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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zz)邯郸,一座古城的前世今生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Apr 2 20:08:31 2007)
邯郸风雨起苍黄
邯郸沉浸在赵国的魅影里
邯郸中华大街上的法国梧桐让邯郸人很是自豪,50来岁的大树有着虬曲的枝干,路两
边的枝桠挨挨挤挤几乎连成一体——就跟邯郸市区和邯郸县城连成一体一样——,现在是
仲春,叶片将发未发,但夏天时蓊郁的枝叶将马路搭成一条清凉的绿荫长廊的景象已可想
见。上岁数的居民会告诉你,邯郸在建国后就只种树,不砍树,所以你才能看到像中华大
街这样的街道了,当然,这样的街道所在多有,只不过声名以此为著。
如果说法国梧桐给邯郸居民搭建的是休憩和赏玩的绿荫长廊,那么,战国七雄之一的
赵国给今天的邯郸搭建的是历史和文化的绿荫长廊。同样在这条大街,公交候车台的灯箱
里、公交车的车身上、楼房的宣传语中,都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悠悠古韵,确切地说,是
赵韵。在这条历史文化长廊里,活跃着众多挖掘历史珍宝的研究者。当我来到当地《赵文
化》杂志社时,一间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高朋满座,正热烈讨论着一条成语的归属地问题
。从喧哗的表层到历史的水底,邯郸沉浸在赵国的文化怀抱里。没有赵国,邯郸就好像失
去母亲的无根漂泊的孩子。
尽管在赵敬侯从河南中牟迁都邯郸之前,这里历经数代经营,已经在黄河以北的土地
崛起,但只有在成为赵国都城之后,积蓄在邯郸内部的力量才蓬蓬勃勃地生长起来,终于
绽放出一朵妖娆的、又是韧劲十足的赵之花。这朵花在两千多年的岁月里,曾经眩目惹人
,也曾枯萎黯淡,到了1906年芦汉铁路通车,它才又依托现代交通的力量顽强地复活了。
上篇:邯郸问源
1、“邯郸”地名含义会真:一堂多少有点枯燥的考据课
邯郸自是因赵而兴。以赵都邯郸为分水岭,我们把邯郸历史切为三段。赵之前的邯郸
,我们主要关注的问题是,“邯郸”这个叠韵词是什么意思,以及邯郸是何时进入史家的
关注并载入史籍的。
邯郸市文物局长王兴说,在邯郸,研究邯郸建城史的问题最有发言权的非博物馆馆长
郝良真莫属。王局长热情地为记者联系到郝良真。电话里,记者听得出来,郝馆长非常爽
快地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请求。
邯郸市博物馆座东朝西,造型和河北省博物馆有点类似,前身是1968年的“毛泽东思
想胜利万岁展览馆”,博物馆南边的一条小巷就叫“展南路”。后来展览馆改为以陈列邯
郸市域内的磁山文化、赵文化等为主题的文物展览场所。53岁的郝良真是邯郸县人,毕业
于武汉大学历史系,身材高大,说话语速较快,既有书生风骨,又带燕赵侠士的磊落遗风
。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郝良真向记者介绍了关于邯郸城的最早起源的研究成果和邯郸
这个叠韵词的意义。讲这些问题,郝馆长端端的是如数家珍。在他一步步的考证里,虽然
没有历史的现场感和生动感,但只要耐下性子,还是多少能体会到一点考据的乐趣——求
解邯郸本源,基本上全赖典籍,现实的对应物早被轰隆隆的历史机器吞没无遗了。
最早给邯郸这个词下注脚的人是三国时期的张晏。不过张晏原话是怎么说的,今天已
无从查考,但在北魏至唐代,人们还能直接直接看到张晏这点论述。郦道元在《水经注》
卷十《漳水》提到张晏的话。这话并不难理解,不妨引用如下:
其水(指牛首水)又东历邯郸阜,张晏所谓邯山在东城下者也。曰单,尽也,城廓从
邑,故加邑,邯郸之名,盖指此以立称也。
颜师古《汉书注》也提到类似的话:
张晏曰:“邯郸山在东城下。单,尽也。城廓从邑,故加邑云。”师古曰:“邯,音
寒。”
张晏意思是说,在邯郸的东城下有一座山,名叫邯山,单,是山脉的尽头,邯山至此
而尽,因此得名“邯单”;因为城廓从邑,故单旁加邑而为“邯郸”。郦道元提到的邯郸
阜,阜即土山。但是,邯郸今天所处的地方地势十分平坦,张晏所说的“邯郸山”或“邯
