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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句法结构和具体词的功能演算(zz)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23日20:04:56 星期四),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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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法结构和具体词的功能演算

张万禾

在这一部分中我试图说明指称陈述关系结合其参数有很大的描写潜力。
一．几个参数
1．前位和后位、正格和降格可以用来描写语法结构关系。后位陈述有主谓结构和述补结
构，其中，主谓结构的两个成分地位是平等的，述补结构是后位降格陈述；前位陈述有
偏正结构和述宾结构，偏正结构是前位陈述降格，述宾结构是后位降格指称。这样，语
法结构关系就分解为指称陈述格（正格和降格）。前位后位指在指称陈述结构中指称和陈述哪个在前、哪个在后，概
念很清楚。正格降格的概念比较模糊，缺乏具体的内容，引入向心和离心的概念作为指
称陈述关系的参数可以使正格降格的概念明确具体一些。另外，位和格这两个参数只能
描写内部结构，向心和离心的概念可以描写结构的整体功能。
朱德熙先生在《关于向心结构的定义》中为下了定义：与其核心的语法功能相同、受到
相同的语义选择限制。从语义在进一步看，向心结构的外延蕴涵于其核心的外延之中：

木头房子
技术的进步
这种谦虚
“木头房子”是房子的一种，有“房子”的所有语义特征而且体现“房子”的语法功能
。又，“错误思想”是向心结构，但“批判”不能直接与“思想”结合，因为不能批判
所有的思想，必须划定一个范围（定指），如“批判封建思想”、 “批判错误思想”。
 但是，所批判的仍然是一种思想，“思想”与“批判”的语义搭配在结构的形成中起着
支配作用，“批判”与“错误决定”、“错误答案”就不能形成结构。反过来说，“错
误”在“错误思想”中无论在语义和语法功能上都处于从属地位，这种从属地位不好表
述，从属与核心二项对立，所以我们可以用反证法，不是核心就是从属而核心的概念是
清楚的。我认为，从属就是降格。在向心结构作为一个整体的情况下，降格成分的意义
处于从属地位，自身的语法功能在整体结构水平上体现不出来，这就是降格这个概念的
语义和语法的具体内涵。
汉语中的后位陈述结构有主谓结构和述补结构，这两种结构的区别在于主谓结构为离心
结构，述补结构为向心结构。其它语法结构关系都是向心结构，而且以指称陈述的观点
看都是含有降格成分的结构。上面的分析引用了逻辑学术语内涵和外延，定中结构是向
心结构，运用内涵和外延去处理定中结构在逻辑学中也没有问题，但是状语、补语等谓
词的修饰成分被理解为谓词的属性在逻辑学中则没有相应的处理办法，宾语则更是无法
理解为谓词的属性。但是，这些成分都使述语所表达动作、行为具体化，所以从广义的
角度（或者用比较含糊的语义这个概念去表达）也可以说这些成分具有属性性质，这些
结构的外延包含在其核心之中。
主谓结构指称在前，是句子的主题；陈述在后，正格陈述指称。这个关系和顺序是由语
言习惯决定的。切分出主谓结构后，也就相应规定了两个部分的功能。主语是指称，那
么就要求构成主语的结构作为一个整体能够作指称，所以谓词和谓词性结构就被陈述确
定为指称。谓词和谓词性结构在句子层次作指称与在句子当中作指称不同，在状中结构
、述补结构中谓词也作指称，但同时又陈述其它成分，所以仍然具备陈述功能。在主语
位置上的谓词不再起陈述作用，所以就是指称。主语（也包括宾语）位置上的指称就是
陆俭明先生在《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中所概括的指称，也就是在整个句子中不再起
陈述作用。
这种在句子中只被陈述而不陈述其它结构的功能就是指称性功能。句子层次的指称即使
是谓词性的也不直接陈述其它结构，所谓陈述性指即使在自身被陈述的情况下仍然陈述
其它成分，如“打破了玻璃”中的“打”。 “打破了” 陈述性的，“打”仍然是陈述
性的，“打破了”向心性的，在“打破了玻璃”“打”仍然是陈述性的，也陈述“玻璃
