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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桐子),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小充的礼物 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25 22:50:42 2002) , 转信


    蓝小充和胖子走出学校，天色已经昏黑，游荡的虫子为天空铺上了一层悬浮的颗粒，
蓝小充扒开这些颗粒，扑哧扑哧呼吸几口气，捏着鼻子又进入了颗粒中。在一个胡同的底
端，蓝小充一直一勾的推着脑袋往前走，胖子的手指前尖后粗，在他眼前摇了摇。“到了
，一家木匠铺。”眼前的屋子盖满黑色泥土，蓝小充听见里面斧凿的闷响，噔，噔噔，噔
，噔，像是要开一个地道，直插地狱之门。蓝小充正在犹豫，里面斧子的声音渐渐低了下
去，直至无声。蓝小充顾盼左右，胖子已经消失了。蓦地斧子噼啪猛响，一粒火星从屋子
尽头闪出来。蓝小充听见几声咳嗽，接着一口痰落下地面，发出金属的钝响：“你是不是
在附中读书？”“这个，唔，您怎么知道？！”那人半天没说话，手里的斧子砍起了木柴
，终于他抬起头，说话时声音苍老：“你这个傻瓜，我是锤风的舅舅。”锤风？舅舅？蓝
小充傻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不认识锤风？”“噢，我认识的，他是我的姨亲。
”“这就是了，我是他的舅舅。”蓝小充似乎刚刚从梦中醒来：“是的，我在哪里见过你
，但是我忘记了。”“小子，你还上我家玩过呢。”“什么？”蓝小充又进入了梦中。我

们曾在夜里和月光一起游泳，青春的肢体在月光的水面像热带鱼一样穿行，那些风中的芦
苇、水草和路上摇摆乱叫的鸭子。我们都是水乡的游子，人生的过客。什么时候扬起，又
什么时候落下，那些挂鱼的藤蔓。冬天，那儿死过一个老头。“蓝小充，别犯傻了。你到
我这儿来，可有什么事，嗯？”蓝小充看见锤风的舅舅的胡子，挂了一层霜似的。“那么
，你也是我的舅舅了。”霜胡子没说话，又咳嗽了几声。“哦，我想起来了。”“是的。
”霜胡子点了点头。“只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在这儿做工已经很久了。”“哦。
但是我不知道。我真蠢，读书把我读木了。”“附中很好。”“对的，你能不能帮我做一
个木盒？”“你要干什么？”“舅舅，我有一个同学要过生日，我买了一个音乐盒，没有
东西装。”一刹那间如同隔世。“好的，但是今天不行，现在天色黑了，我一会儿就要回
去。”“我明天中午拿来做一下好吧？”霜胡子点了点头。 

    他不像是我的舅舅，蓝小充想，但是他也不像是假的。如果他是锤风的舅舅，那么就
一定是我的，要是锤风在这里就好了，可以问问他。蓝小充苦思冥想，他获得了一种似乎
是启示的东西：那个人不是我的亲舅舅，他是锤风的，锤风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同母异父的
兄弟，这位舅舅在很远的山村里。蓝小充想明此节，心情空前的舒畅，就大街上哼起了歌
。那个木匠铺在背后灯光闪烁，仍旧透着未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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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wildwolf 於 10月25日22:53:24 修改本文·[FROM: as.hit.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