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TS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z (阴柔左手), 信区: HITSY
标 题: 一场朋友4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0月28日19:15:08 星期一), 站内信件
据说,血型能够决定人的性格,O型血人开朗随和,易招蚊子叮咬,慕容和小嘎木便
是;B型血人有领导才能,既能笼络别人;AB型血人内向者居多,只对艺术或科学感兴趣
,对人冷淡,老萧觉得他是;A型血的人是标准的完美主义者,不爱指挥别人,一丝不苟
,Linda便是一个样本。Linda是我们班上第三个女生,明眸皓齿,开朗大方,性格在女
生中间堪称直率,是个标准路盲,学习爱好者。2001年十一,老萧,我,小嘎木,Lind
a和另外一个男生叫雷涛的,跑到Linda的故乡--阿城,去玩了几天。那时候慕容跟我们
还不熟,他那次大概一个人去了青岛。阿城离哈尔滨近,有一座完颜阿骨打陵,不过我
们没有去。我们旨在游山玩水,在一座山下面,有一个公园,人很少。刚到的那天晚上
我们就跑进去玩儿,诺大的公园里,只有我们几个人的声音,我们钻到一个木头拼成圆
筒里面并排坐下,里面很窄,刚好能坐着,头就擦到顶了。坐在里面天就慢慢黑了,四
周都是群山包围,万籁俱寂。雷涛一直在说笑话,大伙肚子都笑疼了。Linda指着一个方
向说:"我小时候就是在那儿触的电。"Linda据说被电击晕过一次,3000伏高压,命大没
死。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模模糊糊,天色昏暗,什么也没看见。老萧说:"我们
应该在那儿竖个牌子,上面写'美女Linda触电处'。"大家又是一阵笑。
晚上在旅店里,打麻将,我说不会,他们硬要教,几轮下来,倒也会了。打了一会
儿没意思,大家商议来点儿奖励什么的,最后决定赢家可以问输家一个问题,输家必须
诚实回答。顿时都精神了,一会儿下来,竟然五个人轮流讲了一遍自己高中时候的爱情
故事,真是灾难!其中只有雷涛的故事一直延续到大学,他女朋友在华工,两人经常联
系,自在其中令我们艳慕不已。过了一会儿,我又输了一把,Linda提问:"你现在喜欢
着的人是谁?"我吃了一惊,他却看着我的表情,我说:"能换一个吗?"其他人纷纷起哄
说不能不能快说快说。我一下子陷入了窘境。Linda笑一笑说:"不能说?"我点点头。她
说:"我知道了。"聪明如斯,我相信她一定是知道了。我吓得不敢再打,把在背后教我
的小嘎木拉到前面来打,自己趴在床上装睡,谁知竟然睡着了。
说到Linda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追随者如云,但至今没有男朋友。大部分事
情是这样发生的,男生初遇Linda,觉得她为人直率,又大方又温和,很容易相处,就决
定一定要追,一追就被拒绝,拒绝得干干净净,一点儿余地也不留。为此,知根知底的
人是不会去追她的,比如我们班上这么多男生,都叫她美女,却从没人动过她的心思,
只有一个人除外。慕容。
关于慕容追Linda这件事儿,我是听别人说的,发生了很久以后,我才听说。去Lin
da家的时候,Linda已经将慕容拒绝了。据说Linda的理由是从小被电击过,从此对男生
不感兴趣。我听人说的时候,乐得哈哈大笑。后来跟慕容熟了,慕容说不是,而是什么
理由也没给。我没去问Linda,我知道我问了她一定会说,但我还是没问,因为我知道她
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是A型血人。我决定留长头发的时候,Linda也正好决定留。老萧
对我说Linda的头发长得很慢,我的可能会超过她的。我问为什么,其实我就是随口问问
。可是老萧转了转眼睛说:因为她从小让电击过呗。我们当时坐在Linda后面,我们一笑
,Linda就回过头来问我们笑什么。老萧把故事讲给Linda听,Linda也哈哈笑起来,Lin
da是个非常爱笑的人。笑完之后,无意中我跟她碰了一眼,我看到一种奇怪的眼神。我
想她一定听说了我们怎么谈论他跟慕容分手的事儿了。
在Linda故乡小村子的旅店里,那天晚上睡觉睡得最多的就是我,这是听他们说的,
我不记得了;我好像睡了一半儿,被他们拉起来打过几回麻将,后来怎么又睡了,我则
是一点儿都不记得了;总之由于困意,那天晚上所有的记忆支离破碎,残缺不全。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凉意阵阵袭来,砭入肌肤,窗外则下起了能打湿全世界所
有窗户的绵绵细雨。他们沉沉睡去,我轻手轻脚到楼下洗脸刷牙,冷水让我精神恢复了
往常。我回到了房间,小嘎木却醒了,睁开眼睛看了我一下,说:"好困啊。"我轻轻说
:"睡会儿吧。"然后到了杯热水,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面,捧着杯子暖手。她闭上眼睛
,我却觉得她在慢慢醒过来。我轻声问:"睡不着了?"她果然睁了眼睛,点点头说:"嗯
。"我笑了笑说:"你还是睡会儿吧。"然后找了本小说,蹑手蹑脚开了门,走到对门的房
间里。由于我们要了两个房间,可是大伙都挤在一个房间里,把这一间空着。我脱了鞋
,靠在枕头上看书,凉意阵阵,我便拉上被子,然后不知不觉竟然又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他们在对门吵的,他们商量着要去爬山。我看看窗外愁煞
