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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hrill (落花听雨), 信区: HeNan
标  题: ● 河南话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Sep  9 08:39:42 2005), 转信

河南话,属北方方言之一种。话如其人,平庸无奇,尽管有中国最多人口所讲谈,影响却有
限,出了河南界面,便引不起多少关注。                                            
在中国,能让人耳朵一动的方言,只有不多几种。如北京话,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能操一
口流利的京片子,众人仰慕,自不在话下,自然不在众多地方话之下。有上海话,海派文化
,发达之地,自然要高人一等,(不是阿拉瞧不起侬外乡人,是侬乡巴佬实在拎不清),只
可惜阳春白雪,和者甚寡。有广东话,毗邻港澳,大富大贵,又多少沾些洋味儿,感觉自然
良好,只苦于佶聱难学,好事者只得以瓜菜代,流传全国的,多是一种广味儿的普通话,绝
非原汁原味儿了。还有四川话,独霸西南,号召数省,恰似川中火锅,麻辣味儿十足,硬是
要得,又有贵人帮衬,想不出名都难。再就是山东话,深得梁山好汉遗风,粗门大嗓,直来
直去,豪气逼人,着实不同凡响。最固执的当数天津话,距京都只一箭之遥,硬是痴心不改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说我的独木桥,自娱自乐,自成一家,为嘛原因待考。至于风行一时
的后起之秀,如爽快诙谐的东北话,拐弯抹角的唐山话,老实巴交的陕西话,则都是小品惹
的火。虽有几个当红演员友情支撑,可缺少厚实的经济根基,听的人多,学的人少,盛名之
下,其实难符。                                                                  
相声小品电视剧,是传播方言的利器。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人们听着自己家
乡的方言,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如果说某人乡音未改,多半是夸赞嘉许,瞧瞧,到底是
血浓于水啊,至今还不曾忘本。可是,大多河南人却不希望在省外文艺作品中听到乡音,尤
八九是拿来做英雄人物的陪衬和点缀,决找不出几个光鲜角色。                        
其实,外地人耳中的河南话,有不少是从豫剧中听到的。而这种河南话,并不是真正生活中
的河南话。豫剧中的对话,为了追求演出效果,为了讲究字正腔圆,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
突出的特点是加了拖腔,添了长音,再稍微拐了拐弯儿。这一来,反倒给人一种源于生活低
于生活的嫌疑。换句话说,起码是明显的脱离了生活。试想,谁要是在日常生活中也说一口
豫剧念白,咦咦呀呀,非笑歪一片河南人不可。                                      
现在,真正代表河南话的方言,是郑州话。更细了说,是郑州市区的郑州话。而郑州郊区的
方言,把男孩子说成“校”(音),把筷子念成“撬”(音),把鸡读作"揪"(音),比豫剧 
中的河南话还夸张,还难为人。郑州话的地位,就相当于河南方言中的普通话。其实,它很
年轻,是一种新生的语言,才四五十岁。它不同于以往任何一种河南地方话,是随着郑州荣
升河南省会才演变而来。大量来自全省各地全国各地的方言,呼唤着喊叫着念叨着诉说着,
涌进急速膨胀的新兴省会,互相撞击,互相摩擦,互相融合,互相转化,一来二去,才使得
郑州话应运而生,并且不断发展完善,终于形成今天典型的正统的河南方言。            
郑州话,代表着新的河南话。它的首要特点,就是最大限度地向普通话靠拢,摒弃了老方言
中生怪冷僻的糟粕,融和了普通话里简约明快的特色。除了声调还少有不同,还保存有河南
话的特点外,几乎和普通话没多大区别了。如果把一句郑州话连起来说,它就是河南话;如
果把郑州话拆开来,一个字一个词去念,那它就是标准的普通话了。比方说,用郑州话说“
郑州话的另一大特点,就是省去了老河南话里的长腔拖音,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适应
现代生活高效率快节奏的特点,因而极有生命力。在河南一些新兴城市,如漯河、驻马店、
平顶山等许多地方,都在广泛使用这种新的河南话,而老的当地方言,反而很少听到了。说
实话,这些地方的老方言,也确实土的可以,有时候竟让人听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比如
漯河近郊有个村庄,当地农民叫它“马粪召”。我很奇怪,他们祖上是怎么想的,竟给桑梓
起了这样一个不雅的名字?细究其详,村民倒先笑了,说并非如此,只是念转了音,真实名
称是--“马夫张”。普通话里的上午、下午、晚上,当地老方言另有说法。上午不叫上午,
叫清早饭儿;下午叫晌午饭儿,晚上更有意思,叫喝罢汤。比方普通话说,“上午不去,下
午不去,晚上再去。”换算成当地方言,就是“清早饭儿不去,晌午饭儿不去,喝罢汤再去
”。一天到晚都念叨着吃,足见老辈子活的艰辛,以至于见面问候,也都是先问“吃了吗?
