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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ruoxin (上官小仙), 信区: ACZone
标 题: (3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09日19:44:56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堕天33
往昔血流成河的战场滋润出一大片安宁锦簇的野花,曾经鼎盛兴旺的斗神一族被时
间从繁华的善见城磨灭为茶余饭间闲聊的资料。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独坐在盛
满银月的高塔,帝释天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千几万次盈满。同样的轻盈月光是不是
曾经印着那个人的影子呢?“阿修罗王……”,喃喃地唤着这个逝去的名字,为什
么就在清晰得可以触摸到的时刻,却翩翩飞远?“我一定要抓住他!……”
“父王,打搅您的休息了,谒见仪式……”
虚幻的臆想在现实面前如水晶般“哗”的粉碎。铁青着脸,帝释天向门外走去。他
一点也不想看看天王,甚至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红头发青年的存在。每当无意之中
触到他温驯恭敬的眼神,厌恶中带的困惑总是涌上脑海----“自己怎么会和舍脂…
…世界上所有的错误,都会种下始料不及的恶果吗?”
宝座如往常一般冰冷刺骨。宝座上银发的人也是不变的冷漠。他看着两侧黑压压的
人群,那些窃窃私语,表面毕恭毕敬地神族,既反感,又愤怒。----在这些自命高
贵的眼中,自己永远都被订着“谋反人”的牌子。就好像在鹰鹫的尾巴上插再多再
华丽的羽毛,也永远不是锦鸡。但为什么没有人敢反抗他?为什么没有人想违逆他
?需不需要他把剑塞到每个人的手中啊?
“九曜逃跑了。”----故意布下的陷阱。肆意地玩弄他人。
“是吗?夜叉王,听说她是你的旧友,你去杀了她。”
当年夜叉村里沉默寡言的少年竟然成为了天界最强的武神将。一贯面无表情的夜叉
王惊愕的张开了嘴。
“请等一下,天帝!”
是迦楼罗族的漂亮女王。“有事吗?”
“您明知道夜叉王和九曜是朋友,还下这个命令,不是太残忍了吗?”
残忍……这种程度就叫残忍吗?很好,等着吧,我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叫残忍的。
帝释天冷冷地扫了一眼义愤填膺的迦楼罗王,选定了下一个挑衅的目标。“就是知
道才会这么做的。退下吧,想想你的身份,别多管闲事!”
夜晚,透过晶莹的水镜,看到夜叉族的男女老幼横卧在血泊中,站在冒着黑烟的村
落废墟上,夜叉王怀抱那个金眼尖耳的孩子,发誓打倒自己时,他几乎可以真心笑
出来了。
帝释天终于有勇气踏进那间封闭了三百年、也彻底封闭了他所有的爱和温柔的水阁
。“我们……也许快见面了……。”推开门。如同记忆永远凝固的那一晚,幽暗而
柔和,窗外传来潺潺的水声。屋角的银铃在清风的催促下奏出细碎却呓哑的音节。
但时间,依然在这里留下了痕迹。原本水滑光洁的地板和矮几上落满了厚厚的灰,
缀在帷幕上的青丝穗子已经完全褪了色。长榻前翻倒了一个黯黑的花瓶----不正是
那一夜,插着摘来白莲花的那个银瓶吗?……他的阿修罗王……最后一次离开前必
然抚摸过莲花……“你……一定也是爱我的,爱我的……”
手有些颤抖,他急切的在枕头上、摆在床头的梳子上寻找着,但连一根头发也没有
。他把脸忽然埋在陈旧的床垫里,努力地想要抓住一丝唯一能让他心平气和的香味
儿,但灰尘呛着了他的喉咙,烧灼般的剧痛。“为什么……不留给我任何东西……
”。
第二天,广目天王把自己想见的人带了回来。“辛苦你了。”
“你就是迦陵频伽吗?”盯着这个瑟瑟发抖的小东西,纯白的长发,连皮肤都带着
一种病态的苍白色。这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结果。为什么这种东西还可以在世界上占
个位置?
