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intel (碧海晴空), 信区: SZgraduate
标  题: 花都开好了（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17 16:37:22 2004), 站内信件


（13）
肖晓的事情过后，大家一直处于很尴尬的局面，学校尽可能的封锁消息，其结果却是愈传
愈烈。肖晓变得不爱说话，变得经常逃课，在晚自习要结束的时候翻墙跳进校园，然后回
到教室抓起书包回家。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不知道该和她说点什么。
郁闷的日子。
燕儿又说想让我换座位了。晚自习中间休息的时候，我走到观子桌前。
“换座位。”
阿柏打趣：“丫头，又想我了？”
观子抬起头，一字一顿：“你怎么就爱干这牵线搭桥的事儿？显示你的宽容和理解？肖晓
的事儿没记性阿？别总以为自己聪明行不行？”
我怔住了，肖晓、燕儿、海滨……太多的人和事挤满脑子，观子的话真真切切。我抓起书
包冲进了黑暗，去他妈的晚自习。
第二天，我迟到了。迟到是最好的时机，可以让全班同学的目光聚焦到我的身上。可是今
天，大家都有点怪。
我旁边的位子空着，燕儿从来不迟到阿。班级的广播突然响了：“严重通报：高三某男和
同班某女……”
教务处的老师昨晚在小花园里抓翻墙进来逃晚自习的同学，手电筒的一束强光却照到了观
子和燕儿……
燕儿转学了，我也好久没和观子讲过话了，肖晓一个人独自芬芳。倒是只有阿柏就像祥林
嫂，得空儿就在我旁边唠叨：观子冤阿，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和燕儿谈谈，把话说明
白了。我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一言不发。只有一次实在烦了，对着阿柏大吼：“他
老子是市委书记，就算是他真做了什么又能怎样？他还不是书照读，妞照泡，97香港马照
跑。被逼走的是燕儿，别吃饱了没事儿跟这儿喊冤，什么他妈世道？”阿柏不说话了，我
转过身，观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我一脸漠然，擦肩而过。
报志愿了，班级乱成一团。
我一笔一划的填写着志愿书，生怕一个闪失，亵渎了自己的未来。一双手按到了我的桌子
上，我认识手腕上的那根红布条，观子说过他小时候总生病，他妈从庙里给他求来的。

“你报哪里了？”好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我没抬头，但是把手上的表格转给他看。
“我们报一样的吧。”
“那是你的事。”
观子走了，我继续填着，一笔一划。
高考结束了，学校为我们准备了一次篝火晚会，晚会的最后一项是大家一起放烟花。我看
着星空中五颜六色的火球腾空而上，就像我们放飞的梦想。过去三年的一幕幕模糊又清晰
，再见了，我的高中；再见了，我的成长岁月。尘归尘，土归土。
晚会结束后，大家聚集在自己的教室。教室的门口还立着那把大扫帚，我当年站过的地方
。观子探头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关门走了。一切好像就在昨天。
讲台上，观子拨弄着吉他，轻轻的唱着：“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我转过头去，我怕观子看到我哭了。
转头的墙上写着：
望你望到每个日子
每个日子都冻结成冰
成冰的不止是情
还有那泪珠浸泡的——往事如风
肖晓的字迹，我认得。
三年结束了，我该写些什么呢？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来想，结果在最后一刻才发现，自己还
是没有做好准备。
后来，听到一首黄磊的歌，如果时光可以倒转，我愿意把歌词写在墙上：
火车就要开了
我就要走了
离别就要来了
话怎么说呢
眼看天气秋了
叶子在哭了
转身是背影了
你就进了往事了
我知道这以后
以后的以后
可能再见不到你了
只是那时候
极不愿意承认这念头
于是你转身后
转身了以后
那背影在这么多年以后
还能够鲜活的
在我的眶眶中微微颤抖
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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