回到了城市,回到了我们所熟悉和赖以生存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机会,运气,也充满了罪恶......
和同伴分手以后,我在一家邮局里买了最近的所有
报纸和杂志,我要了解近期的所有消息.....

江南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物,在这些消息里面分析
他的行踪不是很困难.

近期本市的一家大学的博士生正在因为住宿费用的问题
和学校发生争执,还举行了什么游行,各种报纸的头条都是
这个新闻.这显然和江南没有什么关系.

我更加注意文化艺术类的消息和各种社会新闻,
猜想着哪一条可以和江南的行踪联系上.
102路公共汽车撞在一座立交桥的指示路牌上,有人死亡,
有人受伤.我注意了一下死亡名单,这里面没有什么艺术家
之类的,估计和江南也没有什么关系.江南经常会让一些
艺术家非正常死亡,这样他的作品就可以有创纪录的价值了.

近期没有任何关于毒品的消息,没有毒贩死亡,没有毒枭被捕,
没有发生大规模抢战,甚至也没有暗杀,一切都很太平,
我甚至有些失望了.太普通的新闻也就是意味着江南没有什么行动,
我们找到他也就更加的困难.

我把这些报纸随手给了街边的一个乞丐,乞丐有些诧异的
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的样子比这个乞丐还要凄惨.
也好,这是一个最好的掩护,没有谁会来注意一个乞丐的,
一个缺了一条胳膊,拿着一堆报纸的乞丐.

我沿着大街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身后的那个乱七八糟的
正义之神离我越来越远,街边一家商店的橱窗里电视机正
在报道新闻,我趴在橱窗上看了起来,反正现在我是一个乞丐,
没人会来管我.

一条新闻吸引了我,在本市的希尔顿酒店正在举行一个大型的
艺术品交易会,今天是闭幕式.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副塞尚的名画,
在直升机上的时候到了江南的手里.估计现在江南已经知道了
这副画的价值,正在寻找合适的买主.

江南实际上根本不懂得艺术,他更看重的是艺术品市场的巨大利润.
同时江南可以通过艺术品市场进行洗钱,江南还进行着数目惊人的
毒品生意.

我第一次结识江南是因为一副及其逼真的赝品,江南并没有
发现,我从他那里很可观的赚了一笔.后来我真正的赚到钱之后,
我还把这个小故事告诉了江南,这在当年反而使我们更加熟识.
时间还早,我决定去这个交易会看一看,虽然江南基本不可能
在这种交易会上出现.但这毕竟是一个机会,我可以接触一些
交易的中间商,毕竟江南还有一副塞尚的名画没有出手.

这种名画其实很难出手,尤其是在刚刚失窃,没有买主预定的情况下.
我决定改换一下行头,我撬开了一家已经闭店的时装店的后窗,
爬了进去,几分钟后,我在更衣室的大镜子里面审视了一下自己,
我的肤色黝黑,就像刚在地中海度假归来,一身Versace的名牌服饰,
外面是和体的风衣,不要说是去希尔顿,就是在T形台上也没有大的问题.
我又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礼帽,这样就没人注意我的乱发了.
独臂有些碍眼,我打断了一个模特的胳膊,塞进了袖子里,
一头用胶带固定好,一头放在风衣的口袋里.

九点的时候,我出现在希尔顿的艺术品交易大厅,
这里的艺术品级别果然不是很高.各种人物都在这里忙碌着,
以我的经验很容易判断他们.我漫不经心的观察着,
漫不经心的发表着评论,我优雅的风度和得体的谈吐
很快就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力.

我保持着这种状态,同时挑选着我需要的角色,
我要物色一个接触广泛的艺术品交易商,说通俗点,
就是文化贩子,我要把我的这条消息发布出去,
我相信江南会感兴趣的.

过了半小时,我和一个叫克利夫的家伙已经混的
很熟了,这个家伙对艺术品市场非常了解,对一些
大的买家和卖主的底价也说得头头是道,于是我故意
在无意间对他透露出我要替一些大买主寻找一些
更高档的东西.

