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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R (※中立卧底·XS猫族※), 信区: ACZone
标 题: 幽白同人:极(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08日11:38:1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喂......"
"恩?"笔尖仍在纸上沙沙地移动着,藏马没有回头,"怎么啦?睡不着吗?"
"........"
"还是在想躯会不会发脾气呢?"他一针见血地戳中了飞影的痛处.虽然是背对着床,可是
脸上那淡淡的微笑还是能传导到飞影身边,藏马继续着他的论文."放心啦~~她不会为你的一
夜不归而大发雷霆的,好好睡觉吧."
飞影不满地嘟着嘴."老狐狸,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那是什么呢?"看来飞影的回击成功了.藏马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柔和的灯光下,藏马的轮廓变得不甚清晰,似乎蒙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
"做噩梦?"
飞影皱了皱眉."啧...算了!"
看到飞影气呼呼地把自己用被子包裹起来,藏马的笑意更深了.他不再多话,努力写着明
天的报告和发言辞.窗外的风呼哨着敲打着窗户,雨好象已经来了.藏马站了起来,沉吟片刻,
又坐了回去.
"飞影,要不要关灯?"
"干嘛?"
"灯太亮了你睡不着啊~~"
"......"飞影有了一点动作,爬了起来往外面看了看.
黑洞洞的,平时那些美丽的树木和温和的光芒全都看不见了.外面,就如同一个张着大口
的猛兽,惨淡的星光无力地抖动着,摇摇欲坠.这使飞影觉得不愉快,也不喜欢.他飞快的拉过
窗帘的一端,"刷"的一声,从右到左,把所有的黑暗都挡在外面了.
"不用!"他复又直挺挺地倒在床上."我只是讨厌下雨."
"哦....那随便你咯."藏马笑了一笑,"不过我却很喜欢雨.很温和的感觉,并且可以给植
物生机,不是?"
"那是植物支配者的怪癖好."
藏马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也不再继续和飞影说话.他把笔放好,接着将文件和稿纸利落
地一卷,开门.
"你干什么?"
"去客厅."
".....哼!"飞影翻了个身."谁理你!"
吱咯一声,门被藏马打开了.他黑色的影子在台灯的映照下显得长而孤寂,落在床上形成
了阶梯般的转折.飞影盯着窗外,一声不吭.他知道藏马要到别处办公了,因为他觉得开着灯
所以他睡不了觉.
----可事实上不是那样.
飞影烦躁的原因不是因为台灯是开着还是关着,或者开的是台灯还是日光灯---也就是
被他叫做"冷灯"的那种灯----他不是一个仅仅受了那样的影响就会辗转不安的人.他会不快
是因为厌烦.
如果排除掉死要面子的成分,飞影十分清楚自己讨厌什么:
雨中的黑暗.
那不见五指中飘来的湿润泥土腥气使他作呕,仿佛是浸透了血浆和残骸的污泥的味道也
叫他感到想吐.他会觉得不自在.
可飞影不会老实招供的.一个忌子没有任何禁忌的东西,这从很早前就是个不成文的条
例.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禁忌.那...
追究其他的感受又有何意义?
他很明白这一点.真的很明白...
飞影两眼瞪着窗帘上的花纹.他听到藏马在他身后极轻极轻地询问道:
"要我关灯吗?"
"不要!!"似乎有点气汹汹的.
"呵呵~~你不是讨厌雨中的黑暗?"
藏马的戏言细语在飞影的耳朵中却有种尖刀般的犀利,他蓦地打了个冷战,很想回头去
骂那该死的狐狸几声,但...身体..动不了.只要一动,平衡恐怕就会被全面打破.他不要那样
.飞影看着藏马棕黑色的影子静止在床和窗帘上,好象一副泼墨画.没有丝毫的移动.凝聚的,
融合为一体的..影子.
飞影吞了口口水.把被子拉过头顶.
"你站在那儿干嘛?生根发芽了?"声音从被子里发出时听起来闷闷的.飞影在心中呸了一
口,又一次强调道:"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这句话太没有说服力了.事实上飞影相信藏马什么都知道,而藏马也的确知道.藏马
聪明,藏马洞察人心,他绝对的睿智.想要瞒过那双碧绿深邃的眼睛,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难
题,更别说自己.在藏马面前,飞影向来只有招架的份.他深深知道着,其实从自己今天一踏进
这屋子的那一刻起,藏马就已然了解他的来意了.说什么避雨,不过是个不高明的借口而已.-
--想要躲避将来临的雨而不被淋湿,以飞影的速度来说即使是跑上二十个来回,在雨到来之
前完美收尾也不成问题.并且他这次也不是为了躯;更不是因为受伤.飞影只是烦恼,更确切
的说是,是源于内心深处的郁闷带来的不安和焦躁.
飞影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如此烦恼的问题的答案.
虽然这么死皮赖脸地霸占藏马的床并把他赶到客厅去办公睡觉是有那么一小点过分,但
和往日的索要相比这又算得上什么?!而且藏马并未对自己的霸道提出任何异议,那样的话..
