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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oxin (上官小仙), 信区: ACZone
标  题: [银英*奥贝斯坦相关]开到荼蘼(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Nov  8 15:35:23 2002) , 转信

1.
帝国历477年，深秋，奥丁。
维吉尔上校推开面前大堆的文件，看看桌上的钟，还有五分钟就要下班了。在统帅本部干
了三年文职的他，没有一天不曾盼望过下班铃的响起，虽然他心里也清楚，比起那些成了
炮灰的同龄人，自己已经算是很走运了，不过，“……谁叫我是贵族呢？而且，还是立典
亥姆一族的……”想到这里，维吉尔微笑了起来：下个星期，自己就是维吉尔准将了，帝
国军又即将诞生一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准将……
站起身来，上校收拾好东西，整了整军服，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一个年轻的下级军官走
了进来。
“维吉尔上校，这是明天会议的资料，除了有关文书必须请您核查签署以外，其余的我已
经整理完毕，您看……”
维吉尔皱了皱眉头：眼看就要下班了，居然还有这么不识趣的人抱进来这么一堆乏味的资
料，而且，又是这样一个不讨人喜欢的部下……
“……奥贝斯坦少校，这些资料明天再签署也是一样的嘛。”维吉尔的语气里，有着很明
显的不满。
“……可是上校，会议明天一早就……”有些不甘心，那个军官继续问道。
“……我知道，会议不是十点开吗？之前还有一个小时呢。”上校的口气更加冷淡。
“……但是上校，还有些数据需要您核……” 不知是没有察觉上司的态度，还是天性对工
作的责任心，那个少校依然固执己见。
“……奥贝斯坦少校！”被部下近乎顽固的不通事理弄得有些气结的上校，不由得发起火
来：“……或许军校里没有教授你如何尊重长官？！”
在上校比平日尖锐许多的嗓音下，年轻的部下似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过错，他不再开口，
行了个军礼，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那个高挑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维吉尔不由得摇了摇头……
“……是哪里来的这么个不识时务的人呢？”上校心里想着：“……好像是上个月从军务
处调来的吧？多半又是军务处不愿意要的，才扔包袱似的扔到了统帅本部……也难怪，这
种性格谁会喜欢哪？再加上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舒服……特别是那双眼睛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自从第一次见面被那家伙的眼睛吓了一跳之后，似
乎再没正眼看过他……“……从名字上看，那家伙也算是个贵族吧？既然是这样，那就老
老实实的呆在家里不要出来得了呗，干嘛非要参军不可？又上不了前线，立不了战功，只
能做做文职，还这么不安分……”
此时，在统帅本部大楼的另一间办公室里，上校所思考的对象却丝毫没有要下班的意思，
因为明天会议的准备工作，几乎全被推到了他的手中。虽然被上司毫无道理的训斥了一顿
，可奥贝斯坦少校却并不在意，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也许应该说这更本算
不了什么，因为，毕竟还有比这更为恶劣的……
……将近八点钟，奥贝斯坦才从统帅本部办公楼里走出来，外面，天全黑了，风刮得比白
日更加猛烈，从恒温的大楼里出来，奥贝斯坦觉得有些冷，他扣紧了风衣的领口，匆匆忙
忙的往家走去……
……也许是心不在焉，还在想着明天会议的事；也许是走的太快，没有注意脚下，总之，
在一个急转的路口，奥贝斯坦和另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对不起，您没伤着吧……”在习惯性的道歉冲出口之后，奥贝斯坦看清楚了被撞的
一方，他一下子愣住了……
那是个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孩，而且看起来还很年幼，大概才四五岁左右的样子。他身上
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也没穿鞋，就光着一双脚，小脚丫冻的乌青，脸上，不知道是煤灰还
是泥巴的沾了一脸，几乎都看不出本来的相貌了……
“……妈妈呢？妈妈……”孩子哆嗦着双唇，伸手拉住奥贝斯坦的衣服，用颤抖的声音不
停的问，同时，那双深绿色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似乎希望这个陌生人能告诉他母亲的下
落……
“……妈妈？”奥贝斯坦皱了皱眉，他蹲下身，看着那个孩子：“……你和妈妈走散了吗
？”
“……妈妈……要我……在那边……等……”那孩子说着说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那么，你等了多久？”奥贝斯坦继续问道。
“……从……早上……”那小孩哭得更厉害了。
叹了口气，奥贝斯坦站起身来：很明显，这是个被母亲遗弃的孤儿，不过从衣着看，也许
是因为家里太穷根本养不活他也说不定。想了想，奥贝斯坦伸手解开了自己风衣的纽扣，
脱下它，把那孩子裹在里面，那孩子渐渐的止住了哭声，不说一句话，只默默的看着他做
这一切。给那孩子系好风衣的带子，奥贝斯坦又看了看他，然后直起腰，转身，继续向家
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奥贝斯坦就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他转过身，站住，身后，是刚才的那个孩子
，而这时，那孩子也随即停住，而当奥贝斯坦转过身继续前行时，那孩子也跟着他走起来
。如是两三次后，奥贝斯坦又一次停下，转过身：
“……为什么跟着我？”
奥贝斯坦的声音是冰冷的，那孩子看起来有点害怕，但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拿那双绿眼
睛可怜巴巴的盯着他……
没有得到回答，奥贝斯坦只好继续往前走，他的步子越来越快，快到那孩子几乎跟不上了
，他甚至可以听见那孩子奔跑时发出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从奥贝斯坦的身后，传来“扑通”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孩子稚嫩的哭声……

