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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桐子),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星空,或一张网01-0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7月21日12:53:29 星期天), 站内信件


    我说天黑了,天色果然就黑了下去。
    那时我赤脚趴在土堆前看蚂蚁。它们的城邦,一层层的细沙,美丽而纯净,城门前
一队一队的市民过往,绝尘而去,黑色的队伍,总像是隐藏着潮汛,或者影响全球的秘
密。在离城门较远的地方,有几只白沫涌动,等它们走近,有的就会放下白色的干粮,
如同苍老的兄弟,热情拥抱,不舍的问候,每当这时我都会很感动。然而那个时候我并
不懂得亲情、友情,以及爱情,也不会听见它们的放声大哭:“我是约瑟,我的父亲还
在吗? ”我不知道背井离乡的人们,他们多年以后回到故园,看见门口的井石和屋檐的
尘土,看见走出门槛的依稀可辨的兄弟,他们的灵魂要生出多少人才可合抱的古木,要
经历多少级台风的颤抖。也许蚂蚁也是这样子的。

    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看着一只蚂蚁死去,而另一只将它架在自己身后,飞奔而去。
我的小伙伴有时却挡住它们的道路。童年就是这样子,我们有时过于敏感,有时过于无
知,我们有意无意的伤害一些人、一些事物,可是却很快活。我听外婆说有一种红蚂蚁,
它们像强盗一样掳走黑蚂蚁的婴儿当奴隶,但是从没有亲见。想来,人世间可悲的事情
也不止一件。不过也说不定,我家的小猪大概只会觉得一件事情可悲,就是独自面对杀
戮,而只能发出惨叫,短暂的一生告以终结。这样说也不对,我家小猪必然不会赞同,
因为每当它们听到隔壁,甚至邻村的同类最后的呼救,也会大声叫喊,冲出栅栏,如果
被阻挡,似乎立即泪流满面,并且啃着门板上的木头,以减轻所受的震撼。那也许根本
上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至于物伤其类,放到现在,我是不大愿意相信其真诚的。

    我每天去看蚂蚁,每次都疑心哪一只是我昨天看到的,细看似乎又有很大不同。有
时天气闷热,大批的蚂蚁奔忙,在道路上排成了线。偶尔黄昏,在路上看见很多断为两
截的蚂蚁,像灰烬一样死去,不知它们的死因,我总怀疑是因为阳光灼热,将它们烤焦
了;也许是小孩用鞋子辗的,很多孩子并不善良。我也记不清自己是否出于好奇,踩死
它们以检验它们的死状,探究它们的死因,即便真的试过,一定从未将此意念贯彻始终。
在它们爬行的地方,白皙的土地突现出地图上河流一样的裂纹。

    这些蚂蚁,我并非只在洞穴边上见到它们。每到夏天给庄稼浇水,村里都会整日整
夜的抽水,从河里抽到池塘,再从池塘抽到田地灌溉庄稼。水流经过村前柳树荫下,草
坂砌成的渠道里有时就会有落难的蚂蚁,它们互相搂抱蜷成一团,飘向下游,外围的不
断被流水冲散,从来无法想象它们的命运究竟如何,假如中途遇到枯枝,它们也无法散
开爬上枝头,倘若一直漂流下去,就只能冲入水潭,被鱼全数吃掉,落得更悲惨的下场。
我救过它们没有呢?它们太小太微不足道了,即便我当时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
因为成熟之故疏远了它们。听说董永的儿子董天宝就因为救起这样的蚂蚁团,后来困到
馒头山里时被原来那群蚂蚁咬开一条通道救出来,那么我也可能救过。

    山上有那种个子很大的黑蚂蚁,比土堆上的大了十几倍,它们在草叶间穿梭,动辄
爬上我放牛时携带的书本。在林中掰开粗糙发红的松树皮,经常也能看见蚁群,它们中
间有的携带翅膀,分不清它们和飞蚂蚁有什么区别。据说,在伯父转移草堆时,有一种
飞蚁,它们窜到人的身上嗜咬,使人浑身发痒,因此林中的蚂蚁总是让人忌惮。然而,
蚂蚁能生出翅膀,总是一件很美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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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胆琴心,以观沧海 
                 是非成败,付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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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胆琴心,以观沧海 
                 是非成败,付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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