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TZoneII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ncy (滑板是项好运动), 信区: HITZoneII
标  题: 看看医生的想法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20日11:49:41 星期天), 站内信件

发信人: llhou (), 信区: SARS
标  题: 愤怒!悲哀!被隔离的我们想哭但是不能哭出来
发信站: 一塌糊涂 BBS (Fri Apr 18 19:00:54 2003), 本站(ytht.net)

    我很少来,更没发过帖子,没时间,但当同学们介绍我看完后,我真想哭,但是不能哭出来
,因为我是男生,但我万万没想到在我们舍生奋战在前线时,我们亲爱的同学,最爱好人权和

命的北大同学们,竟在狠很的捅着我们刀子.
    我已不想在批驳这篇文章的诸多缪误和无知,三院为什么这么做,护士都在干吗,我的战
友们已经说了很多很多,我想告诉大家,三院是综合医院,以前传染病人从来都是要转走的,

们在处理传染病方面还是很缺乏经验,有很多很多不足,但这样的情况下,最危险的是我们医
护人员!!人民医院倒下的20多个医护人员就是明证.而我们护士天天都在劝说L老师戴上口

!
     可我们的北大同学却只在害怕会因此传染北大,而在怒骂医院,更有帖子要"炸平三院,
杀光那些畜生”,那他们想过北医7所医院上万名职工和他们的家人以及医学部几千名师

的安全吗?!难道他们比起你们真是一钱不值的贱命,真是一群畜生吗?
  是有人想到了这个破绽,但他的理由是“他们有专业知识,他们知道如何防护”真不

这理由他也说得出口!难到他真不知道全国倒下了多少医生护士,医生的感染率是普通人

多少倍?一千?一万?十万?其中又有多少是呼吸科主任、专家、教授?他们的专业知识

会不高吧,那我们这些年轻医生是不是早该一哄而散,各自保命去?
  不行,这真的不行,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勇气,这只是我们的职责。我们科的领

L教授是全国很著名的专家,他出门诊早上7点钟前号一定排满,是个胖胖的很和蔼的老头
,可谓万金之躯,前几天来了一个山西的病人,发低烧、咳嗽、X光片肺有阴影,我们年轻
大夫查房一听见脸色都变了,个个悄悄往外挪,L教授看了没说什么,只是平静的摘下自己
的口罩,说:“这个人病历我看了,以前就有肺纤维化。”我们都羞愧的靠了上来,这个

上L教授就这样不戴口罩查完了整个病房。
  有人说“从此不见广东人和北京人”那我怎么办?我的7个病人里一个山西的、一个
广
东的,剩下的全是北京的。我能扔下他们跑了吗?我们给广东的病人下管时鼻子离他的脸

有20多公分!而我还只是在外科病房,内科,尤其是内科急诊的危险更是外人无法想象


  你们想过我们是生活在什么样的生活里吗?整天戴着厚厚的口罩,我这样一个小伙子

4楼跑上5楼手术室就已经喘不上气来,一天下来我已忘了正常呼吸是如何的畅快;且不

隔离病房,光是值急诊,那几个月里每时每刻提心掉胆、压抑、防不胜防的感觉就已经让

无法忍受;走到哪大家都象看见瘟神一样,医学部里就有人写信到学校让禁止我们在三院

习的学生进宿舍楼!!学校已经决定让我们搬出宿舍,隔离居住,天呀!三院已经动员3

病房的病人出院腾出病房来让奋战在一线的不能也不敢回家的医护人员居住,难道我们也

过这样的生活吗?!我们甚至被禁止走过北医校园,我连女朋友都无法再见面了....

.我们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们坚守在斗争的最前线!!!最重要的是这样的生活何时

结束??
  你们只是看到医生的冷漠和无情,不错,医生和别的行业一样也有不少害群之马,但

发之肺腑的告诉大家,我们的冷漠很大程度上是有职业和环境包括舆论环境造成的。病人

总认为自己是最重的、最应该关心的人,但我们见多了,知道可以何时处理,医生的繁忙

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和你沟通,误会往往由此产生。举个例子,就是那位L教授,昨天正忙的
时候一个病人为了看X光片找了他4次,他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大骂了那人一顿,病人
当然不干了,不但大闹了一场,还告到了医务处,可她哪里知道L教授正带领我们抢救一个
心率只剩30多次的人呀!
  我也介绍了一位大夫看了那些帖子,他不但当时而且现在仍在L老师母亲所在的病房工
作,我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只是淡淡的说:“我现在只想能好好睡一觉。”但当他看到别

北大学生发的向医生致敬的帖子后,他迅速站起身来,但我还是看到他的眼圈红了...

..我们奋斗在第一线的医护人员们啊,他们不期望也不可能有高额的回报,他们只要能

到社会的一声赞美,哪怕只是理解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别说我这个非

事人都觉得悲愤,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你们看到这些还不肯低下你们高昂的头,向他们

一声对不起吗?
  我也是人,我也怕死,我才23岁,我也有灿烂的青春和生命等着我去享受,我从小

志当一名好大夫,而在我千辛万苦找到一份市里的工作剩两个月才毕业时却站在和死亡最

的地方,但这是我的生活,我的职责,广东的病人明天要拆线、山西的病人明天要换药,

天,我还是得去。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得到社会的理解,看到香港的居民自发到王子医院

祝福那里的医护人员早日康复,我多么希望能看到我们这里,象最爱好生命的亲爱的北大

学也能为他们医学部同学,他们的医学部老师们祝福,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

天自己互相祝福、提醒,祝福班上那两个被隔离的女生早日回到班级的怀抱,哪怕只是我

这个被隔离班级。
  最后,我的名字是梁磊,我对我所说的话负责,如果我的文章得罪了某些同学,你们

骂的话就骂我个人吧,不要再骂三院或医生了。
  当我写完这篇文章,正要发出时,今早的晨会科里宣布了动员,必要时将抽调外科医

去支援内科,从今天起急诊由三院的住院医和研究生负责,病房交给进修医和实习医,虽

人民医院等几个医院的实习医生早已停课,而三院实习医生中的留学生可以撤出,但中国

生必须坚守岗位。听到这个消息,年轻的住院医们都有些脸色发白,但当领导们点到名字

,他们都挺起了胸膛,大声说:“到。”而留学生们都低下了头,但我还是能看到他们眼

的一丝庆幸,但我并不羡慕他们,因为,我有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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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71.57.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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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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