……奥贝斯坦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叹了口气，走到那孩子的身边，无奈的看了看他，在
一段短暂的沉默后，他终于伸手抱起了那孩子……

夜晚，行人变得稀少起来，只有路灯寂寥的闪着微弱的光，街上静悄悄的，奥贝斯坦只听
得见自己的军靴发出的“咔咔”声。他怀里的孩子，好像觉得有些冷似的，紧紧的搂住他
的脖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孩子看着奥贝斯坦的眼睛，这样问他。
“……奥贝斯坦。”奥贝斯坦淡淡的答道。
“……我叫洛丽塔，洛丽塔·海瑟尔。”
“……洛丽塔？原来……是个女孩子……”
“……什么？”
“……没什么。”
沉默。
“……奥贝斯坦，那个……”那孩子的声音突然迟疑起来……
“……有什么事？”奥贝斯坦停了下来，看着那孩子。
“……你的……眼睛……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那个叫洛丽塔的孩子，回视着他，怯
怯的问道。
“……因为那是义眼。”奥贝斯坦继续往前走，他的声音依然平淡。
“……什么是‘义眼’？”
“……就是……机器做的眼睛。”
“……机器……做的？”洛丽塔的声音里有些好奇，“……那……你原来的眼睛呢？”
“……我原来的眼睛坏了，天生就看不见，所以就换了这双机器的……”
“……怎么……换呢？”
“……把原来的眼睛挖出来……”
“……挖……出来？！”
……也许是被吓着了吧，那孩子半天没有吭声，而就在这时，奥贝斯坦突然感到有滴水滴
在了自己的脖颈，同时，那孩子把自己抱的更紧了……
“……干嘛要哭？饿了？”奥贝斯坦站住，转过脸问。
“……好……疼吧？”那孩子一面用很小的声音问着，一面扬起了脸看着奥贝斯坦，那双
纯净的如同祖母绿一般的眼睛里泪水涟涟：“……一定……好疼吧？那个时候……”
“……不，早就……不疼了……”奥贝斯坦的声音，不知为何低了下来……
风越来越猛烈了，奥贝斯坦搂紧了怀里的孩子，他的脚步也更加快起来……

那天晚上，当快到花甲之年的老管家拉贝纳特打开门，看清楚少爷怀里抱着什么时，他足
足愣了五秒钟……
同他的主人一样，拉贝纳特并不是个爱大惊小怪的管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在他面前，
你都永远不用担心自己的耳朵会被滔滔不绝的表达惊讶的话震聋。但是，今天这事情显然
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那样冷淡而又硬心肠的少爷……居然……抱回来一个肮脏的小乞丐
！
“……少爷，这是……”看着在少爷怀里安睡的孩子，老管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在路上被缠得甩不掉了，所以只好抱了回来。”奥贝斯坦淡淡的说完，小心翼翼的
把那孩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轻轻拍了拍那孩子：
“……洛丽塔，洛丽塔，醒醒……”
被惊醒的孩子猛地睁开眼，惶恐的打量着四周，而当看到身边的奥贝斯坦时，那不安的神
情马上消失了，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又重新闭上了双眼……
“……算了，干脆我抱她去洗吧……”奥贝斯坦回过身，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管家，“…
…拉贝纳特，帮忙放一下洗澡水……”
“……啊……是，少爷，我这就去……”回过神的管家赶紧向浴室走去……

“……原来，是个女孩子……”看着熟睡中的洛丽塔，拉贝纳特回过身问道：“……少爷
，你打算拿这孩子怎么办？”
“……明天，送她去孤儿院吧。”奥贝斯坦坐在床边，伸手给洛丽塔又加了一层被单。
“……是吗？可……”说到这里，管家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听到对方语气里有些异常，奥贝斯坦抬起头。
“……听说，奥丁的孤儿院被人称做‘摩洛赫的神殿’（摩洛赫，古腓尼基人信奉的太阳
神，其祭品是被烧死的儿童）呢……”
“……有那么严重吗？”
“……如果没有一点事实根据，这种说法也不会流传起来……”
“……那……这孩子……”此时，在拉贝纳特的眼里，少爷奇迹般的显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
“……少爷，我想……”
“……你有什么办法？”
“……不如……我们收养她吧？”
“……收养她？”听到这个词，奥贝斯坦的眉毛挑了起来，“……那怎么行？”
“……总比把她送到孤儿院要好啊，呆在那种地方，这条小命说不定都保不住……”
“……可……咱们家只有你和我两个人，而且，她还这么小……”
“……少爷别忘了，你小时候也是我照顾的，再说，白天还有女工爱沙看着她，不要紧的
……”
“……是吗？那……让我考虑一下吧。”
（帝国历477年，那时，巴尔·冯·奥贝斯坦24岁，洛丽塔·海瑟尔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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