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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owerWang (极品飞车), 信区: Jiangsu
标  题: [合集] 狼行(像人?!)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25 08:13:57 2005), 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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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glyjerry (金拇指)               于  (Fri Mar 11 11:24:07 2005)  说道:

狼行无双 

              我在一九某某年的雪地里穿行,越过边境线,越过极速退化的狼群对我
的一次次围剿。在北方地区寒冷的冬天里找到一匹和我同样孤独的狼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
。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狼群里,说它普通是因为这个群体除了各自心怀鬼
胎地成天惦记着谁比谁多分了一块肉,我又怎么能躲开凶猛的野兽,怎么能在虚弱的动物
咽气前第一个冲过去咬断它的脖子而费尽心机。睁开眼我就看透了这一切,我打准了主意
有朝一日离开狼群。 


              我痛恨它们的凶残,不是因为凶残本身,而是凶残背后的虚伪。 
              我迟迟没有离开狼群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条就是因为我是匹狼,而且
我是匹还没有长大的狼。一旦离开狼群,我就会被生态撕得肢毛无存。另外一条原因是我
对狼群中某个个体有着深深的崇拜。我忘不了出生时狼王吉汗对我长时间的注视以及意味
深远的眼光。它深蓝幽邃的眼睛发出冷利的光,它的皮毛油光铮亮,它的肢体雄健肌肉发
达,它的牙在偶尔徽启的嘴唇里发出淡蓝色的光。我在幼时的游逐里曾经在草原的隆丘后
亲眼看见过一场有关生死的角逐,男主角就是吉汗。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狼的捕猎,也是我第一次欣赏狼王吉汗静如止水荷萍
,脱如暴风骤雨般的英姿。 

              那天已是时近黄昏,当时狼群中的公狼们正对一头整天散发着狐狸般骚
气的母狼发动各种方式献媚与进攻,唯求能在某个草堆后,某丛灌木里得到母狼妖媚的一
眼或者更有想入非非者迫不及待地将它们的性器插入母狼的身体。这个丑态辟露的场面曾
被我不幸地撞见,至此,我得到了现在的狼群品质为什么越来越糟糕这个问题的答案。 


              话说当时其他猎狼都不在现场,若大的眼界范围内的草原上只有我和吉
汗。我和它离得不算近也不算远,我们隔着深深的绿草想着各自的心事慢慢地溜达。狼群
生活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很安全,而且可以躲开成年母狼象鸡般的叫声和公狼永远被欲望顶
着的一触即发的迁怒。 


              在我几乎合眼睡去的时候,我和吉汗同时看见了一只大斑马和一只小斑
马正从远处向我们走来。 
              我伏下身躲在隆丘后面,我还小,而且我知道如果帮不上手的话就应该
别添乱这个常识。我看见吉汗阴森森的目光向我投过来示意我爬下。哦,原来吉汗早就知
道我在它的周围。 


              夕阳下的草原微风徐徐,一股股发干的野草清香扑鼻而来,如果肚子不
饿,实在是没有掀起血腥的必要。我缩着脖子,夹着尾巴,瞪着眼观察着眼前的风止风动
。说实在的,我对斑马肉一向不感兴趣,而我对一向沉默少言的狼王吉汗却充满好奇。 


              一大一小两只斑马慢慢地走过来,小的无忧无虑,大的心事重重。 
              小的东看看,西闻闻,可能在找地上有什么好吃的。大的也东看看,西
闻闻,――它却抽了抽鼻子,支了支耳朵。它猛然发现了一只矫健的狼正从它身侧的小路
飞速向它们包超过来。大斑马长叫一声,小斑马闻声一惊,仿佛得到了一个红灯闪烁的讯
息,它撒丫子就跑。跑得没有头绪,跑得没有章法。吉汗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与小斑马擦
身而过,我心想:完了。然而,吉汗却掠身冲向大斑马。我看见小斑马屎尿齐流,一路惊
惶失措地向西跑远了。 