郸阜”在哪里呢?1970年代北京大学教授侯仁之在《邯郸城址的演变和城市兴衰的地理背
景》一文中提出了类似的问题:既然邯郸城址在2000多年内未有大的迁移,那么这座史籍
中提到的“山”或“阜”应该有实际的对应地点。经过查考,侯先生发现,根据1933年《
邯郸县志》所附《邯郸县全图》,得知在旧城南隅约400米处,注明有一处叫“邯山”的地
方。
后来,《赵文化》杂志社主编李绍健送给记者的一期杂志上,记者看到李绍健和行士
文合写的一篇《土山街忆旧》,对传说中的邯山有介绍。
在邯郸市区中华大街西侧,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街,名叫土山街。土山街的的名字源
自这里曾经有一座不大的土山。李绍健认为,这座土山就是郦道元和张晏所说的“邯郸阜
”或“邯郸山”。这座由黄土堆积而成的土山,是古代西部太行山余脉留在城区的一处孑
遗,它见证了邯郸城市兴亡发展的历史,故而老一辈人流传“先有土山,后有邯郸”。在
李先生印象里,土山是一座占地约一亩大小、高约十几米的土阜。当年,土山的四周还是
野地,一山突兀而立格外显眼。山侧有台阶通到山顶,山顶原有一座小庙,解放后移为小
学校之用。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这座土山在1960年代被夷为平地,故址在现在的土山街
社区居委会东北角。
但是,现邯郸市博物馆馆长郝良真对这一说法提出了自己的怀疑。郝馆长介绍道:“
我们访问当地的老人,都说这里过去确实有个大土包,根本没有石头,不是什么山。之所
以说邯郸山是这个地方,大概出于后人的附会。”郝馆长说,像这种后人附会古地名的情
况,在邯郸并不鲜见。如回车巷附会的是蔺相如与廉颇正面相余后主动回车让路的故事,
沁河上的学步桥附会的是“邯郸学步”的历史典故。
为了解释清楚“邯郸”一词的由来,郝良真等从邯郸这两个字的形义入手,试图以此
揭开笼罩在“邯郸”这两个字上的面纱。
在郝良真和现在的河北省社科院副院长孙继民二人写于1987年的一篇文章里,他们先
提出一个问题:“邯郸”一名出现在殷商时代,却由曹魏时人张晏释名,一千多年的历史
距离,张晏的跨越也未必完全到位。今人有源源不断的最新考古成果作为依凭,比张晏应
该更有优势。
春秋战国时期,“邯郸”一名的写法有多种,如“甘丹”、“邯(左丹右双耳刀)”
、“甘单”、“邯单”。
从这一地名演变的列表中我们看到,“邯郸”地名的演变经过一个由“丹”到“单”
的过程。“丹”用来形容颜色,而“单”却是如张晏所说的“尽头”之意,两个字的意思
几乎毫不搭界。所以,郝馆长认为,用后起的“邯郸”这两个字,并不能真正解释这一地
名的由来。为此,他们二人以“邯郸”一词的较为原始的写法“邯丹”的“丹”字为突破
口,寻求解释“邯郸”的真诠。
郝馆长认为,侯仁之等提到的黄色的土山,不可能与表示“赤色”的“丹”有什么瓜
葛,而张晏所说的邯郸东城下的邯山也未必就是最初被赋予“邯山”之名的。换言之,最
早的“邯山”不一定是指邯郸东城下的土山,其它山也有可能叫过“邯山”,而且,这个
曾被叫做“邯山”的山,在某种程度上,和“丹”存在一定的关系。
循此思路,二人在明朝《广平府志》卷三《山川志》聪明山条看到这样的记载:“在
府城西六十里永年县石碑社上有聪明山神庙,……此紫山一峰,或云古之邯山……”。《
大清一统志》卷二一广平府永年县条亦记:“邯郸县紫山之别峰也,或以为即古之邯山。
”由是可见,明清时人便怀疑永年县的明山便是传说中的邯山。康熙年间的《邯郸县志》
里又说邯郸县的紫金山为“邯邑发祥之地”。永年县的聪明山,现称明山,距邯郸市区20
多公里,是紫山余脉。两位作者曾数次考察紫山,称远望去山色呈暗红色,所以紫山一度
名为“朱衣山”。二人至此得出结论:“邯。。”或“甘丹”的地名来源于“邯山”呈紫
红色,并非“邯山”至此而尽。
我们已经知道,邯郸建城2000多年来,城址并没有什么变化。今天,我们确实在邯郸
市里看不到一点山的影子,说邯山至此而尽也并非其来无自。把郝、孙二位先生的话,与
张老夫子的“权威”解释综合,我们是否可以说,邯郸的意思是紫红色的邯山至此而尽呢
?
赵国都城邯郸像一张的伞盖,将赵国之前的邯郸的样貌遮了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水
泼不进,只允许人们瞻仰作为伞盖的巨大和张扬。只是,伞盖恢恢,也有疏漏的时候。
2、邯郸到底有多老?
