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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lsila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信区: ACZone
标  题: [露女王]没有遗忘的风景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n 29 08:25:37 2006), 转信

朽木白哉是个很难接触的人，尸魂界的人都这么说。
身为四大贵族之后，与生俱来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不拘言笑的眉眼。让死神们觉得这个队长实在很难交流。

“浮竹队长，我真的必须去见那个人吗？”海燕有些揶揄的说道。
“今天要新近一个队员，是朽木家的女儿。”浮竹笑笑。“我的身体……总不能显出我们十三番队对四大贵族不敬吧。”
“知道了队长，我只是说说而已。”

朽木白哉从小的时候开始就被灌输了要“遵守规定”这样的思想，虽然他本身其实并不是一个一板一眼的人。
但是四大贵族之后……
四大贵族这样耀眼的称呼让他不得不维持着僵硬的走路姿势和面部表情。以至于后来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冷漠而无心的人。
包括朽木露琪亚。

朽木露琪亚本来生活在流魂街，过着有一餐没一顿的艰苦生活，却也在这种环境里面成长为一个性格坚强心地善良的少女。

小时候的露琪亚喜欢在晚上对着月亮问。
“我的家人，在哪里呢？”

流魂街有很多小孩子，有被父母遗弃的，有离家出走的，有迫于生计被赶出来的。但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的，还真的是很少。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
她遇到很多朋友，然而那些都只是朋友。
露琪亚只是想要一个可以温暖她的家人，爸爸妈妈姐姐哥哥，什么都好。
然则在那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恋次。”
“？”
“你想要家人吗？”
“……不想。”恋次想了想，不在意的说。
“为什么？”露琪亚出乎意料的安静。
“家人……好像没什么意义吧。”
她听了这句话，直直的看了恋次两分钟。后者看的浑身不自在。
“是这样……”
“露……”恋次想问问她今天这么奇怪的原因，最终手里只握着一把不轻不重的空气。
露琪亚的背影消失在夕阳的火红下。

恋次很多次半夜出去的时候，看见露琪亚呆呆的坐在那里。他想上前去说些什么，最终竟发现自己的脚步停滞在半空，就是没有迈下去的勇气。
其实如果恋次当初走过去的话，可能今天全部的发展都不一样。
如果阿散井恋次有足够的勇气。

阿散井恋次一直是个没什么勇气的人。但绝不是胆小。
在流魂街的时候孤儿们被欺负，他总是第一个站出去保护大家，当然最后免不了被打的鼻青脸肿。他依然用炯炯有神的目光看着大家说：
“我会保护你们的。”
然后其他的孩子就用救世主一样的眼光看着他。阿散井小小的虚荣心也被满足的一塌糊涂。所以后来流魂街的混混们都知道孤儿的头领叫“不怕打的阿散井”，所以后来露琪亚无数次的骂他是个要名不要命的白痴。
但是也因此练就了一身不怕打的钢筋铁骨，后来的后来被朽木白哉的奥义打的几乎要命丧九泉的时候，有命活着看见露琪亚为他流的眼泪。

恋次明明应该成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但是小时候凌乱的生活背景让他的心底产生了一种敬畏和羡慕。对待贵族和上级们。
是的，这是他最没有勇气面对的东西。

“露琪亚。”
“？”
“贵族们生活的该有多好，不必像我们一样风餐露宿。”他憧憬的望着静灵庭的方向。
“他们……”露琪亚不置可否的摇摇头。“也许吧。”
但是阿散井恋次还是如此的膜拜那里。

于是他后来没有勇气伸出手拉住露琪亚的手说你不要去。他维持着难看的假笑说这是好事，露琪亚你要过那么荣华富贵的生活了。其实他心底有那么强烈的声音叫嚣着说露琪亚不会有幸福的你应该说不要去……不要去！
可惜终究没有脱口而出。

露琪亚黯然的走过他的影子，眼中复杂的光变成点滴晶莹的泪花。阿散井恋次说自己没看到没看到。
露琪亚也就真的没看到他紧握的双手。无言的擦肩而过。
于是就华丽的错过了一生一世。

恋次后来在一护的提醒下才醒觉这个事实。但是已经太过姗姗来迟。
恋次几乎想哭。他告诉自己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于是拼了命去和朽木白哉打架。
漫天的死亡樱花穿过他的身体，血液不断的流出。
染红了一大片记忆。