”早饭午饭可以这样问,而晚饭却要换个招呼,要问“喝了吗?”“喝汤了么?”想必是晚 
饭后不干活,自然不好再吃干饭,喝些稀汤便行,好在那年月也没有电视,说会儿话便洗洗
睡了。再说,也不光咱老百姓晚上喝汤,62年中央开的七千人大会,有领导总结说,“白
天出气,晚上看戏,两干一稀,马列主义。”那么多大领导,晚饭也只是喝汤,从上到下,
同干共稀,老百姓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侯宝林大师早年有一段相声,谈到各地方言,说最省事的就是河南话,凡事只用一个字表达
。“谁?”“我。”“咋?”“尿!”引得大江南北多少笑声。不管是褒是贬,河南话总算
挤进传世之作,露了那么一小脸儿。                                                
、“OK”的意思。姜昆曾在相声里,非常精辟地作了一段表演,他居然能够发现“中”在生
活里的不同用法,颇为难得。如果你听到河南人说“中”,只一个中字,那就是答应、肯定
、承诺,保证、斩钉截铁;看脸上,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如果说“中中”,两个中字,意
思就变了,就有些将就、应付、不耐烦、虚与委蛇,颜面上晴转多云,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如果说“中中中”,三个中字,那就又不一样,多半是是敷衍、推诿、不高兴、端茶送客
,脸上也暗了,多云转阴,乱云飞渡,树欲静而风不止;如果说的是“中中中中中……”,
脱口一大堆中字,分明就是恼怒、愤恨、冷若冰霜,黑云压城城欲摧,大风起兮云飞扬,风
萧萧兮易水寒;识相者,谈话应当立即打住,拔腿走人,要不然,立马就要干仗,撕打起来
河南话里,类似这样单蹦的词,还有不少。如“咋”和“恁”,常常连起来使用,如“你咋
恁厉害哩?”“俺咋恁倒霉呀。”“他咋恁讨厌呢。”咋是怎么,恁是那么,都用一个单音
字代了。河南人说着省事儿,外地人听着费劲儿。在全国推广普通话的今天,这些地方味儿
太重的字词,本应加以规范,取而代之。可在河南一些报纸上,却还屡见不鲜,甚至堂而皇
之地制作成大标题,跃然纸上。有些编辑记者,虽无害人之心,却有误人之举,看堂堂正正
为不屑,视萎萎琐琐若瑰宝,猎俗气于市井巷尾,逐陈腐于乡野田头,分明一副小资愤青嘴
脸,故做几声引车卖浆腔调,搔首弄姿,东施效颦,一不留神,却露出鼻尖一片粉白。    
汉语之中,早有文言和口语之分。文言多写于书,口语长传于嘴。文言高而雅之,皇族官员
文人墨客津津乐道;口语低而俗之,农民工匠贩夫走卒念念不忘。久而久之,差距越拉越大
,早晚晴来啦!”此处的“劳”字,只是借音,遍翻字典,捞,劳,老,唠,哪个也对不上
,实在不知该写哪个字。还有那个“晴”字,音对意不对,晴天能来,阴天就不欢迎了?若
换作“请”字,首先读音便不对,意思上虽可苟且,可若换一句话,说“请打我了,早晚找
你报仇!”这就全不对了。挨人打还要说请,也忒贱了些。这句话的意思,还不大好翻译,
说成普通话,大约就是“那当然可以了,不论早晚什么时候,想来就尽管来好了!”这里的
“劳”字,大约有当然、太、很、相当等意思,区分使用。那个“晴”字,有尽管、随便的
意思,却没有请的含义。不光这两个字实在是写不出来,类似的还有和“恁”(那么)配套
的“振”(这么),还有“捉”(音去声,这个),相对应的“诺”(那个)等等。也不知
是汉字不够丰富,还是这些河南话上不得台面,进不得书文。                          
河南人一高兴,爱说“dai劲儿!”之所以打成拚音,也是拿捏不准该写那个字。最为接近 
的好像是“带”字,普通话里就有“带劲儿”一说。但这个“带劲”,同河南话里的“dai 
劲”,不仅读音不同,其含义也相去甚远,兴奋程度不够,少了那份舒坦、痛快、美妙、张
狂。河南球迷在主队赢了球之后,欣喜若狂,大呼“dai劲”!这下可苦了报社记者,他还 
必须把这个写不出的字给写出来,或许他无可奈何?或许他早有预谋?或许他心血来潮?或
许他灵机一动?于是,我们就在报纸上看到了“得劲”,音也不对,意也不符,不伦不类,
看上去真不“得劲”。(或许,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不光河南话如此,普通话里也有这样的烦恼。时下在饭馆里吃完饭一抹嘴,你可别说“结账