邯郸不是一天建成的。
在邯郸纳入赵敬侯的关注之内以前,邯郸已经进入了历史编纂者的视野。郝良真向记
者介绍说,《史记·赵世家》提到邯郸的年份是晋定公十五年,即公元前497年,《左传》
中出现邯郸则是鲁定公十年,即公元前500年。1974年北京大学历史地理学专家侯仁之教授
带着一批学生到古城邯郸考察,他提出邯郸最早见于记载的典籍该是《春秋谷梁传》,时
在公元前546年。将邯郸地名出现时间提前了半个世纪。
郝良真在《史记·殷本纪》中看到“(商纣王)益广沙丘苑台”,查唐人张守节《史
记正义》看到的结果让他很是兴奋。这条解释引到了《竹书纪年》里的话:“自盘庚徙殷
至纣之灭二百七十三年,更不徙都。纣时稍大其邑,南距朝歌,北据邯郸及沙丘,皆为离
宫别馆。”
《竹书纪年》西晋时出魏安釐王墓,叙夏至战国之事,可谓信史,是国家夏商周断代
过程的重要参考书。郝良真据此认为,邯郸在商纣王时既为离宫别馆,那么,周围自然应
该有相当数量的人来保障馆舍的供给,即便邯郸尚不是军事或者商业意义上的城市,起码
也该是个聚落,否则,以纣王生活之豪奢,断不至于在一个荒僻的地方营造离宫别馆的.
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孟世凯曾告诉郝良真,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资料上有11条涉及
到“甘”这个地名,其中有一句释读出来的写作:“王往于甘”。这个“王”指的是商王
武丁。“联系春秋战国时邯郸的‘甘丹’等写法,我们认为甲骨文里提到的‘甘’就是说
的邯郸,是邯郸的省称。在2000年2月召开的‘邯郸建城史专家论证会’上,多数学者也赞
成这一结论”,郝良真说。
而且,在邯郸以北的邢台,以南的安阳,都曾是商朝都城。据《邯郸地区文物考查资
料汇编》介绍,邯郸地区的商文化遗存多达200多处,邯郸市西郊就有涧沟、龟台寺等商代
文化遗址。这些考古发现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竹书纪年》和甲骨文辞记载的可信性——
在这么多商文化的拱卫之下,邯郸成为商王的临幸之地也就理有固然了。
从商王武丁曾经往访过的“甘”,到纣王时营建离宫别馆,照此推理,邯郸在此期间
应该处于一个逐渐上升的地位。
“商纣王生活的历史年代是公元前1076—公元前1046 年之间,武丁的年代就更远,约
在公元前12到13世纪。邯郸少说也有3100岁了。”这是研究邯郸历史卓有成绩的郝良真得
出的结论。
商纣王在朝歌自焚而亡,朝歌逐渐陷落,而他曾嬉戏作乐的邯郸则悄然崛起,成为河
北名都,人文佳处,一时多少豪杰荟粹于斯。
公元前386年,来自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在大北城南边建成了一处高大的建筑,为数还
不多,也许看起来更像一个临时的行宫,但熟悉内情的人知道这地方必将还有更大规模的
动作。于是,赵王迁都的消息开始在邯郸城里像春天的柳絮一样到处翻飞。
这个消息很快得到了确认。有一天,从南边大路过来大队喧腾的人马,掀起滚滚的黄
尘。人马簇拥着一辆华贵的辇车,车里的人便是赵国新上台的国君,赵敬侯。他刚刚平定
了公子朝的叛乱,没有在原来的都城中牟多加停留,就按着既定目标,浩浩荡荡地直奔邯
郸而来。之前紧锣密鼓的准备工作早已全面铺开,只等赵王的驾临了。赵王对这个城市充
满期许,幻想着能给他未来的国君生涯带来好运,为自己的国家带来好运,江山永固。
邯郸历史上最盛大的时代隆重启帷。
中篇
赵国:邯郸的沧桑底色
赵敬侯迁都
春秋时,邯郸先属卫,后晋国称霸中原,将邯郸纳入晋国的版图,时在公元前588年。
不久,邯郸的地位就得到了当权者的重视。《韩非子》记下一段晋平公的话:“中牟晋国
之股肱,邯郸之肩髀。”随着晋国内乱不已,赵氏逐步崛起,公元前403年韩、赵、魏三家
分晋,邯郸属赵。
“赵简子、赵襄子父子奠定了赵国的基业。赵简子和邯郸发生关系的事件是他曾平服
邯郸赵氏的叛乱,而赵襄子收复中牟(今河南鹤壁)又为以晋阳为都城的赵国向中原发展
