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anxi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flyingbird (Daniel), 信区: Shaanxi
标 题: 地分三秦习相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Dec 29 18:36:37 2005), 转信
地分三秦习相远自古华夏为九州。同样,陕西也分为三秦。
历史上所谓三秦,实际上指的是现在的关中和陕北大部。秦末项羽入关中,大封诸侯,将秦降将章邯等分封为雍王、塞王、翟王,分别领有秦故地关中的三部分,即今咸阳以西及甘肃东部地区,咸阳以东地区,陕北地区,合称“三秦”。时至今日,“三秦”成为陕西代称,乃是泛指,并非实指地理意义上的陕北、关中、陕南地区。
百里不同风,千里不同俗,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说同属于陕西,但陕北、陕南、关中三地域人的性情差异还是比较大。这主要是因为地理环境不同。从地图上看,陕西的版图是一个面西而跪的兵马俑。这个“兵马俑”,不仅襟黄河而带长江,且跨温带、暖温带、亚热带三大气候带,这在中国诸多的省、市、自治区中,是少有的。
且说那属于黄河水系暖温带气候的陕北吧,在地图上就是一抹的黄褐色,为广袤的黄土高原,塬、峁、梁、沟、壑纵横,像一位风尘赴赴的老人,从远古走来。登上黄土高原的梁峁,就会发现,这片黄土地是那么的空旷苍凉,就是作为万物灵长的人,也显得那么的渺小。惟有黄土地的皱褶里,星星点点点缀着些许绿色。
黄河远上白云间,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条母亲河,在长途奔袭的过程中,把整个陕北纳入怀中,陕北这块黄土高原,其底蕴因此而显得特别深厚。闻名于世的黄河壶口瀑布,能将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一壶收”,不仅仅是黄河万里奔袭过程中形成的一个自然地理现象,更成了一种文化意义上的象征。有鉴于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壶口,也成为陕北黄土高原重要的文化象征。
自古以来,陕北黄土高原就是正统的汉族政权和北方少数游牧民族政权对垒割据之地,汉、蒙、鲜卑、回鹘杂处。如果追溯血脉的话,陕北人身上大都流淌着剽悍的少数民族血液。以至于清代翰林御史王培棻曾做“七笔勾”,甚至称“圣人布道此处偏漏”。 陕北人:一群赤诚的自然之子
这样的黄土高原,造就了一代又一代的陕北人男似吕布女似貂禅。故又有“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之说。
陕北黄土地上的后生,大多是美男子。他们身材颀长,脸部呈长条形,年少者面皮白里透红,年长者面如重枣,额头宽阔,浓眉大眼,眼眶深邃,鼻梁高直,长腮帮。有人形象地称他们为美男子。
陕北人是一群“自然之子”。他们朴实敦厚,性情豪放,大碗喝酒大碗吃肉,浑身漾溢着阳刚之气。在战争年代,陕北人会凭着这种豪气,揭竿而起,金戈铁马驰骋于沙场,杨家将、李自成、张献忠、刘志丹,莫不如此。正如林语堂所说:“他们没有丧失自己种族的活力,他们致使中国产生一代又一代的割据王国,他们也为描写中国战争与冒险的小说提供了人物素材”。
陕北女子,更是百里挑一的俊俏。他们身材高挑,面若桃花,肤色白里透红。特别是米脂,自古以来就盛产美女,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禅,就出生在这里。美籍华人杨振宁博士的老泰山杜聿明将军即绥德人,其夫人秀清女士乃米脂闺秀。夫妻同甘共苦,白头携老,自成一段佳话。据说,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全国各地扮演《白毛女》喜儿的演员,有相当多的就是米脂姑娘。
更值得称道的是,陕北女子性情朴实温婉,热情大方,说起话来,如沙漠驼铃,悦耳动听。他们敢爱敢恨,视爱情若生命,对恋人敢把心掏出来。听一听那首著名的陕北民歌《走西口》吧,那陕北女子的痴情,真叫人牵肠挂肚。
陕北女子心灵手巧,他们的拿手好戏是剪纸和窗花。一只灵巧的手拿着小小的剪刀,在五颜六色的纸上游走。不一会儿,一张张玲珑清新、层次分明、姿态万千的精美图案就出来了。花卉、鸟兽、植物、山水、文字、五谷等,可谓呼之欲出,应有尽有。