人的秋雨,心想女生要是浇感冒了可不好。东北的雨是很冷的,一下,温度就会骤降。
两天后回哈尔滨的时候,路面都有薄冰了,而那是在2001年的十月初。那天山上滑得要
命,我们几个人狼狈地从山上滑下来的时候,小嘎木先摔了一跤,我去扶她,后来我竟
也摔了一跤。让他们取笑了好久,他们所用的词是"无独有偶"。
一年后的十月初,也就是2002年的秋假,从10.1到10.7号,我把自己钉在院里的机
房里,坐在计算机前编程。我一刻也不停地让自己忙碌,我觉得编程这种极其无聊而又
耗费心神的工作,成了我让自己从消沉的泥沼中暂时伸出头来透一口气的唯一的救命稻
草。我把我从手中打造出来的程序,个个被琢磨得晶莹剔透,完美无缺。我以为我赢了
,运用自己的智慧,从消沉中把自己抢了回来,至少在那7天里。
10月5号的晚上,我打开OICQ,发现她在上面,跟她打了个招呼,说了几句无关紧要
的话,然后她说:"我下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头像便成了灰色。消沉就像子弹一
样,忽然击穿了我的忙碌,我一下在什么都不想干了,把正跟我聊天的网友们都晾在那
里,自己一言不发,他们纷纷发话:下了么?我呆呆坐在显示器前面,在无限的网络世
界里,却找不出一句想要说的话。
我想起了一年前那个细雨蒙蒙的早晨,我坐在她旁边,她却再也不能安稳地睡下去
。也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开始了对我的无声无息的拒绝,一直到一年后的秋天,在我
以为我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做她最好的玩伴和耳朵时,她却背朝着
我,靠上了我好朋友慕容的肩膀。
后来跟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俩一直是很迁就我的,从来不当着我的面表现得
亲热,手都没牵过。而是尽量像从前一样,干什么事也不抛下我。中秋节的晚上,三个
人一起吃完晚饭,他们还叫我一起去X楼赏月。我起初答应了,为的是不让他们尴尬,后
来吃完饭了,走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我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回寝室上网。"他们也没有
强留。我看小嘎木穿得特别少,把外套脱下来:"我就在寝室门口了,你穿上吧。"小嘎
木不要,慕容说:"穿上吧,夜里凉。"小嘎木便拿了过去。
有一次全班一起吃饭,我陪着一哥们儿喝了一斤白酒,酒味儿从嘴里辣到胃里,我
能清楚地感觉到这种液体是怎么顺着食道流下去的,火烧一样。喝完之后趁着酒意,我
把麦克风霸占在怀里面死都不放手。那帮男生一会儿说哎呀这首歌我要唱余挺余挺快把
麦克风给我,一会儿说哎呀这首歌Linda要唱余挺余挺把麦克风拿过来,我就是不放,用
一句话结束了所有的争论:"操,这里所有的歌我都会唱!"那天晚上我忽然很不能容忍
那些男生在女生面前表现逞能谄媚讨好的模样,我觉得恶心;我一下子不能容忍那些女
生被一群男生包围在中间像公主一样要什么便有什么的模样。我说:"操,谁抢我跟谁急
!"闹到9:00,大伙儿意兴珊然地撤退时,慕容在我耳朵旁边说:"呆会儿他们走了,我
们接着唱,唱够了再走,嗯?"我说好啊。慕容留下来,小嘎木当然也留下来,我们三个
人轮流唱了几首歌儿,酒店要打烊了,我们起身离开。我们三个人在学校里面转了几圈
儿,小嘎木说风很冷,慕容说那就回去吧,我说我想在外面多呆会儿。我说:"你们回去
吧,我一个人坐会儿。"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看着我。我说:"你们走吧,走吧,管我干
什么?"他们还站在那儿犹豫,我说:"我想坐会儿,呆会儿自己回去。"慕容说:"待会
儿要回去啊,看着点儿表,11:45寝室关大门,别被关在宿舍外面了。"我点点头说:"
我知道,你们回去吧。"我抬头,看见小嘎木用一种奇怪的冷冷的眼神看着我,小嘎木,
你可知道,你眼神中的冰冷让我一瞬间像刀割一样疼,我低下头不去看你,眼泪差点掉
下来。这道目光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里,以至于后来我每次想要转过脸像往常一样跟你
说话时,它都会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横在我们之间,让我觉得你一下子变得陌生,让
我顿无了开口的勇气,我们永远失去了以往交谈时那种轻松愉快的默契,把我们俩个人
晾在无言以对的尴尬里。我忽然想起有一次你问我:"为什么我们天天呆在一起,还是有
说不完的话呢?"我努力回想这句话是什么时候说的,什么时候呢?再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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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没有争辩癖的悲观主义色狼,谁也别说认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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