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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确实是信息不对称，然后呢？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20日08:57:44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新科诺贝尔经济学奖名花有主，约瑟夫·斯蒂格利茨、乔治·阿克尔洛夫和迈克尔
·斯彭斯将分享100万美元，他们获奖的贡献是因为揭示了市场中的信息不对称问
题。这确实是主流经济学发展史上的一个洞见，然而，却算不上是经济学的洞见，
他们、尤其是斯蒂格利茨由此所得出的政策结论，则更是大错特错。

阿克尔洛夫1970年发表在《经济学学报》上的《柠檬市场》（即次品市场的意思）
已经成为当代主流经济学的经典。阿克尔洛夫从分析旧车市场入手，在旧车交易中
，卖者显然比买者对车辆拥有更多的信息，而因为这种信息不对称，买车的人难以
完全信任卖车人提供的信息，因而试图通过低价来弥补其信息上的损失。由于买者
出价过低，卖者又不愿提供好的产品，从而导致次货的泛滥，其最终的结果是旧车
市场的萎缩。阿克尔洛夫就此得出结论：市场放开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信息是有
价值的，因此，不光要有产品的市场方式，信息本身也要有市场。（以上系援引北
京大学平新乔教授的介绍）。

这是对主流经济学基本假设的一个突破。自马歇尔以来的新古典经济学的基本假设
是：市场各方的信息是完备的，市场的运行是完全平顺的，所有的价格都是总供应
和总需求处于均衡点的价格，所有的交易似乎都是自动地进行的，因此，市场是万
能的，通过自由竞争可以实现市场资源的自由配置。

不需要诉诸任何哲学或经济学论证，我们只需要根据常识，就可以指出，这种假设
完全是虚幻的，没有任何现实的依据。这三位学者对市场参与者信息的不对称（以
及不完备）的分析，是新古典经济学逐渐地降落到现实、直面社会现实所迈出的一
大步。事实上，这种思想已经成为当代经济学的常识。1978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
者赫伯特·亚·西蒙在半个多世纪前提出有限理性思想，在芝加哥学派经济学那里
得到发展。1982年斯蒂格勒获得诺贝尔奖时，诺奖委员会没有提到他在信息经济学
方面的突破，然而，事实上，那才是他对经济学最重要的的贡献。1996年，詹姆斯
·莫里斯和威廉姆·维克瑞，也是因为对信息经济学——具体说即在非对称信息情
况下如何让人说实话和如何激励人努力工作的理论的开创性贡献而荣获诺贝尔经济
学奖的。

就主流经济学传统内部的发展而言，今年这三位经济学家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可以
说是当之无愧，然而，把他们的贡献放到整个经济学思想谱系中观察，他们的洞见
实属卑之无甚高论。

同样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1974年）的哈耶克及其所属的奥地利学派经济学，
早就揭示了这一点。事实上，市场中信息（奥地利学派更喜欢用“知识”一词）的
不完全、不对称，恰恰就是奥地利学派经济学的基本假设。在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
看来，市场不完备、信息不对称，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面对着复杂的世界
，人永远都是无知的，这是人的存在的本质。因为我们的无知，我们才需要选择，
因而，我们的生活才是人的生活而不是的神的永恒存在，生活的过程充满了新奇，
可能失败，也可能成功；同样，正是因为我们的信息从来、并且永远是不完备的，
所以才需要市场作为我们发现有用的知识（信息）、创造对他人和自己有用的知识
、以及利用他人的知识的工具。相反，如果信息可以是完备的，可以由某个人或某
个群体所充分掌握，那么，从理论上说，计划经济显然就是最优的选择。

由此出发，奥地利学派经济学家对市场进行了更有说服力的解释。最关键的一点是
引入了企业家因素。事实上，企业家才是市场的决定性因素。回到阿克尔洛夫的旧
车市场故事，他说，由于信息不对称，旧车市场会萎缩。然而，这一结论是没有经
验依据的。他之所以得出错误的推论，正是因为他忽视了市场中的企业家因素。在
旧车市场中，有些人看到了交易中双方的信息不对称，他决定利用这种不对称获取
利润，他会努力发展出专业的检验旧车性能的技能，他可以向买主提供这种服务，
也可以自己开店收购旧车然后重新标价出售。在北京万泉寺的旧车交易市场，我们
就能看到活跃着一批经纪人，他们让买卖双方都获得了更多一点确定性，从而使市
场稳步发展。正是企业家，时刻保持着警觉，他们敏锐地发现了机会，从这种机会
中赚取利润，并使市场得以正常运转。

这可以说是最奇怪的一件事：主流经济学在研究市场、研究经济，然而，在其整个
理论框架中，却根本没有企业家！事实上，不管是按照完备信息理论，还是按照这
三位学者的不对称、不完备信息理论，企业家在新古典理论中，连个影子都没有。
因为在均衡状态下，交易“自动地”就完成了，根本就不需要人的介入。你能想象
这样“自动”的世界吗？

这三位获奖者也是从交易可以“自动”完成这个假设出发的，然而，他们发现现实
中的交易根本不可能“自动”进行，于是，他们就诉诸信息成本（还有的人诉诸交
易成本），这固然增强了理论的解释力，但却隐含着与原来的理论的内在冲突。而
阿克尔洛夫提出信息本身也要有市场，好象在一件商品的交易过程中可以形成多个
市场，好象在交易双方的算计中，信息可以与商品本身完全分开计算似的。主流经
济学家为修补新古典的根本性错误，已经提出了信息成本、交易成本等等概念，或
许，过两年，某位经济学家因为又提出别的什么成本而获得诺贝尔奖！

这三位学者以及很多敏锐的经济学家都意识到了，市场中存在信息不对称和不完备
的现象，于是，他们就得出结论：自由竞争的市场存在着不足和缺陷，有的人，比
如斯蒂格利茨先生更进一步得出推论：因此，我们需要政府的介入和干预。

这种逻辑未免过于直线了。如果交易当事人所获得的信息都必然永远是不完备、不
对称的，那么，何以保证远离交易活动的政府所获得信息是完备的、对称的？事实
上，斯蒂格里茨之所以会犯那种逻辑错误，单从知识上说，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主流
经济学基本假设的魅惑：他仍然相信，可以通过某种手段，比如强制，获得完备的
信息，而政府就是那个有可能掌握完备信息的家伙，因为国家可以强制，似乎强制
的交易就将是公平的交易，真正自由的交易。

知识上实现某种突破不难，难的是破心中之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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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oooO  Oooo.
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倾听我幸福和快乐的心.    (   )  (   )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                                  \ (    ) /
只要有过,那样的一日,                                  \_)  (_/
只要走过,那样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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