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Shu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urprise (漫舞云端·流年), 信区: BaShu
标  题: 竹文化 食有竹,居有竹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ue Jul 27 16:14:46 2004)

 
竹海人的“吃”最起初,竹海人恐怕并没有刻意要把这“吃”理弄成一种文化。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竹海山青水绿,就是少了点能产稻米出瓜果的田地。
因此,竹海人就把那句俗语体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竹便走上了竹海人的饭桌。楠竹笋、苦竹笋、水竹笋、慈竹笋、斑竹笋----那
些或胖或瘦却一样毛毛绒绒的东西,在女人们手中经过一番蒸煮炒爆之后,就变得色味俱
佳地深讨一双双竹筷的喜爱了。但竹毕竟是竹海人的命根子,谁也不原为饱口中之福而吃
尽那满山秀色,竹海人的眼睛,便瞄上了那竹林间一丛丛一簇簇的绿来。侧耳根、苦苦菜
,这些山下平原也常见到的经典野菜,当然不会被竹海人忽略;更有那刚刚钻出土还带着
几颗露珠羞答答地低着头的蕨芽儿,也被鲜鲜地采回来,在滚烫的开水中捞一捞,伴上一
小撮盐,送进嘴中,温热尚存、不软不腻,并有一股淡淡的沁人肺腑的清香,此时再抿一
口老酒,往往就诱得人嘴里还没咽下,筷儿又已伸出去。 
     
     竹荪的绝妙,也许同样是这样被发现的。想那长长的裙衣,细细的菌柄,或洁白,或
粉红,倒也惹人喜爱。可菌尖尖那一小团稠稠的黑黑的东西,却又和那臭鸡屎没有多大区
别,谁还会把它与佳肴联系起来呢?!竹海人却将竹荪采集回来,仔仔细细地挑去那团黑
东西,或与鲜肉笋片同炖,或和鸡丁葱白共炒,甚至就用一朵两朵烧个清汤,那味道之鲜
、色泽之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出来的。后来,又发现这竹荪还具有给熟食防腐保鲜
的奇特功用。而竹荪成为呈送皇宫的贡品,和对竹荪的营养价值的考证,则是后话了。 

     
     偶尔捕获的一只竹鸡,或是三两只宰杀的家禽,甚至一块块饱肋肉,总是被悬于那四
季柴火不灭的灶头。总是在那鸡子被熏烤得瘦骨嶙峋,饱肋也变得乌黑油亮,才被取下。
就着那竹笕杆头的清清泉水,慢慢的浸泡,细细地刮洗,待端上老竹桌时,已是一碗一碟
晶莹莹鲜艳艳的美食了。 
     
     竹海人也喜爱吃米饭,却少有用那木头制做的又大又圆又笨重的甑子。提刀跨出门槛
,转身便砍一根直直的楠竹,长长的节,碧翠碧翠的。手中银光几闪,便是齐齐整整的一
截截两端留节的竹筒。在竹筒上随便削一个小孔,将洗净的米粒放进去,再灌满水,劈一
根竹条封上,就把竹筒埋进灶堂那厚厚的热热的灰里。一袋烟工夫,扒出那已变得焦黄焦
黄的竹筒劈开,便是呈柱状的白生生、热气腾腾的米饭了。只是后来竹海人心痛那一顿饭
一根的楠竹,才恋恋不舍地让竹筒饭逐渐走进了记忆。 
     
     跌跌撞撞的,迟迟疑疑的,在竹海越来越热闹的时节,一幅幅“竹海腊肉”、“竹海
山珍”、“竹筒饭”的帘子终于在那林中道边很韵致地挑起。竹海有生生世世流传的饮食
习惯,终于也演绎成一种独具特色的风情,成为竹文化中极具渲染力的一部分,诱得到竹
海的客人们流连忘返,回味悠长。 
     
     
     小桥流水,幽林曲径,总静立着那么一幢两幢的农舍。竹柱竹壁,泛着米黄色的光泽
,顶上的竹瓦,包裹着一层层绒绒的青苔;红土铺就的小小院坝,有竹栅栏很粗犷地围着
,栅栏上藤蔓缠绕,支着红的花黄的花的翠翠的瓜果。---这便是竹海人栖息繁衍遮风挡雨
的“家”了。 
     
     这样的“家”的渊源,不知当上溯到哪个年代。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从有了竹海,必
定就有这样的“家”。而竹海人便也就住在这样的屋子,守着这样的家,和着那遍山的翠
竹一茬茬地老去、一茬茬的繁茂。 
     
     缘于耕地和水田的稀罕,竹海也就少了犁锄的“叮当”和老牛的“哞哞”。这于山野
的清晨,显然是一种欠缺。好在鸡鸣犬吠在那竹屋之中倒已咻咻不绝,于是在鸡鸣犬吠中
那竹篱笆门便“吱吱呀呀”起来。老爷子含含混混骂骂咧咧地躬身出来,一屁股坐在檐下
的老竹椅上,手臂长的水竹烟杆在胡须丛中惬意得一颠一颠的。小儿子光着脚丫懵懵懂懂
地游出来,对着那花花朵朵的藤蔓撒出一片热气腾腾的响声,睡眼朦胧的脸上满是不乐意
。这时湿漉漉的炊烟也自那竹瓦的斜隙中丝丝缕缕地升起,竹窗之中往往有光光鲜鲜的俊
脸闪过。于是清晨的竹海也就生气盎然起来了。 
     
     对于钢筋水泥红砖碧瓦的接受,一如曾经对汽车对机器和后来对电视电话一样,竹海
历经了一个阵痛的过程,竹海人更是饱受了一次“取”与“舍”的艰难抉择。但竹海人毕
竟是竹海人,彷徨过迷惘过思索过之后,他们终能以一种超然迎接这一切并以一种热情投
入这一切。而竹海人始终是竹海人,当一幢又一幢的琼楼玉宇在那机器声中汽笛声中从那
翠竹丛峨然挺立时,竹海依然难以割舍世世代代长相厮守的竹屋。于是如今的竹海,便常
常可领略到这样的景致:楞头楞脑的两层三层楼房,虎气生生;紧挨着的是古色古香的竹
屋,势韵昂昂。有南腔北调的男男女女,背着相机拧着三角架红光满面心满意足地从老屋
里踱出来,一方笔法古拙的“竹雅斋”、“竹趣园”之类的布帘子,很朴素地在一根青竹
杆头招摇。楼房顶上,生长着规规矩矩的电视天线;霓红灯们仍有些羞涩。晨雾霭霭中,
依然有一个两个光着膀子趿着拖鞋的小家伙,从那楼房蹦下来,偏要绕到屋后的竹栅栏边
,毫无顾忌地掏出“小雀雀”。那藤蔓中的花儿,羞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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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红舞鞋·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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