建立了一座桥头堡。”郝良真说。在赵襄子死后,赵献侯迁都中牟。中牟作为赵国都城的
时间约为半个世纪。也许是赵国的颠峰时刻还没有到来,并没有给这个城市刻下足够深的
历史印记。在公元前386年,赵敬侯继承王位不久,便大行迁都了。
对赵敬侯迁都原因,河北师范大学沈长云等著《赵国史稿》有这样的介绍:一、为适
应赵国战略方针的转变的需要。赵国取得诸侯名分、加入诸侯之间的兼并战争之后,需要
选择一个靠近中原,便于发展,拥有一定经济物质基础和优越地理位置的城市作为都城。
邯郸“北通燕、涿,南有郑、卫”,同时又是太行八陉之一滏口陉勾连南北大道的交汇点
,相对中牟而言战略优势不言自明。二、邯郸具备了作为都城的物质基础。对于这个原因
,沈长云和郝良真、孙继民等人都举了这样一个例子来说明:公元前500年,卫国曾贡五百
家于邯郸,以一家五口计算,约有二千五百人,如果没有相当的规模,它不会有一次就能
安置五百家的吸纳能力。
促成迁都的还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因为战国时代王位继承的原则性还很松动,所以王
位继承权引发的宫廷血案并不鲜见。当时公子朝发动叛乱,得到了赵国强大的邻居魏国的
帮助。据沈长云等的叙述,赵朝之乱可能使中牟遭到严重破坏,与其重建,不如另选一个
已有的城市加以扩建。
这样的推测自有其道理,同时,我们又知道,在公元前354年,魏国也曾攻破都城邯郸
。据《开元占经》卷一○一引《竹书纪年》中用“邯郸四曀,室多坏死”的话来记载邯郸
之难,但是在魏军撤出邯郸后赵国王室依然回迁,赵成侯并未在别的地方如赵国原来的陪
都另建。可见,赵国从晋阳到中牟,又从中牟到邯郸,应该是一个远期的战略性目标。赵
朝作乱引爆了导火索,加速了赵国统治中心的东进步伐。
邯郸的机会来了。
城 兴
A赵都邯郸的城市规模
邯郸在东汉末年陷落,史书上的记载日渐稀疏,以致于到了近代,对邯郸城址这样的
问题已不能准确描述。从邯郸市区图上看,邯郸城西北有一块巨大的方方正正的“赵王城
”。对这块裸露在地表的遗址,人们一直以为就是赵邯郸故城,如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
要》就持此说。1940年,日本侵略军曾派学者原田淑人等与北京大学的一些教授一道对赵
王城和插箭岭等地进行现代考古发掘,之后出版的考察报告里也认为赵王城就是赵国时期
的邯郸城。
难道堂堂赵国的都城就5.12平方公里,还不如它辖下的小城的规模?这不能不令人生
疑。1970年大搞人防工程时的意外发现揭开了笼罩在邯郸城址问题上神秘面纱。邯郸市博
物馆馆长郝良真简要介绍了当时文物工作者在配合人防工程时的考古成果。
在位于进城区地下6至9米处考古人员发现了战国和汉代的文化遗存,出土了大量此时
期的建筑构件和生活用具以及古井、烧陶、冶铁、铸铜等遗迹,动土点达300余处。先后探
出地下墙址10400米,围合面积约为15平方公里,基本上复原了战国邯郸城的轮廓,使人们
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出战国邯郸城的确切位置、规模和布局。(见附图)
今天,学者对赵都邯郸的布局已相当明了:“城西北为赵国王陵区,城西为贵族墓葬
区;城区分为王城和‘大北城’两大部分。王城又分为西城、东城、北城三个部分,属于
宫殿建筑区;‘大北城’除西北建筑有可能属于离宫或贵族住宅区、官署区外,主要是手
工业生产区、商业活动区和居民住宅区。”邯郸的布局与另一个战国名城临淄相近,由大
小城组成,小城周长9公里,大城周长约15公里,比临淄略大。苏秦曾说“临淄之中七万户
”,有学者认为战国时期七万户的城市人口在30万人以上,邯郸人口当与挥汗成雨的临淄
不相伯仲。
这基本上就是战国时期的邯郸人在158年的建都史里的生活空间。
至于为什么大北城深埋地下,而王城则袒露地表,郝良真给出的解释是,王城在邯郸
衰落后长期废弃而大北城的原址上却在不断搞建设,这才一点点沉入地下。
但是,历史以及活在历史中的百姓却对作为赵都的邯郸不能忘情。今天的邯郸城的西