”。指称性成分、陈述性成分与陆俭明先生在《八十年代中国语法研究》中所说的指称
与陈述基本相同。
2．朱德熙先生《关于向心结构的定义》中所举的例子都是结构从内部来看有核心而且这
些结构在句子中也是向心结构。但是，有一些结构在一些句子中是向心的，在另外一些
是离心的，结构的功能与结构核心的功能不一致，如“他们都黄头发”、 “不允许损害
国家利益”。“损害国家利益”作陈述时与其核心的语法功能相同，但作指称时，比如
“不允许损害国家利益”， 结构的整体功能与其核心的功能与不同，是离心的。出现这
种现象原因是词在陈述性或指称性功能下形成的结构却用于另一种功能，
由指称功能转化为陈述功能或由陈述功能转化为指称功能。由向心转化为离心这是指称
与陈述相互转化的表现。
把以前及上面提出的参数结合起来可以描写一些语法现象。如，“黄头发”从内部结构
看是一个向心结构、指称性结构，也就是说“黄头发”的外延包含在“头发”当中。仅
仅就“黄头发”来说，可以被形容词与“的”字构成的所陈述，如“漂亮的黄头发”，
但“漂亮的”不能插入“她黄头发”中，“她漂亮的黄头发”的意义和功能变了，不能
作句子，“他们都漂亮的黄头发”立不住（数量短语“一头”可以插入，但数量短语在
此作状语而不是定语）。因此，“头发”在“她黄头发”的“黄头发”中在语义和语法
上不具备支配地位，所以是离心的，功能发生了转化，由指称性功能转化为陈述性功能
。
“他大笨蛋”、“我兰州人”也是如此，带有陈述性，如“他一个大笨蛋” 说起来别扭
，“我一个兰州人”不能作句子。但是这种陈述是表示一个指称的外延包含在另一个指
称的外延之中，所以“大笨蛋”、“兰州人”又都有指称性。朱德熙先生认为，“她黄
头发”中的“黄头发”这种谓语是谓词性的，而“他大笨蛋”中的“大笨蛋” 这种谓语
是体词性的（朱德熙：《定语和状语的区分与体词和谓词的对立》）。
可以用扩展法来检验功能是否发生了变化，基本方法就做用体现指称性或陈述性功能时
所能进行的扩展，如果扩展后立不住或功能和意义发生了变化那就是离心结构，也就是
说功能发生了转化，反之则功能没有发生变化。
3．降格结构的向心性把降格成分的意义附加于核心之上，这并不等于降格成分绝对失去
了独立性。有些结构的降格成分的意义不能投射于结构之外，如平等的指称陈述关系（
主谓结构）作句子成分就是这种情况，大概离心性结构大都如此，但是还有许多情况不
是这样。在语义指向分析的例子中，一个附加语有直接陈述还有间接陈述，所以降格结
构的意义附加相对于某个整体结构而言的。
由于附加语的间接陈述一般也是作附加语，作降格陈述，所以比较好解释。还有一些情
况就有些麻烦，如宾语间接被陈述的情况：
他喝了/牛奶
牛奶/他喝了
从指称陈述观点来看，在“牛奶他喝了”中“牛奶”为“他喝了”所陈述，那么在“他
喝了牛奶”中就有这种指称陈述关系，“他喝了”与“牛奶”就有指称陈述关系（看来
“他吃/苹果”这种切分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就不是附加语的间接陈述那种点对点的关
系，而是由对一个点到对一个面，发生了层次上的变化。点对点、点对面这两种指称陈
述关系之间可能有区别，但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问题与GB理论有关系，我还没有读完
有关著作，不知道彼此之间的关系究竟怎样。
需要指出的是，粘着语素宾语不自由、不能自由地变换到主语位置的现象与粘着语素的
语义对外投射受限制有关，这可能是“粘着”概念内涵的一部分。
由在一个结构中点对点到在结构外点对面这种情况在汉语中不只上述那一类情况，“在
”+[处所]的结构也有这样的情况：
A．在家里他不喝酒
B．他在办公室睡觉
范继淹先生认为A式的“在”+[处所]表示整个事件的处所，在B式里只表示动作的处所。
表示整个事件的处所就意味着“在家里”与“他不喝酒”是指称陈述关系，“在家里/他
不喝酒”的切分应当称作什么结构呢？这不在语法结构关系的描写范围之内。当然，如
果突破语法结构关系范畴这种现象就好描写了，就说彼此之间是指称陈述关系，具体的
语义功能就是设定环境。
二．结构和具体词的功能演算
1．语法结构：
1）切分出主谓结构后，也就相应规定了两个部分的功能。句子层面的指称是指称性的，
那么作主语的词组或词的在这个具体句子中的具体功能也必须是指称性的，同样，句子
层次的陈述也是陈述性的。由于指称与陈述二项对立，所以确定了陈述也就确定了指称