错误的事情对犯错误的人来说是一种无法弥补的遗憾，对于另外的人和人来说，却是一种契机。
露琪亚于是带着迷茫的心境走进了朽木家的大门。

“从今之后，你就是我们四大家族之一，朽木家的养女，你的名字叫朽木露琪亚。”一个苍老而傲慢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
露琪亚抬头看见朽木家长辈线条尖刻的脸。恭敬的跪拜。
“是。”她谦卑的说到。
也几乎是在同时，她感觉到贵族家庭彻头彻尾的冷漠和严肃，还有高高在上的傲慢。

“管家老爷爷……”
朽木家的管家在看见露琪亚的一刹那手中的纸片散落一地，他盯着露琪亚略微稚嫩的眉眼，适应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绯……不，是……朽木家新近的养女吧？”
“我叫露琪亚，朽木露琪亚。”她说不上充实还是失落的报上自己的全名。
“呵呵，你有什么事情么？”管家的笑声让气氛一下子温和起来。
“我想问，樱花怎么还不开呢？”她皱着眉头。“现在是樱花开的季节啊……”
“自从夫人死了之后，就很难看见它开花了。”
“夫人？”
“白哉少爷的夫人朽木绯真。不过已经过世了，因为疾病。”他遗憾的摇摇头。“你和夫人，还真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管家大人你在……”翠流（原创人物，作者注）着急的走了过来。“啊……这位就是露琪亚小姐吧，还真和传闻一样呢……”
露琪亚于是对这个朽木绯真起了十万分的兴趣。“你们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关于朽木绯真。”
翠流和管家苦笑着相对一望。
“老爷不允许我们多提起绯真夫人呢……”她歉意的一笑。“管家大人，老爷有事找你，快点走吧。”
“那我就告退了，露琪亚小姐。”
朽木家的老管家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露琪亚。那种眼神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后了。

朽木白哉第二天早上依照往常的习惯很早起来，阳光还不是很充足，才从东方微微的渗出那么一点点。
在浅蓝的晨色中，他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那是一种淡淡的，在不知不觉中流入心间的温和。
天色拂晓，朽木白哉睁大双眼。
庭院里的樱花树摇曳着粉白的花瓣，犹如当年绯真第一次步入这里一样。
一模一样。

相似不仅仅表现于外在，更在于心灵之内。

[“开花了呢。”]
“居然开花了……”露琪亚在白哉没有在意的时候跑到了他的身边，用虔诚的目光望着满树的花。“白哉哥哥，你看它……”
“请用敬称。”他淡漠的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大哥。”露琪亚觉得心里不自觉的冰冷了一大块。
然后朽木白哉就走远了。

其实他很想把露琪亚抱住。但是贵族的矜持不允许他这么做，过去的记忆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的誓言不允许他这么做。
心上或者身上已经套了无数层沉重的枷锁。他能站起来向前走去，就是一个奇迹。
于是后来听到下人们对花的盛开议论纷纷的时候，他也只是和平常一样走过庭院，豪不拖泥带水。对那些花没有看第二眼，仿佛它们从来没有存在。

在管家兴冲冲的告诉他的时候，他也只是淡然一笑。
“是啊……开花了。”他说话的眼神，仿佛穿越了时间。

时间可以改变那么多。
爱的人变的不爱，不爱的人变的爱。
那么还有什么是永恒的呢？

露琪亚这样开始了她在朽木家的生活，衣食无忧却也沉闷僵硬。连走路的架势都不能放松半分。
于是朽木露琪亚不带微笑的走过死神学院的很多地方，上课放学。阿散井恋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自己懦弱的行为是不是会毁了她。
但是当时也仅仅是敢遥遥的望着她倔强而坚硬的步伐，因为对方现在的身份是高高在上的四大贵族。
他至今仍然忘不了白哉那可怕的灵压，牢牢的压住了他的心。

“阿散井，你明明喜欢露琪亚，为什么不去向她表白呢……”
“露琪亚现在是贵族了，不是我这等下人可以接触的。”
“白痴。”

这样的对话很多次的上演，让他觉得很烦。

露琪亚恰好也听到过一次。已经很久没有波动的心忽然抽痛了一次。
很疼。
恋次，我多么希望你可以站出来拉住我的手说，离开那里吧。
可是你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我怀疑你是否就是那个在危难面前挺身而出的阿散井恋次。我们的之间的维系是不是会就此断的一干二净。