陕北女子是好婆姨。他们不仅会做羊肉饸饸、洋芋嚓嚓、榆钱饭,变着花样把苦焦的日子调理得有滋有味。他们还会绣花枕、鞋垫、围裙、披肩、裹肚、坎肩,把孩子打扮得光光鲜鲜,把丈夫伺候得舒舒服服,直到丈夫“走西口”闯天下也不会分心。
有人开玩笑说,如今米脂的婆姨漂亮的不多了,据当地老辈人讲,国民党带走了一批,共产党带走了一批,改革开放南下了一批。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陕北这片黄土地上产生了高亢悠扬的信天游,古朴典雅的剪纸,苍凉缠绵的唢呐,粗旷豪放的腰鼓。这也许就是对大哭大悲人生的抚慰。
陕南人:清秀精明的怪才和鬼才
而位于秦岭以南、巴山以北的陕南,和陕北的黄土高原相比,由于地处亚热带,加之属于长江水系,这里的山水则显得清秀而有灵气。那山,是地地道道的石山,很少见些许土。山上,多见裸露的岩石,怪石嶙峋,间或从石缝中生出杂树灌木,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两山之间,可见有水流从山谷穿流而过,小者成溪,清澈见底;涓涓溪流,汇集成江,并形成坝子、盆地。
值得指出的是,秦巴山区的陕南,和四川、湖北接壤,被认为是秦头楚尾,或秦头蜀尾。这里流行的是汉剧、花鼓,从风格上来说,是阴柔的。秦巴山地的陕南人,向湖北“九头鸟”学一点精明,向川人借一点灵气,所以,无论体型、相貌、口音,还是生活习惯,心态性情,大都和楚人、川人相似。当然,陕南人没有陕北人那样恋家,自古有外出谋生的传统,近年外出打工者不少。据说,陕南人是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时迁过来的,也即湘、皖、赣、豫、闽、粤各地来的移民后裔。
陕南秦巴山区,山水清秀,人人爱唱歌。有人说巴山是歌海。青年人谈情说爱,要唱缠绵热情的“情歌”、“盘歌”。老年人丧事,要唱凄凉悲哀的“孝歌”、“送葬歌”。在田地里劳动时,要有高亢、激越的“号子”、“锣鼓草”。采茶时,要有悠扬、婉转的“茶山姑娘”、“牧羊恋歌”。婚嫁时,要唱“哭嫁歌”、“迎亲歌”。行路时有“报路歌”,上山时有“樵歌”,“山歌”等等。真是“歌的山,歌的海,不唱歌儿口难开。”
那陕南男人,身材一般都不高,不像陕北人那么魁梧,大多长得比较清秀,面部呈菱形或五角型,额头较高,眼睛深陷,嘴巴突出,肤色呈紫铜色。其性情呢,也不似陕北人那样朴实,粗旷豪爽,而是显得比较精明。
也许是得山水的灵气和仙气,秦巴山地的陕南,多出怪才和鬼才,他们身上,也不乏浪漫的因子。从陕南商洛走出的著名作家贾平凹,就以鬼才而著称,写人状物,无不显示出空灵之气,浪漫之气,其文风可以说受楚地的屈原、宋玉影响颇深。
陕南女子,则娇小玲珑,肤色白皙润泽,清秀可人,性情温婉,但不似江浙女子那样娇羞,也没有陕北女子那样质朴,而是温婉不失大方,清秀而又能干,特别能吃苦。
关中人:质朴而不失精明的冷娃
而位于陕南陕北之间的关中,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秦岭如一头巨大的苍龙,从青藏高原逶迤西来,随意地摆了一下尾巴后就安卧在了陕西中部,它的躯体也就把陕西的南北分割得泾渭分明,甚至连陕南、关中的气候也要因它的安卧而呈现出巨大的差异。
关中这块土地,大有说头。
这块土地,只因西有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北有崤关,南有武关,为四塞之国,故称关中。在冷兵器时代,这四关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真乃固若金汤 。更令古人看重的是,这里气候温和湿润,泾、渭、沣、涝、浐、灞、高、橘纵横,可谓“八水绕长安”;加之“厥土惟黄壤,厥田惟上上”、“膏壤沃野千里”,甚至《诗经》里赞土地肥美得连野菜也格外香甜。因此,所谓的“天府之国”,最早就是指这里。到现在,关中又称八百里秦川。
这样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决定“秦中自古帝王都”,可谓“厉尽周秦与汉唐”,是华夏文明重要的发祥地,为世界著名的四大古都。长安文化,以其源远流长、博大精深,被誉为中国文化的根系。
这块皇天厚土养育的关中人,身材相貌不如陕南人清秀,也没有陕北人高大,大多长得粗壮敦实。难怪有人说,西安人的形象,就是活生生的兵马俑。因此,要识别关中人并不难,一看那身材脸形便知晓。