部有一条绵延数里的赵文化带。丛台是赵武灵王检阅军队和飨宴的高台,颜师古曾说丛台
“连聚非一”,是大小好几个高台。古人有筑台之风,老子说过“千层之台,起于累土”
。这种土台怎能禁得住两千年风雨侵蚀?现在的丛台建于清朝同治年间,高大雄伟。登台
后不仅可以看到历代文人雅士的题咏,还可以一睹正向现代化都市阔步迈进的邯郸城建雄
姿。
赵王城遗址在邯郸城北,是迄为止保存最为完好的战国古城址。邯郸市文物局长王兴
介绍说:“王城由东、西、北三个方城组成,平面呈不规则的‘品’字形,彼此相连,成
为一体。三个高出地面的高土台形成一条南北中轴线,奠定了我国封建社会初期都城建筑
的基本格局。西城南端的龙台是王城主体建筑,底部南北长296米,东西长264米,高18米
。”高台上的建筑已然荡然无存,但那王权的威严气势依然能从这仅存的高台隐隐感觉到
。
在1990年2月邯郸市政府召开的旅游开发讨论会上,郝良真提出了建造“赵苑”的构想
,如今他的这一构想已经成为现实。在邯郸城北,有一个占地1000多亩的赵苑公园。这个
公园将赵国和汉代的历史古迹一并纳入,又新开发了成语长廊等内容,成为一个展示赵都
邯郸文化的大观园。
B活色生香的城市生活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改革主要实施在军事领域。与秦国商鞅变法中重农抑商的部分不
同,赵国的历代君主都不见有这种倾向的政策出炉。
《史记》、《战国策》等文献对赵国的描述是地薄人众,战国时人所作的中国古代地
理学名著《禹贡》描述赵国粮食主产区冀州的土质为白壤,田的等级中中,白壤含有盐分
,质地疏松,它与雍州的黄壤、豫州的深灰黏土相比,并不属于特别适合耕作的土地。所
以,与别国比拼农业,赵国是不占优势的,赵国君主自然心知肚明,所以其在加强农业的
同时,对工商业放任自流不加限制也就不在话下。郝良真引用《史记·货殖列传》里的话
说:“邯郸亦漳河之间一都会也。意思是邯郸是黄河和漳河之间的一大都会。吕不韦就是
在邯郸经商成为富可敌国的豪商。”重商主义是邯郸城的一大特点。“天下熙熙,皆为利
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的理念已成为赵人共识。《赵国史稿》里讲赵女婚姻观念是“
奔富贵”,为达此目的,赵女刻意打扮,不择老少,“富贵”成了她们谈婚论嫁的重要标
尺。这是赵人重利主义在婚姻问题上的折射。
邯郸矿产资源丰富,尤以铁矿为最。邯郸附近有红山矿、矿山村矿、凤凰山矿等矿山
,邯郸成为全国性的冶铁中心不是偶然。豪商巨贾往来于斯,商业经济繁盛一时。
无可否认,工商业的勃兴成为赵国精神文明建设的有力支撑。邯郸的舞蹈被称为“国
能”(见《庄子·秋水》),与舞蹈对应的音乐艺术也享誉各国。袅袅娉婷的“跕(左足
右丽)”就是那个时代的“天鹅湖”,激越的赵声就是那个时代的“命运”。说邯郸是战
国时期的艺术大世界毫不夸张,多少像“寿陵余子”这样的艺术爱好者来到这里“学步”
。郝良真澄清世人对“邯郸学步”的误解说:“邯郸学步并不是说学走路,而是学邯郸的
舞蹈——走路有什么可学的?”
一位叫嬴异人的秦国公子在邯郸当人质,淹留有日。在这个花花世界里,他认识了吕
不韦。又在一个歌舞场面上和“绝善歌舞”的赵姬眉来眼去。投资大王吕不韦看在眼里,
笑而送之。赵姬后来生的孩子,身世大有争议,不过这对以扫平六合为职志的嬴政来说,
无关宏旨。
在氤氲着歌舞气息的邯郸城里,还活跃着一批思想家在这里传道授业,开展学术争鸣
。不要说儒家一代宗师荀子,不要说提倡法治的慎到,单是那个“离坚白”、“白马非马
”的名家代表公孙龙就已经让人击节赞叹。当亚里士多德、芝诺等在巴尔干半岛上钻研逻
辑学时,在地球的另一个端,公孙龙也在思考。以往只能在哲学史、思想史一类的高头讲
章看到的一些名字,来到邯郸才知道,他们是实打实的赵人。那些伟大的思辨就是在这块
厚土上生发出来的,在这块土地上伫立凝望,有一种文化的敬畏感在心间震颤。
民国年间的《邯郸县志》的编纂者对当时诸子在邯郸论学的盛景也是心向往之:“诸
子朋兴,而有荀况、慎到之徒各挟其说以鸣胜一时,加以公孙龙坚白异同之见,放言高论