              大斑马奋力地向东奔跑,它在选择与小斑马相反的方向奔跑。它与吉汗
兜着圈子,仿佛这是一个游戏与生死无关。吉汗沉着依旧,好象追逐的是它自己的心情而
不是猎物。当小斑马逐渐跑远,在我们的视野范围内再也看不见以后,大斑马显出了疲累
,它站定扭头看了一眼小斑马的方向,与此同时吉汗已经扑倒了它。与斑马相比,吉汗的
身体显得短小却充满力量。血,股股地从斑马血肉翻开的脖颈处淌了出来,它的挣扎着蹬
踢四蹄,显然已经没有了思想,空有力气没有最后使完。吉汗绕开斑马的冲动,最后以果
断的一口彻底结束了它的痛苦。狼王吉汗在草丛上蹭了蹭嘴,慢慢地走开。我从它的眼里
只看见了几多平静,一点悲哀。 


              当我从草原的隆丘后胆颤心惊地走出来去分食猎物的时候,我对狼王吉
汗除了敬畏还多了一份其他内容的感情。我是兄弟中最后一个去嘶咬猎肉的狼,当我叨着
一块血淋淋的肉回头望向吉汗的时候,看见它如平常一般的平静而沉默地远远站立。 

              多少年后,当吉汗年老体衰,有人提议我可以继承狼王的桂冠。 
              虚弱的吉汗艰难地摇摇头。它把位子传给了扎哼,那匹能和狮子单打独
斗的公狼。夜里,狼群就要迁徙了,吉汗已不能行走,它要求我留下来照顾它一阵子,然
后再去追赶狼群。 

              狼群走了。深秋的草原上猎物稀少,我却感到从没有过的愉快和轻松,
少一些血淋淋的嘶咬,少一些你挣我抢的聒噪,少一些没有思想的围剿,没有肉吃又如何
过不了?我找来一些动物的尸体与吉汗一起充饥。吉汗已经吃不了两口了,它静默地闭着
眼,发出微弱的呼吸。 

              我肆意地仰躺在地上,咬着草根看着满天的星星幻想着草原之外的一切
。我已经成年,我设想我能找到一匹和我情投意合的母狼共此一生。这匹母狼断然不可出
自我们那个家族的群体。它一定是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儿,不会象我的姐妹那般粗野无礼,
它一定生性贤淑,朝三暮四的行为与它毫无关系。我找到它,然后带着它穿行在广博的世
界里,用我强壮的身体、善良的心灵、机智的头脑保护它以至终此一生。 

              我在美好的幻想中渐渐睡着,我看见我举步在一片茂密的森林中,莺歌
雀舞,野兽翩跹。一条美丽婉尔的小溪淌过我的眼前。我忽然觉得有点渴了,于是我迈步
向前,探头伸向水面。溪水潺潺平如镜面,一个英俊的猎人正朝我笑望。 

              我心里一惊,跃身跳后,做出随时攻击的准备。可是,眼前除了寂静的
森林还是什么也没有。我小心谨慎地再次探向水面,英俊的猎人再次浮现。 
              嗷――,一声长啸把我从梦中猛然惊醒,一头狮子正从荒草丛生的灌木
后渐渐逼进,刚才的叫声显然是离我不远处吉汗向熟睡的我发出的警告。吉汗匍匐着,肚
皮挨着地。看上去随时都会歪头死去。它盯着狮子,一动不动。我已经听见他的喉咙发出
“咯咯”的声音,这是一个指示,只有我能听得明白。我按照它的指示,慢慢缩身退后,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我的眼睛盯着狮子的眼睛,我的爪子毫无声息地慢慢退出了这片草
丛。 

              就在我从狮子侧面包超过去的时候,狮子已经开始加快了进攻吉汗的步
伐。当它伸长脖颈跃身扑向依然一动不动匍匐在地的吉汗时,我从侧面飞身腾空扑咬过去
,一口就准确地咬住了狮子的脖子。狮子受了一惊大吼一声,大概是没有想到无端地被侧
面袭击,它略一迟疑后依然不管不顾地向吉汗扑去。 

              我心急如焚,抓上它的脊背从另一面喉咙狠咬下去。狮子痛得大叫,它
企图把我从背上摔下来,我的四个爪子却深深地抓进它的皮肉里。狮子发出巨吼,整个草
原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一个大野兽搏斗,我没有丝毫的惧怕,它越
反抗,我却越兴奋,狮子的血流进我喉管,丝丝甜腥刺激着我的神经,我不断地撕咬,一
次比一次快乐。 

              我偷眼向地上的吉汗望去,它依然匍匐在原地,冷静地面无表情地观看
着我的表演,仿佛这是一场毕业演习。 
              狮子终于痛苦难当,我也终于明白在这个时候痛苦不是来自于身体,而
是来自于它一惯的骄傲。它猛地甩头向上,我感觉到一股热哄哄的嘴气向我的头部袭来,
如果让它叨上,再一甩,我是必死无疑了。 