..
咦?等等...
以藏马的性格来说,这次很奇怪.有些..过分的正常.
莫非那狐狸又有什么阴谋?...绝对不可以叫他抓住自己的破绽.
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飞影保持着蜷缩在被子里的姿态.他不敢回头,因为他害怕一旦回头并与那充满着智慧
的敏锐眼睛相遇,内心的全部思绪将会无所遁行.
他不允许那种事发生.忌子的心是不可以让他人窥视的.
沉默.
宛若一千年那么久的沉默后,有一方先打破的僵局.
"飞影."
藏马严肃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如果你不能坦然深刻地面对过去,你也就无法面对你的未来."
...未来吗?忌子..需要未来吗?
飞影在小小的,由棉被形成的黑暗空间里微笑了.
外面传来打雷的声音.过了好久,他把头伸了出去.台灯柔和地亮着.飞影坐了起来,吁口
气.他不能不对藏马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感到好奇,毕竟那狐狸去客厅睡觉是他造成的结果.
想到这里,飞影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
别误会.他这可不是出于歉意---对藏马,飞影只有一种无可奈何,特别是他捉弄他时,这
无可奈何会特别明显---此时,他只是想去确认一下藏马的状态.
客厅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灯光.
睡了?真是只懒狐狸.
飞影突然有一点点遗憾.
不是为别的,是为了藏马的淡漠.或许飞影每次面对藏马的捉弄时都表现得咬牙切齿,
可在另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藏马有依赖,尽管他还没有认识到.
把门拉开一条缝隙,飞影透过黑暗去看.他什么也没看见,屋子里太黑了.看不清楚藏马
是躺在沙发上还是处于什么别的位置.雨声比刚才大了起来,由沙沙变为淅沥,飞影勉强压住
不快,搜索着藏马的妖气.
结果他失败了.
感觉不到那熟悉的妖气.仿佛..藏马不存在于这里一样.
不存在?.....不可能吧?飞影的思维高速运转着.以他对藏马的了解,那狐狸决不会在这
样的天气出去做什么,更不可能偷偷把他一个人撇在这里然后自己离开.
藏马很爱干净,而且也很爱护这个家,虽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志保利居住了.
那么,他一定躲在哪里.认定了这个事实的飞影小心加小心地踏了一步,然后,轻巧地迈
了进去.窗帘没有挂,被雨水冲刷得十分干净的玻璃微微透出一点亮光.飞影走到了窗户边.
没错,只要他用邪眼,那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可关键在于他不想用,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那会唤起沉睡的记忆.血,残骸,落到脸上温热的液体,以及舌头触及刀锋时的冰凉感
觉和血的铁锈味.
他哼了一声.
借着光,飞影向客厅左边的一盆植物移去.
"嘿!"
突如其来的一声,险些把飞影吓得灵魂出窍.从植物的后面,慢慢转出一个人影.火红的
头发在夜光的映衬下越发娇艳.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飞影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等你啊~~"藏马笑殷殷,"你不是有事和我说?"
"我不记得那么说过."
"恩哼...我指的是你心里."藏马走到飞影身边.现在的位置是玻璃窗的边上,雨气模糊
了夜色,却也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光影,那使得夜的光在他和飞影身上流动着,非常的..和谐.
看到飞影沉默,藏马笑了笑,"我说的不对吗?"
"....哼...."又是一声单音,"开灯."
"OK~"手指按了一下,明亮的日光灯就开了.
所有的黑暗和蒙蔽全没了.飞影抱住肩膀,悄悄笑了一下.这才对,他就喜欢这个灯光.冰
冷的,没有热度,好象是冰在燃烧一样.
冷灯.
[飞影,那叫日光灯.]幽助和桑原曾经"耐心"地纠正过他,只换来他的一个白眼.
[去!]
幽助当然不会示弱,于是三个人又差点动手.最后还是一贯善于处理此事的藏马解了围.
[那是冷光源,所以..飞影说得也没错.]
-----藏马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飞影的忙,同样的,无论什么时候也会作弄他.
这是所谓的朋友之道吗?飞影浑浑噩噩.
不过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现在飞影最想知道的,是困扰他很久的一句话.
"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飞影突然丢出一句硬邦邦的话.藏马愣了一下.
"为什么问这个呢...?"
"说."强硬的口气.
也不等藏马的下文,飞影嗖一声跳上了窗台,坐下.雨在玻璃上流淌着,看起来飞影就好
象沐浴在雨里一样.
藏马缄默.他知道飞影多半不是在问自己,而是自问.
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飞影想知道.
在黑夜里他曾经一遍遍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一切不幸命运的救赎之路在哪里?抑或说,消
去这种与生俱来的诅咒的契机在哪里?
是通过那条扑朔迷离的飘渺道路?是把全部黑暗的过去深深埋葬?还是在未来的生命中
完成某种一蹴而就?
好象..都不是.
那又是什么...?