,遂为后代辩学之祖,此为文化最盛之时代”。郝良真说,邯郸学风之炽虽不如齐国的稷
下学宫,但在全国的学术界也占有重要位置。
这里说的是实行此政策的正面效果。在沈长云看来,在生产力水平总体低下的条件下
,这样的政策带有舍本逐末之嫌。他在书中总结道:“在商业、手工业比较丰厚的利润驱
使下,赵国国内有很多人不再热心农业生产,他们设智巧,仰机利而食,将大量的人力、
物力、才力投入到手工业、商业中去。赵民侈糜而不务本,田畴不修,男女矜饰,影响了
农业生产的发展。赵国经济发展中出现的偏差,为赵国的最后灭亡埋下了祸根。农业在古
代社会是具有决定性。虽然赵国所产粮食‘粟支数年’,仍不能满足战国时期大规模战争
的需要。公元前261年,秦赵长平之战爆发,战争僵持到第二年,赵国军粮耗尽,请粟于齐
,而齐不给。赵将赵括与秦交战,赵军大败,四十万军队被杀于长平。”
城 殇
魏国和赵国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它俩忽敌忽友,关系充满变数。赵成侯是迁都邯郸后
的第二个王,在继承大统的第二十个年头(公元前355年),魏国还曾送给他一种叫“荣椽
”的建筑材料,成侯用它造成檀台。但是,当赵国攻打卫国的时候,魏国引兵救卫,后又
将战争扩大化,直接攻向了赵国的都城邯郸,全然忘了去年它与赵国的其乐融融。赵派人
向齐国求救。齐国后来所做的事情用一条“围魏救赵”的成语就足以概括。
但邯郸最终还是被攻破,沦入敌手三年。因为连年战争双方均元气大伤。公元前351年
魏国似乎突发奇想似的忽然答应归还邯郸,想以此来缓和外交困境。这样,邯郸才重新成
为赵都。
在这之后,邯郸持续了多年的承平局面。赵武灵王的改革使赵国迅速成为关东的军事
强国,将骑兵大量引进军队;灭中山;将边界延伸北至于燕、代,西至于云中、九原……
煊赫一时。赵国文化最精彩的部分大都完成于这个长期的承平时期。其实,邯郸的承平也
仅仅持续了90年的光景,又一次危机降临在邯郸城下。
公元前261年,想想看,这一年距离我们小学就记得牢牢的年份——公元前221年只有
40年的时间了。曾被视为西戎的秦国早成了六国眼里的洪水猛兽,被六国恶狠狠地称为“
虎狼之国”。这一年,赵将廉颇率大军拒秦于长平(今山西高平)。后赵孝成王中反间计
,失信于三朝老臣廉颇,用纸上谈兵派的鼻祖赵括取而代之。秦将白起大喜过望,大破赵
军,将40万降卒尽坑之。张丰毅主演的电视剧《秦始皇》有一场戏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当
时的情景。被缚着双手的兵士被推进硕大的大坑中,瓦砾像急雨一样倾泻而下。至今,山
西高平还有一种小吃,名叫烧豆腐。做法是把豆腐切成比麻将牌稍大的小块,放在火上烘
烤使之一面焦黄。取豆腐之色白,暗寓烧白起之意。赵国遗民用这种方式表达他们对白起
的憎恨。
在这次惨败之后,赵国再也无力发动大规模的攻势,即便后来凭着廉颇、李牧等个别
杰出将领在对外作战中偶有胜绩,那也只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
趁着这次大胜的余威,秦国大举攻赵。公元前257年,邯郸又一次遭受围城之痛,对上
一次的围城记忆,邯郸人恐怕已无人记得。苏秦曾到邯郸推销合纵术,但各国各怀小九九
,合纵化为泡影。眼下,强秦兵临城下,“带长剑兮挟秦弓”,将弩机对准了赵王城上巍
峨的宫殿和大北城头的雉堞。
邯郸告急。
赵国王室代表平原君常被学者当作阻碍赵国改革的旧势力,但这次邯郸之围,如果不
是平原君挺身而出,求救于楚、魏,经营百余年的邯郸、享祚二百余年的赵国必将毁于一
旦。
上一次邯郸危急时,齐国来救,于是有“围魏救赵”的典故。这一次,救邯郸的成语
是“窃符救赵”。《史记》中“信陵君窃符救赵”一段精彩文字因编入中学语文教材而广
为人知。
邯郸之围虽解,赵国之难未已。一个个城池被秦军破、拔、取,甚至还有曾经的盟国
落井下石,捕蝉的螳螂,浑然不知黄雀已拍打着羽翼准备扑向它了。
公元前234年,秦军攻下赵国北部边地,麾师南下,与赵军战于平阳(今河北磁县附近