              这一招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正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匍匐在地的吉汗跃
身而起,利爪雪亮地抓向狮子,一张血口就咬住了狮子的咽喉。吉汗的整个身体仿佛就长
在狮子身上一样,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嘴狠狠地咬着咬着。 

              狮子倒下死去。吉汗松开爪子仰头倒地。它闭着眼,听不到没有一点呼
吸。风从草原上空疾速地吹过,我仰望天空,发出第一次嚎叫,叫声响彻天际,从此时起
,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一匹狼,一匹不容忽视的狼。我第一次对自己满意,第一次达
到了精神与肉体的高度统一。 

              天渐渐亮了。草原上的太阳总是升得早一些。吉汗睁开眼,仿佛刚才只
是睡了一觉,我怀疑地看着它,期待奇迹出现,期待吉汗能翻身而起,冷冷地看我一眼,
然后第一个拓开狼群清晨的嚎叫。可是,没有。吉汗看着地平线上初升的太阳,看着我。
风把它的毛吹得东倒西歪,它的身上沾满鲜血,这使它看起来象一名凯旋的英雄。 

              走吧,向南走,那里是你想去的地方。吉汗的声音微弱却依然坚定,不
容拒绝。它的眼神暗淡没有光泽只有平静。 
              我埋葬了狼王老吉汗,之后举步向南,身只影单。我要去寻找我的幻想
,因为这一生我只幻想了这么一次。苍穹上皓月在空,脚下的石砾走如繁星,在天地交接
的那片黑暗中,隐约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它在呼唤在城市的上空回荡着,只有我能够听
见。 

               
              狼行成双 
              当我告别狼王吉汗的坟墓独自向南的时候已经是晚秋时节了,草原也正
以飞快的速度从一个妙龄少女向一位年老色衰的老妪转变。草原的衰老在我的眼里仿佛不
是季节的荒谬,而是与草原上如我一般的恶狼不分昼夜地吸吮它的乳汁有着密不可分的联
系。 

              向南去,这是我多年的梦想,不仅是因为我感觉我梦幻中的姑娘一直在
南方的某个热烈的地点心急如焚地等待着我,而且我怀疑我做为狼所欠缺的许多高尚品质
必将以艰苦的跋涉才能得以圆满的解决。向南去,是个艰苦的历程。 

              我知道狼群也在向南走,它们会在温暖的湿润的有鲜嫩绿草可以藏身,
有淙淙溪流可以嬉戏,有丰美猎物可以捕食的地方停留下来。 
              狼群向南走的目的简单而且明确,我们走在同样向南的路上,却有着本
质的区别。这一点可能就是多年以来我和狼群离心离德的主要原因。 
              一路上,我看见许多动物都行在向南的路上,它们三五成群,有的明目
张胆,有的躲躲藏藏,我从它们留下的粪便中闻到了它们曾经在草原的夜色掩护下做过什
么,我甚至闻到了它们的心情,从做为一个喘气儿的物体中不得不排泄出来的快乐与痛苦
。我怀着尊重的态度绕过沿路上的粪便,这,必竟是一个存在的历史。 

              当冬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已经越过了寒冷的边境线。狼群也和我前后
脚赶到了温暖潮湿的南方。我在沿途撒下各种暗示的标记引路,这对我来说完全发自肺腑
,而且游戏的成份很高。我了解那引路的头狼布尔有着机敏的嗅觉与直觉,它是狼群中我
唯一的朋友,原因是我们都很孤独。我想它知道了我已经在前方探见了一片丰饶的家园,
它是狼群中唯一发现我已经在它们前方出没的狼,而它用的只是直觉。 


              我们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就象我们都很高兴自己不是狼王一样。 
              我曾在夜深以后在狼群周围徘徊,向前迈一步,我就不必再夜行昼眠,
我不必再随时随地高度警惕敌人来犯,我就不必再在夕阳下独而无味地进食,我的牙就不
必再冷冷地咬着,我就不必再流浪。月亮静静地从树叶间透露下来,静谧地照着我安睡的
家族,忽然我觉得眼睛有点痒,眼角有点湿。我最小的弟弟啊呼爬在离狼群有些距离的树
丛中甜睡,它时而抽搐时而延涎,它翻了个身,露出小肚皮搭拉着四个爪子向着天。我黯
然失笑,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设防的狼呀。 


