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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yo (小草), 信区: ACZone
标 题: 龙枪编年史 之四 夏焰之巨龙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4月24日17:28:52 星期三), 站内信件
第六章 牺牲者 战俘
索兰尼亚的骑士的尸体已经被放在索拉丁海湾岸边的沙滩上,摆成长长的一排
。只有十八个人,还不算多。除一人幸存外,别的都在这里了。他们的随从在他们
旁边,也排成一排。同样地,他们也死了。除了他们的敌人外,没有留下一人来护
理他们。
一阵热风在沙子和草丛中旋转,吹起盖在他们尸体上的斗篷来。残破的斗篷上
粘满了斑斑血迹。
一位骑士首领监管葬礼的各个细节。
“他们曾经很英勇地战斗过。”他说出死去的骑士们的称号。“在敌众我寡你
们的情况下被打败,他们本来可以掉头逃走——再没有比这更明智的做法了——但
他们都监守阵地,尽管他们明知自己终将会被打败。艾瑞阿肯公爵让我们满怀尊敬
地埋葬他们。把每人的身体都放好,在旁边放上他们的武器。这里的地太过于湿软
,我听说这附近有一个洞穴,可以用来埋葬他们。我们可以把洞封起来,作为这些
勇士们的安息之地。有没有检查过这些尸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确定他们的名字
,战士布莱特布雷德?”
“有一人幸存,长官。”那骑士回答道。
“是吗?我可不知道。”
“是一个穿白色长袍的巫师,长官。他最后被俘获了。”
“哦,那是自然。”长官官并不奇怪。巫师在后方作战,在安全的地方施用咒
语。因为他们角色的限制使他们不能穿盔甲或携带常规性武器。“真是奇怪。索兰
尼亚的骑士竟然在战争中使用巫术。这在过去是绝对不会有的。毕竟,时代在改变
。这个巫师一定知道这些牺牲将士的名字。把他带到这里来确认他们的身份,这样
可以使他们带着荣誉安息。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灰色骑士的看管下,长官。”
“去把他带来,布莱特布雷德。”
“是,长官。遵照您的吩咐。”
骑士带着他的使命离开了。他的任务并不简单。
海墙之上的战场现在是索拉丁海湾南部海岸唯一一个安静的地方。无垠的黑沙
和战士及武器一起被海浪冲刷着。岸边的船一个紧挨一个地排列在海滩上,每分钟
都有更多的船靠岸。在黑色骑士的命令下,那些残暴的人们正在把一堆堆的武器和
供给卸下来,从一捆捆的线到水桶,从一袋袋的箭到巨大的盾,带着塔克西丝骑士
的标志——死了的百合花。
马正在被运到岸上来,它们的训练者们一直很接近这些野兽,抚去它们的恐惧
,向它们保证漫长的旅程马上就要结束了。骑士们所骑的兰色的龙在空中巡逻,尽
管公爵并不怎么担心他的着陆会遭到什么影响。侦察员报告说卡拉曼东部附近的居
民很少有逃走的。
他们肯定报告了他们的到达,但是到任何军队到达的时候,他肯定已经不在了
。他的据点已经建立,他决定迅速西去,夺取那座海港城市卡拉曼。一旦攻下了这
座城市,他就可以从烈风要塞——通往北部的坚固堡垒——中招集其他兵力。有一
个深水港提供给他的战船,他的兵力就会增加,他就可以在上游集中大战一场,并
且深入索兰尼亚平原的中心。
他的目标是取下曾经被敌人在战争中夺取的克莱恩的统治者的地位,那个他曾
作为犯人度过了多年的地方。他是一个受尊敬的犯人,确切一点说,是一个战俘。
夺取他梦寐以求的统治者地位。他丝毫不怀疑他将会得到它。在那里,他明白人们
的长处,他同时也知道了他们的缺点。公爵艾瑞阿肯的目标——法王之塔。从那里
,可以得到整个世界。布莱特布雷德在一片纷扰中艰难行进。长官们的叫喊,重压
下的生畜的咒骂与哼哼声,受惊的马的嘶叫声,还有,间断地,从空中传来蓝色龙
尖声叫喊同伴的声音。
早晨的阳光照耀着。尽管只是初夏,天气已经很热了。战争一结束,他就把他