已经记不起失去的人的长相，只依稀的在记忆中看见他们的轮廓，不轻不重的恰好刺痛我的心。生硬的很。
就此忘记，也不是不好。

朽木白哉的文件散落了一地，风从东南面的窗子吹进来，不急不缓。恰好夹杂着无数刚开的落樱。
他忽然忆及绯真忧伤的脸，言语依然响在半空依稀可辨。

“兄长大人。”露琪亚抱着又一大堆的纸片鼓足勇气推开了兄长大人的门。看到朽木白哉略微停滞的笔，在她的声音后继续移动。
她看不见那字迹已经凌乱的无可辨认。

朽木白哉对自己说，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只要维持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就一切都好。
时光微微一笑。白哉在想起绯真的时候，露琪亚的眼神蔓延的铺天盖地。
到底该记得谁？还是保护什么呢？

尸魂界很少下雨，但并不代表不下雨。

那天雨下的很大很大，雷声不断响起，一声一声震破冷静和忧伤。尖锐的闪电仿佛要割去所有的不舍。
“小白……我们还是回去吧。”雏森桃意外焦急的看着越来越磅礴的雨。
“现在出去也是会感冒，不如雨小了再走吧。”其实他不过是想多看着身边的女孩子一会而已。
没有别的铺天盖地的华丽理由，只是想多看看她单纯的眉眼。
有什么感情落入心间，细碎的温暖着。仿佛已经失散的记忆破雾重来，却明明只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从小一起长大，看了这么多年，依然没有看够。

“小白？小白！！”雏森桃在他的眼前摆了摆手，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起来。
“啊……”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啊？”
“没……对不起啦”
“白痴小白。”
“笨蛋小桃。”他别扭的偏过头去。“我明明已经道歉。”
“不理你了……”
雨就这么寂寞的下着，两人之间依然是冷漠而僵硬的空气，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兄长大人……兄长大人，你受伤了，要快点回到队舍或者家中休息。”远远的，寂静灰暗的雨幕里有人声传来。
“这和你没有关系。”另一个没有音调的声音融入雨中。
“我是兄长大人的妹妹，有义务关心兄长大人的安危。”她依然不懈的努力大喊。
“我再说一次，这和你没有关系。”他的衣角下方，暗红的水已经蔓延了很远，蜿蜒曲折，仿佛染了色的泪痕。那么轻易的就伤了人的心。
他和她四目相视。他的眼睛里是浅浅的阻隔。明明就离的那么近，却无法触及。
她无力的放下了一直紧拽住他衣袖的手。

真正伤人的不是拒绝，是不接受。

日番谷虽然十分不愿意当死神，但是家族的关系让他对死神的重要人物还是略知一二。那么眼前这个拥有蓝色长发冷漠神情的男人的名字叫朽木白哉，六番队队长。旁边那个和他拉扯的女孩子叫朽木露琪亚，是朽木家新收的养女。

两人间的争执暂时停止，朽木白哉没有再看向她一眼，兀自转过身去。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惊雷一声两声，仿佛有什么正在远方宣告着开始和结束。
露琪亚的泪水和着雨水从眼眶凌乱的涌出。怎么也擦不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受了很大的打击。紧张而迷茫。

“兄长大人……”
“退下吧。”他在不知名的空气中拖下淡淡的尾音，曲折在雨和雨的缝隙里，断裂。

露琪亚看着白哉是向办公室方向走去，脚步沉重如铅。没有抬起的力气。于是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朽木白哉的身影没入雨中，耳边空旷的仿佛没有声音。她强忍住回头的欲望，笔直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朽木白哉从头至尾只是脚步轻缓的向前走去，外表看起来没有迟疑。是的外表。仅仅外表罢了。
朽木露琪亚以为自己哭泣的样子没有被看见，可是白哉看到了。
酸涩的疼痛在心底怅惘，一如当年失去绯真时的撕心裂肺。
但是他不能冲过去抱住她，为了自己仅仅勉强信服的理由他不能。

于是两人真就谁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一眼都没有。
这一切的发生在浩如长河的时间里面仅仅是一瞬，在两个人身上却是几个世纪般漫长。凌乱疼痛坚忍，在心底挣扎。

日番谷忽然感觉到手背上是一阵阵透骨的冰凉，他低头发现雏森桃的手指尖碰触他的手背，小心翼翼若即若离。
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桃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眶中涌出。
“他们为什么，那么让人伤心呢？”
“白痴桃，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她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是身体依然不住的颤抖。
“小白，我很冷。”
他发现自己无法吐露出任何的言语，只能紧紧的拥抱着她。
“有我在没问题的啦。”

日番谷冬狮郎不知道第几次的发现，面对她的眼泪，他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一种失败感从他的心底升起，叹息的尾音隐入雨中。
竟然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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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过程就是破茧为蝶，挣扎着褪掉所有的青涩和丑陋，在阳光下抖动轻盈美丽的翅膀，闪闪的，微微的，幸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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