”,有些土气,容易被人看不起,有冒充大款的嫌疑。如今流行的是,潇洒一扬手,矜持地
说“埋单”。从字面看,买单似乎通顺些,酒饱饭足,掏钱结账开发票,不就是买你饭店的
单据嘛?说不定偷偷刮开覆膜,一不留神中个三四等奖,这单就不虚此买了。可说“埋单”
的一族也不可小视,好像有报纸撰文考证,“埋单”一词源自港澳广东,一据说二因为三所
以,结论是“埋单”才为原版。似我等文化浅薄之人,断不敢介入这等学术之争,只好先打
拼音,请列位多多原谅则个。再如某件事做完,也有多种说法。俗人说干完,雅人说解决,
半俗不雅的人说完成,江湖上人说摆平,有身份人则说搞定。就这个搞定,也暗藏着门派之
争。搞定,搞出定论,似乎名正言顺。可有些人就偏偏不信这个邪,偏偏就写成“搞掂”,
并且能引经据典,自称正宗,招摇过市,笑熬江湖。                                  
这些争斗推而广之,居然连外宾也牵连其中。中国足球队请了个洋教头,央视隆重介绍他叫
阿里汉,可新华社又郑重通知说此人名阿里哈恩,两大门派各有来头,广大球迷闹不清孰对
孰错,外事无小事,便不敢乱喊。好在口说无凭,若含糊嘟囔一句阿里狠,模棱两可,双方
都不得罪,也不算大错。只苦了足球记者,白纸黑字,来不得半点含糊,容不得浑水摸鱼,
只好先暗自掂量一番,向新华社投稿就写阿里哈恩,给央视撰文就叫阿里汉,虽不算左右逢
源,也只好得过且过。有伪球迷问我,阿里汉和阿里哈恩谁比谁先到?我只好含糊其辞,好
像一块儿来的,他们坐同一架飞机。                                                
河南话虽土,却也不乏精辟之词。如一个“货”字,看似状物,却是说人。“这货够朋友”
,“那货不是个东西”,这里的“货”,其实就是普通话中的“家伙”二字,也简明成一个
字。家伙,有家庭有伙伴,虽有戏谑调侃之意,却还不失本分规矩之心;可这一个“货”字
如今都兴与时俱进,地方话也在发展。大浪淘沙,淹没了一些旧语,春风化雨,诞生出不少
新词。河南话里,就有一个新词很是传神,那就是“喷”。既是名词,如大喷,老喷,喷壶
,戏指某人能言善辩,滔滔不绝,云山雾罩,口若悬河,三寸不烂之舌,死蛤蟆说出尿来;
又作动词,如喷一会儿,正喷着呢,这老几真能喷;究其本意,有些似北京的聊天,东北的
侃大山,四川的摆龙门阵,却用一字以蔽之,以动致静,寓庄以谐,含义丰富,形象逼真,
堪称语坛新秀,词中一绝。                                                        
河南方言,几千年传承打磨,早已是当地文化精髓,外乡人轻易难得其中奥妙。即便是文学
大家艺坛老手,若不是沉下心来,扎根其中,也只会浮皮潦草,学得一点皮毛,逗人一笑,
博个口彩罢了。更何况十里不同俗,百里改规矩,便是河南当地人,又分作东南西北,城里
乡间,一省人听不懂一省话,不算稀罕。                                            
随着社会进步,开放沟通,可以想见的是,地方话正逐步向普通话靠拢,且速度正在加快。
就算地方话本身,也在不断变革,那些佶屈聱牙的陈词滥调,渐渐失去生命力,秋风落叶,
逝者如斯;而一些充满生机的新词新语,如新翻杨柳,势不可挡。有个山里青年,考上外地
大学,三年才回乡探家。见到二老,兴奋异常,“我们学校一放假,我就急着回来看你们了
!”老汉听罢,楞怔片刻,笑骂道:“兔崽子,出去三年整,带回两扇‘门’”!原来,山
里人从不说我们你们,只说俺和您(音:nen),老人家听不惯,骂上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瞅着英气勃发的儿子,谁说老汉心里不是注满了快乐和骄傲,他
从年轻人新鲜的话语里,真看见了两扇门,两扇通往山外的门,两扇打开幸福的门。      
(转自互联网)                                                                  
       阅树上卧着俩鸟,桌鸟对挪鸟说,恁往边儿估堆估堆呗,挪鸟说,恁杂说类!我再 
一往边儿估堆,就掉嗲了。桌鸟说,木牛事,恁一掉,我就布住你!挪鸟脸一红:去龟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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