              啊呼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也许它有些象年幼时的我吧。顽劣,永远不知
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在我静静地玩味着手足之情的时候。 
              突然风动,叶摇,一个家伙从树林后慢慢地挨近了啊呼。我看见了。 

              我慢慢地站直身体悄悄走过去,一只黑毛野猪流着口水低头看着熟睡中
的啊呼。我无声地走到野猪跟前儿,看着它。野猪吓了一跳,显然它同我一样不愿意惊醒
不远处正在睡眠中的狼群。 

              我和黑毛野猪对视着,我用眼神告诫它倘若它再敢低头用它的臭嘴凑近
我的兄弟啊呼我就撕断它的脖子,我不是开玩笑。野猪还算聪明,用它的猪眼瞪了我一会
儿就低着头慢慢消失在黑夜下的丛林里了。 

              黎明前树林里起了薄薄的一层雾,今天一定又是一个好天气。想到狼群
能在这儿从此过上饱暖淫欲的生活,我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与放心。天亮前,我含着热泪
告别了熟睡中狼群。我来自它们,但我终究是我。 


              在向南无限延伸的征程里,我独自上路。没有目的的茫然与目的本身所
代表的意义逐渐在时快时慢的脚下达成和谐的统一。我是一匹年轻的狼,这个理由充分得
象春天里草原上盛开着的饱满的一望无际的绿草在为自由的各项代价做着合情合理的开脱
。我站在山岭上看农夫锄地;我与各种各样的南方的野兽为伍,拉帮结伙地去为各自的肚
子算计一顿晚餐;我躲藏在村庄里看黄鼠狼偷鸡;还有一次我公然装扮成狗在大街上看孩
子们游戏,后来,一条被圈养的狼狗发现了我,它咆啸着冲过来要咬我,我一路仓皇逃窜
直到再次隐没在茫茫的森林里。这忘了本的畜生,我实在不愿当着孩子们的面跟它打上一
架。 


              南方的热带雨林里气候潮热,我选择沿着溪水行进。因为这样既妙趣横
生又随时可以喝到鲜活的水。当毒辣的太阳照得我头晕眼花的时候,我一走神不幸掉进了
一个看来是预谋已久的陷井。令我大吃一惊的是将我绑缚上来的猎人正是多年前我在梦中
所见的那条美丽婉尔的如镜般光洁可照的小溪中我所看见的倒映在水中的那个年轻而英俊
的猎人。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闻到刺鼻的药味儿,我看见我的前腿绑着白色的布
条儿,药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猎人救狼?我狐疑地举目四望,这是森林中一间平常
的结实的木头房子,房内简单的摆放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简单力量型的男人。一张方形的木
桌,一个细脖圆肚的水瓶,一架木床。木壁上挂着猎枪与刀具,虎皮与兔皮象大衣一样并
列悬挂,它们生前可能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的命运居然走向了这样一二一齐步走的一致。就
在我默想着我曾经吃掉了多少只兔子,和多少只老虎打过架的时候,门被有力的一脚踹开
了。 

              说老实话,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和人走得这么近。在我过去的群居生活里
,我们在狼王吉汗的带领下曾经很远很远地观看过这叫猎人的可怕的持枪动物。他们给我
的总体印象是他们的头脑机智,行为时而鬼鬼祟祟,时而气焰嚣张,他们的凶残程度决不
亚于狼。当猎人俯身下来盯着我看的时候,他血肉的香味一下子就挑起了我要撕裂什么的
强烈欲望,我听见自己的体内发出“喝喝”的巨大声响,我感到我的利甲已经从爪肉内伸
了出来,我紧紧地闭上双眼,我知道那里面一定是血红一片。 


              猎人有着厚重的呼吸,在他查看我伤情的时候,呼吸不时喷在我的脸上
,我扭头痛苦地躲开,我拼命地让自己想些别的事。其实在那时,脑海中无数个我已经从
地上跃身而起扑倒猎人熟练地咬断他的喉咙,啊,血的香味儿是多少诱人啊。 