),斩赵军10万。在接下来的几场大战中,赵军终于不敌秦军铁骑,节节败退。秦军的合
围邯郸之势已经完成。邯郸城上上下下涌动着惶恐的情绪。
公元前229年,赵王再中反间计,将当时最骁勇善战的大将李牧诛杀。联系上一回长平
之战,赵国受反间计之累,也算是“梅开二度”了。须知,5年前李牧还曾在肥(今河北晋
州西)败秦……罢了罢了,一个王国已经走在总崩溃的边缘了。我们单单从赵国晚期两位
君主的谥号就能看出这是一个走向昏聩的王室。悼襄王、幽缪王,除了“襄”,都是恶谥
。那夯筑得异常坚实的邯郸城墙在夕阳下的身影已显出颓败之象。
这一天终于降临了。公元前228年,我们不清楚在一个什么样的季节,还没等赵王迁
在邯郸城头树起降幡,秦国大军就势如破竹地攻了进来,邯郸失守。赵王迁颤巍巍地举起
手来,成了秦军的俘虏。“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昏庸的君王被生俘的情
形,大率如此吧。嬴政将阻挡他统一大业的最硬的一块绊脚石搬掉了。邯郸依然是邯郸,
但它已不属于赵国都城,而是秦国的邯郸郡郡治。
赵公子嘉逃往代地,在那里建立起一个类似南明小朝廷的小型政权。代王嘉在6年的胆
战心惊之中,一个又一个坏消息灌满了他的耳朵:秦军灭破燕国都城蓟、秦军水淹魏国都
城大梁、秦军破楚于寿春……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代王嘉的残喘没有苟延多久,公元前
222年,当年父亲被俘的一幕,在他的身上重演了。
西汉时的邯郸:辉煌如回光返照
秦末,秦将章邯曾引兵破邯郸,把城内百姓迁徙到今河南西北部,又“夷其城廓”。
除此之外,还将邯郸的巨富远徙,想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法来抑制邯郸崛起。郝良真举例
说:“以冶铁致富的卓氏就是在此间被迁往四川地区”。邯郸从城建到经济均受重创。但
汉朝相较于战国来说,究竟是统一王朝,偶或兄弟阋墙,干个仗,也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如汉景帝时期的“七国之乱”,邯郸曾被“灌城”。好在邯郸经
过历次大灾大难的打击,免疫力提高,“灌城”对邯郸来说,不过是头疼脑热而已。
西汉时国家郡县制、封国制并行,邯郸是赵国都城。据《汉书·地理志》记载,汉平
帝时全国每县平均7835.43户,每户平均口数为4.67人。汉赵国所辖邯郸、易阳、柏人、襄
国四县总户为84202户,除邯郸外,其余三县均为一般县制。郝良真据此推算,扣除三个一
般县的人口数,邯郸总人口当不下于25万人。
郝良真认为,西汉时的邯郸政治地位比以前虽然下降,但是,随着封建制在全国范围
内的确立和发展,水涨船高,邯郸的经济文化水平还是比赵都时期有所上升。《汉书·食
货志》中说,除国都长安之外,还有洛阳、邯郸、临淄、宛、成都等五大经济都会,百业
兴旺。司马迁说的赵国时期的邯郸“亦漳、河间一都会”,对两汉时的邯郸,同样适用。
1981年在汉武帝茂陵东侧一号墓,发现了一批刻有“五年奉主买邯郸”的“阳信家鏖
。。”、“阳信家鏖盆”等铜器。《居延汉简释文》也有称为“邯郸。。”(125页)。阳
信家就是阳信公主之家。这说明,汉代生产的工艺精湛的铜制品已飞入不寻常的百姓家,
冶铁工艺得到了贵族阶层的承认。
西汉重要的经济文献《盐铁论》中分析了涿蓟、邯郸、荥阳等发达地区的经济特点。
文中说这些城市之所以富甲一方,不在于这里的居民擅长耕种,而是这里的人依靠交通优
势,懂得经商的法门,这才聚敛了巨额财富。
在繁荣的背后,隐藏着阴森森的杀气。
下篇
千年沉沦,百年复兴
伤心丛台下,一旦生蔓草
邯郸留给久人的繁华记忆也仅仅维持在西汉这一段。西汉末年王郎与刘秀在这里争夺
天下,结局是刘秀攻克王郎固守的邯郸城,一帝功成邯郸隳。按理说,这次战争和以往的
惨烈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偏偏久经考验的邯郸就在这里倒下了,像一个骨质疏松的老人
,一个马趴下去,试图站起,难了。战争,万恶的战争!
