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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七世莲花》之“快乐”（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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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ldensnow (太阳风),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七世莲花》之“快乐”（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ug 17 22:35:25 2004), 转信

                        　　（6 ）

　　申城。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年。

　　“宜臼……”三生石晶莹剔透，石里的静慧白皙得透明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
忧伤。

　　宜臼眼眸里已经久违了曾经闪烁的光芒，像是蒙着一层纱，一层雾，这雾像
是从心里沁出的眼泪，又像从身体里渗出的酒水——一年以来，酒是他唯一的朋
友，他喝得确实太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再喝了……”虽然这样应
答着，他仍然紧抓着酒樽不放。

　　石中的静慧回转过脸，飘扬的黑发遮挡住脸庞，却挡不住滑过脸颊的眼泪。
他在心底清晰地听到她念动“移形咒”的声音，也许是太多的酒精麻醉了他本来
敏锐的神经，直到酒樽里的酒像箭一样冲出樽口，击向三生石，他才知道静慧要
做什么——她要击碎三生石，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

　　酒箭并没击碎三生石，因为触碰到三生石之前，它已经击穿了宜臼阻隔酒箭
的右手掌，之后，静慧只看到漫天血雨，铺天盖地。三生石一片透红。

　　他似乎不懂得疼。透过红色的帘幕，她看到他带些醉意的微笑——直到此刻，
他仍在笑着：“我不能让你死，我还欠你快乐。”

　　“你的手……”静慧的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再也不能握剑了。”

　　“剑？哈哈……我还需要剑吗？哈哈……剑是什么？”

　　“宜臼……”

　　“静慧……”他的眼睛忽然闪出片刻的澄明，“我还欠你快乐，现在，就带
你去找寻，希望还不晚。”

　　岐山，一路直到牧野。

　　他怀揣三生石，在这条长路上漫无目的地跋涉了已经足足三个月。三个月，
他们没有再说一句话。

　　这里，就是牧野。

　　宜臼抖开背上的包袱，换上那件一年没穿过的大红色朝服——周朝尚火，红
色，火的颜色，只属于帝王，或未来的帝王。

　　三个月来，宜臼一直把三生石放在紧贴着心脏的地方。所以，现在静慧感觉
到周围的世界在急速地震颤——他的心在狂跳。

　　当宜臼把那方红色的包袱一把甩到天上，最后剩下的，是“苍穹”，整整一
年多未出鞘的“苍穹”。

　　三个月的沉默，就在月华映照的剑锋下打破：“宜臼，你要干什么？”

　　“我要施展自武王之后便成绝响的那一式——六合。”宜臼现在的表情很严
肃，严肃到让一向举重若轻的静慧感觉到压抑与沉重。

　　“这根本不可能！更何况你的手……”静慧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高到呐喊的程
度。

　　“不试才永远不可能！”

　　……苍穹剑，已经不复存在，舞剑的宜臼，也已不知踪影。古战场，不知从
哪里吹来了狂风，砂粒，凝聚成一个又一个怒吼的人形。哪里是方向？根本就没
有方向，东南西北已经被搅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平坦的地面突然像大海一样波澜
起伏，明朗的天空在瞬间被撕出伤口，之后，没有了天，也没有了地，目之所及，
仿佛世界未开时的混沌……

　　一点光明，一点红色——光明，是被剑尖托起的三生石；红色，是他持剑的
手。

　　“不试怎么知道能做到？静慧，我施出了六合，你快乐吗？”他的声音不像
是从喉咙发出，却像飘自远古的天外。

　　“宜臼，现在你真的快乐？”

　　就在这一刻，那一点红色，炸成一朵红花，红花绽放，一直绽放成红色的花
海……

　　当————

    苍穹剑重重地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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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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