              我在当时当地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只是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体力不能够扑食
眼前的这个强状的猎物,而决不是因为其他。然而在我伤愈之后与猎人朝夕相伴的N个日夜
里,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主要是来自我属于高贵狼种高尚的品质中的某些组成――知恩图
报。猎人经常用我琢磨不透的眼光注视着我,从我们双方对视的眼光中,我们既欣赏着对
方又研究着对方。我们同时在想:嗯,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在一个搏击就马上能见输赢的
世界里,找到对手实在是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我们在白天的时候一前一后或者一左一右地去到茂密的森林中打猎,森
林在某种时候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个战场,也有许多时候是游戏场。第一次出猎,我们就
发现双方都有惊人的嗅觉,敏捷的身形以及准确的判断能力。这样的一致性很快就使整个
狩猎过程在心心相印中圆满完成。当猎物被击倒身体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刚才的
默契让双方都有些不好意思。 


              夜里,我和他住在同一间木屋里,回回都是他先我一步四仰八叉地首先
睡着。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有些不适应,这算什么!狼和猎人怎么能这样!这不是考我
么!也乱了规矩了嘛!我在夜的森林里久久徘徊,月亮又呈现出它年我的狼王吉汗相处的
所有所见所闻,我忽然明白,这才是我一生中仅有的平静时刻,属于雄性动物的相互征服
原来是来得那么的让人舒服。 

              春天里我在自由的心情支配下在南山那片鲜嫩欲滴的丛林里遇见了左嘉
那头温顺美丽的女狼。当她被我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光影笼罩的时候,她惊魂未定的眼光深
深地打动了我。我以同样温柔的目光缠绕着她,直到她发出一声轻叹投入我的怀抱。我早
就说过,我虽然残烈,但我决不是个强人所难的狼。 

              遇到左嘉使南山的景色在我眼中一日之间发生了重大的变革,所以我踩
踏过的郁郁草径从那时起都变得轻盈而富有活力。阳光很好的下午我和左嘉在山腰上做爱
,我们的方式异常的传统,左嘉美妙的身姿让我想起了北方草原上熏人的草香,我们身体
的磨擦带来的欢乐激起我心中所有不能用语言概括的感动,在我将我的热爱注入她身体的
时候,我们同时发出一声长啸,声音响彻整个山谷与森林,世界在这一声震憾中嘎然断裂
,然后轰然粉碎。 

              我和左嘉长时间地躺在草丛中在月亮底下低喁。我对她讲我的家族,讲
吉汗,讲我的兄弟啊呼,我的朋友布尔,我的南方经历,我的北方草原。左嘉入迷地静静
地听着,有时候讲着讲着我们就迷迷糊糊地睡去,而在我每一次的梦里,北方广阔的草原
不是呈现出盛开的茂绿就是一片焦涸的枯黄。梦里间或能看见矮草下我的兄弟们被凶猛的
野兽围逐,我心如刀割。当我对左嘉讲到我现在和一个猎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她惊叫起来
。我决定带她去看看年轻的猎人,他已经是我的朋友了,他有权分享我的快乐与我的幸福
。 


              那天已近黄昏,我领着左嘉来到木屋的时候,猎人外出还没有回来。我
知道再过一会儿他就能满载着猎物回来了。我们在火下一起吃肉,他吃熟的,我吃生的,
每天如此。今天我和左嘉也抓到了几只山鸡,我想请左嘉留下来,和我们一起晚餐,那该
是多么的快乐。就在这个时候,门象往常一样被一脚喘开了,我和左嘉带着欣喜的眼光坐
在屋里看着进得门来的年轻的猎人。猎人进屋后就是一惊,随即他就端起猎枪冲着左嘉掀
动了扳机。当我将猎人扑倒在地的时候,子弹扫过左嘉的耳廓飞向屋顶,面对被我压在身
下的猎人我本能地张开了猩血的嘴。猎人有些惊讶却很平静地看着我,我喘着粗气看着他
。 


              猎人坐了起来,我站在疑惑不解的左嘉的身边。风吹过森林的树叶卷起
重重的一击打在木屋的房檐上,啊,大自然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我领着左嘉默默走过呆
立的猎人的身边,我从外面把那几只山鸡叨进来放在屋角。我和猎人平静地互相望着,他
的模样如此地清晰,象许多年前的溪水之畔在我的梦中呈现的那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冬天,带着臣服的微笑刮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带着我心爱的女狼左嘉
开始向北行走。我相信我南方的征程到此已经是一个相对的结束了。这个句号在南山森林
的尽头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在这些年向南漫长的跋涉里,我和这个世界里不同的存在
矛盾地抑或和谐地相处,不管是生灵万物还是漂浮的空气,都终有归处。我的归处就是北
方广阔的草原。 