究其原因,邯郸的陷落亦应和在邯郸以南的一个新兴城市邺(今邯郸市临漳县)的悄
然崛起有关。再者,从赵敬侯公元前286年迁都到公元24年刘秀破王郎,邯郸在黄河以北已
经风光了整整310年。层层叠叠的繁华史让邯郸几乎喘不过气来。邺城曾属魏地,因为西门
豹在这里治理漳河水而广为人知。邺城的上升,终致于取邯郸而代之,是有历史必然性的
。但是,邺城的繁华没有维系多久,唐代,邯郸区域内的中心城市是大名。从唐至清,大
名的大名远播。
自此,从东汉至清末,邯郸进入了1000多年的消退期。这1000多年的历史,远没有那
300年来得精彩,来得纵横捭阖,实在是平平淡淡,略无大事可叙。胡服骑射的核心精神是
开拓进取,然而邯郸却沉沦了。在祖先的荣光之下沉沦了。文人墨客来到这个普通的县城
,总会念叨几句作为赵国都城的邯郸的如烟往事。唐朝诗人来到这里,总不免抚今追昔,
聊发怀古之思。他们提到的关键词是“丛台”,这是武灵王沙场秋点兵和举杯邀明月的所
在,这是邯郸、乃至于赵国强盛的象征。岑参有诗“伤心丛台下,一旦生蔓草”,刘言史
也说“旧业丛台废苑东,几年为梗复为蓬”。北宋词人贺铸在其《丛台歌》序中说:“按
《邯郸县谱》,丛台,赵武灵王筑,起地三百尺”。南宋诗人范成大曾出使金国,道经邯
郸,在日记《揽辔录》同样有《丛台》的歌咏。唐宋时期造假古董的兴致还不高,当时残
存的丛台遗迹当是真正的赵国遗存。只是这会儿,他们眼中的丛台已经不是赵武灵王时莺
歌燕舞的温柔乡,而是与蔓草、蓬草联系起来,成了诗人们的感伤地。
2005年5月22日的《纽约时报》曾非常罕见地以中文作标题发表专栏作家克里斯托夫的
一篇文章:《从开封到纽约:辉煌如过眼烟云》。没有哪一个城市能领风骚数百代。虽然
名为风流,却总逃不过风吹和雨打,飘零而去。赵国鼎盛时期的20万人的都城,西汉25万
人以上的都会,盛唐时不过7万人,越至近代越萎缩,宋代、明代,人口数仅3万,不足最
盛时期的1/8。邯郸在历史上无可置疑地塌陷了。邯郸在各期属州、路、府、道的辖地,默
默无闻。那些上级城市原来可都受邯郸的荫庇呢。可是英雄不问出处,邯郸又能怨得了谁
?怨不得也么哥。
凤凰涅槃
邯郸周遭有滏阳河和沁河,但通航能力有限,终于没有像扬州那样依托水运而兴起。
直到清朝,邯郸区域内的中心城市还是大名。邯郸龟缩在大名府幽深阔大的背影里。1906
年芦汉铁路通车,在这里兴建了火车站,邯郸赢得了凤凰涅槃的伟大契机。
千余年的雪藏之后,一缕希望的曙光又一次照在了邯郸苍老而不失朝气的脸上。
近代化的工商业体系逐步建立起来,久违的热闹重新光顾这座古城。一座混合着古韵
的城市迎来了新生。1945年邯郸解放,初设邯郸市。以后邯郸的建制虽屡次改动,但它在
冀南中心城市的地位已牢牢树立起来。
1959年9月24日,毛泽东主席到邯郸视察,提出“邯郸是要复兴的”号召。毛主席对邯
郸的期望,不用说是以战国和汉代时的邯郸参照物的。一系列大项目纷纷上马。钢铁、纺
织、煤炭等工业部门在已有的基础上迅速发展壮大,成为国民经济的主导力量。
1960年,邯郸曾和邢台合并,仍称邯郸市。1992被国务院批准为“较大的市”,1993
年经国务院批准撤消邯郸地区,实行地市合并,称邯郸市,原邯郸地区所辖各县划归邯郸
市管辖,至此,邯郸市下辖1市,4区,14县。
这一组数字足以展示邯郸今天的发展面貌:2005年,邯郸全市生产总值首次千亿大关
,达到1166.5亿,比上一年增长16.9%,按常住人口计算,人均GDP达到13449元,比上年增
长15.9%。
邯郸火车站广场上矗立着一尊赵武灵王骑在马上弯弓的雕塑。赵王日夜注视着火车站
前那人来人往的市井繁华图。在他的年代里到处蔓延的血腥和杀伐之气,已荡然无存。一
个现代化的城市,背负着三千年的历史重担,在向晋冀鲁豫交界地区中心城市的目标前进
的道路上快步迈进。
在这样的背景下,而如何使邯郸依托深厚的赵文化成为旅游热点目的地成为邯郸市的
一项重大课题。记者来到邯郸时,经清华大学、日本千叶大学的专家论证过的赵王城遗址
公园已经动工,年内将开园迎宾;将赵、汉两期的文化遗存一并纳入的赵苑公园的建设也
已完成大半;作为传统游览胜地的丛台在漫长的历史中,屡毁屡建,现在是游人如织的公
园,到处都在滋生着春天的力量。前人的题咏依旧高悬日月,赵王的台榭也没有空了山丘
。晚风微凉,悠游在丛台公园里,中天一轮战国的明月,将光影投在湖中清冷的波心。心
里喃喃吟哦:迎面春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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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知说:The future is ou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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