大部分的装备都取下了,但是还窗着胸甲和保护带,死亡百合标志着他百合骑士的
身份。作为一个乘龙者,他没有参加这次地面上的战争。战争之后,他被选出来负
责处理交战双方死者的后事。所以,尽管是一个二级骑士,他被差去完成这项任务
。
布莱特布雷德并未对此项任务感到不满,就像他的上司未对负责葬礼的任务感
到不满一样。在任何情况下都对黑暗女王绝对服从并在执行任务时体现女王的荣誉
是每一个塔克西丝骑士必须遵守的原则的一部分。
走到沙滩的一半时,不得不停下来打听灰色骑士即荆棘骑士们的据点。他很高
兴他们在一片小树林中找到了避所。
“我应该知道的,”他心想,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我还从不知道不利用自己
可以得到的慰藉的巫师呢!”离开了人群,和又热又吵的的沙滩,走向凉爽的树阴
中。噪音和酷热都消失了。他停下来享受这凉爽和宁静,然后又接着前行,以便早
点儿完成他的任务。虽然这里环境诱人,可他必须离开这里。他开始体会到了那种
惯有的不安与忧虑。
他在离海滩较远的一片高大的松树林中找到了荆棘骑士。一些刻着神秘的,令
人难以捉摸的符号的大木箱被放在地上。学徒们正在对这些木箱分类,在一张羊皮
纸上的勾出条款。他与这些木箱保持距离。木箱发出让人恶心的气味来,他很奇怪
学徒们竟可以忍受。不过,或许随着时间的增加,他们必须能适应这种味道。荆棘
骑士们总是带着他们的武器。
他对着一个发出腐烂气味的木箱皱了眉头。应该说是在这些腐烂的东西中间的
匆匆一瞥。他厌恶地移开眼光,去寻找他的目标。在树阴中,他看到了一块白色的
土地,在一束阳光中闪闪发光,但是被灰色覆盖着。并不是一个富于幻想的人,但
是那被灰色风暴所取代的灰白色的云提醒了他。他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征兆。他缺乏
自信地走向指挥官——一个高级的拥有强大力量的被称为夜之王者的女巫。
“夫人,我是骑士斯蒂尔布莱特布雷德。”他恭敬地说道,“副指挥官骑士崔
佛林派来带你的犯人——那个穿白色长袍的巫师。崔佛林爵士需要他去辨认那些死
去的战士,以便他们能带着荣誉被埋葬。另外,”他压低了声音,以免被人偷听,
“检验人数。”
崔佛林很想知道是否有骑士逃走了。他们可能就潜藏在附近,伺机偷袭军官。
夜之王者未对骑士的话作任何表示,也未对他的请求有满意的表示。作为一个
不再年轻——或许已经将近五十的女人,她曾经是一个黑色长袍者,但机会到来时
,她就转移了效忠的主人。作为一个荆棘骑士,她被安塞隆的巫师们,包括黑袍者
看作叛徒。这或许会让人迷惑,因为所有的巫师们都是效忠于黑暗女王的。但是黑
袍们首先效忠的是黑色魔法之神努塔瑞,其次才是黑暗之母塔克西丝女王。而荆棘
骑士是无论怎样都只效忠于黑暗女王一人。
夜之王者盯住斯蒂尔布莱特布雷德:“为什么崔佛林让你来?”
“夫人,”布莱特布雷德答道,尽量不流露出自己的不满,“我是当时唯一可
以差使的。”
夜之王者皱了皱眉,眉间的黑色皱纹更深了。“回去告诉副指挥官崔佛林,让
他重新指派一个人来。”
布莱特布雷德耸了耸肩。“我请求您的原谅,夫人。命令是副指挥官崔佛林的
。如果您想撤消它们,您得直接向他申请。我将一直留在这里直到您和我的长官交
换了意见。”
夜之王者的皱纹更深了,但她也摆脱不了协议的束缚。要改变命令,她必须派
人穿过沙滩与崔佛林交涉。而且,这个旅程极有可能是徒劳。在这个人手短缺的时
候,不可能再派一个人来做这骑士一人就可以轻易完成的任务。
“这一定是她黑暗之王的旨意,”她用锐利的绿色眼光审视着斯蒂尔。“那就
算了。我乐意效劳。你要找的巫师就在那儿。”
斯蒂尔不知道这不愉快的谈话的原因,他也不愿去问。
“崔佛林为什么想要这个巫师?”夜之王者问道。
斯蒂尔耐着性子重复自己的话。“他需要他去辨认尸体。这个白袍是唯一的幸
存者。”
听到这些,那个犯人抬起了头。他脸色发白,没有血色,就像躺在沙滩上的尸
体。让看守惊奇的是,他站了起来。
“不是所有的!”他绝望地叫道。“不是所有的!”