克利夫果然上钩了,他邀请我到希尔顿的酒吧细谈.
在酒吧里,我一面尽情的喝着杜松子酒,一面逐渐的让克利夫
相信我是真正的大买主.还没到十点的时候,克利夫对我
已经深信不疑了,他和我说起了他能够交易的各种名作和卖主,
甚至说出了江南.

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能够联系到江南,或者是他为了标榜自己
而在吹嘘.我不能够轻举妄动.如果我现在胁迫他说出江南的
情况,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我现在不应该冒险,到了现在这一步,
我要对我和我的同伴,还有蘑菇负责.我必须万无一失.

我认为克利夫现在对我应该还不了解,从他的各种表现来看,
应该不是一个布下的圈套.克利夫戴着一副近视镜,肤色白皙,
长的很清瘦,从形象上来看是一个标准的文化贩子.

我甚至能够猜出克利夫这个名字的来历,他太像呼啸山庄里
那个青年时代的西刺克利夫了.....
我决定试探一下.
我开口了:"克利夫,你应该知道刚刚失窃的那副赛尚的作品,
我的一个朋友愿意出高价......."我适可而止,
看着他的反应.

克利夫的神色明显的兴奋起来,但还在故意的掩饰着,
这个情景很可笑,我可以看出他的两颊微微潮红并且语速略快.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知道江南手里有这幅画.当我说出
那个买主摩洛哥大公的名字的时候,他已经完全相信我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点,我要和我的同伴会面,于是我要了克利夫
的联系方法准备离开.克利夫显得很兴奋,仿佛这笔生意已经
成交了.离开希尔顿的时候,克利夫突然对我说:"先生,如果
您愿意的话,我现在去联系一下,您在酒吧的前台等我的电话,
我很快就可以答复您."

我考虑了一下,答应了,我更希望早一点知道江南的消息,
我知道为了这个我的同伴也愿意等我的....
我和调酒师谈论着各种酒,一面不停的喝着,我已经有大约半个月
没有喝到各种美味的酒了.调酒师的手艺很好,可以根据我形容的
口味调出合适的酒来.

在我还没有喝醉的时候,克利夫的电话来了,他约我到五十二街
的Poser细谈,他在前台等我.听他的口气,我知道他已经联系的差不多了.
如此轻松的又和江南有了联系,连我自己都觉得过于简单.我一定要去
那里,唯一的遗憾是我的同伴还不知道.

Poser的名字听起来也像一家酒吧,出租车把我送到的时候,
我发现这是一家Disco,我刚一进去,震耳欲聋的音乐就淹没了我.
过了一会,我的眼睛和耳朵才适应了,几个妓女在入口处打着招呼.
我飞快的巡视着,克利夫果然在前台上喝酒,和一个更加瘦高的
男子聊天,那个男子四处张望着,显得魂不守舍.......

我不认识那个男子,四周也没有令我不安的人物,
于是我穿过喧闹的舞池,向克利夫走去.....
台上的脱衣舞娘尽情的狂舞,舞池里的人群不时的挡住我.
我终于摆脱了舞池,来到了克利夫的身边.
克利夫的神色有些不对,两眼发直的看着我.
他身边的高个男子不见了....

我感到奇怪,克利夫并不说话,用一只手抓住我,
我突然发现这只手上面粘粘的都是血,
克利夫的左胸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从匕首的位置来看,他已经没救了......

舞厅里的人群继续狂欢,没有人发现这起凶杀案.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很危险,我必须尽快离开.
克利夫嘴里吐着泡沫,正在尽力的说些什么,
我一面搜索着刚才在克利夫身边的那个高个男人,
一面弄清楚了克利夫再说什么:"小马,小马,
小马杀我...."克利夫不停的嘟囔着.....

我拒绝了酒保的招呼,迅速的站了起来,
我看到了那个高个男人从另一个出口闪了出去....
我飞快的追了上去,我相信他就是小马.....
是他杀了克利夫......

如果不是偶然的凶杀案的话,他一定是江南的杀手,
我要从他的身上找到江南.....
我跟了上去,可惜我的同伴不再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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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注明：
                            (|@ @|)                 这是鬼鬼，
                       ★     \v/                   不是任何鸟类和爬行动物
                             |   |        ☆        更不是喷水！！！
                              m  m \_|\             ft again，也不是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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