飞影无法回答.流星从天穹划过时,夜风把湿润的树叶吹到他身上,飞影无限迷惑.他想
起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久到还没有认识藏马---和一个A级妖怪的战斗.那时对方在打斗的
过程中一直问着一个问题:
"忌子飞影,你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存在的目的?飞影嘿嘿冷笑.存在的目的嘛...
----"我自己也想知道呢!!"
当他把寒光流动的长刀送进对方胸膛的瞬间,他是那么说的.
他以为他可以顺利回答,可是这个问题最近变得越来越极端,甚至开始影响他的心情行
动.
那是可怕的.对自身的置疑是最可怕的.
忌子飞影,一个生下来就带着血腥气的名字.从某个角度讲,这根本就是一种带有深刻的
炽热的黑色原罪烙印.无论是明晓怎样的哲理和规则,无论是拥有怎样的冷酷和高傲,他都无
法将之消去.每当飞影独自坐在树的最高处聆听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时,他都重复的听到从
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样的话:
"如果你无法回答为什么要存在,你至少可以回答为什么要死去.
没有存在的目的,那么选择死亡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既然很容易,那你就可以立即去死.
看透死亡的心情要比看透生存轻松愉快得多."
-----那..又为何不去死?....?
"藏马..."从沉思里恢复自我的刹那,飞影下意识的叫着他熟悉的名字.
"是的."藏马微笑着.
"我为什么要存在?..我存在的目的是什么?"同样的疑问此时对同样的一个下雨的夜晚
中平时不在身边的藏马提出了.
"假若我可以去死,我为什么还活着..."
?quot;飞影."藏马挪动了一下使自己直视火妖的眼睛,"我不是很明了你的想法,但....
如果你是想报复命运和你开的这个残酷的玩笑,如果你想藐视'忌子'这个黑色的刻印,如果
你想挫败这场不知是何人设下的阴谋...最有效的办法莫过于把自己杀死."
藏马用平静的眼神凝视着飞影冷漠的脸.
"---可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
"可以死和想去死是两回事,不是?"藏马伸出手指温柔地触摸着飞影额头布带下合拢的
邪眼,"飞影..你一点儿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意味着什么,以及..你的存在又会在多大的程度上
对别人的生命起作用,你..根本不清楚."
"那又如何?"
"那就使你不能充分估计生命所代表的全部."
"生命?"飞影盯着藏马,冷笑一声,"不要引我发笑了,忌子从来就不需要生命."他的声音
有点发抖,"从一开始就被诅咒了永恒的死亡!"
"是吗?"藏马挑了挑眉,"那你又为何对自己的生存存有疑义呢?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还
花心思去想生存的目的和意义做什么呢?"
"我只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存在..我存在是为了什么..."
"我很遗憾,"藏马凑近飞影的脸,"你已经存在了,这事实无法否定."
带着玫瑰香的呼吸撩动着飞影的睫毛,"思索着一个即使知道确切答案也没有任何实际
意义,并无法带来丝毫改变的问题,你觉得这和白痴有什么区别吗?"
"嘁..."飞影为之语窒.
"与那相反,我更想让你明白的是..."藏马执起一缕头发在飞影眼睛上轻轻一拨,"你要
怎么存在---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怎么存在...?
..怎么..存在......吗...
飞影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怔怔望着藏马那对美丽深幽的绿色眼眸,仿佛在那眼睛
中正在酿造一种奇异的光彩,他看到了永恒的光芒在流动,还有从来不曾在他身边驻足的时
间...
他毫无预警地哽咽了一声,把藏马垂下来的鬓发紧紧抓在手里.
"...我恨你..!!"
"我明白..."藏马弯着颈子,"可我真的很希望你从那个封闭的梦魇里走出来,并且...完
成某种超越,而不是踯躅不前或一到极端便无以诉说...真的...."
一个落雷,略带青色的日光灯霎时被震灭,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夜光穿过树叶和玻璃散布
开来。雨声连绵冗长地不断敲打着藏马的心弦,他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温暖的物体正慢慢靠
近他,战战兢兢地贴向他,然后,一把抱住.
"......"
藏马任凭飞影把冰冷的额头埋在他同样冰冷的颈窝里,"..放心吧..我在......"
--
一辉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艾丝美达.深爱的刻骨铭心,为她流干了泪,只剩冷冰冰的
眼神.少有的欢笑快乐,是黑暗里一盏明灯,冰冷中一怀温暖,痛苦中一点慰藉.双手拭去
血留下泪;眼波看见善良除去残暴;莞然微笑仿佛洁白的雪,清洗罪恶.那样的深爱,却是
六年相伴一夕惨别,从此燃烧的只有复仇与憎恨.火山灰凝成的土地上,也有鲜花盛开,
柔情绕指,终不能忘.死亡皇后岛上火山迸发,一辉竟一意奔向爱人之墓,大叫:"爱丝美
达,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留下!"是时,余动心动容,恨不能化身为她,得此深爱,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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