“请……请让我回天空城去找姐姐。”
嘿,真是姐妹情深,传闻中迦楼罗王对这个妹妹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只在她面前
露出幸福的笑容。幸福……休想!休想!休想!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幸福!
“在庆祝我登位的大好日子,请天界第一的歌手来为我唱歌,庆祝庆祝,也是应该
的。”
……
“等三天之后,你好好地休息吧。”
舒坦的靠在榻上,被妖艳侍女环绕的帝释天借着银色的月光,欣赏关在笼中的“月
光鸟”绝望的哭声,她的眼泪从面颊上一颗颗滚落,滴在衣服上象是闪光的珍珠,
抽抽搭搭的哭喘就像玻璃钟在摆动,重复着“姐姐。”
“真不愧是天界第一的歌手,连哭声都很美。”想到迦楼罗王可能的反应,帝释天
满意的评论道。
“各位,今晚是祭典的最后一天,我要让各位听天界第一的歌声----我抓了一只歌
声很美的小鸟。”
迦楼罗王被增长天的手下团团围在了会场中间,当看到自己惨白、虚弱的妹妹时,
“迦陵频伽!”
“姐姐……”
堕天的印记泛着怨恨的微光。多么可恨的相互依存!你们自以为可以在一起幸福的
生活吗?今天我要毁灭其中的一个!把你们的幸福、尊严彻底踩得粉碎!
年幼的公主为了保护姐姐而唱出抑扬顿挫的旋律,这是用尽生命的美妙嗓音。她唱
着宁静的平原上驰骋的风,唱着透明的蓝天和羽毛般的云丝,唱着绽放的花朵甜蜜
的芳香。就像一只白色的鸟儿自由穿梭在美丽的世界,无拘无束,随心所欲。
一口鲜血涌出了纯银铸成的喉咙,艳丽的染在了袖口。迦陵频伽对着姐姐的方向伸
出手,“请你……自由地……”
月光鸟从空中坠下。
“啊!!----”撕心裂肺的声音。
“真扫兴!把那尸体随便扔了!”
这就叫残酷吗?远远不够,远远不够。
沙摩罗的喉咙里发出“呜噜噜”的声音。这是一种只会屈从于绝对强者的野兽,绝
对忠实于认定的主人。
手指梳理着缎样的长毛,模模糊糊想起捕获它们原本是要送给阿修罗王当毯子的…
…粗糙的舌头舔着帝释天的手,是在向他乞食。
“那个给你们。去撕咬吧。”
得到了许可,三百年驯养的外壳被野兽的本性砸得粉碎。争先恐后的撕扯着各自看
中的部分。尖利如锥的白牙一口咬碎了小小的头颅,透明的脑浆、粘稠的鲜血顺着
从嚼动的血盆大口中垂落的缕缕白发滴滴嗒打落在地板上。腹部被扯开,内脏拖了
一地----内脏是沙摩罗最喜欢的部分。室内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滑腻味。
顷刻之间,地上只剩下几块碎肉和残留的手指骨头摊在丝绸衣片上。那个东西彻底
消失了。
“……迦楼罗王,你还能够保护心爱的妹妹吗?”
随后的几天,帝释天渴望传来迦楼罗王背叛、报复之类的消息,但让他愤怒的是迦
楼罗王似乎想把妹妹的死埋在心中,当一个自己的下属,安安静静的生活。这绝对
不能容忍!
故意召见迦楼罗王,故意选在她妹妹去世的宴会厅,故意带上沙摩罗,故意装作什
么事也没发生。帝释天看着年轻的苍王,不知道失去最爱的人,她的心是否已如行
尸走肉,是否极度的憎恨自己。但她却能强颜平静,多么勇敢的人!不过,将要上
演的一处好戏不会让迦楼罗王保持“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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