，反之也如此。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中讲到谓词性主语时说：“（A式中）充任主
语的谓词性成分本身虽然仍旧表示动作、行为、性质等等，可是跟谓语联系起来看，这
些动作、行为、性质、状态等等已经事物化了，即变成了可指称的对象。”确定了谓语
，也就确定了主语，在“干净最重要”中，因为“最重要”是谓语，所以“干净”就是
主语。
这种分析有时要与格关系或语义特征结合起来进行分析，如“跑了”只能由施事作主语
，“咬死了/猎人的狗”是一个事件，不能作施事，所以“咬死了猎人的狗跑了”的主语
只能是“咬死了猎人的/狗”。在英语中，有这样句子：
The girl died.
The girl died is very beautiful.
这显然是由于受陈述的制约的结果，is very beautiful中的beautiful只能描写人，所
以选择了the girl作为中心词，The girl died是定中结构，而不是主谓结构。由此也进
一步证明，指称陈述结构是不是平等的不能孤立地来判断。
朱德熙先生在《语法讲义》中所说的陈述性主语的“陈述性”是分两种情况，（1）根据
上下文省略了指称，如“先别告诉他比较好”、“ 大一点好看”；（2）零形式指称。
在汉语中，凡指称无法确定或泛指时指称都是零形式，所以这些词组都应当被视为代表
一个句子作指称，如：
干干净净的舒服
等到上午，车还是不来，却挂了一个预报球！（丰子恺：《艺术的逃难》）
根据《自指与转指－汉语名词化标记“的、者、所、之”的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中指
称的概念，这种陈述性主语都应当被看作是转指（从著作定稿的时间看，《语法讲义》
最后一次定稿时间是1981年，而《自指与转指－汉语名词化标记“的、者、所、之”的
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发表于1983年，概念和观点应以后文为主）。
汉语中有大量的一个指称对多个陈述的句子：
槽里的水左冲右突，翻着花，滚着个，激扬飞荡，象爆炒着一槽玉珠，风翻着一槽白雪
，隆隆声震荡着山谷。（ ２ 伦：《黑龙潭印象》）
这多个陈述可以看作一个整体；也可以看作一个指称对多个陈述，但这若干个陈述之间
有语义联系，不是联合结构中的平行、对立的关系。徐通锵先生以这种句子为例批评印
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也就是以主语、谓语、宾语等和名词、动词等为术语的语法理论
（徐通锵：《语言论》）。我认为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解释这样的句子确有麻烦，谓
语套谓语，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主要面对的是单句的结构进行形式描写，许多汉语句
子在形式上象单句，又是复句的内部结构，如上句，这样，句子的总体结构与内部结构
不一致，处理为单句或复句都不合适。用指称陈述来描写，第一步是语义描写，说“槽
里的水”被多个陈述结构陈述没什么不可以，一直分析到需要用正格降格、离心向心等
结构功能参数时再进行结构分析。
2）句子层次的陈述也就是陈述性的，如：
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戰國策·齊策）
晉靈公不君。（左傳宣公二年）
“衣冠”陈述“孟尝君”，所以也就作陈述，表达 “穿戴整齐”这个陈述义；“不君”
就是行为不象个国君的样子。还有一个名词作及物动词的例子：
从左右，皆肘之。（左傳成公二年）
“皆肘之”作陈述，这其中“之”在后位只能作指称（如果带地名就是及物动词，作陈
述），所以“皆肘”就是陈述，其中“皆”又降格陈述“肘”，那么“皆肘”是向心结
构，“肘”作陈述（作及物动词），陈述“之”。
状中结构（前位降格陈述）、述补结构（后位降格陈述）作句子层次的陈述，结构核心
的功能与结构的整体功能一致，是以向心结构作陈述，如果是及物动词作中心语，还陈
述降格的指称。双宾语结构也可以如此解释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3）前面谈到了当句子层次的指称为不确指时为零形式，这种现象也出现在降格指称（宾