斯蒂尔布莱特布雷德对此表现出尊敬,却又不失威严,像他被教导的那样。尊
重所有阶级,地位和教育程度的人,即使他们是敌人。而且,对敌人尤应如此。一
定要尊重自己的敌人,这样你才不会轻视他们。
“我想是的,巫师先生。尽管我们没有办法得到肯定。我们想让死者带着荣誉
被埋葬,他们的名字将被刻在墓碑上。你是唯一能够辨认他们的人。”
“带我去见他们。”那年轻的巫师说道。
他的脸像患了热病一样红。长袍上点点血迹,其中有些可能就是他自己的。他
一侧头上有严重的瘀血和伤口。他的袋子被人取了下来放在一边。一些不走运的学
徒会冒着被焚烧的危险检查这些东西——或者更糟——受到只有白袍才会使用的神
秘物品的惩罚。
这些东西对一个灰袍而言不会有什么立即的用处,尽管荆棘骑士有从白、黑、
红三个月亮中获取能量的能力。每个巫术都知道自己属于什么阵营。一个荆棘骑士
肯定是在在长时间原则性和集中的研究之后才可能用善良阵营的魔法。那个白袍的
的工具和其他被俘获的巫术用具将会被很安全地保存并研究。那些无法安全操作的
将会被拿去为荆棘骑士换取更有价值也更安全的神秘之物。
然而,斯蒂尔确实注意到,那个白袍者身上留有一件东西。那件木制的物品顶
部是一只银制的龙爪,爪内抓着一块多面的水晶。他很清楚这件物品无疑是充满了
魔力而且价值极高。他很奇怪为何白袍竟然会被允许保留这件物品。
“我想巫师可以走了。”夜之王者很不情愿地说道,“但我得跟他一起。”
“当然可以,夫人。“
斯蒂尔尽量抑制自己的震惊。这个白袍不可能是太高地位的人。他太年轻了。
再说没有任何一个高级的白袍会被俘虏。但是,莉莉丝,荆棘骑士的首领却尽可能
认真细致地照顾他。据说,这是声名赫赫的魔塔主人达拉马公爵的旨意。
那个白袍身体依在身上的那件物品上艰难前行。他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伤痛使
他步履踉跄,但他却咬紧牙关不叫出声来。他速度很慢,这样下去,到达目的地将
会花去整个白天,甚至会到深夜。如果迟到了,崔佛林会很不高兴的。
斯蒂尔看了一眼。巫师是她的犯人。她应该向他提供帮助。正用一种奇怪的眼
光看着他们,好象是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究竟要怎样做似的。他会像他被教导的那
样做——带着荣誉。如果不喜欢这样……
“靠在我身上,巫师先生。”他冷冷地说道,却不乏尊重。“这样走起来会容
易一些。”
白袍抬起头,惊奇的眼光马上变成了警惕。
“什么诡计?”
“没有诡计,先生。你如此痛苦,走起路来很艰难。我是在向你提供帮助,先
生。”
白袍的一脸不解。“但是……你是……她的人。”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的黑暗女王,那你是对的。”庄严地答道。“我是她的人
,身心都是如此。但是,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是一个高尚的人。我也会尊敬任何英勇
之人。我请求你接受我的帮助。路程还很遥远,你已经是受了伤。”
那年轻的巫师看了夜之王者一眼,好象想要知道她是否反对。她什么都没说,
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尽管还是有些担心其中有诈,白袍还是接受了黑暗骑士的帮助。他似乎很希望
自己被扔到地上痛打一顿。当发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时,他奇怪(或者是失望吧)
极了。
在斯蒂尔的帮助下,巫师走路轻松了一些。很快他们二人就走出了树阴到了阳
光中。看到着陆的部队,他的脸上浮现出敬畏与失望。
“这么多兵士……”他小声说道。“你们的失败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毕竟你
们兵力太少。”斯蒂尔说道。
“但是……”他咬紧牙齿忍住疼痛。“如果我能的法术再厉害一些……”他闭
上双眼,身体摇摇晃晃,好象要倒下去。
骑士扶住了将倒的巫师,转过头去说道:“怎么没有医生医治他呢,夜之王者
?”
“他拒绝帮助。”夜之王者立即答道。她耸了耸肩,“他作为黑暗女王的仆人
,我们的医生也帮不了他什么。”
布莱特布雷德无言以对。他对这些黑暗巫师了之甚少。但是,通过自己的亲身
经历,他知道如何包扎伤口。
“我有药方可以给你。”他一边说一边扶着巫师前行。“我的母亲——”他停
了一下,纠正道:“那个抚养我长大的女人告诉我的。药草很容易找到。伤在你身
体的侧面吗?”