关中人大多性格内向,寡言少语,外冷内热,情感深藏。不知是负重太多,还是“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的古训影响深远,关中的男人一般话很少。对妻子儿女,他们纵然有满腔的感情,但却不会形诸脸上挂在嘴上。关中的男人, 既不如“老北京”能说会道,幽默风趣;也不像南方人言语和婉,抑扬顿挫。无论老少,言传起来,可谓底气十足,高喉咙大嗓门,直来直去,有时简直要撞倒南墙。君不见秦腔戏剧舞台上,挣命般的吼叫,就是西安人传神的写照。
关中人实诚,豪爽,面冷心热,与朋友交,义气为先。脾气相投,性格合得来,倒也可以和你谝个半宿,把心掏出来;一旦你的人品关中人看不上,那可就对不起了,正眼也不会瞧一下,正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关中人大多性情耿直,宁折不弯。即不善察言观色,也不爱逢迎,最看不惯那些拍马溜须之徒,斥之为“溜沟子货”。因为耿直,年轻人爱发牢骚,爱给领导提意见,埋怨不受重用,自誉为“后娘养的”,无论工作干得多好,“累死也无功”。是故,二十余年来,“孔雀东南飞”者众多。
关中人好面子。请客,必定七碟子八碗,劝酒非让客人喝个酩酊大醉方肯罢休。常说人生三件大事---娶媳妇、盖房、安顿老人,更是好摆排场,唯恐被人讥为“啬皮”。
关中人讲究“咥实活”,一步一个脚印。做事不喜张扬,咋咋虎虎,虚张声势。故陕西科教文卫各行各业,英才辈出,成果辉煌。不仅前十几年的文坛陕军东征,让全国大吃一惊;就是近年陕西人整出来的的克隆羊,长征五号,送“神舟上天”,也让世界瞩目。
关中人常说的一句话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在农村,衡量一个人能耐如何,主要看房屋盖得咋样,子女是否有出息,对待老人如何;在城里,也看其事业成就,房子多大装修的咋样,子女是否考上大学留洋读博士。
关中人大多不爱言利,不善经商。许多人信奉的是“万半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对经济之途嗤之以鼻,故三秦大地,做大小生意的,以南方人居多。近20年虽有不少西安人“下海”经商,但“呛水”的多,盈利的少。
关中人办事谨慎,凡事严格遵守“交通规则”,不逾规半步,不像南方人,“绿灯跑,黄灯抢,红灯绕”。对长辈和上级,总是“不给不闹,叫来不到,给也不要”,简直是个“乖孩子”,信奉“穷也要穷个刚板硬正”。
关中人重闲适,易满足。在过去,“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其人生理想境界;如今,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收入能过得去,也就挺满足的。生活上有“油泼辣子彪彪面,羊肉泡,肉加馍,除了神仙就是我”;文化娱乐上,一年四季有秦腔戏看,也就“嘹扎了”。对待工作,“贡献不大年年有,步子不大年年走”。
关中女孩,长得饱满,匀称,妩媚,性格也开朗,不象南方女人太细碎。她们中有的人在西安只是觉得还过的去,到广东一比,简直是天仙下凡,上街总是被人盯着看。
这就是这块皇天厚土上的关中人。
如今改革开放,东南沿海城市得风气之先,经济突飞猛进。海风从南方吹过来,也往往被高高的秦岭阻隔。既使到了关中,东南风和西北风在此相遇,展开了拉锯战,闹个雨淋淋,湿漉漉。由此可想而知,传统思想观念和现代思想观念在这里交汇、碰撞之烈。关中人的性格、心态,也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适应和调整。
人生之苦在于心苦。这正如一处秦腔戏里所唱的“十可怜”!关中人,为什么你的脚步总是那么的踉跄?你的背影总是那么的沉重?
秦腔《斩李广》里,西安人吼出了七十二个“再不能”;但今日之我要成为一个全新的自我,决非一日之功,肯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西安人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一步脚印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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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感动原来只是感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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