语）上，而且更多，如：
他吃，他喝，他嫖，他懒，他狡猾，因为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了去。（老舍：《
骆驼祥子》）（“吃”、“喝”无确指降格指称）
他坐下，无聊的拿起笔来，在纸上乱写。（老舍：《四世同堂》）（“写” 无确指降格
指称）
前面对离心向心讨论时说后位降格指称结构（述宾结构）是向心结构，其中的指称也起
到了使行为具体化的作用，如具体吃什么、写什么，反之，指称为零形式就使行为泛化
，只管吃也不管吃什么，只管写也不管写什么，所以零形式不是无意义而是意义的一种
表达方式。同时，与句子层次指称零形式一样，我认为这是一种转指现象。
是降格指称为零形式，还是不及物动词作陈述，这要看这个动词是否可以作不及物动词
，如“坐”可以作及物动词，如“坐电车”，也可以作及物动词，如“他坐了起来”。
如果可以作兼类词，那就不是降格指称零形式。
2．在什么位置就带有什么样的功能，这恐怕是一般规律，比如“很中国”、“很初级”
，我们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人们说得多了，相应的词也就有了相应的意义，如现在
大家都认为“很科学”是合乎语法的，由此一个词就由多种功能。
一个符号同形同音的具有多种功能这种现象，因意义因素我们将其划分为兼类词、同形
同音异义词、同一个词这三种类型。所谓“名物化”就是同一个词具有指称性和陈述性
两类功能。用前面的演算分析方法我们可以确定动词、形容词作为具体词的指称陈述功
能。指称性功能当然也是名词的功能，这就涉及到划分标准的问题，关于词类的划分标
准问题我放在第三大部分讨论，总的来说，在同时具备两种功能时，要看哪一类功能为
主，同时指称义也是一个重要的参考指标。“名物化”论者把语法功能绝对化了，实际
上认为语法功能不能重叠，认为词类只能具有单一的语法功能。
兼类词是意义有区别但又有关联，如：
代表： 他代表我们班发言 他是人民代表
报告： 现在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 你给我写份报告
如果意义远到一定程度就被认为是两个词了，如：
锁： 一把锁 锁门
同音同形异义词如下：
花： 一朵花 花钱
这三种现象有个共同特点，就是不同的功能对应不同的意义，功能演算分析的过程也是
确定意义的过程。
我认为把兼类词作为一个词方便一点，因为兼类词的意义有本义与引申义的关系而且关
系比较密切，分开对语法教学不方便。
3．我上研究生时曾经说我搞不清楚什么是语法结构关系，结果被传为笑谈，后来我发现
袁毓林先生也承认自己搞不清楚，袁毓林先生说：“通常所说的语法结构关系是很难定
义的。因此，主语、谓语、宾语等基本的语法概念也是极不明确的。”（《语言的认知
研究和计算分析》）。看来是皇帝没穿衣服而不是我的眼睛不好。现在新理论很多，层
次分析法似乎是一个过去完成时的话题，我写了这篇作业后体会到，要建立一个完整严
密的层次分析法还有许多工作需要去做。
把句法结构细分为指称陈述关系及其参数把功能结构因素分解开了，如此可以使这些基
本的语法概念明确一些，而且指称陈述关系和现在提出的若干个参数都是二项对立，只
有两个值（0，1），每一步演算都是在0和1中作选择。语法结构关系是一分多，而指称
陈述关系及其参数都是一分二，这样就有可能在语言结构分析中引入布尔代数。同时，
每一层的分析所得到的值为下一层分析提供前提，这样层层分下去就形成一个二叉树结
构。我不懂语言的计算分析，我只是认为二项对立的参数可能对语言的计算分析有好处
，由此来表明指称陈述关系是有价值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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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间的事谁也无法掌握
                  该执著的  永不怨悔
                  改舍去的  不在牵挂
                  改珍惜的  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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