“是一支矛,”巫师回答道。“我的兄弟——”
他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什么都不说了。
这就是了,斯蒂尔想道。这就是的骑士需要一个巫师随行的原因。一个兄弟用
剑作战,另一个用巫术。这就是他急于要见死者的原因。他期望好的结果,但是在
他心里他必须知道他将会发现什么。我需要说些什么来警告他吗?不,他或许会透
漏一些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斯蒂尔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只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巫师会那么关心自己兄
弟的命运。当然,骑士应该在战争中不惧甚至欢迎死亡。一个光荣牺牲的战士的亲
属应感到骄傲而不是悲伤。
不过这个巫师还很小,这或者是他的第一次战斗呢!或许这就是原因吧。
他们继续在拥挤的沙滩上前进,沿途招来了很多奇怪的眼光。但没有人同他们
说话。夜之王者跟在他们后面,她的绿色眼光从未离开过他们。斯蒂尔感觉到那目
光似乎灼穿了他的胸甲。
当他们到达摆放将士尸体的战场上时,红色的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空中。太
阳的颜色有点怪,又红又紫。这天将会是个大热天。晚上也不会凉爽。热量会从沙
子中升起,像毯子一样盖在睡在上面的人身上。只有太疲惫而注意不到酷热的人今
晚才能享受睡眠。
斯蒂尔陪同白袍到他的上级,副指挥官崔佛林那里。
“这是您要的犯人,长官。”
副指挥官看了犯人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了陪同他们的夜之王者身上。崔佛
林也感到不解:押送犯人竟然需要这样一位高层人物的陪同。他问候了这位地位比
他还高的夜之王者。
“感谢你在这件事中的协助,夫人。”
“我看不出我有别的选择,”她忿忿地说道,“这是女王的意思。”
这话使崔佛林大为迷惑。女王监视着他们所做的一切——至少骑士们这样认为
——但黑暗女王有比看管犯人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巫师们是奇怪的一类人,
但夜之王者比之更甚。谁知道她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崔佛林当然不想去问,他要
继续手上的事情。
“巫师先生,如果你能告诉我们这些将士的名字和头衔,我们会记载下来,以
便后世能给他们应的荣誉。”
那年轻的巫师被旅程、高温及痛苦折磨得快要虚脱了。他站在尸体前一片茫然
,好象是在面对着陌生人的尸体。他放在斯蒂尔身上的手臂在颤抖。
“或许他需要一些水,或者是一杯酒。”斯蒂尔建议。
“当然。”崔佛林从挂在腰带上的一瓶白兰地中倒了一杯给他。
巫师一饮而尽。大概他都没注意到自己喝的是什么吧。很快,他的脸上有了一
些血色。白兰地的作用开始发挥了。他甚至可以离开的斯蒂尔的扶持自己站着。
他闭上了双眼,嘴唇在颤抖。他好象是在祈祷,因为斯蒂尔认为他听到了“帕
拉丁”这个词。
气力得到了恢复,巫师就一拐一拐地走向最近的尸体。他俯下身拿开盖在他脸
上的披肩。他说出了死者的名字和头衔以及籍贯;他的声音因为悲痛而颤抖。
他以骑士没有预料到的力量与坚韧从死者身边一一走过。他不停地说着。
一个抄写员在旁边在一张羊皮纸上一一记下。
年轻巫师到了最后两具尸体那里。他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在场的每人都可以
看出他在计算人数。他点了点头,把手放在眼上,一动不动。
斯蒂尔走到崔佛林身边。
“他曾对我提起过他的兄弟,长官。”
崔佛林领会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白袍透漏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信息。没有
别的骑士了,没有一人逃走。
白袍跪了下来。他用颤抖的手掀开披肩,下面露出了一张静止、冰冷的脸。悲
痛使他无法呼吸,他蜷缩在尸体的旁边。
“对不起,先生。我没听懂你的话。这人的名字是什么?”抄写员问道。
“马歇尔,”白袍断断续续地轻声说道。“史东马歇尔。那个——”他拿开盖
在另一具尸体上脸上的披风——“是坦尼斯马歇尔。”
他俯下身擦去他们脸上的血迹,亲吻他们冰冷的前额。
“这是我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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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灌江河泛滥,二灌湖潭翻騰,三灌山岳无光,四灌走兽无巢,五灌飞鸟无栖
六灌海水倒流,七灌七海称雄,八灌神州淹沒,九灌日月失色,十灌水漫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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