              我迫切想看见不知道现在哪里的我的狼群,我们有着一样的品格,孤独
、傲慢、渴血成性。这在本质是永远是没有多大的区别。 
              我之所以选择在冬天开始的时候往北走,完全没有人为的成份。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一个暗示:一匹真正的狼,是不怕寒冷和孤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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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plxb (小兵)                     于  (Fri Mar 11 12:20:48 2005)  说道:

怎么不都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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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B (蓝浩子)                     于  (Fri Mar 11 13:08:41 2005)  说道:


写狼行无双的是“人间妖孽”
写狼行成双的是“邓一光”
我不知道两个人是不是一个(应该不是一个)!

下面是别人对这个作者的评价
游离在外的闲话    萧飞(上海)于 2001.02.16 16:40 发表在凭心而论 

   人间妖孽,这名字隐约有点狂气,甚是凄厉的样子。编辑杨曲要我看看这位天津妖孽的

东东。 
   我看了,第一反应是人间妖孽的作品的名字都有些似曾相识: 
   《这个天使有点傻》、《女人不哭》、《一声尖叫》、《安妮快跑》以及“时代”系

列…… 
   说实话其实我根本没有资格来评论人间妖孽的文章,那只是欣赏或说以我的眼光来理

解。他的文章着墨于刻画一些细腻的也可能是反叛的东西,作者很喜欢用第一人称来叙述

且在很多时候,文笔会非常辛辣,让人想到当代的某些先锋诗歌,或是摇滚。 
 
   我曾给人说写的东西很难看懂,想必人间妖孽的文章里某些文字也会被这么说吧。所欣

喜的是,网络这个快餐化的时代中,还能有作者坚持这些文字,真算是难能可贵了。 
 
   我不能妄断作者的心性是否是我想象的那样,但是人间妖孽对人对心的刻画,那是绝对

肯定的。 
 
   在《逃脱》中,作者写了金三十这么一个平常又不平常的人物。他有好男人的因素,但

又执着得有点怪异。同时,老春,也就是文中“我”的表姐也以从未出场的形态控制着整

事情的发展。那间神秘的主卧室,姐夫金三十那越来越差的身体,一切都形成了个巨大的

念吸引人继续阅读下去。当中还有个医生作为缓和调节气氛的人物——从我的理解上这家

似乎象华生一般。情节一张一弛,很有技巧。个人以为最后的结局出人意料的目的是达到

了,可似乎有点牵强,有点让人反胃,是为微瑕之处。可能这也是作者想要达到的目的
了。 
 
   本来以为,那几个《某某时代》会和网络上流行的王小波的文风相似,虽然也是有些不

满有些颓唐和抗争,但满不是那回事儿。事实上从这几篇文章我才开始对作者的性别问题

这个问题外的无关问题给弄混了。就是觉得奇怪,多以女性第一人称描写的作者居然有非

犀利的笔调,这不知道是否能让写些奶油文字的大男人们觉得汗颜。 
 
   《安妮快跑》的名字让我想到两点,一个是安妮宝贝,另一个是德国的存在主义电影

《劳拉快跑》。这文章我可不能说读懂,也不甘心说读不懂。有如梦境般的描写,在腐败

气氛中不知道是包含着揶揄还是无奈。还有里面人物象梦游一般的想法和举动,又宗教狂

般专注。也许作者并不想读者去完全读懂,他所需要的只是那层感觉,以及感觉后氤氲的

喻。这点看来,作者对现代诗意象的运用也包含到行文中来了。再看一下,作者果然也写

代诗,颇有风味。 
 
   还有个让我感觉亲切的,人间妖孽似乎不只在人间肆意,动物也是他描写的重要方式。

同样的,他是代身到动物,以动物的眼光和人的语言来写文章。《狼行》,喜欢孤独而自

灵魂的狼,有着高贵品格的狼。不知为什么,看完后会有些落寞忧伤,这狼正是一个渴望

灵魂,当然更象是一个男人的灵魂。 
 
   有些文章看起来很好看很亲切或是很震撼,但评论分明不是件开心的事。我说不上也说

不出些什么,更不想落了传统的公式,况且我还没到能评论人的境地。所以,各人看了都

有各人的想法,究竟好是不好,还是自己看一下方是正路。 
 
   很感谢杨曲编辑能给我看这样的文章,这是我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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